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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匕首的尖端明明已经突破了薄如鲁缟的衬衫,但在那之后极短的时间里,就停下了自己勇往直前的脚步!响彻在两人耳畔的只有那一声金铁交击的脆响
错身而过
明明指向心脏的攻击,却因为司仪轻巧的侧身而避过了最具破坏力的间断碰撞,正正擦过他身体的,只有锋利的刀刃而已。
刚刚不计后果的下劈并非单纯只为了攻击,顺着发力方向的半圈旋转,真是死里逃生的关键——当然,除了出色的技巧之外,还需要一点简单的道具。
不过,还真是危险
前胸传来一阵凉意,刚才的一击的确是威力十足,就算避开锋芒,但锐利的刀刃还是切开了司仪提前垫在胸前的铁皮餐盘,划出一个淡淡的伤口。
该说幸好早有准备吗?
猛攻过后,两人再次拉开距离,这一会,司仪总算有时间仔细打量这个一度把自己逼入绝境的对手。
黄色的披肩短发,茶色中包含杀意的瞳孔,明明披着鲜红的夹克,里面却穿着一身考究的和服的确,如果不知道这号人物的存在,恐怕就会简单的形容成“红衣女人”或者“可怕的女人”之类,进而和某个叫做两仪式的名字弄混。
但对于在某些方面情报极端缺乏,却对整个故事进程再熟悉不过的司仪来说,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还是被一眼识破!
白纯里绪。
在他之前,被荒耶觉醒了起源的“怪物”屈从于起源的他最终沦为了“吃”的怪物,甚至为了将主角拉进杀人鬼的道路,不惜杀死,并吃掉了许多人类。
这是个发作起来极端疯狂,不惜代价,不计后果,不为疼痛的疯子
没错,不为疼痛。
司仪将手中的铁棒握紧,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敌人,比起一开始被偷袭的局面,现在的他甚至更加谨慎。
他可没有指望过,仅仅因为肩胛骨被摧毁对方就会束手就擒,因为觉醒了起源,现在的白纯里绪根本不能看作是人类,现在的他是一只饥饿的豺狼,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受伤的怪物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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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命中注定的会面同样在进行。准确的说,这应该是浅上藤乃和两仪次见面。
仓库与仓库之间的这个小巷的入口处,有一个身穿和服的少女站在那里。
背对着反射出暗暗月光的人工港,两仪式就站在那里——
“式——吗?”
“浅上藤乃原来如此,是与浅神家有血缘关系的人啊。”
“什么时候”
“一直。差不多从你把那对肉片诱出来时开始的。”
“请不要用肉片这种说法。这是一个人。这是人的尸体!”
“无法像人一样死去的家伙,就已经不再是人了。”
式的眼中带着强烈而兴奋的光芒,也许是同类的厌恶,也许是对鲜血和厮杀的期待。
“不对我是正常的,和你不一样!”
式听了笑话似的笑了起来,而手中的短刀也已经指向了对方。
“我们是相同的,浅上。”
“——别开玩笑!”
藤乃凝视着式,绚烂的眼中所捕捉到的映像开始扭曲她在行使着自己从小就有的力量。
但这一次,这力量突然的淡薄了下去。
而吃惊的不仅仅是藤乃,还有式。
“又来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失去了可以杀死的目标,式显得有些生气“够了够了!现在的你我没有兴趣,老老实实地回家去,这样就不会再见面了。”
少女语气平静的在凶案的现场陈述着事实,然后就自顾自的离开了,而这一次的会面,自然也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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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来了!
已经无法使用的左臂不自然的垂在一边不说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在左臂完全瘫痪的情况下,一般人恐怕连正常行走都很难做到,但眼前这个疯子这个名叫白纯里绪的怪物,却似乎完全不受影响似的,疯狂的向司仪冲来!
匕首上残留的血迹早就被贪食者尽数舔尽,而今,那反射出清冷月光的匕首却显得更加锋利!
这不是错觉,冲锋的速度比刚才更加迅速!是因为受伤带来的愤怒还是更进一步偏向自己的起源?
不论如何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从一开始在速度和力量方面就处于不利地位的司仪现在更是陷入了压倒性的劣势,再加上没有趁手的武器,虽然白纯里绪少了一只左手,但情势对于他来说却更加不利了。
在末世生活学习的格斗技巧的确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这种实力的落差,但如果对方的基础能力高出太多,那么再优秀的格斗技巧也终归得不到施展的空间。
“叮!!!”
新一轮的攻击已经开始,在狭小的空间内,司仪每做一次格挡就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刀光闪烁,片刻之间,他的身上就已经多出了好几处伤口,如果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恐怕就会被对方斩杀
没办法,刚刚觉醒起源不久,又数次更换了身体,他还没办法像前世一样对每一份力量都运用自如。可是,司仪也没有死在这里的打算!
