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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步卒见到刘寄北不再说话,只是闷着头赶路,显然对他的话不屑一顾,便无趣的“呔”了一声,也不再和刘寄北说话,径直攀着旁边的另一名步卒,大声小气说了起来。
这俩人也许是臭味相投,所以说得很高兴,不时的传过来怪笑之声。
刘寄北隐约听到那俩人似乎在谈论女人的话题,禁不住心中更是生出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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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幻象(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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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儿,刘寄北感觉到山谷中的清香越来越是浓郁,于是他再次停了下来察看,发觉前面的队伍不知什么原因竟然慢了下来,不解之下,他便想问一问那对儿不时说笑的步卒,可当他回过头时,却见那对儿步卒脸颊微红,眼神有些散乱,已经不像原先说的那么欢实了。
刘寄北心中好生奇怪,本想问个究竟,忽然,一种不安的感觉蓦地袭上了心头,一开始的时候尚是比较轻柔,可是转眼间便变得异常强烈了,刘寄北的瞳孔顿时收缩了起来,心道:我该不该把这种不安的情绪告诉后面的宇文神举和王轨将军呢?
就在刘寄北思虑的时候,后面的宇文神举也感觉到前面的队伍慢了下来,禁不住很是诧异,正待发问,却听王轨不安的说道:“前面是怎么回事,队伍怎么慢了下来?”
杜杲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正在疑惑不解之际,一眼瞧见来本走在前面的刘寄北倏然间舍弃了坐骑,径直折了回来。
就见他急匆匆分过士卒,如阵风似的来到了宇文神举和王轨俩人的坐骑前,表情十分严肃的说道:“不好,这里十分诡异,恐怕要有祸事发生!”
宇文神举奇道:“你怎知道要有祸事发生?难道你看到了什么异况吗?”
王轨yin冷的说道:“刘壮士不是看到行军速度慢了,就以为会有事情吧?你可知军中最忌妖言惑众吗?无端生事是要定斩不饶的!”
刘寄北焦急的搔了搔头,十分认真的说道:“我非是凭空滋事之徒,也不是因为行军速度慢了便来捣乱,实是两位将军有所不知,我”
他说到这里,见到大家都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不觉有些发慌,尤其是看到王轨那yin冷的面容,本已到嘴边的话,竟然生生咽了回去。
杜杲似乎看出了他的窘状,连忙一笑,说道:“刘壮士不要着急,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便说什么,即是说错了,也没有?咳咳,也没有人会怪你的。”
王轨看了看杜杲,yu言又止。
其实刘寄北倒并非是害怕,只是他觉得如果把话说出来,大家有可能不会相信,届时弄得灰头土脸,终有点面子难堪,可如今听到杜杲如此挺他,索xing心一横,说道:“刚才我在前面,忽然之间感到一阵彻骨的不安,觉得很快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因为心中惦记各位,所以就急急地赶来告知了。”
宇文神举没好气的问道:“原来刘壮士急三火四地折回来告诉我俩的事情,就是因为你感觉到了祸事,我且问问你,你的感觉就如此准确吗?”
刘寄北满脸焦急,却又无从解释,杜杲禁不住还想为他辩解几句,可当一眼扫视到王轨那变本加厉的眼神,便硬生生将话压了回去。
因为杜杲也曾经带兵打过仗,深知军中无戏言的铁律,如果此时为了刘寄北而再强行辩解,很可能会引来王轨以及宇文神举的大大不满,在这个节骨眼得罪了保护神,那可是得不偿失的事情,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心道:这个刘寄北啊,刚才我还以为他是一个胸有乾坤的奇人呢,如此看来,凭这般莽撞的行径,我还真是高估了他。
宇文神举见到刘寄北嚅喏着无言以对,禁不住心中泛起鄙夷之心,正想责罚刘寄北,却闻到一阵如兰似麝的清香袭来,禁不住寻香看去,只见一名骑军奔了过来,待此人到了近前,那股清香竟无增减。
那名骑军离鞍下马,面se微酡的禀报道:“启禀两位将军,前方谷口处来了来了一个人!”他说到语末竟是有些异样,口齿也有些不清了。
宇文神举闻香之后,心神竟也为之荡漾,好在他定力深厚,晃了晃头奇怪的问道:“你仔细说来,前边究竟来了什么人?”
