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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呼衍当屠的话音一落,立刻就有七八个部族的首领出声争夺。
“左大将让我乌木部族来承担这个任务!”一个粗矮的中年男子瓮声瓮气的说道:“乌木部族,有三位萨满祭司,能沟通鬼神,到时候,我请这三位祭司沟通河曲之神大河摇曳,使汉朝人胆颤,这样汉朝军队必将不战自溃……”
呼衍当屠深深的看了这个逗逼一眼。
萨满祭司沟通河曲之神?
好吧,就算他们的萨满祭司真的可以,但,对面的汉朝人可是有神皇坐镇的啊!
保不准到时候,河曲之神是沟通了。
但河曲之神反戈一击,却是很有可能!
要知道,首先在这里祭司河曲之神的,可是汉朝人祖先,那个名为赵武灵王的中国君主!
所以,此人的话,被军臣当做了胡言乱语,自动屏蔽。
倒是,那人旁边的一个部族首领的提议,更有可行性。
只听他说道:“左大将将这个任务交给我屈射部族,我屈射部族,有射雕者三十人,可以猎杀苍鹰和凶雕,即使大单于也曾经夸赞过!”
射雕者,是草原上最优秀的射手和最勇敢的战士才能获得的荣誉。
任意一位射雕者,即使是出生于奴隶,在匈奴也能成为贵族。
甚至,在单于面前,都可以不必自称奴才。
这是匈奴人对强者的尊崇的文化导致的。
一般来说,除本部和某些强悍的部族,譬如白羊折兰这样的与单于庭亲近的部族外,其余部族,一族之中能有一位射雕者,已经很牛逼了。
但屈射这样一个邑落不过三千的部族,却有三十位射雕者,这简直是奇迹!
但呼衍当屠知道,这种事情发生在屈射人身上太正常不过了。
在数十年前,屈射人强盛之时,他们曾经拥有超过两百人的射雕者。
在当时,甚至成刚刚崛起的匈奴的心腹大患。
冒顿单于通过血战,才击败和征服了屈射。
屈射虽然臣服匈奴,但,这些年来,可是常常上跳下蹿,当年,跟尹稚斜眉来眼去的野心家里,就包括了屈射王。
本来,呼衍当屠是应该极力打压和削弱屈射的。
不过,现在是非常之时,必须要团结力量。
“那就烦请屈射王为我大匈奴建功!”呼衍当屠看着对方,拍着胸膛说道:“若可摧毁汉朝的那些造物,我答应的事情,必不会少!”
“好!”屈射王哈哈大笑。
匈奴人或许在别的方面,记录很糟糕。
但在信誉方面,却是很高的。
因为,它是草原的统治者,统治者都不守信了,那整个草原的秩序那里还会有?
其他人一看这个情况,立刻就急了。
屈射人的射雕者,冠绝诸部族,那些可怕的射手,每一个人都是百发百中,甚至可以在马背上自由开弓的强人。
若是被他们抢走了这个悬赏,那大家还玩毛?
而且,在诸部族眼里,汉朝人在营垒前造的那些大家伙,实在很好摧毁!
都是木头做的东西,只要冲到百步左右的范围,就可以将火箭和火把投掷过去,只要舍得牺牲,总能摧毁掉!
无非就是死人而已!
在众人眼中,只要小心一点,用一千骑的代价怎么也能换掉那五个巨型器械。
一千骑换五千奴隶,肯定是吃亏的!
但若是五千女人,这却是赚死了!
这草原上,最值钱的就是牲畜和女人了。
牲畜是部族的粮食来源,女人是繁衍生息的根本。
这两者就是最值钱的硬通货。
而女人尤其宝贵!
游牧部族,是最缺乏女性的群体了。
所以,才会诞生出收继婚制度和宗种制度,所以才会出现只要是氏族的种,管他是跟老爹生的还是兄弟生的,都会视若己出的规矩。
五千女人,已经足够人们,压上自己的了。
以至于有些原本准备跪舔汉朝的部族,现在都反悔了。
这也正常,有奶就是娘的草原,朝秦暮楚,朝三暮四,才是常态。
这并非是他们天性有多卑劣,也不是他们性格有多么多变。
实在是,在生存条件恶劣的草原上,假如不这样做,那就要亡宗灭种。
所以,在草原上,经常能出现部族的存续,甘愿就死的首领,也经常能看到,一点蝇头小利,就带领部族走上毁灭之路的狂徒。
说到底,这是他们的生活环境导致的必然。
这是大自然塑造的民族性格。
此刻,部族的繁荣和未来,无数人忘记了河阴之战的惨痛教训。
甚至还有匈奴本部的贵族,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但是,呼衍当屠眼睛一横,这些人立马就消停。
对呼衍当屠来说这些不是匈奴的部族去跟汉朝人作战,既可以消耗他们的力量,也可以让他们跟汉朝人结下血仇他们死心塌地的给匈奴当炮灰。
但本部的力量,却要保存。
呼衍当屠知道,这高阙之战的拉锯,还长的很。
他必须为匈奴尽可能保留元气。
至于诸部族?
