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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了,等到他们下定决心出兵,少说还要十天半个月。在此之后,才能开始筹备钱粮、商议战略、任命将帅,等到大军集结完毕,来到此地时,至少也是三两月之后的事情了,那时候,咱们早将两浙路牢牢拽在了手里,任它宋庭多少大军,也是有来无回!”
方腊说的在情在理,听得众人连连点头,就算是王寅也觉毫无破绽,只得躬身说道:“圣公原来早已成竹在胸,小生思虑不周,白白煞了自家威风,还请圣公重罚!”
邓元觉在一旁哈哈笑道:“佛爷早就知道,你这臭书呆定是在胡言乱语,今日若不是圣公将你戳穿,大伙儿怕是要寝食难安。圣公,这一回,您可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书呆!”
方腊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今日本就是讨论军情,若是本座因此罚你,以后恐怕再没人敢将心中想法说出来了,还不如明日攻城之时,你多想几个精妙计策,助我大军一举夺下杭州,算是将功抵罪吧!”
“是!小生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王寅忙道,身子压得更弯了。方腊一手将他扶起,双目望向众人,问道:“明日之战,至关重要,有谁愿做先锋?”
“我愿!”
“我愿!”
“我愿!”
众人争相回应,方杰自始至终没有说话,此时蓦地大叫一声:“圣公,属下愿往!”
厅内顿时一静,众人纷纷将目光向他投去,却见方杰双目喷火,牙关紧咬,一副随时都要与人拼命的模样。
方腊微微一笑道:“方杰,上次楚家一战,本座要你辅佐少主,定要将那夺来,可你作为主要筹划之人,却在楚家一败涂地,将我摩尼教的威名落了个干净,这一次,又要本座如何信任于你?”
方杰脸色微变,忽地噗通跪倒,正色道:“楚家一战,属下自知罪责重大,无颜再求圣公信任,如今只想用这代罪之身,为神教攻破杭州的大门!属下愿意在此立誓,如若明日杭州不破,属下提头来见!!”
众人见他这般视死如归的模样,着实有些意外,眼下方腊不出声,谁也不敢发话,厅内愈发安静了。
“一日时间攻破杭州?你确信要立此誓?”方腊似笑非笑地望着方杰。
方杰断然道:“是!”
方腊忽地朗声大笑,高声说道:“好,本座便再信你一次!”
方杰一听,大喜过望,砰砰砰连磕三个响头,口中连道:“多谢圣公成全!”
方腊看在眼中,心下忖道:此子心思缜密,将来定是我教中流砥柱,多受些挫折,未必就是坏事……
众人眼见先锋定下,均是松了口气,当下又将攻城的事宜细细商议了一遍,直到天色漆黑,方才散去。
次日,方腊亲率大军,逼至杭州城下。
战事方起,方杰一骑当先,异常悍勇,手中的方天画戟大杀四方,率领数万教众、兵士向着杭城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杭州知州赵霆眼见起乱军气势汹汹而来,心知大势已去,竟是弃城而逃。方杰越战越勇,带兵长驱直入,将数千抵抗宋军诛杀殆尽。
仅仅半日,杭州告破,方腊尽取城内财富,大赏三军。
军民大受鼓舞,圣公之名如雷贯耳,各地分坛趁着势头,争相起事响应,一夜之间,起义军的声势更上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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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沈琢玉正在向着浙江赶来。他连日赶路,不曾停歇,几日后终于进入了两浙境内。
一路走来,许多城池被毁,坍塌的城墙现出破败之象,城外多有官兵的死尸,已然腐坏得不像样子。沈琢玉眼见这番惨象,本以为定是十室九空,孰料城内百姓并无太多异常。此时刚过新年,不少房屋的门梁上张灯结彩,分明透着一股喜人气氛。
他虽历练江湖,可对于战争一事,还是头一遭碰上。如此强烈的反差,让他不禁有些迷糊。问过当地百姓,才知两军交战,虽将这城池弄得满目疮痍,可与此同时,一众贪官污吏也被尽数斩杀。繁重的赋役一日之内,便从百姓肩头卸去,可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在百姓看来,今年这年关,反倒比往年轻松了不少。
沈琢玉听过这些解释,暗自奇怪:方腊在这一带,似乎深得民心,难道这场战争非但不坏,还是件好事?
