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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斌拿着一个圆柱形海黄打火机。也是装煤油的那种,一角钱硬币那么粗。十厘米高,做工倒是精致:“这些东西是好哈,看着都喜欢,你说我是不是也抽抽烟?”
杨平大翻白眼:“你还是算了吧。要是海青知道我把你带沟里去了,非杀了我不可。”
“那我买回去,来客人的时候招待客人是不是也很有境界?”侯斌不死心。
“切……”杨平鄙视:“就你那两口子的洁癖劲儿,家里还能有客人?”
侯斌气急:“好像以后你不来我家似的,这几样你一会儿给我算一起啊。”
被打败了,杨平无奈地叹口气:“ok,你是财主你说了算,诶,你还别说这串大手持还真不赖。花纹好看,密度也不错,你看我这说话功夫蹭了一会儿。就起蜡光了。”
“好看我也不要,”侯斌不感冒,抓着海黄荷叶烟灰缸踅摸,“像个和尚一样。这烟灰缸放家里看着就上档次。”
摊主这时已经找好了两串品相基本一致的海黄,不是全鬼脸对眼的,里面有几颗算是鬼脸吧。但是颗颗花纹基本都是奇异对称的,密度也不错。油性好。比不上自己的那串2。0全鬼脸手串但是不遑多让。
“什么价?”杨平觉得配竹根雕达摩三通是可以了:“还有这个烟灰缸,打火机,牙签筒,健身球,这俩小葫芦当弟子珠不错也算上,烟嘴……姐夫,烟嘴要不要?”
侯斌忙不迭地点头,杨平叹口气:“也要,还有你的这串大手持也算上,就这些吧。”
摊主这下也不冷了,雷锋帽让在一边,脑袋上冒着热气,拿着计算机开始算账:“海黄烟灰缸这个是好东西,算恁四百,打火机小玩意儿算两百,牙签筒和烟嘴算两百,健身球可是鬼脸唻,这个至少两千,俩小葫芦送恁了,你可就甭再跟俺侃价了,这俩手串算恁三千,大手持四千五最低了,看看啊……一万零三百,算恁一万,再就不说唻。”
杨平觉得这个价格还行,相比过两年简直便宜得没法说,但是现在还得侃价啊,就岔开话题:“老板,恁说着海黄不是越来越少了嘛,咋全国只要是古玩市场就有海黄唻?数量还不少,这是咋回事儿?”
摊主被绕远了,还没转过来:“呃,这个,这东西吧,要看恁咋想咧。这些珠珠串串吧都是边角料,他也不是故宫里的绝世宝贝,就那几样。这东西只要有钱啥好唻买不到啊。别看大棚里木有全鬼脸,恁只要给钱,俺现在就给恁去调货,全鬼脸对眼的都有。”这倒和杨平的看法一致,文玩不是古玩,没有那种唯一性,真是只要拿着钱,多好的东西都有。
杨平点头,诡异地笑笑:“哦……是这回事儿啊,那这样,这些俺们先不要咧,恁帮忙给调几样货来咋样?”
摊主瓜了:“这……这,这不行啊,恁咋这样唻?”本来太欢乐了,大清早开个大张,比辛苦好几天都来劲儿。这忽然就不要了,摊主快崩溃了。
杨平呵呵笑:“开玩笑,开玩笑,恁说俺要是要吧,知道恁还有好东西木拿出来,这心里不好受。不要吧,恁也忙乎半天,这样,嫩再给便宜点儿,俺也不给恁狠杀,九千,恁也别再啰嗦,行,俺就付钱,不行俺就走人。”
摊主也是见多识广,看得出这俩人是真心买,当即苦着脸:“俺真木有那么大的利润,一万已经是最低价咧,实在不行恁就再看看?”
杨平点点头,放下手里的东西:“恩,中,我就再看看。”说着拉起恋恋不舍的侯斌,“走吧,太贵了,咱们去别处看看。”
侯斌跟着走还碎碎念:“就一千块,不贵啦。喜欢就买呗。”
杨平恨不得踢这货一脚,这就是典型的臭老九人傻钱多速来。走了没多远,摊主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恁再加点儿,俺就开个张,九千五咋样唻?”
