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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海龙点了点头,这小吕宋的人看这里金子多,万一反悔了还真是个事。
总不能事事都用大炮来解决吧。
花无期却指着这边山说:“这里长满的大树,不如一并收下。到时候他们知道我们运的金子,还是木头。这里安排些可靠的人守着,眼下只需要有一个准确的数,这个金矿值多少,白大人的眼光向来不错,这次能估个数吗?”
碧瑶金矿白名鹤在后世听过,但具体位置不详细,是不是眼见看到的矿洞白名鹤也不知道。
唯一知道就是,这里年产黄金十吨以上。
“我们脚下这一片,方园二百里至少有五万石至十万石黄金。每年能挖出来多少是本事,我有本事看出这里有金矿,可却没有本事去挖。如果这个地盘给我,一年五十石总是能挖出来的,金矿是小利。”
白名鹤说的没有错,金矿是小利。
五十石黄金才多少,比起他巨大的海上贸易来说,不是什么巨利。
花无期无奈的摇了摇头,五十石黄金,一石就是一千六百两金子,就是一万六千两银子。五十石就是八十万两,看看户部尚书敢不敢说这是小利。
“挖了!”邓海龙语气很严肃。
不就是五百担丝绸嘛,这里好好挖肯定能够达到一百石黄金。
两方商量好了,白名鹤开口说道:“这山上的树,我也要了。我砍一株,再种两株树苗,总不会让这里荒了,不过五十年内,我种下的树苗长大了,也归我。”
酋长那边原本就打算送白名鹤一些木材的,这会听白名鹤说到树,他们也作出一让步:“给你再加二十里范围,我们也有诚意。”
“好,那我每年给你的丝绸,每次增加十担。就是明年五百一十担,后年五百二十担。十年之后,如果丝绸降价了,我给你们一年加二十担,这个在我们大明叫保值。”
“成,再给白公子加三十里范围。”酋长们倒是痛快。
合约很快就商量好了,但具体的范围等白名鹤从大明那里派人过来测算之后再定,签约费一百担丝绸,一个月内交会,从明年一月开始,年初就交全年的丝绸份子。
白名鹤又提出:“从这里到马尼拉太远,我要求你们派几个向导看这里的河流向那里,我要河口建一座港,建港的费用我出。方便我运输矿石,还有木材。”
“这些全是小事,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大方向订下来,建一个港还真的是小事。
可在邓海龙眼中,却不是小事。白名鹤敢建港,就敢派兵。这里就等于是有了大明外在的军港,但这里归谁管都大问题。广东都司可不敢粘这个手,最好由京城再安排直属武官,这里往小了说,也是一个卫所级。
往大里说,整个小吕宋,单独设一个都司都不过份。
各怀心事,不过总体来说人还是高兴的,无论是吕宋的酋长还是白名鹤这边,都很高兴。一座年纯收至少超过五十万两银子的金矿,绝对是一件好事。
临走了,陆期元却叫人砍了一根蕉麻扛了过来:“大人,树我们可以砍,这个东西协议之内。学生以为是否这个价,学生看到这里有许多,这个回去编绳子,作席子都是上等的好麻料,这货物多了,绳子用量也大了些。”
“一些杂草,你们随便挖就是了。”
吕宋的酋长心说,这大明的人还真厚道,协议之外的东西果真是丝毫也不碰。连这蕉麻都要付钱的样子。
“诚信为本。”陆期元这一句是真话,绝对不是白名鹤那种口形式。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认为需要的量巨大大人拿个主意。”
“多少?”白名鹤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那怕是事先谈好的桥段,白名鹤也不会有丝毫的松懈。
陆期元沉默了少许之后,来了一句:“有多少,要多少!”
花无期抱着自己的长剑笑问了一句:“值当运费吗?”(。。)u
第211节 东厂在马尼拉()
花无期这句话,也是小吕宋人想问的,你要这么多蕉麻,你值运费吗?
“大人,有用的东西,总是值当的。当我们没有得用的时候,一百尺绳子要是涨价数倍,甚至十数倍的时候。就不是运费的问题了,而且这蕉麻或者其中精细的部分,还能织衣,所以学生以为,要采购。”
陆期元口才不错,白名鹤赞许的点了点头。
这个点头,在其他人看来就是同意了。
陆期元这才转身,很的问道:“这个不知道如何订价,我们有多少要多少?”