他百思不解,也便不再多费脑筋。当下又问此地百姓,是否亲眼见过方腊。百姓们都说,方腊破城之时,定会召集全城之人,随后亲临现场,一来号召青壮加入乱军,二来亦可吸收新的摩尼教信徒。
沈琢玉得知这一点,心中不由一喜,过去的一年里,方腊神龙见首不见尾,即使他捣毁众多分坛,也从未问出过方腊的行踪。眼下至少可以确定,方腊定然就在浙江,只须跟上乱军的主力,便可寻出方腊。
想通此点,沈琢玉趁夜潜入城中,将负责此地防务的一个摩尼教小头目捉住,本yu逼问出乱军主力的动向,谁知此人含含糊糊,支吾了半天,只是说道:“数日前大军所刚刚打下杭州,至于如今是否发生变化,或是下一步即将攻打何处,小子地位微薄,实在无权得知。”
沈琢玉勃然大怒,可是无论怎么逼问,此人仍道不知。他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其时天寒地冻,万物萧条,然而两浙一带,一山一水尽皆汇尽灵气,冬日里也是别有一番意境。
可惜沈琢玉无暇欣赏,一路快马加鞭,直奔杭州,及至城廓之时,忽听前路传来叮叮当当之声。
沈琢玉马鞭一紧,加速赶上,抬首看去,两股人马正在前方白刃相博。
一方是十来个白衣剑客,另一方足有数十人之多,各个头缠红巾,拼命护持着几个木质大箱。
沈琢玉来到两浙已久,对乱军再不像起初那般一无所知,是以一眼便已认出,那些红巾正是乱军的标识。
“奇怪……那些白衣剑客武功不差,似乎是武林人士,为何会在此地和乱军交手?”沈琢玉转念的工夫,白衣剑客这方已然稳占上风,乱军不敌,终于溃散而去。
几名白衣剑客追杀过来,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沈琢玉自始至终都是两不相帮,也没有刻意藏匿身形。
为首的剑客发现了他,遥遥向他望来,这一望,身形竟是一震,接着快步走到他跟前,抱拳道:“多日不见,阁下可还记得在下?”
沈琢玉在他走近时,便觉眼熟,此时他一说话,不由惊道:“你……你是……楚家的扶翼子!?”未完待续。
第180章 相邀一见()
白衣剑客点头道:“正是在下。”扶翼子神色恭敬,身子微微一躬。
沈琢玉对楚家之人无甚好感,当下只是随意抱了一拳:“幸会了。”目光却望向那边正在收拾战场的剑客们。
眼下,他们正在将一口口木箱抬上马车,又用麻绳捆绑结实。
沈琢玉心头一动,忖道:他们似乎在抢夺乱军的东西……
扶翼子顺着沈琢玉的目光回头一看,当即醒悟,轻笑道:“阁下不必奇怪,那些木箱内所装的都是杭城内的财富,摩尼教那群反贼yu将它们运往别处,以供乱军之需,幸好我家公子早就料到此事,特命我等前来阻截。”
“原来如此……”沈琢玉点头道。
他只是想寻方腊报仇,对于这场战争并不关心,缰绳一振,便要离开,不料扶翼子横跨一步,挡在了马前。
“阁下留步!”扶翼子叫道。
沈琢玉眉头微皱,奇道:“还有事吗?”
扶翼子笑道:“前段时日,公子曾命我们七骏寻找阁下的行踪,可惜阁下行事飘忽不定,难以捉摸,我们花去数月时间也没找到。”
“找我?”沈琢玉更加奇怪,“楚轩找我何事?”
