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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四十二章 撤退（）
“完了！”当罗马防线被突破的消息传来，正在门萨通道进攻，已经只差半天就可以攻克这里的格兰美第二军指挥官德蒙中将，只感觉万念俱灰。
向匹克托方向援攻的卡加舰队司令多玛，不由得仰天长叹，“我们终还是没能跑过时间！”
正在向达卡玛星进攻的华宇将军率领的格兰美第四集团军士兵，隔着无人区隔离带，听到的是对面轴心国军阵地上状若海啸的欢呼，那些在机甲中沉默的盟军机师，透过远视仪，看到轴心国的士兵们紧紧抱在一起，甚至脱下了作战服到处抛舞，俨然一副胜券已经在握的庆祝态势。
原本已经几乎要算打下来的达卡玛星，在这里的轴心国部队居然一扫颓势，竟然在几个阵地，都发起了反攻，那些机甲嗡鸣着越过掩体，弹链不停浇上盟军的阵地，竟然有些山头和基地，都被这一波反攻给打了下来。
在星体的某个掩体之中的轴心国军官，此时竟是放声大哭，又放声大笑，“格兰美，鹰国人，你们的末日将至！萨菲摩斯皇帝万岁！”
在世界方舟之中，整个作战参谋部都万籁俱寂，这一刻，保证整个盟军，都笼罩在挫败的情绪中，仿若山崩垮塌，犹如寒潮覆地。有的人面色铁青，有的人坐立不安，火急火燎，有的人狠狠跺脚懊悔，有的人用手捧着脸，用力的揉着，有的人呆滞着，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平心而论，在这场会战中，龙马元帅，以及他所任命的太空军舰队指挥的林海，在战略和战术上面，没有太大的偏差，大家基本上都能接受，最初时盟军其他国家的指挥官还对林海有所顾虑，对他的能力有所怀疑，但是接连的指挥下来，他们看得到，林海虽然在战略战术上面，和他们在正统军事学上面教科书中的经典，有所偏差，有的时候明显素养不够，然而有的时候，却往往能够做出超越教科书的神来之笔。
关键是在林海制定的策略有短板的时候，经过联席参谋会议提出来，他就会立即修改，毫无作为一个手握最高指挥权指挥官的坚持人心底一陡，怀疑他是否真能够领导盟军。
但在某些关键时刻，他偏偏能直指要害人豁然开朗，又对他生出信心。
于是盟军指挥部就在时而提心吊胆时而势如破竹畅快的两种状态之间转换，但好在林海的进步也是可见的，一场仗打到现在，战略和战术的正确选用，这并不是最的，最的是能够合理调配盟军这支融合了各个国家，不同风格不同兵种和将领的部队，要消除隔阂磨合作战，发挥出联合作战的最大优势和能力，这本身就是一个浩大而非常了不得的工程。
其实，或许还要在于林海在世界方舟遇袭后的一系列表现他赢得了盟军各国最高指挥官的认同，哪怕是有的人并不完全认同，但至少不会抵触。这使得盟军在这场会战中能够发挥出很强的联合协同能力。
但似乎……这一切的努力，一切的牺牲，一切巨量耗费了和各国全力的付出，都将在这里止步，都将走到尽头。
最终，他们还是棋差一着，就像是两个巨人近身肉搏，互相都想把匕首捅到对方的要害之上去，而苏萨皇帝萨菲摩斯率先聚集了优势兵力，把那把无可抵御的尖刀，率先捅进了他们的腰腹，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剧痛随着整个身躯的抽搐不可控制的蔓延到每一个器官和细胞。盟军这个巨人，在这一刻掠过悲壮的念头，也许，就要死在这里了。
“我要立即见到龙马元帅和林海将军！”世界方舟，一名刚刚抵达的前线将领到来。
