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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事务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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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佳楠说出两个字。

    “什么?”义云有些不明白。

    凌佳楠斜看着他:“下一步:你滚到一边去,我们守在这,等那妖怪再次出现。”

    “尼玛……”

    义云狠狠的瞪了凌佳楠一眼,在她逼人的注视下,站到了桥的另外一边。

    微微的江风拂过,吹起凌佳楠的长发,发出淡淡的沁香。

    那少女全神贯注的扫看着四周,没有注意义云不住扫描她全身部位的猥-琐目光。

    此时天色已黑,虹跃大桥桥身亮起了五彩的串灯;五颜六色灯光不停闪烁,倒映在水中显出一丝诡异的韵味。

    一股阴风迎面刮来。

    “来了。”凌佳楠轻叫了一声。

    这种夜黑风高的时候,义云脑海里想着的是:等下突然出现一个什么意外情况,凌佳楠吓得惊叫,自己跳过去,一下搂住她的小蛮腰,再尽力把她硕大的双峰往自己身上挤压,那种感觉一定爽爆了!

    “哎!哎!”凌佳楠见对面的义云完全没有听他的警告,在那一副色眯眯的木呆模样,近乎痴呆,嘴角流下长长的一道涎水。

    “啪!”

    凌佳楠一步跃到义云身边,甩手就给了他一巴掌,顿时将他抽清醒过来。

    “不要怕,搂紧我!……”义云还沉浸在遐想中,顿时喊了出来。

    凌佳楠赶紧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义云看到凌佳楠近在咫尺的俏脸,心跳不禁加快:“这美妞,还真敢下手啊!叫搂就搂!”

    “”凌佳楠叫了一声。

    义云紧盯着她的脸:“我在看呀!”

    那少女顿时愠怒的将义云的头一扭,就让他看向桥边:就见那个白衣飘动的,正倚靠着桥栏。

    “呼!“

    凌佳楠的长鞭已经挥甩出去,那长鞭好像一条黑色的长蛇,蜿蜒疾游;白衣女惊慌的就像要逃走,不想那长鞭朝前一裹,一下就勒住了她的脖子。

    “还想跑!”凌佳楠趋身过去,从腰际又取出了一柄月牙形的紫色小刀。

    见到这种情况,义云有些不忍,赶紧跟了过去:“你要干嘛?”

    “杀妖。”凌佳楠短促的回应了一声。

    白衣女恐慌地拉扯裹在脖子上的黑鞭子,粗重地喘着气。

    想了想,义云纵身一步,挡在了那妖怪的身前:“哎!哎!凌佳楠,你不要这么冲动我练练手!”

    “恩?”凌佳楠瞪了义云一眼,心想:果然,要是自己动手杀了这妖怪,没准山老头又要让自己兼妖怪事务员了。

    见凌佳楠停手,义云取出桃木剑,故意装模作样的吆喝:“天灵灵,地灵灵,碧落仙子,听我令!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现原形!”

    那白衣女疑惑的看着义云,他就尽量压低声音问:“你为什么滥杀无辜啊!刚才还想把我推下桥去?”

    白衣女原本生无可恋的眼神顿时变得怨恨起来,两眼发红,冷笑着:“无辜?这些人都该死!哼,这些男人一个个都贪图美色,言而无信,我杀的这些人都是死有余辜!“

    “即使他们有错,你也不能杀他们吧……”义云脸上一红,狡辩道:“孔老夫子都说食色性也,**一下也不打紧的嘛……”

    白衣女声音微微颤抖,鄙夷的看着义云说道:“孔老夫子,是啦,是啦,就是这个读书人的祖宗,才有那他那样言而无信的读书人!那时,我白沫还是一只河蚌时,是他从渔夫手里救了我,但,为什么我在此千年,终没能再见他的身影。”