右手持棍对敌,而空闲额左手在千钧一发之际伸进怀中,将刚刚救了自己一命的铁盘狠狠扔向了对手!
并不是什么高明的暗器手法,如此光明正大的偷袭自然被充满野性的敌人轻松躲过,但利用这之间的微妙时间差,司仪深吸一口气,不管不顾的跳上了身边高达两米的集装箱!而在半秒钟之后,白纯里绪站在了和司仪相同的位置。
——追逐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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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扭曲()
第八章、扭曲
夏夜,即使没有灯光的照耀也凭空多出几分燥热那种黏腻不适的感觉,混杂着附近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但事实上,相似的*味道,藤乃早已经习惯了。
每一次被带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酒吧,食物残渣和男人体液腥臭的味道很快就会刺激她的鼻腔。那些年少的、狰狞的、被**左右的怪物每一个每一个都不愿意放弃美味的猎物,无限度的索取和司空见惯的暴力似乎成为了他们固定的娱乐节目
对于感觉不到疼痛的藤乃来说,这同样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但少女所忧郁的也只是这件事情不要被其他人发现才好而已。
从小到大父母和其他人灌输的道德观和世界观更像是电影中的东西,对于藤乃来说,没有任何确切的实感,所以就算是被玩弄,就算被虐待,也无法从这具身体上得到任何直接的体会。
她只是知道,这样做不对而已当然,无力地反抗也正是基于如此。
也许,真是少女的淡漠放大了那些渣滓的兽性,或者,少年们的自尊想要进一步实现“藤乃是我的东西”这般的**,又或者,他们只是想知道,这个一直仿佛磐石的女孩儿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恐惧
大概是从被球棒击中背后的那天开始吧。
第一次的,只能通过血液或者淤青才能确认的疼痛,第一次通过感知的方式被藤乃获取。那真的是非常煎熬的体验不管是趴在自己身上贪婪索取的**还是狠狠抽过的脸颊,所谓的疼痛第一次被她获悉,而生存的直感也让她对于原本完全未知的暴行有了最基本的认识
很痛。
虽然在那之后,短暂获得的痛感又消失了一段长久的时间,但那份疼痛却一直被藤乃记在了心底,而一天前,当那个男人亮出了小刀,然后刺中了自己或者说,在藤乃眼中,认为那把刀刺中了自己,一切都爆发了。
疼痛,更加剧烈,也更加真切的疼痛。从来没有体验过的触感和被灌输的常识正在警告藤乃,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她真的会就死在这里!
不不行,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明明好不容易才获得了痛,怎么能这样草草收场。
所以,与生俱来的能力被发动了,那个肮脏阴暗的地下酒吧,瞬间就变成了人间的炼狱。
“我是正常的不是我想杀他们,我只能这么做。”
低低地呢喃更像是自我催眠,短暂消失的疼痛就如同预想中一样,再次回到了她的体内,没有再去看小巷尽头被捏成烂肉的尸块,少女蹒跚地站起身来。
藤乃知道自己不能留在这儿,如果被别人发现自己杀了人的话,那好不容易得到的疼痛,好不容易得到的人生就又会再次失去。
不,不要这样。
少女挣扎着,步履蹒跚地向外面的世界走去,但在她的眼前,一道黑影破空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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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对敌毫无疑问会被杀死,就算是想找机会逃走,一来不熟悉地形,二来速度不占优势,恐怕到时候也很难摆脱。那么,能够依靠的也就只剩下外力了。
要对付一只盘踞山林的老虎,最好的办法,就是再找一只猛虎和它“作伴”。
司仪始终锁定着浅上藤乃的方位——从刚刚发出尖叫声到现在,时间还没有过去三分钟,如果没有意外,藤乃应该还没来及离开案发现场才对,而相对于白纯里绪让人应接不暇的连续速攻,藤乃的能力无疑更让人恐惧,也拥有更强大的破坏力
围绕中心轴的左右旋转
利用这个能力,在故事的结尾,浅上藤乃甚至直接将一座跨海大桥化作废墟!
而司仪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她带到另一只猛虎面前。
呼!
锁定目标!
一路奔逃的司仪不敢回头确认,但凛冽的杀意和从杀人鬼那里不断传来的与铁皮及撞箱碰击的脚步声,还是提醒着他,那个家伙一直跟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甚至还在不断逼近!
相信我,和死亡赛跑绝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
就算已经无数次和死神贴面,但此刻的司仪依旧是汗毛乍起,被对方目光锁定的背心更是感受到丝丝的凉意——这远不是恐惧所能概括的感觉,而是一种生命最本能的反应,所以哪怕生死实际上对于他来说都没有意义,司仪也没能挣脱这份苦楚。
幸好,他要找的人,已经就在前面。
少女挣扎着,步履蹒跚地向外面的世界走去,但在她的眼前,一道黑影破空划过!
