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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一惊,道了声谢,也不敢再废话,专心致志挥剑迎敌。
赵朗也是惯于说笑的,现下却也收了心神,蹙了眉头奋力迎敌。
来人数目不算多,大概二三十个,算起来己方一个对俩,若是普通劫匪,本不是难事。可是交手过招后才知,来人并不简单。虽是短衣持刀打扮,却丝毫不像凭着虎胆熊力占山为王的。拳脚刚柔并济,打得极有套路。那刀舞得也是极有章法,并非蛮力狂砍,刀刀卷风带雪一般,只把自己这些人当作了鱼脍来做。更有甚者,拿的是刀,使的竟是剑法,还能闻出内功心法的味儿来。
饶是提了小心,未出小半个时辰,连阿奇和赵朗在内,因那刀风剑气,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小彩。几个赶车的也是武者,一边护着马儿,一边和人过招,竟是左右难以兼顾,直吓得马儿嘶鸣不已,险些脱缰疯跑。
赵朗眼见情形对己不利,知道此战不可持久,心中一动,悄然摸了袖笼,洒出藏匿在身的“雁过无痕”。谁知,又打了一炷香的时间,竟不见对方倒下一个,不由一惊。
这遭带出来的“雁过无痕”虽是无毒,可也是令人几步便倒的散功之药。越是会武的,越是倒得快。便是冲脉运气,也该先倒了地再说。可是都没见人家摇晃一下。看情形,是事先吃了解药,做了准备来的。
来人究竟是受命于何人,竟会连赵家堡的药也防了?!
一个分神,赵朗当时肩头便挨了一刀。旁边两个去护他,也连着挨了两下。见了血光,对方越发来了神气,纠集了一半人,专朝着这受伤的三人处猛攻而来。阿奇等人被人狠缠,一时扑救不及,赵朗三人又挨了几刀,保护圈顿时被撕开一个豁口,攻打的几人直扑老太爷三人那辆马车。
阿奇看着那寒光锃锃的数把钢刀劈向马车,心中焦急,抬手就掷飞手中软剑,插向最危险的那人后心。正忧心马车内的人能否躲开其他威胁,就见咚咚咚,一连倒了几人。姜桐撩着杏花如雨的衣袍翩然出了马车,跳着脚抱怨道:“哎呀,本公子这算盘珠子可是实打实的赤金所铸,用来对付几个蟊贼,可惜了!可惜了!”
阿奇等人见他指尖果真捏着时时随身的小算盘,上头也好似的确少了几颗珠子,再听那不合时宜的抱怨,满脸哭笑不得。
姜桐现了身,紧跟着,老太爷和赵康也跃出了马车,从座驾下各自抽出一条软鞭,一干银枪,和来人缠斗起来。
混乱中,匪人突然大喊一声:“弟兄们,只管取了那一老一少的人头回去交差!立了头功的可是能得重赏的!”
顿时,场面越发失控,那些人顾不得和赵朗阿奇他们纠缠,直接朝着那标了白花花银子的两颗人头齐齐奔去。
老太爷未被劣势所吓,脚尖挑起银枪耍了几个漂亮的花,朝姜桐得瑟道:“桐儿,你躲着些,看爷爷给你露两手!”说完,便梨花翻飞地对上了密集刀阵。
赵康打了几个响鞭,如同春雷炸耳,接着便如灵蛇出动,也挥臂扫向来人。
姜桐跟在旁边上蹿下跳,看着老太爷和赵康舞得虎虎生风,时不时投机挥上一拳,踹上一脚,间或向两人疏漏之处弹出金算珠,然后大呼心疼。
赵朗等人撕了袍角草草扎了伤处暂时止血,跟在贼人后头反扑回来。一时又成势均力敌之态,纠缠不休。
老爷子酣战之中还不忘卖弄,朝姜桐炫耀道:“桐儿,爷爷枪法如何?”
“打你的吧!被人砍了可赖不到我头上。本公子的伤药可贵,怕你一时没有闲钱给!”姜桐讽了一句,当即手中又飞出两颗算珠。
老爷子嘿嘿笑了两声,紧了紧手中的枪,有些湿滑。心内低叹,果真老了!