王轨眉头一皱,他也闻到了那股清香,禁不住暗道:这是什么香气?怎的如此令人魂不守舍!
那名骑军神se怪异的答道:“那是一个女子。”
宇文神举怒道:“原来是一个妇人。你怎的如此忸怩作态?”
那名骑军闻听此言,竟是忽然间变得满脸杀气,极快地拔出腰刀,寒光一闪,竟是话也不说一声,径直朝着宇文神举砍来。
这一变故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好在宇文神举身经百战,武功也是不弱,右脚离蹬,闪电般的踢在那名骑军的手腕上,一下子就将腰刀踢飞,紧接着还没等那名骑军回过味来,宇文神举手中的马槊惯xing的一摆,猛扫在了那名骑军的腰间,竟是将其打跌了开去。
那名骑军挣扎着想要站起,已是被几名步兵摁住,七手八脚地捆了起来,等到大家都忙活完,那名骑军也不动弹了,众人正诧异间,眼尖的人却看到那名骑军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嘴角淌出暗紫se的血液,一脸幸福的死去了。
包括刘寄北在内,所有的人俱都被震慑住了,大家的周围除了萦绕着那种如兰似麝的清香外,尚是被一种诡异的氛围笼罩着。
猛然间,前面又想起了马蹄声,一开始时是稀稀拉拉,不一会儿的工夫,竟化作了雷鸣,蹄声如chao,逐渐掩来。
刘寄北循声望去,顿时傻了眼,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最先赶在前面的羽林军竟是纷纷骑马折了回来,一开始还为数不多,可是片刻之间折过来的骑军便大有人在了,原本蜿蜒前行的骑军队伍,转眼间就像掉回头的蛇一样,反噬了回来。
随着骑军的奔来,那股如兰似麝的清香也如氤氲一般迅速弥散在山谷间,闻得人如同醉酒,神智也逐渐的变得模糊了起来。
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随着嗅入香气的增多,包括刘寄北在内,脑海中竟是呈现出一个一个女子的形象,袅袅娜娜,分外妖娆,一颦一笑,摄人心魄。
蹄声、脚步声虽乱却少闻人声,不过却有一个低沉婉转的歌声迅速播散在峡谷间,那声音虽是嬴弱,却在纷乱的蹄声和脚步声中清晰可闻。就如同钱塘怒chao声虽巨,箫音却可连绵听闻。
那歌声婉转低泣,如怨如诉,犹如深闺艳妇婉转承欢于床榻之上,使人听了之后,血脉贲张,不能自己。
刘寄北心中羞愤,自从听到了歌声,他脑海里闪现的那个若隐若现的女子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待到后来,刘寄北豁然识得那女子竟是他的妻子萧若幽。
随着萧若幽的出现,原本萦绕在耳边的歌声竟是渐渐消失,却化作了萧若幽婉转的呻吟,而就在呻吟之间,似乎蕴涵着一种力量,不住的蛊惑刘寄北,同时也在不住的想要支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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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幻象(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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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寄北羞怒之下,心中暗念一声佛号,长出了一口气,丹田之内一股真气竟是不引自发,刹那间便走周天,原本浑浊的脑袋立时变得清明了起来。
他环顾四周,竟是大吃一惊,原来此时已有数十个羽林军正围着宇文神举和王轨厮杀,而杜杲也不知什么时候已是被人从马上拉了起来,僵卧在了一旁,瞧着其一动不动的模样,也不知是死是活。
