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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刘寄北早有准备,但是面对葛城如此凌厉的出手,仍是暗自吸了一口冷气,心头电闪,暗道:此人武功极是了得,即是在我未伤之际,若要胜他恐怕也不容易,如今内力大打折扣,此番便更加难以应付了。
刘寄北心头虽然沮丧,可也知道生死就在这一瞬间,当下毫不含糊,就在葛城拐杖似要临体之时,他的身形忽然如陀螺般旋转起来,葛城的拐杖一下子和他擦身而过。
不仅如此,刘寄北的身子连翻旋转,竟是沿着葛城的拐杖飞快的靠了过去,与此同时,原本插在他身后的王霸宝刀,如同变戏法似的猛然间cao持到了他的手中,紧随着他旋转的身子,在空中划过一圈圈浑圆的轨迹,寒气森然的奔着葛城的颈项而来。
葛城做梦也没料到刘寄北还有如此诡异的手段,一时间竟是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变招,只好用左手拐杖一支地面,借力用力,惊恐的向后飘了开去。
然而,偏就在这个时候,忽听刘寄北闷哼一声,紧接着便见他的身形戛然而止,软绵绵的向着地上跌去。
葛城陡然一愣,心想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有人yin测测的说道:“强弩之末,时不待人。老二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结果了这厮。”
葛城受到了葛都的指点,顿时明白了过来,暗叫了一声惭愧,也不言语,一只独眼瞪得溜圆,拄着两支拐杖向着刘寄北掠了过来,油然升起一股兴奋,乐滋滋的人想道:老天有眼啊,看老子一拐杖便戳死你!
然而,当他快要靠近刘寄北的时候,没提防竟听到身后的葛都,陡然喝了一声:“匹夫敢尔?”
葛城禁不住又是一愣,连忙睁着独眼四顾,立时看到一条人影从旁边的另一处院子里闪电般冲了过来,一下子就卷起地上的刘寄北,跟着便头也不回的飞奔而去。
望着那人远去的矮小背影,葛城忽然一叹,转回头朝着站起身子的葛都讪讪一笑,说道:“煮熟的鸭子飞了。”
葛都此时已经跟出去了好几丈远,他闻听了葛城的话之后,不禁背着双手,淡淡的应了一声道:“原来迦旃林提一直躲在我们身旁,我还以为他已经回天竺了。”
刘寄北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满天星斗。
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只知道一醒来便发现自己盘坐在一块石鳖之上。
阵阵夜风袭来,刘寄北感觉到有些寒意,他试图站起身子,可是只要身子一动,他便会感到肋间传来专心的疼痛。
无奈之余,他只得保持原来的坐姿,慢慢的将目光移向了四周,仔细地瞧看之后,发现自己竟是置身于一泓湖水岸边,除了自己栖身的那个石鳖之外,前后不远处竟然还各有一个石鳖。
除了这三个石鳖之外,湖岸之上又散落着许多石质建筑,范围广阔之极,几乎一眼望不到边。
第十二章 :黑魃(2)()
刘寄北虽然受伤不浅,但眼力还是很好,他发现这些石雕大多残缺不全,并且摆放的零零散散,混乱不堪,很显然,这里曾经遭受过人为的破坏。
他收回目光,闭上眼睛,努力搜寻自己醒来之前的记忆片段。
他只记得自己在和葛城交手的最后一刹那,晕了过去,其后的事情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刘寄北闭着眼睛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肋,然后轻轻摁了摁,顿时感到一阵疼痛,禁不住皱了皱眉头。接着,他放下手臂,盘膝凝坐,可是调整内息,试着运行真气,可是,他试了半天,总是感觉真气运行到胸臆间的时候,如同撞上了一道闸门,无论他怎样努力,真气终究通行不过,心生懊恼之下,他禁不住颓然发出一声叹息。
忽然,就在气流冲出刘寄北口鼻的时候,隐约间他竟是嗅到了一丝怪异的气味。
