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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眉心里骂了他一句,想起他好歹知道自己的名,正欲开口,却听他又闲闲说道:“认识在下的人都称在下公子,就如称姑娘‘鬼眉’一般。”
奸诈!有拿“公子”作名的么?!
心里不满,嘴上也不同他计较,撇撇嘴端了茶杯闻香,立时舒眉赞道:“好茶!”
“那是。姑娘喜欢喝茶,在下诚心相邀自然不可吝啬。这茶生在悬崖绝壁上,来之不易。初春过后,取那如同覆雪的芽尖,每株上只取最嫩的三叶,那么几株,每年只得一小撮而已。水,就近取的春夕江下的泠泉,比那安国寺的皇泉可又好上许多。”那人说着茶水又戏谑道,“这茶比‘雨前朝雾’金贵还在其次,关键是这水可不比‘黄泉’水会要人命。而且,清心润肺,可祛旧伤陈疾。”
“哈哈哈!~”鬼眉自然也记得那日戏弄小二之语。
两人就这么客客气气温温和和,当真如同多年好友般饮茶闲聊,不聊诗词歌赋,不聊人生哲学,只说些茶酒菜点,花草山水,甚或街知巷闻,民间传言,间或调侃几句。
估计东方没多久就要白,鬼眉起身告辞,那人便也客客气气起身相送。送别不从正门大道,依旧如来时一般飞檐走壁。
两人作别时都有些纳闷。她想,虽是不曾找着自己想要的,可他怎么也不问问她顺手牵羊取走的东西到底是何物呢?他也疑惑,她理应有话问他,怎么就没问呢?可是,直到鬼眉踏上白玉栏杆迎风而立,谁也没多嘴。
飞身而去前,鬼眉回头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带着一脸温和的笑站在昏黄的灯火里,一袭闲散的衣袍,雨过天青的颜色。这样的笑容和这样的衣衫,搭配着理应是极其清爽明朗的。她脑海中偏偏一闪而过另一幅截然不同的画面。
随即她在心中自嘲地摇摇头。
伫立灯下的人望着那逆光中的剪影也在疑惑。
是否因为自己执念太深弄错了?这顶着两团浓墨四处闲荡,嬉笑怒骂,率性而为,甚至夜半行窃的鬼眉,还有那疆场上天降绝色,冷如霜雪,扬袖拂花便血流成河的人,当真无关?不涉故人?
兴许,皆是?
亦或,皆非?
抬眼再看,那临风凭栏的身影竟也生出一番惹人仰望的睥睨之气。再想看得真切些,却见她目光狡黠一闪,人已飞身隐没在了夜色里。
眼见鬼眉飞身隐入夜色,那人心思辗转,情急之下疾步跨到廊前,冲着夜幕喊道:“下回白天来,我带你去赏江景!”
鬼眉刚刚飞下望江阁的身影一个趔趄。
白天来?找架打么?!您这么好客,怎么没想起给个自由进出的令牌?而且,您这么一嗓子,这会儿不是纯属给姐姐找事儿么!也是习武之人,就不知道还有内力传音这档子事儿?!
