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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罗正思忖间,却听马瑶琼说道:“你这个小丫头,不但聪明伶俐,口齿却也这般了得,说起话来软硬兼施,真是不得了。”
随后,她有些怪怪的瞧着伽罗说道:“小姑娘觉得西王母宫比起漠北的都斤山如何啊?”
伽罗被马瑶琼看得心惊肉跳,又听她说出这么一句突兀的话来,隐隐间觉得不妙,心中暗道:这话是什么意思?瞧着她看着我的眼神,就像一个掘到宝的盗墓者,真有些吓人。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伽罗的心头,伽罗情不自禁的心里一阵哆嗦,忖道:这个寂寞的女人不会是看中我了吧?若真如此,那可就惨了,整天陪着她哀怨凄惨,我可受不了。
伽罗连忙说道:“西王母宫乃是人间圣地,自然不是都斤山可以比拟的。”
刚说到这里,她便发觉马瑶琼瞧着她的眼神开始变得炙热起来,连忙佯装一脸的诚恳,叹道:“都斤山虽然又冷又荒凉,但是伽罗从小便呆在了那里,根也扎在了那里。多少年过去了,伽罗早已经习惯了那里的人和事儿。就好像沙漠里的骆驼,尽管沙漠环境是那么的恶劣,可那里才是骆驼最爱呆的地方,如果将骆驼带离了沙漠,即使是水草再丰美,骆驼也不会呆习惯的。”
伽罗说到了这里,偷眼看了一下马瑶琼,只见马瑶琼脸上流露出淡淡的遗憾,禁不住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马瑶琼默然了一会儿,忽然间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对着身后面的仆人们说道:“你们先下去吧!到园子里摘取上好的桃子送来,既是黄君的弟子们到了我这里,怎也不能怠慢了,要不然那个护短的老东西不知会怎样的怪我呢?”
那些人俱都哑然支吾了一声,纷纷回转过身子,顺着来时的路径走了开去。
第四章 :天王(2)()
伽罗听得那些吱唔之声,一股寒意发自心底。
就像她潜意识中预想的那样,在西王母宫中,真的有很多的哑巴,只是她不知道这些哑巴天生如此,还是人为造成,若为后者,这西王母宫的手段也未免太过于毒辣了。
伽罗想到这里,下意识的偷偷瞧了瞧马瑶琼,可是无论她怎样看,就是没法将yin险毒辣和这神仙一般的女子联系上。
伽罗暗道:看来这些哑巴,大有可能是马瑶琼四处收集来的,就凭这么美丽的女子怎能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呢,否则,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忽然间,伽罗想起黄君曾经跟她说过的一句话。
他告诉她说,这世间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毒死人不偿命。
伽罗当时年纪还小,就问黄君为什么,黄君一边摸着小伽罗的头发,一边笑着说她将来就会明白的。
黄君说的这句话,伽罗时常就会记起来,既像似有一些明白,又像似有一些不明白。
今天也不知怎的,看着马瑶琼美好的容颜,再又想到了那些哑巴,伽罗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黄君的那句话。
正因如此,伽罗脸se忽明忽暗,yin晴不定,既显得满脸的疑惑,又显得颇为不安。马瑶琼双目如炬,注意到了伽罗的神情变化。
她似乎已经看穿了伽罗的心思,苦笑一声,轻轻说道:“小丫头就会胡思乱想,要知道有时候看到的事情,并不一定就是真的。”
伽罗“哦”了一声,状若恍然道:“宫主是在说我吗?”
马瑶琼轻轻地摇了摇头,无奈的叹道:“这里就我与你,若不是说你,难道还会说我自己吗?”
伽罗笑道:“宫主说的真对!我就是爱胡思乱想,刚才不自觉地又跑了神儿。”
随后,她眨了眨眼睛,故意解释道:“都说西王母宫的桃子很好吃,并且可以补气延年,今天宫主说要以此物来招待我们,只这一项,便将我的魂儿给扯走了!”