扶翼子道:“公子没说,只让我们邀你前往福建一聚,说有要事相告,如今公子就在杭州,福建倒也不用去了……不知阁下能否移步,随我去见公子呢?”
沈琢玉不想耽误行程,一时有些犹豫,可是转念一想,楚轩既然在此阻截摩尼教,兴许也知道方腊如今的所在,既然如此,去上一去,倒也无妨。
他如此一想,当即拱了拱手,“也罢,前面带路吧。”
扶翼子面露喜色,“太好了,阁下请随我来!”说罢转身边跑,飞快地翻上了马背。
此时,马车上的木箱也已安置妥当,扶翼子一声令下,众人立刻上路。
沈琢玉不紧不慢跟在队伍最后,扶翼子陪在一旁,一路无事,便随口说起了如今两浙的形势。
原来,方腊自攻下杭州以后,实力大增,却也彻底激怒了朝廷。方腊原先估计的形势的确不错,一般来说,朝廷想要派军出征,所需时日甚久。
可是这一次十分奇怪,短短几日,朝廷竟然调来十五万大军,速度之快,几乎是说来就来,完全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沈琢玉听到此处,接口道:“难怪他们要将杭城内的财富转移,恐怕是底气不足了。”
扶翼子笑道:“正是如此,我家公子也是这么说的!”
沈琢玉看他一脸崇拜的神色,不由问道:“你家公子光凭这一点,就让你们到此阻截吗?”
“那倒也不是,”扶翼子道,“公子说,杭城内粮草充足,即便大军来攻,也是必守之地,反倒金银珠宝留在城内毫无用处,方腊为求稳妥,定要将其转移。公子猜到此事,早早派了探子混入城内,监视乱军动向。前几日探子发觉异常,公子方才派我们到此埋伏。我们七骏来了四人,各领一组人马,分别守住几条必经之路,就等他们自投罗网。”
沈琢玉若有所悟道:“不错,金银珠宝藏在杭城内并无大用,如果不趁现在尽快转移,等到朝廷夺回杭州,便要后悔莫及。这些东西对于守城而言确无大用,可是放到以后,无论是招兵买马还是打造兵器,都是多多益善……唔……换做是我,也会和方腊一般做法!”
扶翼子现出佩服之色,惊道:“阁下的分析,当真和公子说的一模一样!”
沈琢玉心里略有些得意,转口道:“咦,你把这些告诉我,不怕我宣扬出去?”
扶翼子尴尬一笑,抱拳道:“阁下有所不知,公子早就交代过楚家上下,大会之后,神剑的主人便是楚家的朋友。无论何时,楚家都不该对阁下有所隐瞒。”
沈琢玉听得此话,倒是有些意外,心下忖道:这个楚轩的心胸,倒是比我想象的宽广些……转念又想:其实也不奇怪,当日他赠剑于我,足见此人是个坦荡君子……
二人聊着聊着,自然亲近了不少,扶翼子不再开口闭口“阁下”、“在下”,沈琢玉也不再像起初那般冷眼相向了。
说了一阵,渐渐进入山区,沈琢玉看这荒郊野岭,不像有人烟的样子,心里有些纳闷,正想询问,忽见前方出现一条石桥。
扶翼子提醒道:“大伙儿小心,先让马车过去!”
众人齐声应是,扶翼子这会儿转头对沈琢玉道:“过了石桥就到了。”
沈琢玉仰首望去,但见对面是块十几丈见方的坪子,其上零零落落安置着十来间木屋。虽然相距尚远,仍能隐隐听到呼声自对岸传来。
“第三式,雪落天山!”
——“嘿!哈!”
“第四式!冰冻千尺!”
——“嘿!哈!”