果然茶喝多了不如厕便行水入脑了。
鬼眉心里埋怨着,耳朵听着护卫的动静,脚下立刻改了方向。
那人在廊上喊完才惊觉自己沉浸中失态,赶紧找了借口引开那些警惕的卫队。
好在那些不乏高手其中的皇家卫队见要守护的人没事,也就没再节外生枝。
鬼眉兜了个圈恰恰翻出夕江苑,却瞄见另一条黑影正越墙而入。那黑影似乎也觉察到了她。两人回头对望一眼便各自前行,自墙头上擦肩而过。
鬼眉出了行宫地界便悠哉游哉信步而行。想起墙头上那一进一出,两条黑影对视一眼各自行动的画面,觉得有些诡异。
这夕江苑好歹也是皇家行宫,还有皇家卫队驻守把持,怎的看着像戏园子似的?来去由人。
那条黑影边行边想,似乎也觉得有些奇怪,跑了没多远便折了回来,盯上了鬼眉,同时现了她腰后挂着的小包裹。鬼眉一步一步颠儿颠儿前行,那垂挂腰间的包裹也在臀尖上跟着颤动起伏。那人眼光随着弹跳的包裹上下来回几次,突然之间便出手去抢。(。)8
1537章 拧断胳膊()
果然茶喝多了不如厕便行水入脑了。
鬼眉心里埋怨着,耳朵听着护卫的动静,脚下立刻改了方向。
那人在廊上喊完才惊觉自己沉浸中失态,赶紧找了借口引开那些警惕的卫队。
好在那些不乏高手其中的皇家卫队见要守护的人没事,也就没再节外生枝。
鬼眉兜了个圈恰恰翻出夕江苑,却瞄见另一条黑影正越墙而入。那黑影似乎也觉察到了她。两人回头对望一眼便各自前行,自墙头上擦肩而过。
鬼眉出了行宫地界便悠哉游哉信步而行。想起墙头上那一进一出,两条黑影对视一眼各自行动的画面,觉得有些诡异。
这夕江苑好歹也是皇家行宫,还有皇家卫队驻守把持,怎的看着像戏园子似的?来去由人。
那条黑影边行边想,似乎也觉得有些奇怪,跑了没多远便折了回来,盯上了鬼眉,同时发现了她腰后挂着的小包裹。鬼眉一步一步颠儿颠儿前行,那垂挂腰间的包裹也在臀尖上跟着颤动起伏。那人眼光随着弹跳的包裹上下来回几次,突然之间便出手去抢。
人动,风动。鬼眉立时察觉。可惜那人身手实在太快,她还没来得及出招,腰间之物便到了那人手上。那人居然还很不把她放在眼里,当面就要拆开来看。
鬼眉恼,飞起一脚就朝那人踢去。一脚既出,双手便随势而上。
那人不动声色,也不知那双脚是如何动作的,轻轻松松就避开了她的招呼。身影不紧不慢闲闲之中便躲开了鬼眉的手。眼睛也不看她,只盯着手上,还在忙着解包裹。
鬼眉追着那人出了二三十招居然招招落空,一时气结,便撒出银针分路朝他各处要害而去。谁知,居然被他轻轻松松反送了回来。
接回银针,鬼眉的眼眯了眯。
这人天快亮了去闯行宫,行动诡异。对她的出手形同无物,这身手更诡异!
不是鬼眉身手差。她先前和那青衣公子在望江阁上过招,与其说是打架不如说是闹着玩。从他俯冲而下只想捉她脚踝时,她就没觉着他有杀气,所以就一路陪着迂回而行。长夜漫漫,打发时间嘛。再者说,她是去偷东西的,又不是去行刺。
望江阁上那番动手比划,谁都没当真。
鬼眉行事不按套路,并不求什么大侠风范,高人姿态。行走江湖,难免一言不合便要武力解决,但她下手的轻重却随心随境。那宝贝银针也可以轻易就出。但就像那人说的,鬼门十三针原是救人的。她虽并不擅医理,但那银针飞出,也不一定都有害。
鬼眉也下辣手,但轻易不取人性命。就算非得出手不可,她也是尽量不求死人。因为她觉得,有时候让人窝囊的活着比要人命更狠。
就如那天酒楼那个。怕是当日回去就得发现自己不行了,忙着求医问药还来不及,哪有心思再强占民女?没个高人给他瞧,他别说在外寻花问柳,怕是他家中妻妾就要嫌弃了他。那恶仆也跑不了。至于给小二的,最多让他眼歪口斜个三五天而已。
江湖中人听到鬼眉二字,会想到她的两团浓眉,也会感慨她行事有些鬼见愁的意味。能让江湖上行走之人觉得鬼见愁,能是泛泛之辈么?
看着眼前的人对自己视若无睹,只一心忙着和包裹的结扣疙瘩过不去,鬼眉很生气!
