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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很伤士气的!
而且,龟缩在坚城内的匈奴骑兵跟步兵有什么区别?
呼衍当屠可是知道,汉朝人是筑城的专家。
他们修建起了坚固的城市要塞,就是脚下这座高阙要塞,也是汉朝的祖先所建。
既然汉朝能建立这样的要塞,那就说明,他们有把握攻陷这样一座要塞。
困守孤城,只是坐以待毙。
况且……
呼衍当屠抬起头来,咬着牙齿,很不服气的说道:“汉朝人,就让我呼衍当屠来称一下你们的斤两!”
汉朝人在马邑,一战打垮了匈奴的精气神许多幕南部族闻汉色变。
甚至幕北部族都如惊弓之鸟。
若此番汉军大举入侵,他手握十几个万骑,却只能龟缩在高阙城里。
那以后,谁还敢与汉朝野战?
那个部族还敢面对的汉朝的攻击?
连冬天都只能龟?
那夏秋两季,还不得见人就跑?
这在呼衍当屠看来,这是比战败还可怕的事情。
战败还可以总结经验教训,但这样的龟,却只能带来毁灭和灭亡!(。)
第一千零四十一节 河阴之战 1()
夜,也已经很深了。
但,增山关的军事会议,却依然在召开。
这一天一夜下来,郅都与他的部将们,商讨了无数个方案,但最终都被否决。
否决的原因虽然多种多样,但一个致命的威胁,却是造成这些方案流产的元凶。
那就是:假如河阴被匈奴人重兵控制住,那么,居高临下的匈奴骑兵,完全可以站在高处,尽量的向汉军射击。
而低地的汉军,只能通过仰射与之对抗。
这太吃亏了。
更麻烦的是,汉军是由低地向高地进军。
等于是要一边爬山,一边与匈奴人战斗。
但也不是没有什么成绩。
至少,全军军官都已经将此次出征的目的以及战略任务,了解的非常清楚,更是将河阴附近的地形和地理,记得仔仔细细。
毕竟,整整一天,大家一起蹲在地图面前,把河阴的已知地形地貌都拿出来掰碎了,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寻找突破口。
无数个脑洞发散,无数个方案提出。
等于,自己亲身巡视了一次河阴及其周围地形。
另外,就是大家至少取得一个共同点。
“欲取河阴,必先占河阴之南之无名高丘!”郅都指着地图上的河阴南侧的一个地点,对众人说道:“此地,据探子察看,东西长约三百余里,南北宽约百余里,有山陵沙丘带和平原!”
实际上还不止如此。
此地是典型的高原走向丘陵的地貌。
北高南低,南北两端落差极大。
但却刚好与河阴隔河相望。
汉军若能想办法占据这个无名高地,就等于打通了进军河阴的通道。
但是,很可惜,在今天以前,汉军对此地的重视不够。
当地的道路山陵走向,都不是太清楚。
而且,此地是匈奴部族的传统牧场。
当地应该有匈奴部族在生活。
汉军必须在被河阴之敌发现之前,抢占此地,并且清剿当地的匈奴部族,同时扎下根基。
不然,一旦河阴的敌人发现了汉军,那么,汉军就会陷入匈奴骑兵的两面夹击之中。
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此。
如今是冬天,整个高原都处于萧条,甚至被白雪覆盖。
汉军的行动,都可能随时被人发觉。
毕竟人家站的高,看的远。
郅都可不敢把宝押在匈奴人****了,不会派遣斥候和游骑兵在高原附近的山坡上和制高点上瞭望上。
他很清楚,自己肩膀上的责任有多重。
整整一万五千多名士兵将官和他们的家庭在指望着自己。
另外,身后还跟着数万民夫。
这就是有数十万人的生死兴衰荣辱,都系于他的决定。
一子错,他自己固然会一死了之。
但那几十万哭泣的父老乡亲和那些嗷嗷待哺呼唤着父亲的孩子何辜?
郅都不能,也不可鲁莽行事。
郅都抬头望着诸将,道:“诸君都来说一说,我军应该如何在匈奴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就抢占此地!”
义纵出塞,河阴是肯定要被匈奴人控制住的。
那样的战略要点,只有傻子才会不去掌握和控制。
所以,对汉军来说,先占河阴,完全不现实。
今天多次推演也证明了这一点。
只有抢占这个无名高地,才有能与河阴之敌一战的把握。
郅都心里是有些想法了。
但他还想听听众人的意见。
一人计短,三人计长,汉军内部的讨论氛围,常常会出现奇迹。
就像这个无名高地,之前谁都没有去考虑过。
但是在不断的讨论中,它的作用和战略性立刻凸显出来。
郅都话音一落,棘门军的一位司马就急不可耐的说道:“将军,我军或可以轻骑绕过大河,从其侧面出现,并且立刻抢占此地的中央高地!”