赵康情形也不乐观,打斗一阵鞭子就渐渐显出疲软之态,时时露出空门暴与敌手。
其实,两个老头子武功并不薄弱,只是到底上了年岁,体力不比青壮时候。对手武功也非末流,又是下了杀招来的,渐渐便因耐力不够,失了优势。
“赵家果然不凡,当真不容小觑。兄弟们,加把劲速战速决!给我撂开旁边几个,打个围护。待爷亲自了结了二人,回头照样给赏!”伴着一声怪喝,突然又从旁边一个小山头上飞下一个锦衣身影。两只似钩似镰,边带雁翅的武器应声脱手,疾速而出,飞旋如碟,直朝姜桐祖孙二人颈项割去。一击而出,人影也毫无滞涩地紧随其后,连番挥掌直奔二人胸口。同时,只见那飞身而去的身影脚下也另有动作,勾踢自如,步法轻快,厚底靴中似乎还隐藏着暗器,居然也带了杀招。
此人一出,竟是上中下三路接连出击,又分左右两侧同时进攻,招招直逼要害,誓取姜桐爷孙性命不可。
酣战中的人始料未及,一时竟不知如何配合,才得不出意外地同时解下恶招。
情况堪危,根本容不得丝毫犹豫,姜桐爷孙却不曾挪动脚步。本是可以各自闪避,只那身上相通的血脉亲缘作用,谁也不曾弃了对方抽身而走。况,那飞驰而至的器物不仅又急又快,并且,旋转而行的走势十分古怪,也未必就能让人赌准了方向躲过杀机。这一迟滞,二人便失去了最好的自救机会。
。。。
第1636章 果然是你()
两只似钩似镰,边带雁翅的武器应声脱手,疾速而出,飞旋如碟,直朝姜桐祖孙二人颈项割去。一击而出,人影也毫无滞涩地紧随其后,连番挥掌直奔二人胸口。同时,只见那飞身而去的身影脚下也另有动作,勾踢自如,步法轻快,厚底靴中似乎还隐藏着暗器,居然也带了杀招。
此人一出,竟是上中下三路接连出击,又分左右两侧同时进攻,招招直逼要害,誓取姜桐爷孙性命不可。
酣战中的人始料未及,一时竟不知如何配合,才得不出意外地同时解下恶招。
情况堪危,根本容不得丝毫犹豫,姜桐爷孙却不曾挪动脚步。本是可以各自闪避,只那身上相通的血脉亲缘作用,谁也不曾弃了对方抽身而走。况,那飞驰而至的器物不仅又急又快,并且,旋转而行的走势十分古怪,也未必就能让人赌准了方向躲过杀机。这一迟滞,二人便失去了最好的自救机会。
偏偏祖孙俩身边当时只有赵康一人离得最近,见他祖孙俩未动,再想着去拉扯推搡,却已是反应不及,左右难顾。阿奇赵朗等人尚有距离,彼此打了暗示即刻飞身而追,却也已失先机。
姜桐收了嬉笑,沉了面色看向凌空飞物,暗自捏拳。算珠已然用完。杏花袍下,脚步轻移,暗自掂量着,该如何挡下凌空飞物再同时接住掌击,然后去破来人的脚下暗算。
正在蓄势待发,忽见那人空中飞扑的身影突然一震,竟是一个趔趄栽了下去。接着,就见打斗的人群上方飞过一道白影,一双娇俏的脚左右一劈,险险踏上距离祖孙二人头颈不过半尺之遥的飞物,然后勉力一收,生生扭转,朝着一旁的马车顶部急旋而去,直将楠木马车顶部活活削下一大块来。
意外接二连三,众人几乎忘了动作,齐齐呆看。
姜桐抬头看清来人,却是扬眉一笑。
来人正是鬼眉。
且说那日姜桐带着阿奇,随着赵老太爷一行上路不久,后脚,鬼眉和阿木便于次日下午回到了赵府。听得管事的回报,闻说姜桐随他爷爷走了,心里一阵不爽。一则为姜桐的不告而别,二则因了知晓他家旧事,对他此举有些怒其不争地埋怨。暗骂了几句后,到底觉得干涉别人家事不妥,也没再多问。