“五船与一船椰子的价如何?如果晒干的话,加一倍的价。”几位酋长思考再三,这东西也是要花的人力的,无论是砍蕉麻,还是开荒再种,晒干、运输等都需要的人力,要用人力就要花本钱的。
“就这么定了。”白名鹤也没有就这个价再谈下去。
一船蕉麻,肯定是粗麻。到了大明还要再细分,再处理。一船就是一千四百石的麻,怎么也能织出十担精细的细麻布来。白名鹤心说,这蕉麻的处理工艺,怎么也能有百分之一的上等细纤维吧。
陆期元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主要的原料搞定了。
在第一次进马尼拉港的时候,白名鹤就叫人砍了几株扔在船上,那里有专业的人测算,虽然眼下测算结果还没有出来,但依照大明北方其余的各种麻原料分析,这个价位很合适,而且白名鹤也说过,这个蕉麻非常好。
准备出海,回马拉尼港。
白名鹤在吕宋已经停留了十几天了。每天马尼拉港船来船往,码头上的奴隶也有几千人。这里还有专门为大明建的木屋,一个巨大的宅院也正在建造当中,这里将会是大明有身份的人来到马尼拉港时,居住的地方。
白名鹤不知道的是,他在小吕宋这里转圈子。大明东厂总督已经到了马尼拉港了。上岸转了一圈,看着那数千奴隶一筐又一筐的往船上背着椰子,却没有见到白名鹤。
这里留守的一位广东的将军才告诉兴安,白名鹤去巡岛了。
“等,安心的等,他总是会回来的。倒是辛苦的很呀。”兴安这话不是反话,白名鹤要在这里巡岛,肯定是有大图谋,看来自己没有白跑。
不愿意住在船上。也不愿意让吕宋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以刘名轩的身份给马尼拉港的吕宋人打了一个招呼。吕宋的人只当是白名鹤那边船队的一位大管事来了,派人送了些新鲜的水果,鱼,作为礼物。
兴安住进了那些木屋当中,倒是另有一番风味。
“他们都在忙些什么呢?”兴安指着其他木屋中,那些忙得脚不粘地,而且还有大明军士守着,不允许人靠近的地方问道。
刘名轩自然是可以过去的。一亮自己的腰牌,进去问了问很快带着一个人出来了。
兴安依然没有亮身份。刘名轩介绍的金杰,说这是白公子身边的可靠的人,来问一问这里作事的情况。
那人一脸的兴奋。
先是从盒中拿出从白色到褐色五六条东西摆在桌上,然后才说道:“您看,这麻最高可到一丈,外面的粗麻海水泡不烂。是一等上的海船用绳。而这白色的超细麻,再精心加工一些,怕是不比粗棉布差,是特等的细麻料。这也是行首院评出的第一个特等品。”
听说是第一个,兴安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知道这行首院的人眼毒。嘴利,口风紧。那贡品级的垫子才给一个二等品,能让他们说是特等品,那绝对是好东西。
“我等还在研究工艺,还可以再软些!”
摸着那些纤维束,全是叶柄心里的精细纤维,那感觉就象是摸一只大狗身上的毛,不算非常软,却是相当不错了。
“只是费工!”那位负责蕉麻的老工匠,是作麻织三十年的老工匠了。这个麻处理起来,要比原先的至少多费一倍的工。可这样的好麻织出的布,绝对也是上等价位。不会再有一两银子三匹、五匹的差等麻布价了。
至少也有一半棉布的价位,就是一担绝对过百两银子。一匹也有四两银子的特等麻布。
兴安差一点就脱口而出,要说看赏了。可话到嘴边吞了回去,这里是白名鹤的地盘,不是自己多事伤了白名鹤的面子,而是万一坏了规矩,以后怕会有乱子。
“这个,可否留下?”兴安问道。
“不可,行首院的样品。需要有白大人的手信才可以出库,这规矩还是广东那位杨大人订下的,就怕有什么东西流落出外邦去了大人体谅。小人实在是……”
“依规矩办事,你没错。”如果说拒绝兴安,兴安肯定会翻脸,但那一句怕流落在外邦说到兴安心里去了。兴安绝对是忠心于大明皇帝的,在他看来这一切好东西都是万岁爷的,所以好好护着没有错。
待那位工匠离开,才有一个佩刀的人过来,单膝一礼。然后双手捧着自己的腰牌。
“起来说话!”
“不知厂督亲临,属下失礼。要属下去这里的档头吗?”
“他在忙什么?”兴安问了一句。
“近几日,这港口来了许多酋长,就是这里部落的首领。他们带着许多货物,希望咱们看看,是否有什么值当咱们看上,并且愿意交易的。曾经白大人有令,无论是什么,行首院看过再订好坏,担心有异邦送货的人混入行首院内院,所以档头这几日亲自带人盯着东边大门处,每个进出的人都有咱们的人暗中盯着。”
“既然是正事,就不要叫他了。本督在这里休息几天,等白名鹤回来。去吧!”