    说出这些话,那白衣女的脸上露出露出一丝痴痴的遐想,似乎那青衣白带的一幕场景一直停留在她眼前,从未离开。

    “停!停!停!这是神马情况?河蚌?你是一只河蚌妖喽,那什么读书人,又是啥?”义云打断了白衣女的痴醉,那媚眼如丝的盯看着他,轻轻叹息一口,伸出一根如玉般白皙的手指点到了义云的额头。

    一幕幕千年前的情形再现眼前,义云也大概明白事情的缘由。

    “哎……”义云感触的想要说什么,那白衣女却返身一纵,跳下了虹跃大桥。

    义云还未反应过来,脑门上便被凌佳楠敲了一记爆栗:“呀!你就是这么收妖的!一点屁用没有!又放走了那个妖怪!你说吧!该怎么办?”凌佳楠两手叉腰,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紧盯着他。

    河蚌妖,书生……

    义云回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些情形,一个念头顿时涌上脑海;看到义云又出神发呆,凌佳楠一扬手,准备再敲他一下,却被义云一把拉住:“在这等我!接下来,看我的!”

    过了不一会。

    凌佳楠就见一个白衣飘飘的人远远而来,仔细一看,是义云那家伙穿着一件古装书生服,一路狂奔上了虹跃大桥。

    “你要干嘛?”凌佳楠不禁一笑:此时的义云,穿着一身歪七倒八的书生服,露出一条黑毛腿,斜插了一把纸扇在身后,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泼皮无赖;这少女心里瞬间脑补:不管现代古代,服饰,diao丝永远是diao丝,这种强大的属性,是完全没有时间空间限制的。

    “我把那妖怪引出来,你就立即动手!”义云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看向凌佳楠。

    那少女格外不屑:“就你这神经病样,能引出妖怪?”

    义云这个diao,站到桥边,摆出一副白鹅伸脖子的情形,不管凌佳楠的鄙夷眼神,咳嗽了一声,开始吟诗: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一阵寒风过。

    那个白衣女已经站到了义云不远处,声音颤抖的问:“是你……”

    “是我!”义云应答了一声,心里顿时一万头草泥马狂奔:是不是台词都要这么二啊!谁设计的!站出来!我一定不打死他!

    有些手足无措,义云只能尽量摇头晃脑,一副古装剧里面的**书生样。同时他心里嘀咕:怎么凌佳楠还不动手!

    “太好了!我在此等你千年,你……终于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不会骗我!”河蚌妖白沫欣喜地说着,宛如一个孩子。

    “这些年,我一直在桥下等你,这座桥也从古老的石桥被修建成了宏伟的大桥。无论春夏秋冬,无论雨雪寒风,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从未离开。”

    白沫忘神情痴醉,这是她千年的场景:一日,等得人归来,再这桥头,吟诵那触动心弦的句子。

    “你,你怎么不说话?”白沫疑惑的缓缓走过来。

    义云有些慌了,心里已经蹂-躏凌佳楠千百遍:出手啊!出手啊!

    “妖怪,哪里逃!”

    义云顿时一喜,不过心里暗想:凌佳楠,你敢用孙大圣的台词,就不怕那猴子用棍子戳你!

    白沫这才反应过来,想要逃走;凌佳楠甩手扔出一道符箓,顿时将她禁锢。

    “骗我!骗我!哈哈!”

    那河蚌妖双眼发红,怨恨到了极致,发声狠戾的大笑起来。

    义云心里非常愧疚,同时不满的说:尼玛!这种台词!这种场景!在电视上出现后,被怨恨的人是肯定要领饭盒的!

    凌佳楠双手结印,制住哪个妖怪:“快,用你的收妖葫芦!”

    “哎,我可没骗你。”

    义云并不取出葫芦,走了过去,平静的说:“你怎么知道他没来找过你?”

    白沫神情稍稍缓解:“我没有见到他,在此千年,也没有见过他!我每日每夜守候,也没有见过他!”