先前进入谷中折返回来的羽林军俱都表情怪异,每遇到后面跟进谷中的羽林军,往往是一言不发便动起手来。后者有的还没弄清是怎没回事就做了刀下之鬼,一时间步骑混杂,兵刃撞击之声此起彼伏,而惨嚎之声更是不绝于耳,场面着实混乱到了极点。
由于山谷中道路狭窄,羽林军之间的相互残杀,已经不能局限在山路之上,有些羽林军慌不择路,纷纷投奔了溪水,更有甚者竟是奋起泅水,像溪水对岸游去。
后续跟进山谷的羽林军见到前面混乱的场面,不知道发生了生么事请,于是纷纷驻足观看。。。一些胆子小的还以为前面遭到了蛮左的伏击,有的因此而心生退意,两条腿不自主地向后开始挪动,瞧那情形,只要有一个撒腿后撤,其余的人自会趋之若鹜,亡命逃走。
刘寄北顾不得别人情形,因为他此时已见到有几个羽林军脸带怪异的笑容,正各自手拿兵刃奔他而来。
他心中情不自禁的感到一阵骇然,暗道:这些人全无正常神se,显然是受了那股香气和歌声的蛊惑,不啻于受人cao纵的傀儡,若是被这样的活僵尸缠住,想要脱身必定不是易事。
刘寄北心中奇怪,自己刚才虽然也受到了香气的袭扰,弄得迷迷糊糊,可是体内的真气就如同受到了某种东西的召唤一般,还没等他运行便自主的遍走周天,一下子就将他由混沌的状态中解救了出来,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是他习武以来第一次遇到,实在有些匪夷所思,难于让他尽窥堂奥。
他所研习的武功尽出于少林武学,乃是佛门正宗禅武结合之后的功法,尤其是慧光大师教给他的独门心法“安明神功”,更是禅门武学中的一支奇葩。
习练“安明神功”之后,可以使修习者达到身心轻安,观照明净的状态。如果修炼持之以恒,不但可以积累深厚的内力,而且还会卸去争斗之心,达到身心安静,不嗔不怒,逍遥自在的境界。
由于“安明神功”蜕变于禅的意境,先天便带着祛恶降魔的功用,一旦遇到内外魔力的干预,“安明神功”便会自行启动护主,防止习练者堕入到了魔道之中。
另外,“安明神功”修炼时,所运行的经脉走势脱胎于天竺秘法,在一定程度上可使习练者免受毒物的侵扰,这便是刘寄北为什么没有与其他人一样着魔的原因。
刘寄北看着奔到近前的五名羽林军,其中三人是步兵,还有两人则是骑军。三名步兵手中握着清一se长矛,排成“品”字形,各执手中长矛,不由分说照着他便狠狠戳来。
他虽然学了多年武功,可是与人真的动手却没有几回。尽管慧光教他武功是倍加用心,可是当俩人对练时,毕竟都是加着小心,哪曾像现在这般真刀真枪的实战。
不过,刘寄北尽管缺少实战经验,但其所学的武技可是毫不含糊,面对毒蛇般刺来的三支长矛,心里虽然也有些发怯,手下却灵动得很。
他先是一招“野马分鬃”,用双臂震开两边的长矛,紧接着身子一侧,再又让过了当胸刺来的长矛。
与此同时,他右脚先行,跨上一步,随后左脚跟进,与右脚齐,左手箕张,一招“金龙探爪”使出,毫厘不差的抓在让过长矛的矛杆上。
不待那名羽林军缓醒过来,他已是左手用力一扯,那名羽林军猝然之下,竟是随着长矛一道奔向了他。
接着他左手一松,伸脚一拦,那名羽林军便向前扑跌了过去,表演了一下“恶狗抢食”的情形。
其实,刘寄北是心存善念,知道这些羽林军乃是受到了心魔的驱使前来袭他,并不是出于本意,所以,他无形之中已然手下留了情,只是将那名羽林军打倒了而已,并没有伤其xing命,否则,以他此时的功力,只需在扯过来的那名羽林军小肚子上轻轻一拍,保管叫那名羽林军肚里的玩意,全都化成一团肉糜。
跟在后面的另外两名骑军,并没有因为前面的三名步兵受挫而有丝毫的怯懦,各自驾马挥舞着手中的环首刀疾奔刘寄北劈来。
刘寄北双目圆睁,看着两人诡异的笑容,心中竟是涌起了一股寒意,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了一个念头:是什么力量驾驭了这些彪悍的北周羽林军呢?