生气了便提气,也不再用银针,将气血过宫,脚下一点,便朝空中飞跃而起。在微微泛起鱼肚白的暗光中昂首探天。一身黑衣,如同一只飞燕振翅而起。
地上那人似乎终于被她的突然之举吸引,停了手,目光随她拔地而起。
鬼眉冲到半空,将气在胸腹一转,随后便一个扭转,直冲而下。
地上的人傻愣愣地目光相随。
那前一刻振翅而上的飞燕,转身之际便化作一柄墨玉长剑朝地上的人刺来。
哈!终于逮着他了!
鬼眉捉住那人的胳膊朝后一拧。
啪!
那人的胳膊被她卸了?no!
堂堂高手鬼眉,果然像燕子,一只被人从枝头射下的燕子。此刻四肢纠结地趴在那人身后。
她遇到了高高手!
那人抱着小包裹慢慢转身看她。
鬼眉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边拍边自我反省。一定是她平日嘻嘻哈哈惯了,一旦遇上劲敌居然忘了应该有的反应。这人根本没动真气,她居然就被摔了。
虽然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且她也不是太看重名声这些浮华之物。但是,二三十招不能摸着人,反被对方一招,不,那人根本就没出招,他不过是借力打力,用她自己的招把她打趴在地上了。她还要不要行走江湖了?!
面子不,但是让人知道她这么狼狈,以后谁都来挑衅,累不累?!
摸摸身上。没伤着。幸好没使狠劲。
不对!就是因为没动真格的她才会被人摔了。
自己的态度太不端正了。就因为对方没有杀气,她就不当真了?就不当对方是敌人了?
他抱着你的包裹,把你甩在地上,看你狼狈的爬起。这不是敌人是什么?!
鬼眉含着下颌,以俯首十五度,眼光却上调十五度的恼怒姿态瞪视着那人,暗暗将真气行了一周,发现没有异常不适,提升了两层功力。想想对方的诡异,又提了两层。
再次出手,没有花哨的起势,没有优雅的动作,实打实地——攻击!
十招过后。又是一声“啪”!鬼眉又趴在了地上。
这回那人算是给了鬼眉一点面子,没有一味闪避,也给了一点点临敌反应。只是,其状象极戏猫逗狗。
鬼眉趴在地上,看着那岿然不动的身影,斜勾唇角。哼!有反应就好!总算是过招了。
习武之人,有的是耐性和韧劲。
鬼眉又起!
啪!啪!两声。头一声是鬼眉的胳膊折了,后一声依然是她狼狈扑地的动静。
这回是十八招。
再起!
咔!咔!啪!断了两根肋骨,再扑地。(。)
1538章 望江阁上()
自己的态度太不端正了。就因为对方没有杀气,她就不当真了?就不当对方是敌人了?
他抱着你的包裹,把你甩在地上,看你狼狈的爬起。这不是敌人是什么?!
鬼眉含着下颌,以俯首十五度,眼光却上调十五度的恼怒姿态瞪视着那人,暗暗将真气行了一周,发现没有异常不适,提升了两层功力。想想对方的诡异,又提了两层。
再次出手,没有花哨的起势,没有优雅的动作,实打实地——攻击!
十招过后。又是一声“啪”!鬼眉又趴在了地上。
这回那人算是给了鬼眉一点面子,没有一味闪避,也给了一点点临敌反应。只是,其状象极戏猫逗狗。
鬼眉趴在地上,看着那岿然不动的身影,斜勾唇角。哼!有反应就好!总算是过招了。
习武之人,有的是耐性和韧劲。
鬼眉又起!
啪!啪!两声。头一声是鬼眉的胳膊折了,后一声依然是她狼狈扑地的动静。
这回是十八招。
再起!
咔!咔!啪!断了两根肋骨,再扑地。
鬼眉捂着胸口,勾着半边唇角,冷笑。这回是二十九招。还差一招就三十招了。笑完之后,看着那无汗不喘,沐浴在晨光中,安然如磬的人。更生气!
若有人抢了你的东西在你跟前左躲右闪,可你就是抓不住,你气不气?你追了半天,气喘吁吁,那人大气不喘,你气不气?
