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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老五(4)()
变成了宇文护模样的替身看了看身旁的那人,叹道:“变来变去的,几乎连我自己都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宇文护了。”
那人说道:“主公当然是真正的大冢宰。若论审时度势,随机应变,主公乃是旷世奇才,怎会因些许小事而迷失了自己,请恕属下着实不敢苟同。”
变回了宇文护的那个人沉默了下来,他当然知道自己就是如假包换的宇文护,这么变来变去的也是他自己一手安排的。
为了保全自己,这位真正的大冢宰宇文护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术。
本来他以为响箭一发出,黄鼎三人出现之后,今天的事情至多也就是和宇文邕撕破了脸皮,xing命还是可以保全的,可他没料到黄鼎三人远没有事先所预想的那么顶用,不但没将他解救出去,差一点连他们自己本身都搭了进去,若非突然又杀出个漠北武尊黄君,及时出手镇住了宇文邕那一边的人,这会儿黄鼎三人说不定已经束手被擒了。
黄君走后,他见到自己这边的人不是走的走,就是伤的伤,再也没有人依靠,为了拖延时间,他便开始胡言乱语的和宇文邕周旋,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丝脱身的机会,没想到命不该绝,齐国公和自己的替身竟在这时候及时的赶了来。
就在昨天,当他知道了阿史那库头报信的事情之后,便开始在心中筹划着一切。
对于这位贪婪地突厥小可汗‘阿史那库头’,他是一定要见的,不过,由于事情的真假还有待商榷,他断然不想自己亲自去冒这个风险,另外,在他心中眼下的任何事,都比不上点兵征剿凤栖原的事情来得重要。
他合计来,合计去,最后想出了这个主意,既是让自己的替身随同宇文宪前去会见‘阿史那库头’。
宇文宪文武全才,而且对自己有忠心耿耿,有这样一个人跟在替身左右,一定不会出什么乱子。
不过,宇文护也非常清醒的意识到,一定不能让宇文宪知道,跟他一起走的是自己的替身,否则宇文宪很可能因为这件事和自己翻脸,那是宇文护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为了蒙蔽麻痹宇文宪,宇文护故意到了后院,迅速的找来了替身慕容三庄,向其说明了意图,从而俩人更换了身份,结果他变成了慕容三庄,慕容三庄变成了他。
此后,他把慕容三庄带到了宇文宪的面前,并故意借助慕容三庄之口说出了俩人之间的区别,让宇文宪确信跟其走的慕容三庄才是真正的宇文护。
糊弄走了宇文宪之后,他本以为明早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前往建章宫旧址,亲点兵马,征讨凤栖原,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宇文邕就来传唤他入宫。
他也知道在这时候入宫,准没好事。为了防备不测,他便戴上了仿照慕容三庄的模样而制成的人皮面具,然后又在面具的外面粉饰了自己,竟又变回本来宇文护的模样。
其实,他一层又一层的藏匿自己,一半是出于慎重的考虑,一般是出于下意识的作为。也许是上了年纪的问题,近段时间,他感觉自己越活越是不安,总想把自己隐藏得深深的,才会感觉好一点。
或许是冥冥中自有安排,没想到他的诡秘作为,竟然还真就在最危急的时候,帮了他的大忙。
当他正感到一切都付之东流的时候,闻听齐国公进了宫,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替身慕容三庄也一定会随之而来,于是自己便有救了。
事情似乎总是偏爱着他,慕容三庄不负所望,不但随同宇文宪了进了宫,而且还惟妙惟肖的扮演着宇文护,致使和他心有灵犀的上演了一场双簧,再加上旁边宇文宪的盲目附和,终于让他摆脱了危机,活着命离开了皇宫。
等到上了牛车,他便开始考虑,今天的事情是否还留有隐患?