    义云不禁叹了一口气:“人的寿命只有短短几十年,在他活着的时候,可能回来找过你,亦或没有。但是,就算他来找你,他找你的时候,你还没通灵,而你通灵的时候,他已死。”

    白沫眼神仍旧狠戾。

    想着一些事,义云有些触动,就慢慢的念出: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第七章 只是当时已惘然() 
虹跃大桥上,灯光霓虹。

    听到义云缓缓的吟诵,白沫的神情渐渐变得平静,她一双极美的眼中,也荡漾起亮亮的两汪。

    “他真的来过吗?”

    那夜桥头,她傻傻的等,星光月影,她呆呆的问。

    “佳楠,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把多年期的事情再现出来?”

    那少女斜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一个diao丝,在念那诗的时候,有那么一会两会自己都出神了。

    “有啊,不过这种再现,必须取决是一定的残留信息。”凌佳楠说着,双手一运转,一道道的劲气涌流而出,成一片蓝莹莹的镜面。

    “啊!”义云长大了嘴巴,半天才合拢,回头看向凌佳楠:“这高科技玩意,怎么用啊!”

    凌佳楠白了他一眼:“这叫流光镜,只要感知到残留信息,就可以显现多年前的事情。”

    “哇呀!”义云赶紧跳开一步,心里暗暗警惕:要是这玩意感知到自己的残留信息,那显现出的东西得多惨不忍睹啊!

    他想了想,就朝白沫勾勾手指,那女妖在凌佳楠符箓的禁锢下走了过去。

    “咻……”

    蓝色的镜面倏然转变。

    一幅幅画面闪动,最后从头开始显现:

    千年之前。

    初夏,微风徐徐。江岸的芦苇,芦花已经开了。花絮随风飘过大江,飘向远方。

    石桥,桥洞下,还是一只河蚌的白沫,没有像其它的同类那样深埋在泥沙中,而是停在了一块青石上。

    经过几十年的吸纳天地精华,她已经有了一点点灵智。

    这里是鱼米之乡,每年这个季节,渔民们都会划着自家的小船到江面上撒网捕鱼。

    天朗气清,阳光明媚。

    在青石上待了很长时间,白沫开合着蚌壳,缓缓游动进江中。

    江水清澈,微凉的水浪翻涌她感到格外舒爽。

    “老是呆在桥底下闷死了,哈哈,还是这里好玩。”白沫吐出一串小泡泡,丝绸般的江水滑过她蚌壳里的软肉她感受到这江河的轻柔。

    突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一下子罩住了她的身子。

    白沫出于蚌类的本能,一下合上了蚌壳。

    “救命!救命!”一片黑暗中,白沫暗叫求救。

    “哗”

    伴着一声水声,白沫感到浑身猛的一震,她小心的张开一条缝,一丝亮光透进来。紧接着,她跟着许多鱼一起重重地摔到了木头甲板上。

    “哎呦!”白沫吃痛地叫着,只觉得头昏眼花。

    “骨碌骨碌”滚到了一双黑色的鞋边。

    “救我。”

    白沫轻轻开合了一下蚌壳,立刻发出求救,可是谁也听不到。

    正当白沫感到绝望的时候,一双手将她举起来。

    一阵欣喜,白沫赶紧开合蚌壳,吐了一溜水,射到了举起她的那人脸上,这是蚌类的求救方式。

    “呀!这蚌竟然喷水了!”那人轻叫了一声,对面是一张俊俏的脸,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一个书生。

    透过缝隙看到他的狼狈样,白沫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只觉得很是有趣。

    “河蚌喷水,那是它在求救啊,就和那些鱼吐水一样;也有一种说法:河蚌吐水,是它壳里有珍珠啊。”渔夫整理着他的收获,一边说道。

    “是吗?”书生疑惑的敲了白沫的壳体一下,她有些害羞的合上蚌壳,再张开一条缝来,喷出一股水流。

    “哎呀,它有喷水了,老伯,若真依你所言,这河蚌是在求救;它可是向我求救两次了,可否求你放了它?”书生说完,朝渔夫拱手施礼。

    “呀!公子,这可使不得,我老渔夫可受不起!”渔夫赶紧过来托住书生双手,然后一笑:“哈哈,既然公子这样说了,那就放了它。”