杨平摇头,侯斌忙不迭地点头。
“你点什么点,走着,贵了。”杨平二话不说拉着侯斌继续走。
摊主还在努力:“九千二……九千一……中,中,九千就九千,就当交个朋友。”
接下来就皆大欢喜了,摊主赚得不少,杨平也满意,侯斌简直要拜服,这货一般去的都是大商场,基本没什么机会杀价的。
把东西都打包好,装进背包,杨平又让大师兄找来一节褐色绑手串的绳子,没要松紧的。他把两串海黄手串拆开,挑出十八颗花纹密度油性最好的,和竹根雕三通串成一串,下面吊两个海黄小葫芦,绳子也没打蛇节,就那么松着,一会儿找颗漂亮的顶珠再配上就是一串经典的海黄手持了。
侯斌拿着这串手持爱不释手:“真好,这以后要是和海青吵架,拿起来盘盘,平心静气,真不错。”
杨平翻个白眼,鄙视:“那是你没遇到烦心事,真有烦心事你就是把佛祖的满头包拿来盘,该烦还是烦。”
离开大师兄的摊位,杨平没打算继续看地摊了,带着侯斌直接去了古香古色的店铺区,一溜的灰色仿古建筑。也没时间挨家转,专找那种翡翠碧玺,和田玉的专营店。
一路上还遇到几个看上侯斌手里那串手持的年轻玩家搭讪的,想加钱买走。最高的出了四千,杨平倒是无所谓,卖了大不了多跑几趟,说不定还能遇到更好的。但是侯斌就不干了,人家不缺这点儿,死活不同意转手。
辗转找到家卖碧玺翡翠的珠宝店,御翠源。杨平带着侯斌进去看了看价格,和两年后比真心便宜,但搁现在还是略贵,看看再说呗。
店铺不大,三组柜台,里面全是高端货,后面立柜货架上是一些摆件。傍边有个小推车上面就是普货了,价格不高。就一个美丽入时老板娘和一个年轻小伙子看店。
这人就不能有嗜好,本来侯斌多简单的一个人,每天除了在医院就是回家看书,学习,考试,恩,还有打打毛衣。现在一扇门打开了,估计拉都拉不住他往里扎。他趴在柜台上,脸都快贴在玻璃上了,不住咋舌:“真漂亮,这买回去海青一定喜欢。”
杨平叹息,这算不算毁人不倦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大师兄说得对啊()
ps:终于上架了,谢谢大家一路支持。我会努力把故事些好看的,上架感言我还是发在作品公告里吧。谢谢啊。
ps:vip不能发图啊,肿么办?
杨平放下手里编辑帖子的活儿,翻开线装书,这书前后大部分是空白的,大概是遗失了,中间部分记录的全是李莲英口述的慈禧殓葬过程,看着比较败兴,这大过年的看着玩意儿,呸,呸。这蒋正源也有意思,给自己看这书,看也是白看啊,慈禧陵墓里的宝贝不都让孙殿英给洗劫一空了吗,当时手握重权的人是见者有份,老蒋,宋家俩姐妹都没少拿。
杨平嘟囔着把书扔在厨房;合上本子,来回奔波好几趟,把几把紫砂壶拿回后罩房。这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帖子明天再发吧,唉,拖延症害死人啊。
夜里下了一场小雪,院子里的石榴树披上了一层薄薄的外衣,连檐瓦口,兽面,门钉上冻着长长的冰溜。杨平伸个懒腰舒展一下身体,看看这个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胡同里还传来阵阵烤红薯的味道……很香,海兰肯定想吃。
