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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晚膳,冰雪儿催促着胡一刀去找阎基。大夫阎基这几日因为得了接生的赏银,天天来客栈喝一杯小酒,胡一刀把他唤人房内说了用意。阎基见银子到手,而对方吩咐的亦不过是送信的小事,自然满口答应着取了信出门。
阎基提着灯笼往苗人凤暂住的客栈而去,怎奈只遇到田归农,苗人凤出门去了。田归农见阎基神色有异,套出了他的话,并替苗人凤收下了信,挑唆阎基回去复命,就说亲手把信交给苗人凤了。阎基为了胡一刀处的赏银,只得亏心说谎。
而当阎基拽着银子冲胡一刀告辞之时,赏云鹤正如飞燕一般,一个鹞子翻身从窗口窜入天佑的客房。待他入座后,天佑示意春丫头为赏云鹤端茶,“事情办得怎样?”
“小姐放心。”赏云鹤喝了口茶道:“阎基去五丰客栈前,我就邀苗人凤出去喝酒了。听丹堂他说,阎基进了田归农房里,回客栈又找了胡一刀。”
天佑颔首道:“好,之后两天你们盯着田归农和阎基,有什么事,立刻告诉我。”
“是。”赏云鹤答应着起座告辞,天佑命秋丫头打水梳洗,等春秋两人离去后,天佑躺在床上思索。她记得的情节,目下正是开篇的剧情。胡一刀偕同妻子躲避冰雪儿表哥的追踪,来到沧州和苗人凤决战。而那苗人凤因为田归农的调唆,来找胡一刀作生死决斗。
胡一刀与苗人凤在打斗中互相钦佩,让冰雪儿产生了送信解释的念头。可惜,他们所托非人,苗人凤没有收到胡一刀的亲笔信,决斗仍然继续。而那封信,反倒使田归农心急了。他怕胡一刀、苗人凤握手言和,害他的心计落空。
田归农的武艺比不上胡、苗二人,但勉强也算一流之列。他本意是想让苗人凤与胡一刀自相残杀,这么一来,不仅可以让他报了家仇,还能除去压在他头上的苗人凤。田归农近来势力大涨,可是,他受到苗人凤的辖制。田归农早就不满苗人凤的清高,自然想方设法欲除之后快。但他的武功不及苗人凤,为此,他只能怂恿苗人凤,找胡一刀了结祖辈的恩怨,用以借力打力。
天佑一直对冰雪儿不冷不淡,叫对方始终不明白她的来意。天佑初来之时的张扬和神秘,就是为了冰雪儿产生怀疑,也为了使田归农生出危机之感。冰雪儿若是与她亲近,那么今日的信使只怕不是阎基,而是赏云鹤了。这不是天佑想看到的。
天佑想着想着忽闻窗外有马蹄之声,不多时,一道黑影闪过窗前,窗台上留下一张白纸。天佑起身踮足掠向窗沿,取过纸张查看,其上写着‘田归农骑马西行,沿路已经安排了眼线,安心’。天佑看完后,把纸条凑近蜡烛烧成灰烬,复又躺入床慢慢闭上眼,心道,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田归农看了胡一刀的信,知道不好。实则,这两天来,他已经感到了苗、胡二人的默契。他与苗人凤从小一起长大,怎奈武艺始终难及对方。而且,苗人凤为人古板孤傲,常常对他的事指手画脚,甚至坏了他许多好事。他不愿活在苗人凤的阴影之下,只要苗人凤死了,那么中州就是他的天下了。为了自己的宏图大业,他怎么能让胡一刀与苗人凤和解,让自己的一番心血付之东流?
田归农心想,如今,胡一刀送信被他截获,虽然一时间苗人凤不知道真相,可是,时日一多,难免节外生枝。田归农知晓自己的身手及不上对方,而他的手下就更不用提了。而且,田归农更怕在一旁观战的天佑,天佑那双仿佛看清一切的眸子,每每让他心惊胆战。
田归农对自己说不能再等下去,他知道胡一刀口拙,但赏云鹤可是巧舌如簧。万一胡一刀请赏云鹤劝说苗人凤,只怕这决斗就束之高阁了。田归农不停的踱步,思索着可能让胡一刀,苗人凤速战速决的法子。突然他看到屋外飘扬的雪花,在风中吹散了又聚拢,田归农想到了‘毒’。
是的,毒!