沈琢玉跟着车队走过石桥,瞧见最大的木屋前,一群衣衫各异的男子正在练剑,声势虽大,剑招却是不怎么高明,而领头的那名白衣剑客一边喊口令,一边演示剑招,显然是教授之人。
“那些练剑之人似乎不是楚家的?”沈琢玉随口问道,扶翼子笑答:“当然不是,他们都是南武林的豪杰义士,此次他们聚在此地,便想跟随公子讨伐方腊。公子胸怀天下,在这时候毫不藏私,这不,绝地子正在教他们习练剑阵呢。”
“剑阵?”沈琢玉吃了一惊,心道:剑阵应是楚家的不传之秘,楚轩竟然如此轻易地传给旁人,端是好大的气魄。
他亲身面对过楚家的剑阵,威力如何,心里十分清楚,正因如此,他才会这么惊讶。
扶翼子看出他的心思,笑着补充道:“这只是里最简单的十人剑阵……若说厉害的剑阵,一来习练困难,不适合这些来自各门各派的豪杰,二来排演极费时间,如今大战将至,就算公子有心传授,也是来不及的。”
沈琢玉听出扶翼子话中的意思,看来,这些练剑的豪杰本身武功不高,就算楚家把家中的秘技教给他们,也算不得什么,何况,只是中最简单的剑阵。如此一来,既显得楚家大方,又能增强己方的实力,何乐而不为呢?
走到近处,那教授剑阵的白衣剑客发现了二人,不禁停住,看了看扶翼子,又看了看沈琢玉,突地惊道:“扶翼,你怎么找到他的!?”
他快步走到二人跟前,向着沈琢玉抱了一拳,恭敬道:“能够再见神剑之主,实乃绝地之幸。”
正在习剑的南武林人士也都纷纷停下,好奇地望着沈琢玉,悄悄议论开了。只因这些人中,许多都参加了那日的神剑大会,自然看着沈琢玉眼熟。
沈琢玉总觉得楚家的人,对他都出奇地亲热,不觉有些别扭,当下回礼道:“多日不见,绝地兄的伤势可好些了?”
绝地子笑道:“多谢阁下挂念,那次伤得虽重,但是我皮糙肉厚,过了几月也就痊愈了。”
“那就好!”沈琢玉真诚笑道。
扶翼子从旁插道:“绝地,公子如今在哪儿?”
绝地闻言,四下一望,脸上闪过一丝落寞,轻叹道:“半日没见到他了,可能又去后面山坡了吧。”
扶翼子一听,亦是面色微沉,“是么,公子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
“怎么,你家公子……”沈琢玉看出不对,忍不住问道。
扶翼子强笑道:“无妨,我知道他在那里,这就带你去见他!”未完待续。
第181章 峰顶再聚()
扶翼子说罢,立刻引着沈琢玉穿过坪子,沿着一条崎岖的山路攀上了坪子背后的矮峰。
扶翼子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一路上不再侃侃而谈,沈琢玉不便多问,只是紧紧跟着。二人的轻功俱是极好,不过一刻,便已望见峰顶。
“公子就在那上面。”扶翼子仰头看去,轻声道。
沈琢玉顺眼瞧去,峰顶上果然有个人影,临风而立,白衣猎猎。走到近处,扶翼子扬声叫道:“公子,你看谁来了?”
那人闻言转身看来,一对眸子漆黑如墨,眉头微微皱起,面容依旧俊朗,只是多了几分憔悴。
“沈兄?”当楚轩发现扶翼子身后的沈琢玉时,脸色微变。
沈琢玉走上峰顶,目光从楚轩身上扫过,只觉他气息沉凝,就那般站着,自有一股凌厉之气破体而出,心想:一年多不见,他似乎又有精进……嘴上却是直截了当地说道:“听说你在寻我?”
楚轩一愕,向扶翼子使了个眼色。
眼见扶翼子去得远了,楚轩方才说道:“楚某寻你,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沈兄行事,神龙见首不见尾,楚家倾尽全力,也不过找到些许线索。”
沈琢玉闻言一笑,他自忖这一年来,为了躲避摩尼教的追杀,的确刻意藏匿了行踪,只有每次突袭摩尼教分坛时才会现身。
他不搭话,楚轩也不知如何开口,二人一时相对无言。
上次相见,还是生死相搏,若说二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