她说着说着,眼神中更露出期待,叹道:“我心里头就在想啊,这传说中的桃子是怎么一个好吃法呢?想着想着,也就走了神儿,倒叫宫主见笑了。”
说完,她垂下螓首,俏脸眼见已变得羞红。
马瑶琼不置可否,轻轻一笑,说道:“你的两位师兄来了!”
伽罗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却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便疑惑地问道:“他们能来的这么快吗?”
话刚说完,伽罗便隐约听到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仔细辨认之下,方知是她的二师兄赫连拓疆正在说话。
只听他说道:“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小师妹真的就在前面吗?这么黑的地方,可别把她给吓着了。”
伽罗心中一阵感动,尽管知道赫连拓疆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扔下她的,但是,现在亲耳听到他这般牵挂着自己,仍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一阵温暖。
伽罗心中震惊,这个神仙一般的西王母宫主莫不是具有天通耳吗?怎就有那么好的听力?竟是在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她就已经听到了声音,并且还凭着声音判断出是自己的两位师兄,这份功力真是神乎其神的可以了,也不知自己的师傅能不能办到?
就在伽罗胡思乱想之际,赫连拓疆已是来到了水潭边,步出了石洞。
赫连拓疆只觉眼前突然变得开阔,就在那片绿莹莹的水潭z美的亭阁,透过氤氲的雾气,亭阁之中的其中一人不正是让他牵肠挂肚的小师妹吗?
赫连拓疆高兴之余,三步并作两步的顺着桥廊奔向了潭中的亭阁,他身后面紧跟着的便是郁久闾遗。
郁久闾遗虽是没有表现的那么热切,不过,他是自家明白自家的事。
就在刚才那会儿,小师妹被那驼子掳走的时候,他的心几乎痛得要死。
直到那时,郁久闾遗忽然间才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其实,他对伽罗的感情一点都不比赫连拓疆少,只不过他身负灭族灭国的大仇,不得已之下,强行压制自己的感觉和感情而已。
就像之前他和赫连拓疆呆在邺城的时候,初始之时,他还拿小师妹来调侃赫连拓疆,可是到了后来,每一次见到赫连拓疆一脸幸福的谈起伽罗时,他的心总会莫名其妙的发生痉挛。
一开始,他尚是不以为然,以为是自己过于敏感,不过随着次数的增多,他也就变得迷惑了。
甚至于有时候他开始问自己,究竟自己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妒忌赫连拓疆,为什么不愿意二师兄说起小师妹的事情?
逐渐的郁久闾遗有了患得患失的情绪。
但是,当郁久闾遗潜意识中认识到自己可能也喜欢上小师妹的时候,他十分痛恨那个念头。
在他的心目中,替柔然祖上和族人报仇,那才是第一等的大事,至于儿女私情,简直就是干扰他办大事的绊脚石,实实在在是要不得的。
可是,当郁久闾遗回到了都斤山,再一次见到了小师妹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自己原本比磐石还坚定的信念开始动摇了。
小师妹的一颦一笑总是不时的闪现在他的眼前,这使他很是苦恼,甚至于他开始有意的远离小师妹。
所以在他回到了都斤山之后,除非是小师妹亲自来找他,否则他绝不会主动去找伽罗。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越是这样想将伽罗摒除出自己的生活,伽罗的影子越是在他的世界里显得浓重。