偏偏就在这时候,他见到慕容三庄如此的会说话,禁不住心中一动,顿时产生了一个连自己都佩服念头。
于是,他对着救了自己一命的替身说道:“慕容三庄啊,你不止易容术高明,而且,你的机变口才也很了得,就连我也真的很佩服你。”
言及此处,他见到慕容三庄正在认真地听着,不由微微一叹,接着说道:“唉,这一次,如果没有你代替我前去应付阿史那库头那厮在先,接着又惟妙惟肖的扮演者我入宫在后,只怕今天的事情绝不会简单了结,本来我该好好的奖赏于你,可是
偏于此际,缓缓而行的牛车忽然颠簸了一下,宇文护好似惯xing使然般,一下子没有坐稳,竟然伏在了慕容三庄的人怀里。
慕容三庄连忙扶住他,异常惊恐的轻声问道:“主公你没什么不妥吧,我
”。
他说到这里,话语戛然而止,脸se也倏然骤变,猛然一把推开宇文护,低下头去,惊愕万分的看向自己小腹上插着的匕首。
宇文护冷冷的瞧着慕容三庄,忽然大声说道:“今ri,你这厮在宫里闯下如此大的祸事,尽管皇上法外施恩,让你跟着我出了来,可如果我不惩处你,ri后叫我如何面对皇上,如何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宇文护说到这里,见到慕容三庄的一双眼珠子几乎努出眶外,身子软绵绵的向下倒去,知道他被自己刺中要害之后,尚是没来得及呼喊便已气绝。
于是,宇文护见到慕容三庄表情十分狰狞,不禁十分厌恶,想也不想的大力一脚,把他蹬到了牛车外面。
前来接取宇文护的那个驼子随从和三十六天罡,正护卫着牛车往前走,突然闻听牛车内传出了宇文护的话来,紧跟着又见牛车里滚出一个人来,大家俱都为此吃了一惊。
好在三十六天罡都是久经世面,惊而不乱。
稳住牛车之后,老大支天魁一摆手,示意驼子不要靠前,并且知会了老二支天罡带人护住牛车,而他自己则走到慕容三庄的尸体旁,蹲下身子想要细仔瞧看,忽听牛车上的宇文护不耐烦的说道:“走吧,这个人是我的替身,今天差点把皇宫的天给捅漏了,不杀他如何向皇上交代。”
支天魁应诺了一声,也不多问,站起身子,向着其他人摆了摆手,丝毫不理会过路行人诧异的目光,就那么簇拥着牛车施施然的走了。
看到大冢宰的车队走了之后,宫门口便有不少的行人围了过来。
由于大家都知道慕容三庄是从大冢宰的车内滚出来的,所以,大家虽是看到他的肚子上插着匕首,并且流血不止,却没有人敢于上前一探究竟,众人只是围在他的身周,纷纷议论,猜测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正当围观者交头接耳之际,原本躺在地上的慕容三庄竟然猛的一睁眼睛,一只手压在肚子的伤口周围,挣扎着站了起来,脚步踉跄的便想分开人群走开,可是,没走了几步,终于耐受不住伤口的剧痛,再加上失血过多,脚一软,“扑通”一声又倒在了地上。
这一次之后,他再也没有站起来,眼见着是逐渐陷入到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出现了这个插曲,一时间围观的人都站得远远的,七嘴八舌地不住议论。由于观者众多,站在人墙后面的人看不见,所以,便有人垫起了脚,抻着脖子向里面瞧看,时不时的会问上几句,企图知道人群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亦或是倒在地上的那个人死没死掉。
这时,有一位少女忽然间分开人群,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慕容三庄,露出满脸的怜悯,忍不住对着旁边一位头陀说道:“这个人小腹插着一支匕首,紧闭着眼睛,也不知是死是活,师傅您看我们是不是救救他呀?”
那位头陀听了之后,望了望已经远去的宇文护的车队,淡然说道:“这个人背后的事情一定不寻常,若真救了他,你不怕受到牵连啊?”