好奇之余,他反复吞吐了几口气息,仔细品味之下,禁不住一阵恶心,原来他吐出的气息之中竟是带着一股尸臭。
刘寄北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正当他沮丧的时候,一阵阵麻痒的感觉由胸前传来,他睁开眼睛,伸手扒开自己胸前的衣衫看了一下,禁不住陡然一呆。
光线虽然幽暗,好在刘寄北视力绝佳,他看得清楚,在自己的胸肌之上,除了两道若有若无的划痕之外,一大片皮肤竟然变成了紫黑se,肿胀之余,还发出一丝淡淡的腥臭味。
刘寄北看了片刻,黯然的掩好衣衫,眼前闪过尹常风的重重爪影,豁然有了明悟:没想到这家伙的武功竟然如此yin损毒辣。
其实刘寄北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自从他服用了獬豸和毒蟒的内丹之后,文武调和,yin阳交会,已然有了无上的护身真气,本来应该百毒不侵,但是他后来由于受到了葛都的重创,护体真气大受折损,而尹常风的尸毒又是天下yin毒之最,此消彼长之下,尸毒这才在他伤口周围扩展开来。
刘寄北身中尸毒,肋骨也折断了几根,真气又运行受阻,一时间jing神大受挫折,心情当真是沮丧至极,眼光不由自主的游移到波光粼粼的湖水远处,情不自禁的发出了连声叹息。
忽听旁边有人说道:“你若想治好自己的伤,便莫要出声,过不多时自有贵人前来,只要你我抓住时机,一切都会峰回路转的。”
刘寄北吃了一惊,循声望去,一眼便认出说话之人,禁不住诧异地问道:“怎么是你?”
来人瘦小枯干,深陷的眼窝中jing光一闪,反问道:“为何不是我?”
刘寄北微微一错愕,随即叹道:“说的也是,不是你还会有谁?”停顿了一下之后,他又淡淡的接着说道:“那天还真亏了你,否则,我绝不会那么容易救走了独孤伽罗。”
迦旃林提面无表情,cao着他那特有的天竺口音,不以为然的说道:“你不用谢我的,我们是各得其所,包括这一次,我之所以救了你,其实也是为了我自己。”
刘寄北无奈苦笑,叹道:看来你在葛玦身上没有捞到什么好处,转而又开始打起我的主意了,唉,不过,这一次恐怕你还是会失望,因为我根本就没有那本什么劳什子的《光相如是观》秘笈。”
迦旃林提奇怪的看着刘寄北,说道:“这一次只是凑巧而已,远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他说完,忽然脸se稍变,凝神侧耳听了听,接着便示意刘寄北不要再说话。
刘寄北心中奇怪,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疑惑之际就见迦旃林提猛然一把抱起自己,离开了石鳖,飞快的闪到了一处坍塌的大石牌后面。
刘寄北心中好笑,如论个头,自己比迦旃林提高出一大截,可他抱起自己来,却如同抱着一个婴儿,显得异常轻盈,如此情景,古怪之中透着搞笑。
刘寄北本不是一个好奇心特别浓重的人,不过,他此时见到迦旃林提面se凝重,知道定有不寻常的事情要发生,于是他也想一勘究竟,索xing放开心怀,屏住呼吸,倚在迦旃林提身旁,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没过了多久,刘寄北忽然察觉到身边的迦旃林提捅了自己一下,便下意识的看了看迦旃林提,却见他十分严肃的朝着自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后,并且把眼光透过石牌之间的缝隙,瞧向了前方。
刘寄北注意到迦旃林提刚才扬起的那只手上缠着布,本有心问一问他那是怎么了,可一见他如此严肃,便打消了念头,心道:我和他并不怎样熟稔,即便问了,没准会吃闭门羹,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刘寄北仔细的听了听,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声音,禁不住暗叹连连,心知肚明自己受了伤之后,内力大打折扣,感知的能力已是大不如前。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之后,见到迦旃林提始终关注如一,心知将要发生的事情非同小可,便屏住呼吸,在石牌间也寻了个恰当的空隙,继续顺着迦旃林提指引的方向开始搜索。