郁久闾遗开始觉得自己活得很辛苦了。他曾经因为耐不住心中的苦闷,就来到了黄君那里,本是想将自己压在心里头的事情告诉师傅,却被黄君拦住。
黄君只是瞧了瞧他的那种患得患失的表情,便告诉他说,每个人都一块禁地,因为所处的环境不一样,所以针对每一个人的禁地形势也不一样。
但是无论怎样,每个人都不该擅自闯到那块禁地之中的,如果闯了进去,就必须付出代价,至于代价有多大,只能凭着自己的本事,任何人都帮不上忙的。
黄君还告诉他,男女之间的那块禁地,一旦逾越了,就很难找到回头的路。
郁久闾遗从黄君那里回来之后,师父的话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他更是觉得无所是从了。
这一次,黄君派他和赫连拓疆一起陪着伽罗办事,他不愿来,但是一想到自己若是不去了,那不是给赫连拓疆和小师妹创造了许多独处的机会,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在滴血,无奈之下,只好跟着来了。
就在这回中山中,事情突然生出意想不到的变化,一想到伽罗被掳走,今后很可能再也见不到她的时候,郁久闾遗真的感觉到了他的心在痛。
那是一种莫以言表深入骨髓的痛楚,于是他豁然明白了,他是真的不能没有了小师妹。
郁久闾遗跟在赫连拓疆的身后,尽管大部分的心思都在伽罗的身上,可是他还是要比赫连拓疆谨慎得多。
刚才在石牌坊那里,他和赫连拓疆被青鸟三五下便击退了,青鸟也不难为他俩,径直夹起尚是没有缓过神来的伽罗就走了。
郁久闾遗和赫连拓疆惊悸之下,就要追赶,岂料他俩还没有抬腿,就在石牌坊后面又转出四个人来。
这四个人一下子就拦在了赫连拓疆和郁久闾遗的身前,其身法之快,并不比刚才那个驼子差多少。
赫连拓疆和郁久闾遗连忙站稳身形,待他俩这么一看,只见身前站着的四个人俱都是渊渟岳峙。
虽然都只是看似简单的往那里一站,但那种无形的压力直如有形之物一般扑面而来,不仅让人喘不过来气,而且还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郁久闾遗和赫连拓疆明白,这四个人个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郁久闾遗和赫连拓疆虽是跟着黄君学艺多年,可是黄君却是很少在他俩面前谈起西王母宫的事,所以他俩对于西王母宫也是讳莫如深,究竟里面有着那些个人,并不是很熟悉,起码眼前的这四个人他俩就不知道。
四人中除了一个拿了把巨剑之外,其他的三个人却是各执陌生的奇门家伙,一件是个琵琶,一件是把铁伞,而另一件则是一条软鞭。
那四个人拦住去路之后,只听抱着琵琶的那个人怒道:“回中山乃是俗人禁地,你们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竟是不顾石碑上的jing语,硬闯上山,难道真的不要命了吗?”
赫连拓疆也怒道:“我们本是好心来送东西的,岂知无缘无故的就叫一个怪物掳走了妹子,若你是我,会不会还管什么鸟jing语,并因此而不敢上山呢?”
说完,他就要硬闯上去。
郁久闾遗急忙伸手拦住赫连拓疆,说道:“二师兄切勿莽撞,待我问清楚了再闯也不迟。”
他不等赫连拓疆有所反驳,就将其拽到了身后,口中却是向着那四个人说道:“我们三个人本是漠北黄君的弟子,今ri来到了这里,实在是受了师尊的嘱托,想要将两件东西交到西王母宫主的手中。对于贵山的规矩,事先我们并不知晓,如果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要请各位多多海涵。”
手持铁伞的那人“嘿”然冷笑道:“我们不管你两人是谁派来的,如果没有宫主的允许,即便是黄君本人来此,若要经过我们四大天王这一关,也得凭些真本事,否则一切免谈。”
第四章 :天王(3)()
赫连拓疆心系伽罗安危,早就不耐烦了,现在一听这话,顿时心头火气,挣开郁久闾遗的抓扯,猱身而上,口中怒道:“管你什么四大天王还是西王母,谁夺走了我的小师妹,赫连拓疆便与谁没完!”
