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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福那边这两天有消息吗?”。
这就是让图也嗣好奇不已,唐成始终亲自操办而未交给他的事情。把猫蛋儿等家人在妫州州城怀戎安置好后,来福就收到了唐成的一封信,随后便辞别小桃一路北上,这中间他甚至连唐成的面都没见过。
当日唐成前往长安时随行的只有来福,而来福在长安的那段时间里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了一手儿潜行跟踪及收集情报的手段,要说起这些老话,来福的师傅可是前刑部在潜行跟踪及收集情报方面的第一高手苏灿,当时唐成顶着万骑大将军的牌子犹自利诱威逼的废了不少功夫才请动这老头子。
受教于这样的师傅,来福这门手艺虽然自唐成离开长安后就没怎么真正施展过,但一等最初的生疏期过后,渐渐的便有稳定的消息定期送回,这让唐成不止一次的感叹过来福的际遇还真应了无心插柳柳成荫的老话。
闻问,郑三四下瞅了瞅,确定帐篷里伺候的下人都被遣退之后这才压低声音道:“自从上次来福说要亲自回来一趟后就再无信使往来,算算时间他也该到了”。
“情况有变,偂髌骄谷涣惶於疾恍菡木涂冀迪庖皇侄吹锰欤业镁】熘滥潜叩淖钚虑榭觥保瞥伤低瓿烈髁艘换岫蟛庞挚冢懊魈煲辉缒憔投砀匣亟绾樱羰羌爬锤<纯桃醇摇!�
“姑爷小心安全”,郑三点点头后转身要走时又被唐成给叫住了,“慢着,你明早动身之前再来我这里一趟,有几封急信要以最快的速度送往长安,罢了,见着来福就让他自己过来,你安心把信的事情办好,在此事上莫怕花钱,只要快捷稳当就行”。
“路程太远,若要既快又稳,那就只能用军中的急脚递,要不我去找贾都尉?”。
“不行,一般的家信没有用急脚的道理,而他一个统军将领有什么事竟然要绕过幽州大都督府往京城发急脚?更何况我这信的去处也敏感,遇着这样的事情那个上官不得心下嘀咕着弄开看看?管着急脚递的就是大都督府,若是以他贾子兴的名义,这些信十成十会在幽州大都督府漏光”。
“那……”。
“你先下去歇息吧,容我再仔细想想”,唐成沉思着摆了摆手。
当晚,唐成帐幕中的牛油灯一直亮到二更天之后才熄灭,到天明郑三来时,他的脸上依旧一脸倦意。
唐成将枕下已封好的五六封信笺拿出来,先取过上面的第一封递给郑三,“你回去后找贾子兴,把这封信经由他的渠道给急脚到长安”。
郑三接过信后一瞥之间见信笺封皮上的收信人居然写着“太子殿下”四字时,顿时一愣,愕然的看着唐成。
不是说借贾子兴急脚出的信笺会漏光嘛,怎么……
“按我吩咐的去办就是”,唐成没有多做解释,确认一遍后递过手中的另外几封信,“贾子兴的事情办完后你就快马赶往幽州,找到大都督府里的刘司马,我这里有给他的一封信,他见信之后自然明白,你按着他交代的办就是。记住了?嗯,那就去吧”。
郑三走后,唐成也没在重又陷入一团忙碌的偂鞑慷嗔簦潜饌‘索平后便踏上了回程。
就见到大队挎刀背弓的偂鞑科锉谕啡说拇煜率账踝剑词鄙惺橇骄嫦叩牡胤骄椭皇A送级嗖坎芯庑┩级嗖烤考负醺龈龆际且涣橙缡椭馗旱谋砬椋瞥汕凹柑炀彼惺艿降呐ㄓ舻木脖恍碌纳妗�
图多猛等人虽说在无可指靠的情况下将劝说偂鞑康娜肯M挤旁诹颂瞥缮砩希睦镆参闯⒉皇且恢鼻米判」模暇雇U降氖虑樘螅瑐‘索部又全面占着上风,偂髌秸婢湍艽鹩Γ考幢愦鹩Φ幕芭乱裁荒敲蠢鳌�
因是怀着这样的心思,偂鞑咳绱搜杆俚某肪杂谕级嗝偷炔孔迳喜憷此导蛑本褪羌负醪桓蚁嘈诺木薮笠馔饩玻杂诖锍烧庖换曰统删偷奶瞥赡欠萑惹榫透挥盟怠�
简而言之,此次凯旋而归的唐成在图多部享受到的绝对是仅次于狼神的待遇,就连以前李延吉没死的时候也没享受过图多部如此接待。