死光了就最好!
在这个汉朝强势崛起,危及匈奴生死存亡的现在,在匈奴人眼里,不是匈奴的其他部族,死光了最好。
他们死光了,未来才不会有人趁匈奴实力受损而崛起!
。。。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节 你也配姓挛鞮?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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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人的算盘,自然瞒不过其他人。
大家都是引弓之民,岂会不知道匈奴人的想法。
只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缺被利益蒙蔽了双眼或者抱着侥幸之心的家伙。
很快,争论就停止了。
因为呼衍当屠当起了裁判。
“屈射王……贵族先出击……”他缓缓的说道:“屈射部既走,狐各部次之,狐各既走,卢难次之……”
呼衍当屠一一将出击顺序安排好。
然后他道:“只要能摧毁那些汉朝造物,不止摧毁者可得我所许诺的奖赏,其他出击部族,也可各得奴隶一千,婢女五百!”
这个新的赏格一出,顿时诸部族都是兴奋不已,纷纷嗷嗷叫着:“请左大将放心,奴才们一定将那些汉朝造物全部摧毁!”
呼衍当屠看着这些人的面容,满意的点点头。
在心里,他却是冷笑连连。
“去吧,去吧!都去吧!”
“你们与汉朝结下血仇愈多,我大匈奴的地位就愈稳固!”
当然,也不乏有着聪明人,默默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这些人疯了!”贺赖王就悄悄的站在一旁想道:“他们难道是嫌汉朝人的武勋还不够多吗?”
河阴之战,已经表明了一个事实汉朝人的战斗力,已经大大超出了引弓之民的预估。
哪怕是匈奴本部的精锐,强大的须卜氏族的骑兵,在汉朝骑兵面前,也是土鸡瓦狗。
当年,尹列水一战,折兰骑兵冒着三倍于己的月氏兵力,战损一半,还疯狂冲击,已经是草原上最惨烈的战斗了。
但是……
河阴之战中,汉朝骑兵面对占据了绝对优势兵力的须卜骑兵,正面对冲,将须卜万骑彻底击溃。
这可比当初的尹列水之战还要惨烈。
汉朝人甚至承受了超过一半的战损,但却依然有组织,有秩序,有战斗力。
而那支汉军,分明只是偏师。
现在,在高阙城下的,却是汉军主力。
没看到虎贲卫的战旗高高飘扬吗?
跟汉朝皇帝的宿卫部队去作战?
贺赖王觉得自己还想多活几年……
不过呢……
他也懒得去提醒那些被利益蒙蔽了双眼的蠢货。
对游牧民来说,不仅仅击败和征服对手,可以壮大自身。
对手被人击败,也同样可以壮大自身。
只要其他部族都损失惨重,那么,贺赖部族,自然就会崛起。
跟贺赖王一样,打着类似主意的人,还有四五个。
这些家伙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将头深深埋下,露出惬意的笑容。
……………………………………
与此同时,远方的大漠,正是大雪纷飞之时。
越靠近幕北,气候越寒冷。
在这样的季节里,一般来说,不会有人类活动的踪迹当然,丁零人除外,在草原上,丁零人扮演着类似自然界的食腐生物的角色,他们会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偷偷摸摸的偷猎匈奴人的牲畜和森林里的禽兽。
在浚稽山脚下,一支数百人的骑兵,艰难的跋涉在风雪之中。
兰陀辛戴着一顶厚实的毡帽,披着一件狼皮外套,望着浚稽山上的厚厚白雪。
他的眼睛,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浚稽山是兰氏的老巢,同时也是单于关押重犯的地方。
在匈奴帝国,重犯只有一种人:******。
其他一切犯罪,都会被当场宣判。
或杀或罚。
唯有******,才能享有被监禁的资格。
而历来,大部分******,都会被流放,就如中行说。
只有那些地位尊贵,而且血统高贵的顶尖贵族,才能享受到监禁的资格。
而被关押在浚稽山的某个山洞监狱中人,姓刘。
匈奴有刘氏吗?
当然有!