随后一只充满力量的手掌就从身后捏住了她的脖子很痛,虽然不可思议的混杂着一丝惊喜,但少女仍旧畏惧到了极点。没法儿回头,那只手掌就好像是大号的老虎钳,让她没办法自由使用天鹅般的美丽脖颈,这种体验在被那群渣滓侮辱的时候同样有过,而相似的记忆更是唤醒了藤乃潜藏的杀戮直觉
很快!
甚至应该说是不分先后,在被人从后面制住脖子的同时,另一道身影就从与来人相同的方向突然出现。他就像一道闪电,甚至完全看不清身形,但手中反射着朦胧月光的铁片还是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和那一晚类似
在你死我亡的局面下,藤乃的眼中再次闪烁起红绿交映的光辉,谁又能想到,那美丽而**的颜色,竟然象征着杀戮和摧毁。
扭曲吧
和之前完全同样的动作。
正在高速前进的袭击者原本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却好像突然被什么拉住了身体,原本就软塌塌垂在身体一边的左臂像是被两只只存在于虚空中的大手握住,恰巧在关节的两端被施加了方向完全相反的扭力
足够直接拧断水泥灯柱的扭力。
“卡啦”
几乎是刚刚开始作用,就听见了那让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人类引以为豪能够自由运动的关节在这一刻显得软弱无力,只是一眨眼就被完全摧毁,但这远远不是终结随着追击者终于显露出身形,那无形的力量还在加强!
撕裂
肌肉的拉伸性被以一种略显残酷的方式展现在三人面前,明明骨骼已经完全断裂,但在扭过一定角度的时间内,包裹着肱骨尺骨和桡骨的肌肉却并没有完全断裂,它们好像麻绳一样被拧出了一圈圈奇异的波纹——当然,其中一部分也被无法旋转的骨骼刺穿,流出大量殷红的血液。
残骸
下一个瞬间,连原本唯一还连接着所谓“大臂”与“小臂”的肌肉也纷纷断开。“啪!”的一声显得非常干脆而响亮。扭动的力量依旧没有减弱,而同时,沉迷于杀戮的追击者也终于感受到了迟来的疼痛,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
他也感觉到疼痛了吗?
藤乃如此想到,本能催促着她继续完成致命的攻击,但理性却又让她瑟瑟发抖这份抖动,透过右手司仪能够非常明确的感受到。
“呼!!”
被生生扭断了手臂,白纯里绪的动作虽然比之前慢了不少却依旧远远超过正常人的水平,在藤乃一瞬间的犹豫之后,他就像来时那样,快速的越过集装箱,隐没与更深沉的黑暗之中。
这期间,司仪当然不是就这么站在旁边自顾自的看着。
就在杀人鬼选择撤退的同时,他也立刻松开了藤乃的脖子,飞快的向着相反的方向撤离——对于他来说,现在,又只剩下一只猛虎了。
没错,对于这个计划而言,最危险的部分才刚刚开始。
和现在这零点几秒比起来,刚刚发生在集装箱顶端的那场追逐就又显得微不足道了
完全无法捕捉的攻击轨迹,一旦被击中几乎就可以宣告死亡的攻击方式,除了两仪式那样拥有着直死魔眼的存在,恐怕很难还有人能够解决眼前的浅上藤乃至少司仪本人绝对不可能做到。
所以只有逃!
借着藤乃被白纯里绪分散注意力的最后瞬间,司仪转身就走,但,他还是小看了少女对袭击者的执念。
——就在他离开的同时,藤乃就已经转过半个身来,来自她美丽右眼的目光完全锁定了司仪的躯干
扭转轴在腰眼,这种更类似于规则的东西没有什么避免的办法,这一次,就算司仪在腰部也垫上了一块铁板恐怕也无法逃脱被扭曲的命运,而和刚才的白纯里绪不同,如果从腰部开始被拧成两截,可不会只是身受重伤那么简单那几乎是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的。
红绿相间的光芒再一次闪耀,能力发动。
扭曲吧!
第九章、“无”()
依旧是阴暗而灼热的地下室
**的黄色灯光在这里,却给人以彻骨的寒意。坐在营养槽搭建的王座之上,荒耶面无表情的闭上了双眼,继续作为记录者,观察着小川公寓朝生暮死的一切,但脑海中却回忆着这些年来发生的一切。
——彻底记录每一次死亡,然后利用复制出的人偶不断重复这一切。天才的想法,也是疯子的行为,就在荒耶几乎已经获得成功的时候,命运却无情的告诉他,这一切都只是假象而已不,对于他这样已经成为概念的存在来说,命运是不可靠的。
他只是又输给了这个世界的抑制力。
没什么,对于这场一开始就只有他一个人,却要对抗整个世界的决斗,荒耶早已习惯了残酷的规则。
更何况,这也并不是他寄予最大希望的途径,如果小川公寓不能给他答案,那这里将会作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