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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的看着两人，“能给全国人民拜年，是好事。可是我一个导演、一个演员，你们选我上春晚能干什么呀。再说，这光景你们也看到了，时间上也真是紧张。剧组所有事情全集中在我身上，耽误一天就是几十万的支出。我可是听说春晚从9月份就开始筹备了，一搞就是几个月，现在都12月了，彩排都要好几次，我这真的没办法脱身。”
“不用，不用。”
两人有备而来，只要陈天都不是直接拒绝，就有的说。
“春晚是个大节目，邀请许多艺人都会有档期重叠问题。所以在时间上，我们也考虑许多，总会有些特例特办的。一切安排尽量顺着你的档期来排，绝不会耽搁太多。而且千禧年春晚，澳门回归第一年，国家领导也是非常重视的，指定要办好今年……”赵安习惯性的拉出大义、领导单架子。
“慢着。”
陈天都直接出口打断，“领导再重视也没用，我根本不认识他，别拿领导什么的说事……是真走不开，几百人跟着我吃饭呢，而且你说我会上春晚能干什么呀？演小品，别开玩笑了。”作为叛逆的年纪，陈天都觉得自己已经很圆滑了，可是有些话听在耳力，还是觉得刺耳，最听不得的就是领导非常重视这种话。
两人闻言有点捉急，他们以央视的名义找人习惯了，平时走哪不是张张口的事，无往不利。可是面对陈天都，这一套居然不够用了，人家毕竟都已经发展到好莱坞去了，你拿领导说事不是找瞎吗。
张晓梅碰了赵安一下，重新措辞后，由张晓梅说道：“陈导你别误会，我们没有其他意思，是想请你唱歌。也许您不太关注自己曾经出过的那张专辑，虽然是歌手合辑，可是其中尤以你的几首歌最出色，都是非常励志非常经典的歌曲。《我相信》、《存在》、《春天里》、《夜空中最亮的星》传唱度都是非常高的。你既然能写出这样的歌曲，想来也是喜欢音乐的人，可如果从来没有机会在大众面前演唱一回，岂不是太过遗憾。”
“……”
陈天都暗呼厉害，心想，如果自己上春晚，父母家人应该是很高兴的。
最终他还是松了口，道：“从心理上，我是同意的。但时间上，真的需要再研究一下，我现在不是一个人，电影才是重中之重。所以，如果时间真不调不开，我也只能说抱歉。对了，你们打算让我唱哪首歌？”
张晓梅二人顿时欣喜不已，道：“是想让你以《我相信》《春天里》唱个串烧，初步计划，给你留足五分钟的表演时间。”他们也不怕陈天都唱功是假的，来之前还特地到高晓松哪里调查过一番，证明陈天都唱功不凡。即使有水分，也不怕，春晚的观众不会太苛责一个奥斯卡级别的导演不太会唱歌，殊不知连章紫怡今年都要开场唱。
陈天都琢磨一下，“一定要唱这两首歌吗，其实我还有一首歌，似乎跟春晚很配。”说完之后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没事找事。
……
每一部戏拍到三个月这段时间，都不可避免的会进入一种创作的疲倦期，这次拍摄也如是。
从12月初开始，在拍摄现场就老是提不起劲儿来，专注力也下降很多。所幸，今天的戏份足够让人兴奋，而且香港这几天的阳光实在是太好了，pm指数也让人心花怒放。放着放着，劲儿又回来了，又开始享受拍摄每一个镜头时的快乐。
上午7：00不到，陈天都就起了个大早，赶到拍摄现场，这是一个天台。往左右两边看了一眼，很满意，这栋大厦一边考海一边是玻璃大厦。似乎是嫌不够光明正大，卧底跟警察都喜欢在这种地方见面。几个工作人员在搭架子，有的还叼着豆浆和油条在一边蹲着歇，看到他来了，都纷纷起来打招呼。
陈天都笑了笑，挥挥手道：“不用管我，还没到开工时间，大家慢慢吃，别噎着。”
然后自顾自打开机器，检查昨晚的镜头。昨天收工太晚，他看得不够仔细，结果晚上回去睡觉脑子里全想着这事，今天起了个大早一定要再次复检一遍才安心。
“导演，喝杯豆浆吧。”
一个群头递过来一杯豆浆和一笼包子，显然是从自己的那份里凑出来的。
陈天都记得他叫何久生，今年五十五岁，当初选他也是因为他口碑不错，跟着他吃饭的有一大票群演，没有出现过任何吃拿卡要。
“谢谢。”陈天都照直收了，“何叔，天气转凉了，叫大家开工的时候多加件衣服。从今天起，每天的都有热汤、水果供应，顺便知会一下大家。对了，群演的工资每天发的还准时吗？”
“谢谢导演，还供应热汤水果，这可是好莱坞的待遇。那帮家伙又要吵翻天了。放心吧导演，工资准着呢，没有拖欠。”何久生笑呵呵说道，“这里活不重，伙食也不错，薪水也不差，很多人都眼巴巴想跟我呢。”
陈天都点点头，“那就好。在好莱坞，水果是全天供应的，这里条件已经差很多了，叫大家多担待。”