漫天的繁星下,残败的石雕参差不齐,或伏或立,或蹲或卧,横陈无序,十分杂乱,而在那些石雕之间,又竞赛似的长满了灌木败草,使得景象更加幽深朦胧,加之时而不时的传过几声蛐虫的鸣叫,如此境地自是透露出十足的诡异。
刘寄北长在深山,对于这种颓败的景象倒是并不在意,不过,当他捕捉到随后的情景时,着实吓了一跳。
随着一阵微风拂过,传过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白se的影子飘飘悠悠的向着湖边赶来。
当那影子飘过刘寄北和迦旃林提藏身的石牌前的时候,由于隔的不是很远,刘寄北看得清楚,那竟是一个穿着白se僧衣的和尚。
说是白se的僧衣,其实有点牵强,因为在那件所谓的白se僧衣之上,竟是散布着许多血渍,如同一朵朵梅花,开在了漫天的白雪之中。
灾荒郊野地之中,半夜三更的出现了这么一个衣着古怪的僧人,虽然有点诡异,但还不至于让刘寄北感到吃惊,他之所以心生震撼,完全是因为目睹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刘寄北心道:这种轻功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草上飞?
刘寄北在嵩山的时候,曾经听慧光大师说过,天下轻功之最莫过于“水上漂”和“草上飞”。
传说当年达摩大师yu渡长江之时,见到周围没有舟楫,便在岸边折一芦苇,投入水中,随后踏苇过江,围观之人看到这般神技,俱都为之惊叹称奇,如此天下才传出来有“水上漂”之说。而至于“草上飞”,据慧光大师说,只是听说世间有这一绝技,却从没见闻过有什么人会这等功夫。
如今,刘寄北亲眼目睹那白衣僧人,身形飘渺,足不沾地,仿佛是在驭草而行,震惊之余,情不自禁的便想起了“草上飞”这个词。
由于感到震撼,刘寄北一不留神,身子竟然轻轻一动。迦旃林提似乎已然窥破他的心思,不疾不徐的在他的肩上轻轻地拍了两下,那意思好像在说:别激动,稍安勿躁,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刘寄北暗叫了声惭愧,心道:难道是我猜错了,这僧人施展的不是“草上飞”的轻功?
白衣僧人到了湖岸边上,四下看了看,见到没有什么异常之后,便在原来刘寄北呆过的那个石鳖上盘膝坐了下来,鼻口问心,看模样似乎想要入定。
如此约莫过了一盏热茶的时间,刘寄北见到白衣僧人毫无动静,便忍不住捅了捅迦旃林提,见他转过了脸,便用眼睛瞄了瞄那白衣僧人,做了个“谁”的口型。
迦旃林提没有搭理他,又将头转了回去,刘寄北也不生气,心道:你既不愿意说,总有不愿说的理由,就当我没问也就是了。
谁知刘寄北心里念头刚一闪过,耳边便想起了迦旃林提的声音,只听他说道:“此人俗家姓慕容,久居祁连山冷龙岭,自号冷龙上人。”
刘寄北看到迦旃林提说话的时候,嘴唇并没开启,只是腮边的肌肉不住的抖动,喉结也上下窜动不息,知他又施展曾在白云山显露过的那种秘密传音功夫,于是,刘寄北点了点头,表示明了。
迦旃林提接着施展“梵音密咒”的功夫说道:“这家伙武功高的不得了,刚才所用的那手轻功,名叫“踏雪无痕”,堪称举世无双。此人十分好斗,如果有人激怒了他,让他发起飙来,只怕连黄君都奈何不了他,所以,你千万莫要弄出什么动静来,一旦被他知晓我们在这里,那可就凶多吉少了。”
刘寄北虽然和迦旃林提没有多少交往,但他知道这位柔然大国师xing格高傲,对自身的武功也极为自负,若非眼前的白衣僧人极为厉害,迦旃林提是断然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
刘寄北眼睛望着白衣僧人,心里还是有些不明白,忖道:迦旃林提定然事先便知道白衣僧人会在这里出现,既然他如此忌惮白衣僧人,为何不躲远点,相反的倒是不惜以身犯险,更将我也一并带了来,这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机关?