众人认出了来的正是格兰美第三集团军的主帅尤萨夫。
“我提议，我们要进攻！跟轴心国拼个你死我活！”尤萨夫直接来到了林海面前，“这不仅仅是我个人的意见，还是我们十六名将领的联名意见！”
众人知道，在这样的关头，轴心国军队伴随着盟军罗马防线陷落的信息发起反击，到处都是他们的间谍舰和情报舰，远程通讯对未来战略的讨论，都有泄密的可能，因此关系到最重大的战略上，盟军最高层都是闭门碰头会议，出了世界方舟，那就只是对各将下达指令，不会做出指令的解释。
尤萨夫到来，就是在最后的解决方案。
而这个方案已经提出，盟军高层都沉默不语，显然很多人的看法，也有所雷同。
“罗马防线已经破了，没有办法了……从这个层面上来看，我们是输了，但我们也可以输中求胜，最不济减少损失，也要对轴心国咬下一大块肉！”
尤萨夫振振有词，“我们沿着通道打下去！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攻破哈迪斯宙域！这样，我们的主体部队可以切断他们的后勤，就算他们得了罗马防线，在我们后方大肆破坏，我们盟军至少不会崩溃，我们仍然可以盘踞哈迪斯宙域，出动出击。等于是我们就和他们互换阵地而已！”
“我们盖伦特军认可这个战略，似乎也只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案了！”艾瑞司令点头。
其他盟军高层，有的沉默不语，他们是军事素质过硬的统帅，隐隐觉得这一套不妥，但一时却找不出好的办法。有的则是默认，只是因为此时的情况，实在无法让人踊跃表示赞同。
而因为艾瑞的认同，亦有将领开口激烈讨论，指挥台前，一片喧杂。
“我们盟军哈迪斯，只是避免罗马防线破溃导致的军容不稳，我们将在哈迪斯进行的重整，那里将是我们的缓冲地带，一旦重新整顿了我们这支富有战斗力的主力，我们大可反攻出去，一方面从哈迪斯宙域出兵切断敌人各条补给，一方面收复失地轴心国孤军深入，这样一来，反倒是将不利的局势转为有利！”
费雪元帅看过来，道，“林海……快下命令吧！”
林海却摇了摇头。
指挥台前讨论的声音，骤然一停。因为太空舰队指挥权在林海之手，他这个最高指挥官不点头，下面他们的这些各种方案的讨论，都只是空中楼阁。
尤萨夫气急败坏，“怎么说？”
林海开口，“我们撤回向哈迪斯方向的进攻，全面回防！”
“什么——！？”
在场的一大半盟军将领们，坐着的站了起来，站着的几乎蹦了起来。
哪怕是最平庸的将领，此刻也下达不出这样的命令吧！
这场吉尼亚大星门线的会战开始以来，双方你攻我伐，在各种交错的厮杀中，逐渐便出现了战争的胜负手，即盟军的罗马防线，轴心国的哈迪斯宙域。
盟军集中了史无前例的兵力和精锐部队向哈迪斯方向突破，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打出了一条通道。现在无论怎么看，似乎只有把这条通道贯穿，打到哈迪斯宙域，无论从战略还是布局来看，盟军方面的损失都能减少到最小。
而如果林海下令全面回防，整个盟军防线溃败不说，一切努力，都化为灰烬。
“我们最前面的军团怎么办？这么一回防，敌人立即反扑，他们能不能撤下来，还是问题！？”波尔司令颤声问。
“时间上已经无法做出掩护了他们化整为零，分散撤离！”
众人已经无法理解他们所听到的。
库布国波旁元帅疾呼出声，“不可啊！林海！要是就这么走了，我们的那些死去的战友们呢？怎么跟他们解释？他们可是几天前，几十天前，才达成你的战略目标，赴死在那些阵线上的啊！他们的生命，就这么白白丢了，大白菜也不是这么糟蹋的啊！”