郅都一看地图,就否决了他的提议,摇头道:“时间不够了!如要绕行,哪怕是轻骑,起码也要五天……”
事实上,假如要绕过河流,从侧面该地,汉军何止要五天啊!
人跟马是不可能无休止的运动的。
都需要休息。
而在这样的地形中,绕路两三百里,人跟马恐怕还没攻击,就已经把自己累趴下了。
假如要绕行,起码需要八天以上!
但问题是,郅都所部根本没有八天时间!
那司马闻言,也低下头去,知道自己的想法确实有些幼稚。
但他的这个想法,却启发了另外一个人。
这人站到地图的一侧,看着在距离那个无名高地下方约五十里左右的一个被标注为湖泊的地方,忽然问道:“将军,此泽可有详细情报?”
郅都看了看那里,点头道:“有,但是不多,只知道此泽名为虎泽,匈奴人常在此驱赶牲畜饮水……”
这人闻言,大喜,道:“若将军能给末将三百人,末将便可将那无名高地,献于将军!”
郅都闻言,看了看那人,道:“李司马有何妙计?”
老实说,郅都其实并不觉得,此人能有什么妙策。
因为他是忠勇军的司马。
忠勇军,忠勇是足够了,但大部分的军官,却都非正规的军将世家。
甚至很多人,压根就没接受过系统的军事教育。
在之前,汉家也不会将那些宝贵的军事书籍和著作传授给他们。
因为他们是匈奴人,虽然是归义匈奴人,但,到底还是汉化不深。
直到这次组建忠勇军,这些人出力甚多,表现出了自己的价值,才被接纳。
李哲却是挺直了胸膛,满脸通红的看着郅都。
他知道,自己即将迎来自己人生的转折点了。
此番若能建功,那么,自己就可以用此功勋洗净自己血脉和身体的罪孽,成为一个汉军军官,甚至可以得到圣天子的嘉奖!
若如此,那王家小娘和他的家人,也必定会乐意看到自己的变化,并且愿意将终生托付给他。
因此,李哲握紧了双拳,激动的道:“末将先前曾听闻,那高地有山陵和沙丘,且占地颇多?”
“然!”郅都点点头:“据情报,那沙丘带和山陵,至少占了一半!”
李哲拱手拜道:“将军,这便对了!”
他道:“将军有所不知,匈奴诸胡,皆以游牧维生,游牧者,水源是最的!”他将手按在那个湖泊上:“而那无名高地,南北落差大,北部牧民,自然是去大河饮水,而这南部牧民,必来此湖泊饮水!”
“即便不是,其周围部族牧民也必有来此取水者!”
“所以……”他眨巴着眼睛道:“末将只需三百骑,佯装打扮成前往此湖饮水之牧民,然后趁机接近此高地南端的部族……”(~^~)
。。。
第一千零四十一节 河阴之战 2()
汉元德六年冬十月乙卯初二。
当弥氏族的渠帅当弥骆刚刚醒来,就听到了有马蹄声传来。
“这些本部的老爷就是爱折腾……”当弥骆嘀咕了两声,不情不愿的从穹庐中走出去。
当弥氏族只是一个小氏族。
全族只有二十邑落。
这在匈奴帝国内部是很常见的。
绝大多数氏族,都是这样的小型邑落的聚合体。
甚至有些只有几个邑落就聚合到一起的。
这是因为草原民族的社会环境所决定的。
游牧民自古逐水草而居,居无定所,而且,牲畜群啃食草场的速度非常快。
一个氏族的牧场,常常横跨了数里甚至十数里。
每一个牧民都必须有计划的在草原上放牧,以防止牲畜群将草场啃食太过。
因为古老的智慧和教训,警示着他们。
假如牧场的草场被啃食太过,肯定会被天神所不喜,从而降下神罚那些草场永远变成沙丘,甚至大漠!
所以,游牧民自古以来,都用着自己的哲学和思想,选择放牧方式。
匈奴帝国强盛后,一统草原,将这种放牧方式进行了制定化和规则化。
的部族,都被划分牧场。
同一个部族的牧民,只许沿着某一条固定的路线迁徙。
右贤王的部族,不许侵犯左贤王的部族的领地。
同样的道理,浑邪部族的牧民,决不能侵犯属于休屠部族的牧场。
而具体到下面的氏族,也各有规划。
当弥氏族的牧场,世世代代都在此地。
这里虽然水草不如大河之边,却也是肥美的很。
而且,一年四季,来自高原的风,将雨水带来此地,滋润着当弥氏族的牧场嫩绿的鲜草长满整个草场。
而大河河水千百万年来,不断的向当弥氏族北部的平原冲刷,形成了一块冲击平原。
只是……
当弥骆叹了口气,本来,当弥氏族的日子是不错的。
甚至,在这片草场上生活的其他十几个氏族的日子都很不错。
牧民们辛勤放牧,努力的照顾牲畜,抚养后代。
但是……
不久前,河对岸来了一支本部的万骑。
这使得包括当弥在内的许多氏族,顿时面临灭顶之灾。
氏族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些奶酪和皮毛以及肉干,统统被征走。
这使得氏族立刻就要面临食物危机。
很多人,根本就吃不饱。
若只是这样,那也就罢了。
饿肚子,这草原上谁没饿过呢?