闭目调息,鬼眉将功力再度提升。
她鬼眉轻易不杀人,尽量不求死人,可没说过就一定不想杀人,一定求不死人!今儿个,打不死他也得弄残他!不弄得他身残志坚,也得弄他个身坚智残!
运功调息的人尚未将真气周转回位,忽然感到一股强大气流冲击而来。暗道不好,鬼眉还没来得及睁眼挪窝。
嘭!咚!
当胸一震,心肺移位,重重飞落在地,血从鬼眉口中喷出。
她趴在地上,远远看着那几丈外的人,想——哭!
痛啊!不光身上痛,心更痛!可怜不多的羞耻心很痛!
他还在原地不动,仅仅因为感觉到了她的杀意便也动起真气,仅仅是运气就将她弹出几丈开外,重重摔在地上。
既然他们不能棋逢对手,互相匹敌,干嘛要让他们遇上!
那人看看鬼眉,似乎并不想要她的命。再看看手中的小包裹,也不扯那结扣了。大概也感觉出,坚持在这儿打开来看,她一定还要和他打架。于是——
他一转身。
走了。
他轻轻地走,正如他悄悄地来。如清风,拂过行宫的墙,如旭日,踏过西山的冈。作别想伤他却被他伤了的人,扯扯蒙面的巾,不带走一滴晨露,一片朝霞。
“木——匣——!”鬼眉带着哭腔冲那披着朝阳金辉飘然离去的背影哀嚎一声。
那人,站住,然后,转身朝鬼眉走了回来。
鬼眉张着嘴呆呆地看着他一身黑衣,披着金光从远处走来,不明白他是打算回来杀她灭口还是干嘛,只能呆呆地看他走回来。
两丈,他足够杀了她的距离。她没有感觉到他强大的真气。
五尺,他没有动手。
三步,他站住,问道:“你叫我?”
旭日业已东升,他站在阳光中俯看着她,不知是他的声音魅惑人心,还是他的身影炫目,亦或是晴好的阳光有些刺眼。鬼眉的思维有一瞬间的混乱,下意识点点头。
那人蹲下身来,平视她。
混乱的鬼眉愣住,不由坐起来,也看着他,看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她很多年前见过,后来便再也看不到了。
那双眼睛,清澈得不染一丝尘埃,不掺一丝杂质,纯真如稚子。
很多年前,她见过。后来,她看到的便是充满**、执念、防范、算计,各种各样,装满了人世复杂的眼睛。就连她自己,也再不能有这么一双眼。
在人世的路上来来去去,看着身边来来去去的眼,有美有丑,却没有纯粹。即便偶有一双看似单纯的眼,多少还是有些东西沉在其中。更甚者,你从眼里什么也看不出,或许是旷达高远如天,也可能是幽不见底,如渊。
望江阁上的那位,举止优雅,笑容温润,有双极美的眼。那极美的眼里,便是,什么也瞧不见。很可能便是——幽深如渊。
鬼眉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双干干净净纯粹的眼,想着多年以前见过的那双。有些——
怀念。
那眼睛的主人似不明白鬼眉为何唤他就为这么呆呆看着,开口问道:“何事?”
听他问话,鬼眉终于魂魄归位,迅速思索,他怎么就回头了,现在还问她何事。他不知道他拿走的是她的东西吗?虽然是她才偷来的。不过那主人都没有意见,自然便是她的了。
好像是她喊了一声“木匣”,他就回头了。她是想说,他可以拿走东西,木匣子能不能给她留下。
“木匣——”
“嗯。何事?”
呃?什么情况?
“木匣。”鬼眉又重复一遍,然后指指还在他手里攥着的小包裹。
那人低头看看手里,抬头回道:“看看。”看见鬼眉翻了个白眼又补充道,“看完还。”
“那你干嘛用抢的?又干嘛拿了走?”鬼眉拉下面巾,扯着嗓子喊。没法不气。可惜她伤得厉害,喊出的声音有气无力。
那人却不回话,盯着她的脸,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