没有人不动容，没有人不痛心。
在这条通道上更进一步，盟军的胜利，格兰美，鹰国，丹达，库布，盖伦特，加达里……各个国家的优秀军人和士兵，前仆后继，他们的名字，足以在战后列出最为壮观的纪念碑塔。
然而这些付出了生命和鲜血，他们身边耳熟能详的战友们的牺牲，却即将没有了意义。这难道不是对他们最大的亵渎，可以流血，可以牺牲，但牺牲没有价值，那一具具化为飞灰的骨肉就这样被否定，哪个指挥官甘愿？哪个人能如此铁石心肠？
顷刻，林海红着眼抬起头来，咬牙，他的双肩似乎都在颤抖。
“命令下去——撤退！”
（本章完）
第四十三章 黯然魂伤（）
“元帅，盟军后方的罗马防线陷落，轴心国集团的军队打开了缺口……”
库微的声音在通讯屏幕上响起，荧光照映在毛奇的面容上，但他的那张面容，是惊人的平静。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厄运，很可能只是早于幸运一步到来！可惜啊……如果能够再多给林海和龙马他们一天时间，恐怕突破哈迪斯宙域的消息，就会先一步传遍宇宙！”
毛奇摇摇头，“没有万一，没有如果。从当时我宣布成立新指挥部的时候，我的眼光，就没有出错过！林海和龙马，根本不足以领导这场战争，如果整个盟军置于我的统领之下，今天的结果，恐怕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是没有关系，我毛奇仍然可以力挽狂澜……我的名字，也不是可以忽视的啊！”
“传我命令，前军设下阻击阵地，后军依次退出沉星通道！我们，开始横向穿插！”
伴随着毛奇的命令，整个毛奇统帅的舰队随之而动。
作为毛奇座下大将的里奇，向自己的舰队下达了指令，“右军做先锋，向劳森宙域挺进，我要你们以最快的速度穿透！”
毛奇手下的近万艘战舰，如同鱼群洄游，在宇宙中开始转向，朝着深邃的宇宙另一方移动。
和毛奇交战的轴心国阿瑞斯舰队在内的部队，看出了毛奇要脱离战场的端倪，部队出击，却又因为毛奇的故布疑阵，导致他们一时无法判断他们是不是真正的撤退，最终追击的部队很谨慎，没有不顾一切的倾巢而出，一时倒是失去了对毛奇舰队沉重打击的最好机会。
等到第一批星舰越过了毛奇部队以前残留的陨石间工事，看到毛奇大军是的确撤退之后，阿瑞斯舰队的指挥官莫泊桑陷入懊悔之中，“还是不够果断！”
“不过……毛奇的目的是什么？”
莫泊桑细长的眼睛眯起来，他猛然对自己的副官道，“把星图打开！”
求证，莫泊桑将星际地图放大，看向毛奇军撤离的方位——劳森宙域。
莫泊桑绞尽脑汁，也没有发现劳森宙域到底有什么可取之处，一方面，这里不如沉星通道的战略价值，那个方向贫瘠，且远离主要战场，也威胁不到轴心国军队的安全，难道真的是毛奇自以为不敌，循个时机撤走而已？
但逻辑上也说不通，毛奇如果真是打算放弃这处战场，那应该往回退至新开罗才是，在那里，不光背靠盟军的补给线和不少行星势力，可以得到补给，更有地理优势，易守难攻，哪怕接下来是盟军的大劣势，毛奇也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但如果劳森宙域，这一切就不存在了，更何况，那里严格说来还是轴心国即将占领区域，有部分星门，和轴心国的阵线接壤……
等等！阵线接壤……
莫泊桑如梦初醒，他下令将劳森宙域进行了一个全域分析，情报分析处很快从几十个和轴心国军队阵线有关系的黄色跳跃点中，筛选到了其中一处跳跃点。
那个跳跃点，直指克格宙域。
所谓的克格宙域，就在盟军此刻主攻方向，那条往哈迪斯宙域的通道的格纳星侧面，距离十七个跳跃航段的所在星域！