饿上几天,又不会死人!
真正关键的是,这些本部的老爷,不仅仅征走了氏族的奶酪肉干和皮毛,还征走了氏族的年轻牧民以及全部健壮的牲畜。
本来,当弥氏族二十邑落,放牧着上千的牛羊和数十匹的骏马。
这些牲畜源源不断的为氏族着奶酪和肉食以及皮毛。
但是,现在,当弥氏族的牲畜群,已经缩水一半多。
几乎健壮的牲畜,全部都被本部的老爷们牵走。
只留下了老弱给氏族。
这对当弥氏族这样的小氏族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未来数年,氏族都不要去幻想抚养后代了。
能养活现有的人口,就很不错了。
更可怕的是,那些被强征走的年轻人,几乎不可能再回到氏族了。
当弥骆很清楚这一点——过去十几年,被本部或者其他贵人征走的年轻人,一个也没有回来。
他们不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折磨中,就是倒在了跟随本部征战的路途上。
即使偶尔有爬上去的人,也会选择加入那些大部族,成为那些大人物的奴婢和牧民。
但,对当弥这样的小氏族来说,这就是命。
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单于庭能准许他们留在这个牧场生存,就已经是天恩浩荡。
所以,尽管心里很不情愿,但是,当弥骆还是不得不堆满笑脸,做出一副掐媚的模样,迎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跪下来,大声说道:“当弥氏族恭迎伟大的勇士们……”
数百骑骑兵,破开迷雾,出现在当弥骆眼前。
高大神俊的战马,打着响鼻,承载着一个个骑兵。
但是,这些骑兵,却不是当弥骆所熟悉的匈奴本部骑兵。
他们虽然在容貌上和精气神上,与本部骑兵相差无几。
但他们身上披着的红色战袍以及绛黑色的皮甲,还有头顶上的点点红缨,却深深的出卖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当弥骆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他颤抖着,抖索着身子,几乎就想要大喊一声:“汉朝人来了,大家快逃命……”
但是,当他看到那些骑兵手上的武器和脸上的神情时,他明智的选择的深深的将头伏在草地上。
当弥骆很清楚,这支汉骑绝对可以在一个冲锋之后,就将整个当弥氏族上下杀个鸡犬不留。
而草原的第一生存法则就是——活着。
尤其是当弥氏族这样的小氏族,假如不是很恭顺,一直逆来顺受,早就被人杀光了。
骨气和勇气那种东西,对当弥氏族来说,太过奢侈了!
…………………………
李哲骑在马上,带着自己的部曲,缓缓向前。
眼前的那个匈奴老头人,非常乖巧和恭顺的跪在地上。
被惊动的这个匈奴氏族的男女老少也全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对这样的情况,李哲一点也不意外。
因为一路过来,沿途遇到的七八个氏族,全部都选择了如此。
李哲很满意这些匈奴人的顺从和恭顺。
他扭头看着自己的部曲们,那些曾经的折兰人白羊人以及匈奴右贤王本部的骑兵们,大声说道:“诸君,我们又解救了一个被稽粥氏残暴统治的氏族,使得他们可以沐浴大汉天子之雨露!”
这些曾经的折兰人白羊人以及匈奴人,全都振臂高呼起来:“圣天子万岁,万岁,万万岁!”
对于忠勇军的将士们来说,再没有比这次出师所见更能佐证他们脑子被灌输的那些思想的事情。
一路上,氏族,不分大都是可怜兮兮,衣不遮体。
氏族的婴儿,嚎啕大哭,母亲却再没有奶水可以哺育。
氏族的老人,如风中残烛一般,枯瘦如柴。
氏族的少年们,面黄肌瘦,头发干枯。
这些都是他们被稽粥氏残暴统治的缘故原因!
但也是因为他们有罪孽在身的缘故。
若无罪孽,为何天神要让他们出生在这个残酷的草原上,被那些残忍的贵族们剥削和折磨?
他们若是出生在汉室境内。
哪怕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也能吃饱肚子。
所以……
要洗刷罪孽啊!
无数的骑兵,纷纷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许多人都在心里想道:“此次,我一定要立下功勋,来洗刷自己身上的罪孽自己变成一个真正的汉朝人,而不是有罪的蛮夷,更让自己的子子孙孙,也能昂首挺胸的生活在大汉天子的治下!”
或许,他们以后会改变这个念头,但此刻,却是人人都坚定无比的相信,唯有忠诚勇敢的侍奉汉天子,才可以洗刷自己身上的罪孽自己和自己的子孙后代,永永无穷的享受大汉天子的雨露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