兴安摆了摆手,这位负责警戒的东厂领班施礼之后退下了。
东厂与锦衣卫不同,锦衣卫是正规的军队。东厂却有另一套职司系统。比如兴安,东厂厂督,正四品之职。可谁敢当他是正四品的官呢。往下有大档头,相当于千户。档头,相当于百户。再往下,就是掌班、领班、司户、役长、番役。番役也是东厂番子名称得由来。就是最低级的小兵。
两天后,白名鹤回到马尼拉港,满面春风呀。
一听到东厂兴安到了,白名鹤当场就蒙了。猜测京城可能会派人处理那谋逆大案,可兴安来马尼拉干什么,别是自己干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细想想,也没什么呀。
肯定是躲不过的,白名鹤交待了一些当下要办的事情之后,立即去见兴安了。
在兴安休息的房间内。白名鹤长身一礼:“兴督安好。”
“本督给你道喜来了。你拿出些什么来,送给本督当礼物吧!”兴安笑呵呵的一扶白名鹤。白名鹤几乎就没有考虑当下就说道:“这里签下了一座金矿,估计头几年少说一年也有五十石黄金,每年所需的五百担丝绸利钱,我来付好了。”
哈哈哈!兴安放声大笑:“好你个白名鹤,果真没有让杂家心疼你。金矿杂家不要,你……”说到这里,兴安眼睛眯了起来。他原本想说让白名鹤把这个金矿给孙太后。可转念一起,五十石黄金也绝对不是一个小量。
而且在福州的时候。蓝海与鲁汉都讲过,白名鹤说话留分寸。敢说五十担,怕有百担之多。这么多金子,给了孙太后不是一件好事。可东厂也不敢留,献给万岁这话太虚,万岁也不可能在乎这么一个金矿。
白名鹤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金矿了。
“白名鹤。你把这矿给于谦吧!”兴安想了半天,认为白名鹤送给于谦最实在。
“给兵部?”白名鹤有些不理解。
兴安摇了摇头:“错,是给于谦。于谦为人本督知道,也是少数本督佩服的人之一。这外金矿归他,就没有人敢动他兵部尚书的位置。而于谦的为人不会将这金矿私吞了。至于怎么用,这其中就有些趣味了!”
白名鹤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姜还是老的辣。
一个年收入五六十万两银子的金矿,京城里自然会有眼红的人,可于谦是好欺负的吗?而且另一个方面,也变相的证实了自己对吕宋下手的原因,万岁那边也好交待。而这里的金矿还多着呢。
想到这里,白名鹤又问道:“兴督,这里的金矿不敢说遍地都是。但这里大大小小的岛,怕是整个大明的金矿也没有他们多。”
“慢慢来。”兴安品了一口茶:“本督教你一个招,新年你给宫里献礼,去求上十个八个的候伯爵位,这让里野人见识一下什么叫大明。”
“高!”这个招数白名鹤也想过,但他却没办法实施。那怕他的招数比兴安更高明,这个时候也要狠狠的给兴安戴上一顶高帽子,这才是为官之道。
兴安示意白名鹤坐下。亲自为白名鹤倒上了一杯茶,这才说道:“白名鹤呀,杂家知道万岁看好你。可也有许多人在盯着你的,找你的麻烦。最麻烦是,你这一块已经不是肥肉了,而是一座金山。”
“我知道!”白名鹤默默的点了点头。
“在福州,就有些人动你的心思,杂家敬告了他们。可难道就只有他们吗?杀了几个,也会有更多的人动心思。你有想过吗?”兴安问的这话,白名鹤心里暖暖的,这是真正在为自己好呀,可自己能说什么,有一些过激的手段,白名鹤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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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纤终于装好了,墙内换线果真是门技术,可惜的是,眼下升不到三十兆。u
第212节 论臣()
看到白名鹤的犹豫,兴安又说道:“你自己也说过,宁叫人人怕莫叫人人爱。可你真的作到了吗?你在怕什么?”
兴安连续的两问让白名鹤哑口无言。
“并不是杀人才会叫人怕的人怕的是势!”兴安很耐心的开始为白名鹤上课。“想岳王武穆,战场之外,军法之外,他有用自己的剑杀过人吗?”
“朝堂之上的文官怕他!”白名鹤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没有错,他们不是怕岳王手中剑,不是怕岳王那万军之中的晓勇。他们怕的是岳王那天地正气,那一腔热血,那赤胆忠心。杂家看得出,你和金监一样,忠的是大明江山,甚至你比他更过。”兴安的语气很慢,慢有一种山一样的压力。
白名鹤听到这话,感觉背后发寒。
兴安这话的隐讳意思就是,你没有忠心于当今万岁。
兴安微微一笑:“杂家什么也没有,这条命活到头就算了事。唯一的心愿就是死的时候有一个全尸,杂家只知道忠心于万岁爷。没有说你白名鹤不忠,你忠心的是汉人的江山,大明就是汉人的江山,大明是万岁的江山,当今万岁是明君,是勤政之君。杂家看得出,你对万岁的那份心意,有情份,也有一些……引诱!”
兴安用了引诱这个词,就是用小吕宋金矿来说话的。
而另一层意思就是,白名鹤你这种人,要是遇上赵构那样的货色,怕是早就死了。
只是作太监的人,绝对不会把那个皇帝不好说出来,死也不会说。
“万岁不想看到,大明傲视环宇吗?”白名鹤一字一句的问道。
兴安笑了,笑着摇了摇头:“太祖他老人家,只想看到小民既安!”
“强汉、盛唐……”白名鹤讲着,兴安却挥手制止了白名鹤:“杂家知道你想说什么,元末那些事情离现在不远。杂家只告诉你一句话,想活到老死,只在一条路。就是作一个宗臣。”
宗臣是什么意思,白名鹤还真不懂。从字面的意思来看,宗应该是指宗室。
“为宗臣者,必先为权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