    书生点了点头,把蚌放到船边,白沫很高兴的大大的开合了蚌壳一下;书生就看到蚌内一颗圆润光亮的珍珠,却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要是被老伯知道,一定不肯放它了。”他想着,轻轻地把蚌放入了水里,看着河蚌缓缓沉底,这书生慢慢说:“都说见到珍珠吉利非常,不管科考结果如何,一定回这江中祭拜你。”

    白沫听着这话,透过江水,看着书生渐渐远去的面容和装束,她的心中一股暖流划过,沉到泥沙中,这河蚌呆呆的忘记了合上蚌壳,只是坚定的想:“好的,我等你。”

    书生明晃晃的笑容宛如初夏美好的阳光也一直记在了她的心里,梦里。

    画面跳动,白沫的心是忐忑:

    多年后。

    深夜,暴雨倾盆,石桥边上的村庄。村口躲雨的雨棚里,一位中年人站着躲雨。

    “你是外乡人吧。这么晚了,还下着雨,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来我家避避吧。”一位老伯说。

    “那就劳烦你了。”中年人作揖道。

    走入一个茅草屋,屋内,一灯如豆。中年人细看了一眼:“老伯,原来是你,当年我经过这里,还曾见过你捕鱼。”

    “哈哈,真是有缘。”渔夫一笑。

    “是啊,还记得那天在你船上我还求你放了一只河蚌,记得吗?”中年人觉得分外亲切。

    渔夫笑容不减:“有,有,我记得。那天,可是老渔夫我收获最多的一天啊,你说进京去考状元,考上了吗?”

    “算是考上了吧。”中年人神情傲然,随即又苦笑起来:“考上了又能如何?现在世道险恶,官场黑暗;就算得了功名,也不能济世救民,也不能为天下而为。给我五斗米的小恩小惠,就要我折腰致礼,我一介读书人,两袖清风,正气在胸,怎可答应他?”

    “哎,这世道啊……”渔夫嗟叹不已。

    中年人摇了摇头:“世事黑暗,我却不知道竟然黑到这种程度;不考也罢,我这就是回乡去了。”说完,一声无奈的叹息。

    过了一会,暴雨更大。

    “我离开之时,曾给这江中那放生河蚌承诺,会回来祭拜它,今天到这里,也是践现诺言。”中年人说完一笑。

    暴雨雷霆之中,中年人不顾一切的到江边,只见波涛汹涌,本来还侥幸能再见那河蚌,终究不可得;于是就朝着大江石桥鞠躬致礼。

    回到渔夫草棚,中年人大病一场,等到病好离开;那渔夫不禁问他:“我见过很多读书人,但像你这样重承诺守信的,还是第一人,不知可否让老夫知道你的姓名?”

    “我叫陶渊明。老伯告辞!”书生就此飘身离开,一路吟诵: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画面戛止,白沫已经泪流满面。原来他真的未曾忘记过那承诺,那样的暴雨之夜,他竟正的到江边寻过自己。

    “我错了吗?”

    白沫无力地坐在地上,默然流泪。

    停了一会,白沫站起身,看向义云,脸上微笑:“谢谢你。”她取出一颗鹅蛋大小的宝珠递给他:“我千年修行,有这内珠一枚;本来想要奉给我的恩公,一直等他不至;现在你了了我的心结,就送给你吧。”

    义云接过那宝珠,就见白沫化成一道清澈水流,淌进了他的收妖葫芦中。

    天地间,多少恒定,只是过眼云烟。

    又有怎样的承诺,当真经受得起沧海桑田的变幻。

    沧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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