赫连拓疆身受黄君亲传,已经将“火龙功”练得颇有些火候,尤其此时急怒交集,发出“火龙功”之威力与平时自是不可同ri而语。
硕大的拳头,夹着火龙功的劲力,刹那间,连周围的空气都随着赫连拓疆的出手而变得炙热了起来。
赫连拓疆所使的拳术名叫“霸王锤”。
相传这套拳法乃是西楚霸王项羽所传,讲究的便是大开大阖,一击伤敌。
此时赫连拓疆含怒出手,霸王锤更是具有不可一世、一往无前的气势,即使是他身边的师弟郁久闾遗也都暗自吃惊,不明白为什么赫连拓疆的功力竟是突然间增长了这么多,现在的他就是一个见神杀神、见鬼斩鬼的魔王,声势极为骇人。
郁久闾遗眼见赫连拓疆已是抱定了硬闯的念头,既怕他有失,同时也惦记伽罗,故而紧随着赫连拓疆向着西王母宫的四大天王冲了过来。
郁久闾遗xing格yin柔,黄君因材施教,传了他一套“玄冰劲”的内功心法和一套“绵拳”功夫。
“玄冰劲”霸道而yin损,若是有人被玄冰劲所伤,就会如坠冰窖,直至全身经脉冻结而亡。
它与陆法和的“yin符功”大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yin符功”比“玄冰劲”更为高明了些。
所谓高出一筹的地方,便是在于“yin符功”可以使对手在争斗中毫无jing觉的情况下中了yin毒,乃是自然而然的,而“玄冰劲”却需要有意而为之,故而落了下乘,可是无论怎样,“玄冰劲”都可以说是一门很了不起的独门功夫。
“绵拳”招法巧妙,拳无定式,讲究的是“观阵势,疾闪转,虚晃实击腿似箭,柔若水,软如绵,见缝插针破胆寒”。
讲得明白点,绵拳是一套绵里藏针、刚柔并济的上乘拳法,有着专以破除内家真气的妙用。
郁久闾遗资质很高,若不是他心有旁骛,只怕他的这两种功夫早就练到了化境,尽管如此,“玄冰劲”和“绵拳”还是被他练得有了一些火候,并不比赫连拓疆差了多少。
郁久闾遗紧跟着赫连拓疆发动“玄冰劲”,寄出一式“绵拳”,以“玄冰劲”和“绵拳”的yin柔,配合起赫连拓疆的“火龙功”以及“霸王锤”的阳刚,向着西王母宫的四大天王袭来。
令他俩意想不到的是,经过这么一有意的配合,陡然间,竟是将各自拳法的威力提高了数倍。
在西王母宫的四大天王看来,他俩就像一团狂暴的龙卷风一般,打着旋儿向着自己这边而来。
四大天王禁不住都有些惊诧。
刚才,青鸟和眼前的这俩人想斗的情形他们都是亲眼所见,尽管青鸟的武功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要高出一些,可若是四大天王联手的话,青鸟并不见得就能将他们怎样。
两个年轻人在青鸟的手下显得左支右绌,并没有表现出怎样的强横,所以在四大天王想来,这两个年轻人也就是一般的一流高手,并非是什么棘手的人物。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俩个年轻人此时一动手,竟和之前大不一样,立刻表现出不可一世的气势来,这可是四大天王所没有意料到的,不仅让他们俱都感到了一丝惊奇。
其实,也不怪四大天王为之震惊,即使是赫连拓疆和郁久闾遗都不知道,如果俩人将自身所学联合应用的话,武技威力可顿时提升数倍。
黄君讯究天人,不但jing通yin阳五行之术,而且还善于将其中奥妙运用在武学之中。
他早就发现“火龙功”和“玄冰劲”可以互补,而“绵拳”与“霸王锤”这两套拳法又可以连璧使用。
黄君之所以几年前就可以放心的让赫连拓疆和郁久闾遗深入邺城,是因为他早知道,如果俩人联手的话,可以将每个人的功力提升数倍,即使是遇到了绝顶高手,俩个人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对于这件事,黄君却是从来都没有对俩人说起过,这也是黄君xing格古怪的地方。
在他认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