凛冽的寒风阻挡不了臭宝和睿睿对长城的向往,海兰她们带着孩子们去长城。杨平和侯斌去办正事,说实话杨平太感谢海青一家了,不然自己绝对被海兰拽着哪儿都去不了。
廖爸廖妈节俭惯了,海兰和海青也不是大方人,商量着先坐地铁再转公交……没办法杨平趁着一家人吃早饭的功夫,出门联系了一辆现代瑞风商务。带司机的那种旅游车,商量好价格杨平又多加了两百。嘱咐好司机尽量安排玩好。
等海兰她们背着大包小包出门的时候,一辆深灰色的现代瑞风商务面包已经停在门口了。杨平从胡同口哼哧哼哧地拎着一大兜子零食跑过来:“我给你们包了辆车。这些吃的路上随便垫吧垫吧。海兰这还有烤白薯,你最喜欢了,我买的多。”
海兰见事已定局,嘴上埋怨:“你早说啊,等等,我把这些用不上的放回去。”心里也暗自欣喜,杨平还惦记着自己喜欢吃什么。
海青让孩子们先上去,夸奖:“杨平你到底是旅游达人,想的就是周到。侯斌。你也学着点儿。”
侯斌帮忙拿东西,笑:“这不是在杨平的主场嘛,到了沪海我也是全方位服务。”
廖爸手里盘着一个侯斌孝敬的竹根雕般若,就是一只大肚子青蛙,笑着上车:“行啊,等臭宝放暑假我们就去沪海。”
廖妈就比较心疼开销了:“杨平,这车包一天花不少钱吧,说好了做地铁的……”
廖爸从车上招呼:“行了,你就别絮叨了。孩子们的心意……”
廖妈一个白眼翻过去,廖爸立马息声。
睿睿探出头,古灵精怪地问:“姨夫,我们能不能带上平衡车?”这肯定是臭宝从后面撺掇的。
海兰放下东西出来正好听见。脸一板,一手拿着一个烤白薯指着臭宝:“不行,下着雪呢。多危险,臭宝。你再给我在后面使坏小心我收拾你。”
臭宝撇着嘴,凑到姥姥身边:“姥姥。你看我妈……”
廖妈心疼外孙,揉揉臭宝的胖脸,对海兰吼:“那么厉害干啥?!”转头和蔼可亲:“乖啊,今天就不骑了……”
海兰跟着翻白眼,海青咯咯笑。
送走了长城一日游旅行团,杨平和侯斌摇摇头,长出一口气。
杨平点根烟,缓一下,这一路跑得,和打狼一样:“这通儿跑啊,累死我了,幸亏以前出差联系过。”
侯斌笑笑:“你考虑的真挺周全,我还担心爸妈,海兰海青和孩子们怎么去呢,七八十公里也不近。”
“恩,现在就不用操心了,”杨平把门口石鼓上的雪拨拉拨拉,“咱们是现在走,还是泡壶茶看看怎么养小石佛茶宠?”
“那就先喝喝茶,这才是赏雪品茗,”侯斌神往,“现在时间有点儿早吧,估计店pu都还没开门。”
杨平点头笑:“是,现在大冬天的,开门也到十点多了。你去烧开水,电水壶就在长案茶台下面。我去拿东西。”
杨平回到后罩房取出一套小石佛茶宠,两把壶,紫檀分茶盘还有一把老板娘送的小叶紫檀茶针,胳膊下还夹了一瓶可乐。
回到东厢房,侯斌刚打开一个竹木茶盘,在鸡翅木明式圆桌上摆好,刚把水烧上,看见杨平进来,笑了:“你这泡着茶还喝可乐?”
杨平把两把壶放在茶盘上,打开可乐:“唉,我就是叶公好龙,论起来还是喜欢可乐多点儿。”他把一饼生普用茶针挑开,给石瓢里放点儿,西施壶里放上铁观音。
坐等水开,杨平给洗干净的彩鲤杯倒上一杯可乐,问侯斌:“你喝不喝?”