少女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不以为然的说道:“您不是说过嘛,咱们在此等候的那个人身份也了不得,有他替咱们担着,还有什么可怕的?”
头陀满脸忧虑,叹道:“既然如此,咱们便做做好事,先救了他再说,不过,这人被刺中了要害,能不能救活,那可就很难说了。”
少女笑道:“师傅您医术那么高明,岂有救不活之理?”
她说完之后,不理会旁人的窃窃私语,蹲下身子,试了试慕容三庄的鼻息,说道:“还有气儿,咱们得快点。”
头陀叹道:“那人很快就要出宫了,咱若真救此人,那可就不能再等了。”
少女满不在乎的说道:“不等就不等了吧,也不是ri后就见不到了,师傅不要啰嗦,快来帮忙啊!”
头陀面带微笑,也不见他怎样作势,只是轻轻拿脚一挑,顿时把慕容三庄从地上挑到了空中,随后单手一抓,紧接着便将其夹到了腋下,跟着轻描淡写的对少女说道:“莺儿别愣着啦,赶紧站起来,咱们走吧!”
第十章 :金牌(1)()
宇文护和宇文直相继走了,宇文邕先命人把尉迟运和韩雄以及何涌带下去调治,接着又散去了羽林军,再又让小宁子进了含仁殿,把刚才的事情知会给叱奴太后。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宇文邕这才将宇文宪叫到了一边,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朕与你幼小之时便一起寄养在李贤家里,尽管你与朕同父异母,但是朕拿你一直当做最为亲近的兄弟,如今咱们都长大了,也都有各自的身份地位,朕希望咱们之间的兄弟之情能够历久弥新,地久天长。”
宇文宪眼睛中跳跃着感动,正se道:“说句心里话,皇兄能够执掌朝政,乃是微臣一直所希望见到的事情,如今夙愿已达,微臣打心眼里高兴,不过,微臣高兴之余,也是深为忧虑。”
宇文邕又是一声长叹,淡淡的说道:“朕知道老五为什么担忧,不过,老五你是明眼人,应该能看得出自从朕登基以来,朕一直尽可能的保持着低调,唯恐某些事情做得不合时宜,与人发生了冲突,可是,尽管如此,还是不能随心所愿。唉,看来极尽我之所能想要避免的事情,终究还是会发生啊!”
宇文宪说道:“皇兄一语中的,微臣确实有些担心你和大冢宰之间的关系。许多时ri以来,微臣周旋其中,就是不希望看见你们的不和谐,弄得朝纲紊乱。”
他说到这里,见到宇文邕没有露出不高兴的神se,便接着说道:“其实大冢宰为人贪yu,微臣心中看得清楚,不过要说他有多大野心,却不见得。况且这些年来,他也着实为朝廷做了不少的事情,就算他恃功跋扈,也是情有可原,皇兄深沉大度,胸中自有天地,大可不必与他一般见识。”
宇文邕闷哼一声,说道:“依你之言,朕便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一个傀儡皇帝,任他胡为不成?”
宇文宪毫不退缩,说道:“请恕微臣斗胆,俗语说得好‘小不忍则乱大谋’。微臣以为在处理皇兄和大冢宰之间的事情上,皇兄不必太过执着。”
说到这里,他拿眼睛扫了周围,见到离着别人尚远,便压低声音说道:“如今朝廷之中实力的权衡,微臣不说皇兄也是了然于胸,既然实情若斯,皇兄便该认清形势,微臣斗胆送给皇兄十六个字,希望皇兄能够斟酌采纳。”
宇文邕眼睛一亮,问道:“哪十六个字?但说无妨。”
宇文宪神秘一笑,说道:“固己培本,养jing蓄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宇文邕听罢,脸上露出深思的神se,嘴里反复默念了几句,而后说道:“老五的金玉良言,朕已牢记在胸,不过,朕同样也有十六个字想要送给你。”
宇文宪面se一变,奇道:“皇兄有何教诲,微臣一定铭记!”