聊了几句后，叼着包子继续忙活了，何久生知趣的离开。片刻后剧组人纷纷到齐，陈天都除了偶尔打几次招呼，便没多抬头。大家也习以为常，因为陈天都早起并不是特例，平时也都能排进前二十行列。
这样勤快自律的导演，倒还真不多见。
孔乙己和牛英英赶到了，两人提着一大包早餐，小姑娘小嘴一撅，“老板，你还没吃早饭呢，就这么早赶过来，时间一长得胃病怎么办？”
“别咒我啊，我身体好着呢。”陈天都提了提食盒，太多了，当他是猪啊。“我吃过了一些，拿去发给没吃早餐的人吧。老孔，你帮我记一下，这里有个镜头穿帮，明天记得重拍。”
“哪里？知道了。”孔乙己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写写画画，“你去化妆吧。”
刘德华也赶到了，直接走到化妆处，“天都，还是来的这么早啊，我以为你今天会睡懒觉。”
“为什么？”陈天都奇怪。
“听孔乙己说，你昨天晚上去喝酒了，也不叫我一起去。怎么，最近有烦心事？”
“……”陈天都想拍孔胖子几下，摇摇头道：“没事，只是电影问题。”他不想多说，闭上眼睛。其实是孔乙己主动找到他，让他帮忙安慰一下的，这情况，陈天都不想说，他也只好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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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三七章：煽情＋酷＋深沉=内涵？（）
片刻之后，化好妆，陈天都跟刘徳华、孙轰雷两人讲戏，边比划边说戏的讲解着，甚至连如何走位、该如何控制表演都说清楚之后，这才开始试验几遍。大概没问题后，才正式开拍。
整个剧组在完全准备就绪的时候，陈天都喊道：“action！！！”
此刻，已经是上午1o：oo，难得的冬日阳光正足，从这场戏的准备工作足足用了三个小时就能看出陈天都对这场戏的重视。
天台上，黑色整齐西装洁白衬衣无领带的刘德华，一步步走入迎着阳光走入镜头之中，晴朗的天气下阳光刺得他必须眯着眼才能看清眼前的一切，不过，这可不是表情差了。而是就该这么演，陈天都刚才说戏的时候，可没说该用这个反应。
这自然而然的反应，就是影帝的本事。
刘徳华登场之后演出了在天台上寻找陈天都身影的举动，几次转身寻找的视线都向着镜头，第一次看到大厦镜子中投出自己的影子，陡然吃惊的转身。四下查看陈永仁的身影。几个镜头一转，就说明了他来的第一目的到底是什么，就在此时，这个镜头结束了。
“stop！”在监视器后面的陈天都暗自点头叫好，“华哥，很好，不要动。转镜头，下一个阶段准备。”该他出场了。
这栋大厦的天台是没有太好的藏身之处，要是陈天都在天台上站着，刘徳华根本就不用找，如此一来，后边那一幕陈永仁突然出现在刘建明身后用枪顶住他的画面就会成为笑话。
所以必须要多遍拍摄，剪辑效果。
可这里，也有两个选择。
美版之中，是躲在楼梯间后面，迅猛的冲出去顶住他的后腰。港版中镜头一切都是往美化方向发展。精心渲染出了一个“酷”的无间道，而美版或者不懂酷或者不屑于酷，制造出了一个更“真实”的无间道，更多的是当成一个社会故事在拍摄。
美版和港版都很好看。
但美版少了一些煽情、玩儿深沉、装酷，因此容易给人一种错觉：美版比港版肤浅、没有深度、没有内涵。陈天都自然不会觉得这和内涵有什么关系。因为老马是想用写实的镜头，来更加残酷的讲故事。
可以对比一下两个版本的镜头表现和人物表现。
无论是表情还是对白，并不是老美不擅长表现酷。这种感觉不只在看电影上，小说、动画、游戏，无不如此，那就是文化差异。比如你要是跟他来这么一句，“西门吹雪吹的不是雪，是血。”
只这一句话，这个人的“酷”劲儿就马上被刻画出来，中国观众就会自动脑补出这样一个场景“古镇、小店、夕阳，一把剑滴着血（特写），一个人一身白衣站着一动不动，衣服的下摆风的吹动下微微飘动”——剑神啊，怎一个酷字了得。
老美呢，他们不来“西门吹雪吹的不是雪，是血”这种绕圈子的话，可以是这样——
“你瞪他一眼，然后他说：**you！”
美国电影的表现很直接、很市井。即使陈天都在《黑客帝国》中无论怎样穿黑衣服戴墨镜并费尽心思的摆pose，这种酷和香港电影或者日本动画比起来还是有区别。
港版无间道中，任何一个小细节都显示出了一种酷，一种精致，而美版“大大咧咧”。所以陈天都看到的那些未来影评，内地观众看完美版后也许会有种错觉，美国电影真没内涵啊。
可陈天都作为导演，他不能这么想，否则他就幼稚了。
确实，无论刘德华在什么处境下都能处事不惊，黄sir一死也要黑白镜头、各种电影技巧就跟上，陈惠琳随便一个镜头也有艺术照的感觉，各种细节潜移默化地给了我们这种所谓有内涵的感觉。