也正是通过这件事,图多部对唐成能力的认识又有了新的评价,能让偂髌剿党肪统肪娜耸翟诓皇侨缃竦耐级嗖磕艿米锏模庖唤峁垂锤玫谋Vち颂瞥尚星八酱锍傻脑级ā�
在图多部又呆了几天,边感受着图多猛等人如火的热情,边敲定一些上次约定时不及细说的问题后,唐成再启车驾回归界河营帐。
堪堪等他走到半路时遇上了正一路疾行的来福三人。
一段时间不见,在龙门时已经微微有些发胖的来福明显的瘦了,黑了不少的脸上皮肤也粗糙了许多,一看就知道是被北地凛冽的朔风给吹出来的。
唐成仔细将来福打量了一番,亲取过车内红泥小炉上温着的酒瓯倒了一盏后递过去,“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来福跟着唐成的时间久了,自然听得出唐成这看似平淡的话里所蕴含的感情,当下心里一热,脸上却绷住了,笑说道:“少爷能孤身临险的从龙门到这里,我跑个腿又算得了什么”,因着以前的习惯,尽管唐成都已经有了女儿,来福还是习惯称他为少爷。
“好,不说这些”,唐成的身子往前倾了倾,“跟我说说,北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二百九十一章 大目标的拐点
“松漠的契丹人已经开始集结人马了。不过他们做的非常隐蔽,现在集结的规模也很小,充其量还只是在准备阶段”,说到这里,来福重点提出了另一件事,“不过这段时间他们与新罗海商们的往来极其频密,我与柳无涯都先后仔细探问过,这段时间松漠与新罗海商们往来贸易的量约莫比往年这个时候大了近三倍,就这还在继续扩大,就因这股风潮带动,海外的扶桑、真腊等小国原本有不少专跑扬州的海船都进了勃海”。
“契丹与新罗交易的主要货物是什么?”。
“铁器,海盐,此外还有大量的胶漆”,听来福说到这个,唐成浅笑着点了点头,“契丹大量买入的都是如今北地已经禁绝的物事,而且这些物品还都是战争时不可或缺之物。嗯,这就对了,这些契丹奴总算没让我失望”。
“柳随风也说过跟少爷一样的话”,来福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了过来,“当日探明契丹大宗易货换回的物事后。他就乘船去了新罗,想要探明这些卖到松漠的铁器及军罗的源头,正好在我前几天动身回程的时候,跟着他一起渡海的那个从人先一步回来了,让我务必尽快将这封信转给少爷”。
唐成听到柳随风这行踪还真是无语的很了,当日柳随风跟着他一起到草原,将李诚忠从饶乐大都督府平安弄到界河边之后就没了什么事情做,唐成本想留下他在自己手下做事。无奈柳随风却执意不肯,下定心思要到再北方去看看。
柳随风性格骄傲,此前与唐成也一直是平辈论交,此时突然要做手下只怕心里还转不过弯儿。加之唐成也知道这时代的读书人有漫游天下的风尚,李白、杜甫、高适……这类的例子简直是不胜枚举,尤其是对于那些年轻的读书人来说就更是如此。如今既然已经到了塞外的饶乐,若不到草原的尽头去看看的话只怕他柳随风心里也不会舒坦,综合这两方面考虑,唐成当日对意欲继续北上的柳随风也就没怎么苦劝阻止,只是派了几个人跟着一道随行。
对此,唐成想过柳随风能到草原尽头的靺鞨人生息地,也想过他很有可能走不到半路就折返回来,毕竟越往北越苦寒,这的罪少受不了,但他唯独没想过的是柳随风居然会一逛逛出了国。
“这个柳随风真是好雅兴,这么大的北地草原还不够他逛的,竟然漂洋过海了”,唐成打趣声中拆开了柳随风的这封越洋跨国信件,等到他一目十行的看完内容后,脸上的谑笑早已消失无踪。放下信时更忍不住赞了一句,“好,柳随风这趟新罗没白逛”。