谁知,晚饭时候竟瞧见有人给丁云上药,不免觉得事有蹊跷,出于关心便去问了几句。一来二去,方知老太爷上门还有让人动手给人下药之举,立时对姜桐离府之事生疑。恐他离府是为赵家来人挟持威胁所致,当下唤了阿木,揣了银票,卷了两身换洗衣裳,留下恢恢养伤,便拎着小瓜,牵了两匹高头大马后头急追。
二人轻装快马,本是早该追上的。无奈出门前少问了几句话,不知阿奇给姜桐弄了个显摆车队,向路人询问踪迹时不免形容有误,被指岔了道。一路只寻不见,唯恐姜桐已陷赵家恶毒之手,着急上火之余,干脆直接取道奔向赵家堡方向。好不容易偶遇他人闲谈,甚合姜桐蝴蝶风筝的模样,这才重归正途。
赶上姜桐一行,远远便见着有人群殴。在人群中匆匆扫视,确定了姜桐和阿奇所在后,便计划和阿木出手相助。摸了银针在手,却见阿木抱着小瓜看着混乱的人群有些茫然,鬼眉当时泄气,心道,别再让他分不清敌我死错了人,只好叫他场外等着,预备单人上阵。
忙忙简洁明了地几个字交代完,一转头便看见两只风火轮样的物事直逼姜桐,当下也来不及多话,只朝阿木喊了一声“借力!”,便由他运气推掌以最快的速度送自己飞越人群,截住了兵器。途中虽快得只有瞬息,却也没忘了扬手飞针,射了祸首。终于险险化解危情。
鬼眉踏着那恶物擦过马车顶部,未待翻身下来,便朝场外的阿木喊道:“阿木,过来招呼那些拿刀的!记得悠着点儿!”
众人刚刚听出那句“悠着点儿”并非意在提醒阿木自己小心,还未及对此不屑之语喝骂反应,便觉一阵气云流转,胸口一窒。再吸气时,才觉场中果真忽地横空多了个人,而持刀者已然倒下三五个。
此刻不再觉得来人轻慢无礼,只忍不住心内哀鸣,这还叫“悠着点儿”?
有人下意识投机,立刻扔了手中的刀。
就听鬼眉跑到姜桐身边又朝人群喊道:“自己人过来,阿木,这回打那空手的!”
阿木当即又依言而动。那些自作聪明的再想去弯腰捡刀,已是不及。
阿奇,阿木认识,有他指点,赵朗等人便是失了刀剑也不曾被误伤。那些贼人却是瞬间开花结果,吐血长包。
待阿木寻上那锦衣之人时,见他衣着与众不同,偏又不得刀剑在手,遂转头以眼神相询鬼眉确认。鬼眉尚未出声,那人便连连告饶:“大侠留情!大侠留情!”
大概阿木喜听这个“侠”字,早先因了此字转身同鬼眉相识,此刻又听得此字,果然住了手。只立在原地等着那人下文,也不担心被人当场使诈乘机暗算。
其实,也没人敢暗算他。阿木虽因鬼眉嘱咐了一句“悠着点儿”,没动真气,只那速度却足够吓人。来取姜桐爷孙性命的这群不是白目,凭着这速度也料对方深浅难辨,而绝非没有内力。
鬼眉弯腰看看告饶的那人,隐约觉得眉眼有几分面熟,便走到阿木身边朝地上的人问道:“你是白驼岭白驼子的什么人?”
那人闻言抬头,待眼中映入一双泼墨浓眉时,心内大喊晦气,却不敢现于面上。再看到阿木同样的眉毛时,简直欲哭无泪。只好爬起身来,老老实实对鬼眉行了个礼,拉着脸道:“姑娘有礼,家父的确姓白,名讳却是另有雅字。”
鬼眉咧嘴一笑:“果真是你!怪不得我瞧着面熟呢。人又长高了,也壮实了,就是比以前黑了一点点。哎呀,你别介意,你老子那名字本姑娘总也记不住,明明是个绿林匪头,偏要弄个晦涩难懂的名字,哪里有白驼子好记!”
。。。
第1637章 买凶()
其实,也没人敢暗算他。阿木虽因鬼眉嘱咐了一句“悠着点儿”,没动真气,只那速度却足够吓人。来取姜桐爷孙性命的这群不是白目,凭着这速度也料对方深浅难辨,而绝非没有内力。
鬼眉弯腰看看告饶的那人,隐约觉得眉眼有几分面熟,便走到阿木身边朝地上的人问道:“你是白驼岭白驼子的什么人?”