田归农冷笑,那苗人凤、胡一刀不都是人人称赞的大侠吗?大侠往往都会死在不经意之中。如是把毒涂在他们的兵刃之上,在他们交手的当儿,不小心刺破了对方的肌肤……田归农眯了眯眼,思索着可以用的毒物。然而,胡、苗两人俱是走遍江湖的豪客,对江湖中所用的剧毒,想必也不陌生。若是普通的毒药,恐怕好事不成,反倒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田归农心道,须得寻那无色无味,见血封喉的剧毒才好。可是,什么地方有这样的毒物呐?田归农仰头思索少顷,想到目前正在沧州,而传闻中的药王谷,就在不远处的济南城郊。
田归农觉得此时自己已经陷入了困境,无论如何都该试上一试。他怕迟则生变,交待手下时时盯住苗人凤,不要让他与胡一刀等人接近。就算阻拦不得,让他们在一处用膳叙话,也要想方设法知道对方说些什么,有什么举动,等他回来禀报。田归农反复叮嘱后,牵了马连夜直奔药王谷。
田归农策着马一夜狂奔,终于在次日正午,赶到药王谷。他把缰绳扎系于谷口,自己小心翼翼的闯入谷内。田归农藏着见不得人的心思,自是心虚,每走一步都是疑神疑鬼。当他进入谷中,看到眼前的小木屋与幽然居,咽了咽口水,扯着嗓子喊起药王。
“咦?”田归农悄悄探出脑袋在木门边查探,猛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拉扯自己的裤腿,他低头一看,只见一只雪白的毛茸茸的小狗正咬着他的裤脚,不停地扯动着。
“去,去!”田归农一脚踢开小狗,小狗灵活的跳至一旁,躲开了田归农的鸳鸯腿。小狗低着脑袋嗯嗯的哼着,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忽然,小木屋的栅栏被推开,从中步出个精瘦的老者,他冷冷看了田归农一眼,弯下腰摊开双手喊道:“温温,来。”
小狗听到呼唤声,耷拉的耳朵微微一动,小短腿一抬,奔奔跳跳的投入石无嗔怀里,不停的撒娇。石无嗔摸着温温的毛皮,沉声道:“你是谁,来药王谷干什么?”
田归农极有眼色,知晓眼前的人就是药王,他不敢怠慢,紧张的拱手道:“在下田归农,见过药王前辈,我是来药王谷求药的。”
石无嗔斜着眼,上下打量着田归农道:“来求药?求什么药?”
田归农垂着眼帘,双眼不停的转着,突然跪下冲药王哭诉道:“我有个仇人,他杀了我全家,可恨我武艺欠佳,没有法子为亲人报仇。家人临死的样子,每夜出现在我梦里,弄得我寝食难安。我来药王谷是想求一味毒药……”
“不行,不行。”石无嗔摇头道:“想要我的毒去杀人,岂不是坏了我药王谷的名声?”
“求您了。”田归农双目含泪道:“前辈要是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
石无嗔问道:“杀你全家的是何人?”
“是佛山的凤南天。”田归农随意提了个江湖中的恶霸,故作愤恨的握着拳道:“他不仅杀了我的父母亲长,甚至……甚至,还侮辱了我的妹妹。我妹妹是受不了污辱咬舌自尽的。请药王前辈看在我一心为家人报仇,铲奸除恶的份上,赐药吧。”
“这……”
田归农看石无嗔神色有所松动,急忙再次哀求,编造着自家悲惨的往事,和凤南天以往的恶行。直到他把腿跪麻了,失去了知觉,石无嗔方松口道:“好吧,看在你为父母报仇的份上,这次我给你。不过……”
田归农心头一喜,知机道:“请前辈示下。”
石无嗔俯视着跪于雪地之中的田归农道:“你可不能吐露药的来历。”
“是,晚辈一定谨记,绝不会泄露半句。”田归农怕药王反口,急忙答应。
“嗯。”石无嗔冷哼了一声,从怀里取出一个胭脂盒,丢于田归农道:“这是断魂膏,无色无味,见血封喉,只需少许就能取人性命。你走吧,别再来药王谷。”
田归农感恩戴德的拜了拜,艰难的爬起身,踉跄的走向回程。石无嗔目送着田归农离去,心中不解孙女的用意。天佑当日把他留下,说若是有个白面英俊的小生,名叫田归农的来药王谷求药,就把她做的断魂膏交与对方。可是,在他看来,田归农是个惺惺作态的小人,天佑为何让自己把剧毒给他呢?