在这封信里,柳随风将与契丹人交易的新罗供货商摸得一清二楚,从供货商的名字到住址,甚至还有一些他们与新罗王室的关系等信息都列出了清楚明白的清单,在信的最末尾其更直言让唐成尽快呈文鸿胪寺,知会新罗王室从根子上禁停对契丹的军器及铁器贸易,而这个建议正与唐成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不谋而合,只不过有了柳随风这份亲自考察后列出的清单后,效果与效率都能成几何级的倍数增长。
新罗乃大唐的海东属国,素来对唐朝廷恭顺,再有这份清单的话,其王室就是有心推辞也推不掉了。
见送来的东西有用,来福也是一笑,“少爷,你说契丹人这次真有那么大胆子敢出兵饶乐?连我大唐朝廷都无法随便出兵的事情,契丹人算个什么东西,他们就敢?”。
自打当今天子李旦在太庙中重申了“海内如一”的诏书之后,不仅来福有这想法,就连切身相关的饶乐奚们也是同样如此。最简单的一个推理就是:连如此强大的上邦天朝都束手束脚不便直接出兵插手饶乐,其他人就更别想了。至于松漠契丹人对沙利部的支持不过就是垂涎双方交界处落雁川的丰美水草罢了。
说来也不怪这些人想法简单,任何一个时期人们在认识及思考事情时总会受到特定时代的局限,而在这个时代里由开国初贞观初盛一路走来的唐王朝的强盛之态已经深入人心,不是说不敢相信,只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甚至没有人会想到连大唐这种巨无霸都觉得刺手而不方便染指的东西居然会有别人敢碰,当然,若是因着邻居的身份占点小便宜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要是不动手,那契丹人这么疯狂的囤积军器及铁器该怎么解释?”,唐成笑着回了一句,“至于说敢不敢,这对契丹不是个问题,莫忘了仅仅就在二三十年前时任的松漠大都督李尽忠就曾联合其姐夫孙万荣起兵反叛过朝廷,在这一场大战中契丹人不仅攻进了河北道,甚至连营州都给攻破了。”
“少爷说的是武后朝万岁通天元年的事情吧,那次毕竟是时任的唐营州都督赵文翙对李尽忠和孙万荣侵侮太狠,说起来他们也是被逼不过才起兵造的反。就这他们后来还不是输了,这跟此次的主动侵入饶乐可不一样”。
“是,武后征发大军前往讨伐,可惜命将时却选了建安王武攸宜这么个蠢货,致使双方甫一接阵就失了全部前军,导致军心大乱,虽然最后还是赢了,却也赢得勉强,其中得饶乐奚人的助力极大。也就是在这一场战事里,契丹人与饶乐奚之间结下了深仇。”
“此外,契丹奴鼠两端不讲信义的,我朝开国初的贞观年间,这些原本依附于突厥的契丹奴眼见我朝势大。立时背突厥而附唐。武后朝的这次大战之后,这些贼厮又跟后突厥勾勾搭搭。像这种性子的部族如今既然有机会一报当年的旧怨,他们怎会平空放过?更别说还有牛羊草场这等实实在在的好处,而饶乐奚现在又的确是虚弱的很。不管战争的原因是什么,但这些契丹奴既然连跟国朝开战都不惧,还怕出兵饶乐?”。
唐成之所以对这段历史如此熟悉,实跟他后世大学中所学的中文系专业息息相关,在那场二三十年前的大唐与契丹之战中,陈子昂这个在初唐诗坛中地位极其重要的名诗人也参与其中,他先是出任建安王武攸宜的参谋,眼见前军兵败之后即刻向主帅谏言,并要求亲自领军万人出战沙场,为国立功。但武攸宜却拒绝了他,不死心的陈子昂随后再次进言,乃至于彻底激怒了武攸宜,不仅没有采纳他的建议和赋予其兵权,更将陈子昂的官职由参谋贬为了兵曹。也就是在这之后没多久,心中极度郁闷的陈子昂登上了幽州台,写下了那首堪称是千古绝唱的《登幽州台歌》。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拜这首诗及陈子昂所赐,后世大学里的老师才会在介绍作品背景时特意讲到这场战争。也使得唐成记住了这段历史。