第十二章 :黑魃(3)()
正当刘寄北满心狐疑,一个劲儿暗自嘀咕的时候,夜se辉映中,他隐约间看到又有一个人沿着湖岸由北而来。
初始之时,白衣僧人寂然不动,对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充耳不闻,似乎一点都没有意识到,正有人向他走来,但当来人匆匆走到石鳖旁边停下的时候,白衣僧人猛然抬起了头。
来者见到白衣僧人看着自己,虽是在夜里,却依然能够感受到白衣僧人眼神中如同刀锋般的寒意,为此他极为魁梧的身躯情不自禁的抖动了一下,稍作镇定之后,这才低声传过话去,问道:“师兄深夜唤我来,不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白衣僧人站起身子,拂了拂衣衫上的灰尘,不答反问道:“你的八夫人找到了吗?”
“师兄如何得知贱内失踪的事情?”
来人一愣,很显然在他的思维里,并没有预见到白衣僧人会以此事相询,故而诧异地问道。
白衣僧人淡然从容,好整以暇的说道:“堂堂的柱国大将军,竟然连自己的夫人都看不住,传将出去,好生叫人笑话。”
来人一抱拳,苦笑道:“小弟如今已是焦头烂额,师兄你就不要再挖苦我了。”
白衣僧人伸出手来,在来人宽阔的肩上轻轻拍了两下,笑道:“亏你还是我冷龙上人的师弟,遭遇了些许小事,便垂头丧气,如若遇到了再大一点的事情,那岂不是要更加的一筹莫展?”
来人尴尬一笑,随即叹道:“如今宇文护把持朝政,排除异己,可叹我那些年出生入死,攒下的不菲功勋,到头来都打了水漂,实权一点没捞到,却十足落得个一身清闲,如果说大事,还有比这更大的事吗?”
白衣僧人背负双手,仰望天际,说道:“成大事者哪一个不是历经坎坷,先苦而后甜。像我先祖慕容垂、慕容德,见识武功无不称雄天下,可在建业之初,不也是百般挫折。男子汉大丈夫,一定要懂得韬光养略,因时制宜,趋一时小利而不能忍辱负重,实不该是我辈之所为。”
来人略显得有些无奈,轻轻摇了摇头,叹道:“师兄教诲的极是,不过,师兄是有所不知,如今师弟所面对的可不是什么小辱小怨,实在是已经关系到了身家xing命。”
白衣僧人“哦”一声,不以为然的问道:“有这么严重吗?”
来人长叹一声,说道:“不知师兄知不知道今天宫里面发生的事情?”
见到白衣僧人不置可否,来人继续说道:“今天在宫里,皇上差一点就遭到了宇文护的毒手,如非宫中高手拼死护驾,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白衣僧人语气显得怪异,问道:“宇文护真这么大胆,竟敢忤逆龙颜?”
来人喟然长叹,点了点头,跟着说道:“其实,他这般专横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师兄一向久居边陲,只是不知道罢了。”
白衣僧人一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满含深意的一笑,问道:“你不是一直都希望鹬蚌相争的吗?”
来人苦笑回应:“话虽如此,可现在看来,实力的不均衡已如狮子搏兔,如果兔子死了,只怕我也难以幸免。”
白衣僧人忽然抚掌大笑道:“好一个兔死狐悲,真是恰如其分,恰如其分啊!”
来人讪讪的,辩解道:“非是兔死狐悲,只是不甘心做陪葬的而已。”
刘寄北躲在石牌后面,不但把俩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更是认出了后来之人,心道:原来侯莫陈崇竟是冷龙上人的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