自从汉匈和亲以来,匈奴王族之中,就诞生了刘氏。
这是因为匈奴的传统:王族挛鞮氏,除了宗种之外,其他人都不配姓挛鞮。
于是,这些不配姓挛鞮的,只能以母族的姓氏为姓。
被关押在此的贵族,既是老上大单于之子,军臣单于最小的弟弟,曾经被封为若鞮王的存在。
同时,他也是匈奴内部最早提倡要求汉化和向汉朝学习的人。
但正因为如此,他触犯了匈奴内部一个曾经强大的势力的禁忌。
这个势力就是以韩王信、陈豨残部和王黄等汉朝叛将后代为首的在匈奴汉朝降臣。
说起来也是搞笑。
在匈奴历史上,大声疾呼,要保持匈奴本来传统,远离汉朝文化和奢侈品的人,统统都是汉朝的降臣。
如中行说之类。
有些时候这些甚至表现的比匈奴人自己还要激动。
一见到有匈奴贵族学习汉朝的东西,爱好汉朝的宝物,就跟死了爹娘一样。
反倒是匈奴人自己,对此不以为意。
在老上单于时期,那位若鞮王就在自己的部族内部,大力推广汉朝的生活方式。
他命令自己的部族,赡养长者,照顾幼儿,一改匈奴人强者占有最多社会的传统,转而努力保护妇孺。
在另一个方面,他命令自己的军队,在西域诸国,实行骑田战略。
这也是匈奴人第一次开始尝试,将食物来源对准农耕。
他的这些举措都卓有成效他的部族的生活条件大大改善,人口和牲畜的增殖速度也远超其他部族。
甚至,左右贤王也比不过他的部族的人口增殖速度。
这引发了许多人的惶恐。
特别是那些汉朝降人,在中行说带头串联的情况下,这位若鞮王被指责‘企图与汉朝相通’‘阴谋暗杀单于’。
于是,他被老上单于下令,囚禁在浚稽山,永世不准离开。
兰陀辛选择在此时回到浚稽山,就是想见一见这位只在传说中的人物。
在本质上来说,兰陀辛觉得,这位前代的若鞮王败的不冤。
在匈奴的王族里,那些汉朝和亲公主的王子,谁不是长大后就改名易姓,以示自己绝对不会跟汉朝人来往的决心。
独独此人,在成年后却依旧用自己的母姓。
作为兰氏的世子,兰陀辛很清楚,这位若鞮王没有死。
恰恰相反,他活的很好。
顺着浚稽山,一路向上,攀爬数百步后,兰陀辛来到一处被积雪和密林掩盖的山谷。
他一进去,立刻就有数十名在此警戒和守备的武士从山谷中走出来。
这些人看到兰陀辛微微一愣,随即跪下来,拜道:“主人!”
“被关押在此的若鞮王何在?”兰陀辛问道。
“请主人随奴才来……”一个贵族模样的人起身说道。
在那人的引路下,兰陀辛山谷的深处,在此地,有一个天然的岩洞,通向山腹深处。
洞穴的气温很低,就连兰陀辛都感觉有些冷。
顺着洞穴,深入进去。
漆黑的远方,一个燃烧的篝火,格外的显目。
兰陀辛走过去,就见到了一个铺满了柔软的干草的舒适小房子。
房子的四周,用着木板,隔绝了洞穴的墙壁。
燃烧着的篝火上,还有一个服匿一种匈奴的器皿,大约跟水壶差不多的青铜器在沸腾,一个披头散发,但却将自己打理的非常干净的中年男子,坐在火堆旁,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熊皮大衣。
在不远处的墙壁上,还挂着半只羊羔。
看样子,这位被囚禁的若鞮王,小日子还是过的不错的。
这也正常,即便是当年,中行说被流放北海,但其实也是三餐衣食不愁,军臣单于甚至给了中行说两百头羊和五匹马。
这足以让他在北海不会饿死。
更何况,此人还是挛鞮氏的王族,老上大单于的儿子。
兰陀辛走过来,单膝跪地,说道:“奴才兰陀辛见过若鞮王!”
“兰陀辛?”那个男子抬眼看了看,问道:“是兰氏的本代族长?”
“还不是!”兰陀辛说道:“现任左大当户是奴才的叔叔!”
“哦……”若鞮王点点头,给自己的篝火加了点木柴,说道:“那你就是下任的兰氏族长了!”
兰陀辛没有否认,只是笑了笑,道:“大王果然跟传说中一般,极为淡然!”
“呵呵……”若鞮王摆摆手,道:“没什么淡然不淡然的……”
他扬了扬眉毛,问道:“现在,当政的单于是第几单于?”
兰陀辛正要回答,他却忽然摆手,道:“还是让我来猜一猜……”
“父单于,大抵是驾崩了……”若鞮王掰着手指说道:“只是不知道,我被关押后,他还活了几年,不过,以我所推断,父单于应该是活不了多久的,毕竟,他的身体一直不好……”
“第二稽粥单于,已经驾崩十余年了……”兰陀辛说道。
若鞮王眼睛一眨,道:“难怪了,难怪兰氏的族长敢来见我了!”
“第三单于是军臣还是右贤王?”他喃喃自语,然后笑道:“应该是军臣罢……若是右贤王,你应该估计不敢来见我……”
“军臣之后是谁?”
他想了想,随即低下眼帘,无比伤感的道:“应该是我所不认识的人物……”
他活跃的年代,距今至少二十年。
二十年时间,足够磨死两代单于了。
兰陀辛看了,也有些伤感。
此人,曾经在匈奴历史上呼风唤雨,风头一时无两,以至于引发了左贤王和右贤王的一致仇视。
其中,当时左贤王军臣是冷眼旁观,坐看好戏。
而右贤王才是落井下石的那个人。
而此人的下马,也导致了匈奴内部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他的拥泵和铁杆者,时任左大都尉章尼率部企图趁老上单于离开单于庭的机会发动政变,结果失败。
章尼带兵逃离单于庭,逃到了汉朝。
因此导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