至于他在此前就判断契丹会出兵的另一个理由,甚至可以说最重要的理由却是无法说出口的,因为这紧密的关系着还未发生的历史,即便他在后世不是历史系专业出身,却也粗线条的知道正是契丹取代了大唐在北方的影响力,到宋朝时更成为疆域面积两倍于宋的北方第一强权。面对一个这样的民族,在涉及到跟战争相关的事情时就只能首先把他设想为狼,而不是羊。
听完唐成这番话后,来福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若是契丹真要出兵的话,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手中捏着的东西太少。面对当前的局面别说主导,就是插手都有些勉强。除了等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总要一直等到机会出现的时候才好顺势而为”,唐成自语着将“顺势而为”这四个字又念叨了一遍后向来福摆摆手道:“既然已经确定契丹在备战,那你也不必急着回去,且先到怀戎与小桃聚上几日,顺便也帮我去看看猫蛋儿他们。修整好再回契丹之后就只盯着一件事即可”。
“少爷指的是什么?”。
“契丹人参战的规模,他们每一次增派到饶乐的兵马数量我都要知道”。
来福最终也没能跟小桃多聚上几日,因为唐成又给他找了一件事做,且这件事催的还很急。
柳随风让从人由新罗带回的信笺被多复制了两份,总计三分的信件中一份依旧经由贾子兴的渠道急脚送往长安东宫,另一份则被唐成以饶乐都督府司马的身份行文转给了幽州大都督府,至于最后一份就是由来福带着快马送往河北道观察使府。
由鸿胪寺知会新罗禁断对契丹的军器及铁器贸易因路途太远注定会花费很长的时间,而以目前饶乐局势变化的速度只怕是等不得了,为今之计由河北道观察使府在这件事情上出出面就是最为可行的办法。毕竟河北道不仅是唐朝最靠近草原的,同时也是唐朝第一大道,其自身的影响力实不容小觑。而这些新罗商贾的做法其实是在无形中损害阎观察使的贸易获利,所以不愁他在此事上会不用心。
应对饶乐的局势变化,契丹人在备战的同时,唐成也紧锣密鼓的推进着自己的布置。
亲自送走来福后,已经回到界河边的唐成并没有急着转回新建的皮帐,而是远远眺望着前方隐约成一条黑线般的地平线,良久之后,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随着饶乐的局势正式进入最后的两虎相争,仅仅在七织上次来时松闲了几天的他就又陷入了新的忙碌之中,但是这份忙碌并不让他感到厌倦,相反的却是在忐忑中蕴含着巨大的期望。
想他最近跨进这片草原时,心里就只有把李诚忠安全带走的念头,根本没想到自己能在饶乐的风云变幻中走到现在的局面。同样的,他现在也不知道随着局势的发展,当初模糊设定的那个目标能不能最终实现。
那个从不曾对任何人说起过的目标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唐成殚精竭虑,小心翼翼的用好手中每一分能调用的资源后也只是勉强走到了现在,走到这种依然对大局缺乏主导权的境地。饶是他已经做了那么多,现在依然还是只能等,等到最后的机会出现时再顺势而为。这个设想虽好,但他难以把握的是契丹人的最终决定以及局势随后的走向是否会如其所料,与渺茫的成功机会比起来,更可能收获的结果反倒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从而使他这些日子以来的殚精竭虑都化为无意义的泡影。
幸好唐成是个坚韧到骨子里的性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