宇文邕淡淡的说道:“良禽栖木,放眼千里;名臣侍主,莫贪一时。”
宇文宪垂首施礼道:“微臣谨记在心,莫敢相忘。”
宇文邕轻叹一声,说道:“你我兄弟血浓于水,朕相信你心中自有分寸。”
他说完之后,忽然问道:“这段时ri可有她的信息吗?”
宇文宪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se,说道:“找到她又能如何?如今我都已成亲。”
宇文邕一脸轻笑,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说道:“朕知你的本xing,对于她怎是能忘得了的?”
宇文宪似乎不愿多谈,朝着宇文邕施礼道:“如果皇兄没什么事了,微臣请求告退。”
宇文邕点了点头,说道:“还是老模样,想走就走,丝毫不做作。”
宇文宪走了之后,宇文邕告诉刘寄北等他一会儿,接着便进了含仁殿,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宇文邕带着小宁子走了出来,朝着刘寄北说道:“太后让你进去,有一些话要问你。”说完他就走了。
刘寄北心中糊涂,暗道:我与叱奴太后并不熟识,她为何找我说话?
忽然间心头一动,刘寄北想起叱奴太后曾说过,她由别人口中听说过他,并且知道他很有些本事,念及于此,心中更是感到惊异,忖道:究竟是什么人跟她说起过我,难道是宇文邕,亦或是何氏兄弟?
他心里猜测是这几人,可是隐隐之间又感觉不是,正心下迷糊之际,只见殿门一开,一名宫女含笑向他招了招手。
刘寄北仔细一看,认出是刚才服侍叱奴太后的两名宫女中的其中一个,于是,朝着她也是微微一笑,没想到竟是惹得那名宫女一呆,直到一头雾水的刘寄北从她身边走过,被他带动的微风一扫,这才缓过神来,望着刘寄北擦肩而过的背影,心中感叹:怪不得那俩人对他念念不忘,原来这家伙的笑容着实让人心动。
刘寄北进到了含仁殿里面之后,一眼便看到端坐在凤榻之上的叱奴太后,只见她一眼不眨的看着自己,禁不住有点忐忑,施了礼数之后,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叱奴太后以为他羞涩,脸上闪过笑意,看了一眼刘寄北身后跟着的宫女,说道:“环儿快些安置刘壮士坐下,备些茶点,看把刘壮士拘束的,就差地上有个缝了。”
刘寄北脸上一热,心道: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何要钻地缝。
见到此刻的叱奴太后,刘寄北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第一次见的那个叱奴太后又是哀怨又是悲伤,全然一幅寻死觅活的孀妇模样,可如今的她竟是全然不同,安坐在凤榻之上,峨眉舒展,神态祥和,颇有一种母仪天下的味道,这冷不丁的变化倒使得刘寄北颇有点吃不消。
听到叱奴太后的呼唤,那名宫女抿着嘴搬起一个锦墩放到了刘寄北身后,轻声说道:“刘壮士请坐,我家太后和蔼可亲,不喜欢木讷拘谨之人,你大可松缓从事也就是了。”说罢,便去备茶了。
刘寄北听她这样说,也觉得自己太过规矩,心道:我好歹是刘宋后裔,身体里流的也是尊贵无比的皇族血液,怎能如此拘泥俗气,太也让人小看了。况且,即便她是尊贵的太后,可我也没什么事求她,何必不知所措,且放开了便是。
他念及于此,便巍然端坐极有分寸的看着叱奴太后,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太后召见在下有什么吩咐?”
叱奴太后身旁的宫女见到刘寄北倏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派大家风范,浑身上下洋溢着十足的自信,情不自禁的呆了一呆,暗道:初见他时尚以为不过是一个庄稼把式而已,于墨香也好,独孤小姐也罢,都有点言过其实。如今这么一看,确有点特别,衣衫虽有点粗糙,但是,朴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