侯斌摇头大翻白眼:“你这真是焚琴煮鹤。”
杨平嘿嘿笑,把小石佛茶宠一个一个摆在茶盘上:“水开了吧,你给这两把壶里倒上,我来洗茶。”
侯斌把开水倒进紫砂壶,一阵茶香四溢。杨平用西施壶里的茶水把几个彩鲤杯挨个浇一遍,用石瓢里的普洱把小石佛茶宠也浇一遍。茶盘里流出的茶水通guo细管子流向圆桌下面的一个龙泉青瓷笔洗,侯斌低头看看咂咂舌:“唉,我算是知道什么叫糟蹋行道了。”
杨平哈哈大笑,给彩鲤杯倒上铁观音:“尝尝这茶不错的,虽然我喝不出来。”
侯斌摇头笑着一饮而尽,点头:“恩,不错。你尝尝。”
杨平喝完,指指冒着热气的小石佛:“你看老板娘那里的小石佛茶宠是不是古香古色,那就是用茶养出来的。你回去喝茶的时候顺便养养就行,不一定非要普洱。我只是为了上色快才用的普洱。”
侯斌点头,悠然神往。
品了一会儿茶。两人就出门直奔潘家yuan。
侯斌对这里就有一种浩瀚的感觉了,一眼望不到头的摊位。什么货都有,恨不得每个摊位都看看。杨平撇撇嘴:“这里很多摊位都没摆,再说了地摊上也没有你要找的东西,往里走。”
摆摊的人真不少,都是三五成群穿的厚厚的大衣,缩着脖子凑在一起,听口音不是本地人。
侯斌指着一个全是珠串的摊位问:“这不都是手串嘛,先看看呗。”
杨平探头一看,还别说都是海黄。你卖这么高端的东西摆什么地摊儿啊:“行,看看。”说着蹲在摊位前,点根烟踅摸。
摊主是个中原人,戴着顶雷锋帽,一身老飞行员的翻毛皮夹克,皮裤,很有悟空的感觉,搓着手招呼:“看看,都是海黄。还有把件嘞。”
杨平听着亲切,笑问:“恁这儿是真海黄?俺咋看着真像越黄嘞?”
“咦嘁,这话咋说嘞?”老板小急眼:“俺这儿都是真海黄,恁看这一大包都是咧。做家具咧边角料。恁看还有算盘,把件,烟嘴。牙签筒,香筒。多咧。”
侯斌对于文玩的多样化很是惊奇:“牙签筒诶,这装身上随便拿出来掏掏牙?!太作了。这健身球不错。镇尺真漂亮。“
杨平翻个白眼:“我说姐夫,你不是这老板的托儿吧?人家啥都好,你还怎么侃价?是打算老板说多少你就给多少?”
侯斌讪讪地挠挠头,扶扶眼镜:“嘿嘿,你说,你说。”
摊主也笑:“这话说嘞,实心要俺都给实价。”
杨平拿起一串海黄手持,蹙着眉:“老板,恁这儿还有没有好嘞,这就是一般的货色。”
老板从身后拎出来个大旅行箱打开,里面又是各种各样的密封袋:“有,咋恁没有唻?恁看这串,虎皮纹,喜欢就给三千。”
杨平咂口烟:“虎皮纹不适合俺姐夫,全鬼脸的有木有?价钱好说。”
摊主惊得把棉帽子一把取下来:“恁这是逗我玩唻?这整个大棚里都木有一串全鬼脸。”
杨平吐口烟,眯着眼:“唉,那就木说唻,走唻。”
摊主苦着脸:“咦嘁,恁慌啥唻?海黄也不是只有全鬼脸是最好唻,海黄花纹漂亮唻很,但结构泄得很,就是说密度松弛,油性也差,那也叫好海黄?那跟普通唻木头手串还啥区别?”
咦?大师兄说的对啊。杨平点点头:“恩,恁说来对,还有没?”
摊主点上根烟,给两人让,杨平接过,侯斌谢绝了。
“这海黄要说唻,学问大了,”摊主一看人没走,心里淡定了不少,把帽子戴好,吸口烟,“嘶……这密度啊,就是掂分量,一样唻东西,拿着砸手就是密度高,咦嘁,恁笑啥来,不管是啥都一样,比方说和田玉,恁拿着砸手那就不会差,恁一掂轻飘飘唻,即便再白也不是啥好料子。密度好唻海黄手串,恁拿着在衣服裤子上狠蹭半分钟,马上就会起蜡光,这就是密度高唻表xiàn。”
杨平本来还笑,听完这话不住点头,这老板是返璞归真了啊:“恁继续,俺们听着唻。”
“唉,这就对了,”老板得意,“再说这油性,海黄恁削点儿皮点喽,会有香味儿,不刺鼻不刺眼,恁仔细看还能看出油在烧。海黄的含油量就比越黄啥唻要高唻多。”
侯斌点点头,拿着健身球感觉着。
“再说这海黄还分东部和西部唻,东部糠梨西部油梨,糠梨花纹好,但油性密度比西部油梨差点儿,要想找串密度,油性,花纹都好唻海黄,可不容易。”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