但是，煽情＋酷＋深沉=内涵？
是美国人不喜欢看更酷的东西吗？显然不是，否则他们就不会发明“cool”这个单词。
那么陈天都该怎么解决问题呢，他也没辙，所以在一些面临选a选b的双选题情况上，他干脆就拍两遍。
一声“stop”后，第一个镜头结束时刘德华都是站在那里，没有动弹。整个剧组立刻开始大转移，全部转到天台另一端，因为要拍摄这一边的镜头了。
待一切准备妥当，已经过了一刻钟了。刘德华除了蹲下休息一会，脚步一步也没有挪动。孔乙己建议给他拍张照，让他去坐会，一会在对比站回去，他自己拒绝的。
再次完毕后，所有人一同等待着留着小胡子的陈天都入场，中间没有任何休息的又一次开拍。
“action！”
摄影师蹲在刘徳华身后，拍下陈天都用枪顶住他后腰那一秒。
“ok！转一下。”
镜头再次正面拍摄，背部就是维多利亚港优美的景色，陈天都蹲下身搜刘德华的身，取出手铐，将他的左轮手枪子弹全部卸掉。
“挺利索的。”
“我也读过警校。”将刘建明用手铐铐住。
“你们这些警察可真有意思，老在天台见面。”
“我不像你，我光明正大。我要的东西呢？”
“我要的你还未必带来呢。”
陈天都定定看了他两秒，忽然嘴角一撇，一抹笑容。不算坏，很有特点，加上一缕小胡子，十分性感。
旁观的人看着，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帅！”
陈天都和刘德华现在都已经进入状态，举手投足都是戏，根本没有任何表演痕迹，脸上一个表情流露，就是心理活动。这是一种对戏的感悟，一种自然而然的情绪流淌中不用去演已经浑身是戏的感觉。在大家眼里，此刻没有刘德华没有陈天都，只有刘建明和陈永仁。
在一边看的孙红雷，不由的紧张起来，这就是大神在彪戏，真他妈的够劲，我能表现好吗？抓着枪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孔乙己那边看的悄悄碰了碰格里格的肩膀，“怎么以前没发现老陈这么帅呢，这缕小胡子还不错呀，下次帮我也弄一个，去夜店的时候就有美眉上钩了。”
格里格白他一眼，“胡须要看每个人的特质，欧美白人体毛茂盛，东方黄种人体毛相对较少，黑人最少。孔，你的面皮很厚，面白少须，恐怕是长不出这样的胡子。”
“挑，说我脸皮厚啊。”孔乙己龇牙。
“嘘，小声点。”麦考威本来要骂人的，看到是孔乙己只能改为瞪眼。
这一段功夫，又转换了好几个镜头，切换了好几个方位拍摄。这种在同一个场景内，所有镜头以演员位置不变换，然后后期制作时候，通过剪辑手法，将各种散碎镜头起来的方法，在当今影坛并不稀奇。香港的商业片已经成为一个成熟的产业，好莱坞也有自己的一套，都是电影的繁盛地。艾曼跟陈天都合作两部戏了，早对陈天都的想法了如指掌，稍加指点，一点就通，这可真不是难事。
整体效果和拍摄出的画面，都是节奏感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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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八章：警察之死（）
“我要的东西呢？”陈天都任凭天台的风吹乱自己的头，一张脸在镜头下明明表现的是毫不在乎，可这一刻旁人却能一眼看出他这是不把刘建明送到警察局决不罢休的决心，因为那幽深的目光太刻骨铭心了。风吹乱头发，挡住了视线，也绝对改变不了他双眼紧盯刘建明的视线。
“我要的东西你都未必带来。”
刘徳华有些慎重了，刚开始戴上手铐还一脸轻松的微笑也消失不见，完全在细微之处表演，起码在旁人看来，刘徳华这一幕的转变并没有太大表情上的变化，可谈话气氛已经完全变了。一旁久待的黄博、孙轰雷等人都要鼓掌了。
陈天都却忽然笑了，笑容中没有包含任何东西，和好像听到一个不好笑的笑话，道：“你什么意思，上来晒太阳的？”
刘德华低声下气求人，特写镜头捕捉到他的眼神晶莹闪烁，那是期望，是诚恳。“给我一个机会。”
“怎么给你机会？”
“我以前没一个选择，现在我想做一个好人。”
陈天都眼神微敛，似乎在考虑，可话头一转，“好啊……跟法官说，看他让不让你做好人。”双眼中的戏谑，颇有猫捉老鼠的戏弄感。这一刻，他才是警察，虽然黑色皮夹克加身，却光明正大。
刘德华脸部表情僵硬：“那就是要我死。”
“对不起，我是警察。”
“谁知道！”
场面气氛瞬间凝固，仿若一个天平，之前是两人的互相加码。可刘建明的这一句台词，立刻将天平的两端彻底失去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