一阵风吹来,引得温温汪汪叫。石无嗔放下思绪,拍着温温的脑袋,笑道:“好了好了,别叫,我可是给你报仇了。”毒手药王,下毒于无形之中,田归农欺负了温温,怎么可能全身而退?要不是天佑吩咐在先,石无嗔定叫他有来无回。
作者有话要说:四四讨回帖剧场:
还未等康熙出言指责四四,顺治从一旁冒出来,一把抱起坐在石凳上的康熙道:“谁让你坐在石凳上的?不知道自己有身孕吗?”
康熙抿着嘴,撇过脑袋不理顺治。康熙心道,自己是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失误。明明,历史上静妃是废后,而且没有孩子的,为嘛,为嘛,事情会变成这样?而且,怀的孩子自己父亲的孩子。康熙难以接受,默默流泪。
顺治吃了一惊,赶忙柔声道:“别哭啊,告诉朕,是谁欺负你了?”
嗯,嗯。我们也想听老康怎么说。众人点头。
64代价()
田归农回到沧州;已是次日戌时,华灯初上最新章节(综漫+电视剧+后宫系)四合院。田归农苍白着脸,命人扶着进了客房。他忍着不适,询问手下今日苗、胡二人决斗的情形。
黑衣属下禀报,苗人凤一早走入‘雪留人’客栈;请胡一刀继续决战。当时;胡一刀和她妻子听了苗人凤的话;脸色很是难看;冰雪儿好像张口要说什么;却被胡一刀拦住了。
之后;胡一刀、苗人凤一来一往打到天黑,直到酉时才罢手,众人回客栈吃了饭。此刻;苗人凤已经回房歇息了。
田归农咬着失了血色的唇瓣,心头暗喜。他知道苗人凤去找胡一刀决斗,胡一刀不会与他分说信上的事,更不会问他看了信,为什么仍要生死相搏。田归农了解胡一刀、苗人凤,知道他们这样的人自尊极强,就算被误会了,有时候也不会解释。
何况,胡一刀给苗人凤写信,已有哀求之意。但苗人凤仍不罢手,凭胡一刀的自傲,他怎么肯拉下脸再给自己辩解呢?
田归农满意的点着头,惨白的脸庞浮上一丝笑意,他命手下找来阎基,威胁利诱他去苗、胡两人的房间,在他们的兵刃上下毒。阎基本就是小人,贪心又怕死,田归农许诺给他钱财,并暗示他若不照着话做,就别想活着走出房门。
阎基没法子,接过断魂膏,苦着脸而去。田归农自然没有明说胭脂盒里放着什么,但是阎基不是傻子,明白一定是害人的东西。可是,他一无权二无势,小命被田归农拿捏在手里,而且眼前还不时闪过桌上的元宝,那是田归农承诺他事成之后的谢礼。
田归农唤手下找来苗人凤,为阎基提供下毒的时机。苗人凤本是不愿前来的,但他也疑惑田归农白日竟没有跟着观战,为此去房中看了一眼。苗人凤知道田归农本性不好,以为他又想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没料到却是病了。苗人凤安慰了田归农几句,方回了客房,而他不知晓的是,阎基早已得手,揣着断魂膏去胡一刀处了最新章节重生之强攻篮下。
阎基一路想着该怎么引开胡一刀夫妇,并进入他们房中行事。他大方的走入‘雪留人’客栈,一副没事的样子上了二楼,之后偷偷摸摸走到胡一刀的客房前,伸手敲了敲门。半晌,无人应声。阎基大喜,急忙推开房门,悄声入内。他跨入门槛,贼溜溜的双眼环顾四周,看到胡一刀的兵器就搁在桌上,急忙从怀里掏出断魂膏,上前把刀刃拉出刀鞘,在刀锋上下两面涂抹药物。
末了,阎基收拾好宝刀,转身出了客房合上房门。阎基擦拭着额角的汗水,刚欲回首,突然有人的掌心拍上他的肩头。阎基一惊,吓得心眼仿佛要跳出喉咙,只听身后人道:“阎大夫,你在做什么?”