那人闻言抬头,待眼中映入一双泼墨浓眉时,心内大喊晦气,却不敢现于面上。再看到阿木同样的眉毛时,简直欲哭无泪。只好爬起身来,老老实实对鬼眉行了个礼,拉着脸道:“姑娘有礼,家父的确姓白,名讳却是另有雅字。”
鬼眉咧嘴一笑:“果真是你!怪不得我瞧着面熟呢。人又长高了,也壮实了,就是比以前黑了一点点。哎呀,你别介意,你老子那名字本姑娘总也记不住,明明是个绿林匪头,偏要弄个晦涩难懂的名字,哪里有白驼子好记!”继而又收了笑,不悦道,“小白,你今儿这是怎么个说法?”
白谦君听得那一声小白,嘴角直抽抽,应道:“姑娘几年不见,还是这么爽直。谦君只是拿人钱财,替人买命罢了,并非是同姑娘作对。”与鬼眉说话的语态比之先前取人性命大有不同,倒有几分谦谦君子之态,只是温润如玉尚且谈不上。
“接的是何人买卖?”
“行有行规恕谦君不便直言相告。”
鬼眉也不为难他,道:“你先带着兄弟们边上疗伤,等会儿再走。”说完便拉了阿木回去姜桐身边。
白谦君依言和手下众人收拾了,一旁坐下疗伤。
鬼眉和白谦君二人说话时,赵老爷子嘴巴也没闲着,逮着姜桐问长问短。鬼眉,他自然因为脸上那浓黑两团认出来了,对阿木却是猜不着出处。姜桐只以朋友二字简单打发了事。
看到二人转身过来,姜桐斜睨着阿木,不悦道:“怎么早不过来帮忙?是不是嫌本公子碍眼,指望我被人弄死了就如了你的意了?”
阿木无辜地看着鬼眉。
鬼眉瞥瞥赵老太爷一群,没好气道:“他倒想早些帮你的,可是之前乱成那样,他知谁是谁?谁知道有些人能不能被误伤了!”又动了动眉毛质问道,“你呐?为何不曾带些人手上路?还有,你会武功的事又要如何解释?连我都瞒着,安的什么心!”
姜桐面色一转,弯了眼睛笑道:“原也有人后头跟着的,只是前头就要过境,不想麻烦才打发了的,驾车的几个也有身手的。”又抬抬手,动动脚,嬉皮笑脸自嘲道,“就我这也叫武功?不过是些三脚猫的防身伎俩,哪里好意思在你面前显摆?要不是因为同你喝酒常常被你落在屋顶上,我何必自讨苦吃去练拳脚!”
鬼眉又瞥了一眼赵老爷子,悄声问道:“你这是要和他回赵家堡?是他逼你的,还是你自愿的?”
姜桐眼睛闪了闪,笑道:“你担心我?不会是特地追了来的吧。那我可要睡梦里乐上好几天了。能得被你记挂着,便是被人掳了去,我也是开心的。看来,若能得你时时上心,我日后不防招摇一些的好。”
鬼眉瞄了一眼他的衣袍,心道,还要如何招摇?
“你若是自己愿意回去,我也不多嘴了。若是别有隐情,无需担心我会为难,只管开口说话。这还没到家门口呢,就这么麻烦。幸而人家同我相熟,不至于果真要大开杀戒。”
姜桐听得相熟二字却是犯了别扭,指着白谦君的方向问道:“你和那小子也认识?他是什么人?哪儿的?和你认识多久了?交情怎样?我怎的从未听你提过!”
鬼眉翻了个白眼,转对老太爷道:“今儿这事是有人刻意买凶,有我出面,他们也不会再坚持出手。只是后头的金主,他们不便直言。究竟来自哪里,赵堡主可有陈算?晚辈不欲多管赵家家事,但是此事所牵涉的两边皆是我的旧识。既因朋友之情,也为江湖道义,鬼眉向赵堡主讨个安心,当不为过。”
赵老太爷看看她,微微轻叹,道:“姑娘既已猜出乃是我赵家家事,当知家丑不可外扬之理。指使之人,姑娘不必再追问。姑娘那位朋友,还要烦请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