想归想,他手中却丝毫不敢怠慢。
他飞快地从背后抽出那把带鞘的环首刀,就势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只听两声轻响,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两名羽林军手中镔铁打造的环首刀竟然应声而断。
刘寄北顾不得细想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身子迅速地滑向了左前方,硬生生用肩膀撞在了左边攻来的那名羽林军胯下坐骑的马腹上。
只听“砰”的一声,那匹健马连带着马背上的羽林军竟是凭空被刘寄北撞飞。
那些尚是清醒的羽林军看到这个场面之后,禁不住被惊得目瞪口呆。
有的舌头耷拉多长,有的眼珠子好悬没掉到地上,大家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个念头:什么人能有如此神力?当年的西楚霸王也不过如此吧!
刘寄北一肩撞飞健马,声势的确是骇人。
不仅仅是一些羽林军大受震动,就连在不远处的谷旁岩壁上的一个岩洞内,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此时也正睁得老大,紧紧的锁定着憨厚壮实的刘寄北。
而且,这双眼睛的主人,也正因为刚才的那一幕,内心之中波澜起伏,震撼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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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幻象(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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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刘寄北是有苦自己知,在撞飞健马之后,他的左肩差一点就脱了臼,一阵阵的酸痛让他十分难受。//。。//
不过,当他看到对方连人带马落地之后,竟是余势未减,一路滑行下去,横冲直撞,十余名羽林军被弄得东倒西歪,霎时间,使得迷迷糊糊的宇文神举和王轨俩人承受的压力大为减少,他还是感到物有所值,心中既觉得兴奋,又外带着高兴。
原来,刘寄北眼观六路,就在他绊倒那名羽林军的时候,他已然察觉到宇文神举和王轨俩人在蜂拥而至的羽林军围攻之下,已然有些力不从心了。
照说这宇文神举和王轨都是声名远播的骁将,本身功力深厚,尤jing于近身肉搏,本来应远不至于如此不济事。
然而这俩人武功虽然不错,但是受到了香气和歌声的侵扰,尽管没有像其他羽林军那样失去自控,可对于功力的运用来说,仍是大受影响,明明十层功力已然使不出了五层。
再者,前来围攻的毕竟是追随他俩多年的手下,并且他俩又都是灵jing百怪的人物,哪能不知道手下人突然变得不可理喻,定是遭了某种不知名的暗算所致,所以,面对手下人的围攻,他俩还真就舍不得下重手。
正因为如此,此消彼长之下,在那些心神受到影响的羽林军疯狂的围攻下,他俩是越战越是力绌,越打越是心寒,不约而同的生出无奈的感觉。
而就在此时,恰恰又有十余名羽林军气势汹汹的奔了来,这一幕正被刘寄北捕个正着,为了缓解宇文神举和王轨的压力,不得已之下,刘寄北才做出了刚才那种霸王一般的举措。
被扔在一旁的杜杲早已经晕了过去,他本来就身染风寒,虽是经过姚僧垣的救治,可也只好了一大半,刚才被香气一熏,脑子便立时变得不灵光了,接着又被抢过来的几名羽林军一顿狠揍,剩下的七分命又失去了四成,如今没断气已是万幸了。
杜杲对身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而此时的宇文神举和王轨俩人却是脑袋越来越沉,并且不时的也都开始出现了幻觉。
宇文神举开始时脑海里展现的是一个妖柔的女子,那女子蹁跹起舞,千娇百媚,直如妲己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