终于，莫泊桑将一切串联了起来，他终于明白了毛奇打算干什么。
他这是要接替盟军主力，进攻哈迪斯宙域，摘取这颗桃子。
***
“盟军主力开始撤退了，我方部队前列已经劳森宙域目标星门，开始前军跃迁！”
毛奇坐在指挥席上，容颜如铁，“盟军的撤退，是不得已而之的选择，他们如果不顾后方前进，先是罗马阵线破开的后方，会遭到毁灭般的破坏，会威胁到很多盟军国家的安危不说，盟军更像是主动哈迪斯宙域这个瓮的蛇，反倒给了打破罗马阵线的萨菲摩斯反过来调派兵力包围盟军主力的可能！所以他们必须撤，若我是林海，定然要撤得越快越好，罗马防线沿线进行合拢阻截，主力以最快的速度回防，就看能不能跑赢时间，如果罗马防线的口子能够及时合拢，这自然会付出代价，关键是多大的代价？三十个跃迁航段？五十个跃迁航段的防线？这就是一场赛跑，只要能够跑到轴心国主力前面去，大后方的危机就可暂解。”
毛奇停顿了一下，眼神熠熠生光，“当然，这样做，进攻哈迪斯宙域的任务，就只能交给我们了。只要盟军主力能够拖住轴心国主力，我们就不担心哈迪斯宙域会被包围……而另一方面，我们就可以达成一直以来龙马和林海想达成的，却功亏一篑的断轴心国后路的战略！”
毛奇的指挥席前，里奇，库微，贝克等‘托尔斯泰军’的将领，神情满是振奋和激动。
“前军已经突破多瑙防线拦截，向杜特兰航段前进！”
“我军右翼摧毁来援敌军，小股的轴心国部队已经无法对我们形成阻拦……”
相关战报不断传达托尔斯泰山脉这艘毛奇的旗舰之中。
“是的，我们将名垂千古！”
毛奇双眼都燃烧着炽热的光，哈迪斯宙域就像是一处圣地，谁能打穿打到那里，谁就能攫取至高的荣誉，盟军耗费了人力物力，却最终在最后一步上不得不痛惜折返撤退，这却是对他毛奇来说的天赐良机，也许上帝从不曾像是眼前这样的，将一个足以可能写进人类历史上的伟大功劳送到他的面前。
“肯定会有很多人说我这是摘桃子，戳我的脊梁骨！”毛奇道，“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历史会记住我的伟大，会记住我的关键一举，改变了这场战争，这个世界……而那些流言蜚语，最终只会消散在残风中而已……”
***
格纳星，盟军的登陆部队在世界方舟下达的命令下，开始尽数撤离，那是极其壮阔的场面，成千上万的小型运输舰和战机从星球上飞起离开，无数的战舰过江之鲫的向既定方位撤退。
对于轴心国部队，这就是一场狂欢，在格纳星前面防线的轴心国军，像是闻到了血腥的鲨鱼，又笃定了盟军会不顾一切的撤退，于是便疯狂的多路出击，向着盟军的撤退阵列攀咬。
负责殿后的部队打得异常艰难。
卡加国多瑙舰队就是负责进行殿后阻击追兵的一支部队，但是这支两星级舰队，现在是如同面对一片密密麻麻马蜂群的围攻，录属这支舰队的七零一歼击机编队，一百多架战机的编组，在一片光芒剧烈的爆炸和交火中，只有三十八架战机从战云中穿越了出来。
这群战机刚刚脱离了一波敌机，大队长都灵的耳机里就传来同队列中飞行员紧促的呼吸声。
他顺着雷达警报的方位望去，一波轴心国战机编组，正杀气腾腾逼近。
他们这三十八架战机，和对方相比，就像是一队稀稀疏疏但身姿优美的海鹞，而对面涌来的却是成百上千的乌鸦组成的黑云。他们摆出了最佳的冲击姿态，夷然无惧的向着对方冲去。
但就在那一刻，通讯频道中突然传来战舰编组的惊呼。
他们看过去，在格纳星和轴心国防线的侧面，跃迁点突然爆发出无数的蓝光，首先出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