阎基听背后的声音,方晓得不是胡一刀,而是店中的小二平四。他心田一松,定了定神色回头胡诌道:“我是来找胡大侠的。这两天连着几场大雪,太冷了,我怕孩子受不住冻,来看看。没想到,胡大侠不在。”
“哦。”平四受过胡一刀的好处,觉得人人都该说胡大侠好,帮着胡大侠做事。何况,他本性又憨实,哪里会想到对方的狡诈?自是点头夸着阎基的热心,他指着天佑的房间道:“胡大侠往那处了,我带你去。”
“不用,不用。”阎基摆手道:“我不打搅胡大侠了,明日再来吧。”说着,阎基快步下了楼,往田归农处回报不提。
阴谋掩藏在风雪之下,直至隔日清晨,苗人凤提剑而来,胡一刀想了一夜,调整了心绪握刀上前。苗人凤与胡一刀拼斗也有一些时日了,彼此都熟悉了对方的招式,两人相视一笑,提议互换兵器分个高下。
田归农闻言暗暗叫苦。他原想着胡、苗两人打斗时,就算其中一人受伤,中毒而死。那么,另一人也无法面对天地,只能自尽了事。因为,他无论如何解释,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的兵器有毒,而且把对手给毒死了。这事传扬出去,还有什么脸面对江湖豪杰?
田归农摇首苦叹着想,怎奈,胡一刀、苗人凤把兵刃交换了。这么一来,就算伤了对方,有谁能说是伤人者的过失?毕竟,互换兵器是双方提出的。田归农思索着不顺心的事,坐于属下抬至后山的樟木椅上,不停地咳嗽,心口随着猛烈的咳嗽声一阵阵剧痛。
田归农自问他这是怎么了,本以为是前日劳累所致,可是请大夫看过后,对方都说不出所以然。有的称肺热、有的道风寒、有的讲痨病……述者各不相同,开出的药物也大相径庭,气得田归农不如如何是好。
田归农昨晚一夜没睡,想着是不是进药王谷中的毒,但他只是身体不适,胸口咳嗽的时候疼痛而已,与往日见识过的毒性没有相似之处。无况,他入药王谷一没吃过东西,二没闻到过奇怪的香味,除了胭脂盒没有碰过任何东西,药王石无嗔即便要对他下毒,从何下手呢?而且,药王若是看他不顺眼,何必给他断魂膏?
田归农右手压着胸部止疼,暗中顾虑着自身的病情,百思不解。正在他反复思量的当儿,胡一刀、苗人凤已拔出兵刃,竖起三尺青峰,彼此的眼中都闪烁着坚毅的目光。风摇影移,胡苗二人冲向对方举剑迎刀,兵刃交触之间,发出梆梆的激响。
苗人凤、胡一刀各自用着对方熟悉的招数对招,一招接一招斗意连绵不绝,连连交手中,彼此产生了默契。回首笑望,刀剑相迎之中,心头不仅冲出一股豪气,再度把对方视为知己。也许是打得太过起兴,两人不经意间使出了绝招。直到出了手,兵刃即将刺到对方,两者才骤然察觉。
胡一刀倏地一惊,立刻抽剑回身,苗人凤却慢了一步,只能险险的移开青峰,避过胡一刀的要害,但仍是划破了他的臂膀。
“胡兄,你的伤势如何?”经过那么多天的相处,苗人凤心底早没了杀意,他见胡一刀没有害自己,自己反而伤了对方,心下黯然,赶忙出声询问。
冰雪儿亦从旁侧抱着孩子跑来,担心的拉住胡一刀的胳膊细看。
胡一刀与苗人凤换过兵刃,豁达一笑,扬了扬左臂道:“不要紧,我……”话刚说到一半,他的脸色骤然一变,红润的双颊退了血色,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