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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大戛然停住,闭口不言,更是出手拦住了吴老二等人,轻声道:“稍安勿躁。”
“看来我之前的猜测不假,这小子这招,怕是苦肉计了……”胡老大心中暗道。
方腊脚下刚想移动,沈琢玉竟是又将刀片刺入一分,吓得方腊再不敢妄动,厉声道:“小兄弟,你这是何意?!”
他见方腊这么紧张,心下更加笃定,轻笑道:“我遭到方杰暗算,原以为必死无疑,没想他不但留我一命,还让人替我包扎……”他说到此处,忽觉腰间丝毫没有痛觉,不由奇怪:话说回来,那厮给我用了什么灵丹妙药,这伤也好的忒快了。
旋即续道:“怎么看,那都应该是你下的命令,后来我落入你手,你也大可一掌杀了我,没想又饶我一命,只将我穴道点住……思来想去,总觉得奇怪,如今想来,却是定有道理,虽不知是何道理,却能确定一点……”他胸前还在溢血,却在那滔滔不绝,看的方腊心疼不已,他倒不是心疼沈琢玉,而是心疼那流出的鲜血。
当下竟是陪了个笑脸,连声道:“小兄弟,凡事好说,先让本座帮你止血!”说话间跃跃yu试,又想上前。
沈琢玉瞧他如此模样,心中大定,“这次豪赌,算是胜了……如今这方腊,似乎比我自己,都要关心我的安危……”可转念一想,又觉伤感,“早知如此,三哥何必救我……他,死得着实冤枉……”可叹世间之事,从没有“早知”,都是事后才早知。
沈琢玉心神一凛,竟是再将碎片送进去一分,骇得方腊直跺脚。喉间传来剧痛,可他硬是忍住,笑道:“方帮主!小可年纪轻轻,气血旺得很,流掉些也无妨!”
这二人的对话,在旁人听来,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唯有胡老大,因其早先便有猜测,此时,才能略微听出些端倪。
方腊无可奈何,顿脚道:“罢了!本座英明一世,今日竟是被你这黄毛小子将了一军!”
沈琢玉闻言松了口气,得意道:“承让承让!”
方腊气结,叹道:“你说吧,要如何?”
沈琢玉心中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不如,方帮主放我们几人离去?”推荐好友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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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所恃唯己()
方腊眉头一皱,忖道:如今,即便杀了胡不传和他那三个徒弟,也不过是图一时快慰,于大业毫无用处,而这小子做起事来,又这般不留后路……
与其鱼死网破,不如卖他个人情,若是得他帮助,练成了神功,到时天下都在手中,想要杀几个人,还不是轻轻松松!
当下面色缓和,笑道:“好,本座答应你不杀这几人,放他们离开。”
众人一听,只觉难以置信,那白衣儒士急忙上前,劝道:“圣公,这胡不传武功极高,与您又有私仇,此时若是不杀,将来必成大患!绝不可一时心软,放虎归山啊!”
方腊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劝,虎目死死盯着沈琢玉,沉声道:“不过,作为交换,你须得留在此处!”
沈琢玉竟不逃避,目光凌厉,与他对视数息,忽的正色道:“成交!”
“不成!”胡老大抢上前来,没想沈琢玉将那碎刀一横,迫他停在了三步之外。
胡老大心急如焚,颤声道,“小兄弟!万万不可啊!方腊留你下来,定有歹毒用心!大不了……”
“不必说了,胡大哥,你信得过小弟么?”沈琢玉面色沉凝,目光坚毅,霎时间,竟是散着不可置疑的气势,胡老大瞧见,心头莫名地一窒,想说的话硬被堵了回去,只得叹声道:“自然是信的……”
沈琢玉微微一笑,气势顿消,旋即故意提高了音调,朗声道:“方帮主,堂堂一帮之主,又是摩尼教教主,定是一言九鼎,一诺千金!他既然说了放你们离开,就定然不会反悔!胡大哥,你们尽管放心地去吧!”他这话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不过是想借此僵住方腊,让他反悔不得。
方腊岂会不知他用意,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忖道:笑话,我方腊若要杀人,岂会为了个狗屁承诺缚手缚脚,眼下便让你得意一阵……
沈琢玉忽又转向胡老大,轻声道:“胡大哥,此时若是以死相拼,我们毫无胜算,即便你不顾生死,也须为几位哥哥考虑……再者,当务之急,是让钱三哥早些入土为安……方腊如今定是有求于我,我只需小心应对,短期内定不会有性命之虞……”他说这话时,其实也并无多少把握,只是为了让胡老大心安一些。
胡老大犹豫半晌,终于点了点头,暗自做了决定:我先送他三人出去,到时再杀回来,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将他救出!
他本就不是杀伐决断之人,甚至有些优柔寡断。思来想去,亦是觉得沈琢玉所说的法子,虽然冒险,实则是上上之策。
想罢衣袍一摆,转身便走,三煞不解,均不愿离去。
胡老大侧目瞪了他们一眼,寒声道:“这才拜的师父,便要违抗师命吗?”
三人虽是十分怕他,可若要他们此时抛下沈琢玉而去,实在不愿。
胡老大无可奈何,暗道:我又何尝愿意如此……当下故意板起脸孔,怒声道:“不愿走的,大可留下,从此以后,再不是我胡老大的徒儿!”说罢左手一提,将钱老三的尸体扛到了肩上,单足一跃,便已在数丈之外。摩尼教众不得方腊命令,果真不没有拦他。
三煞脸色一苦,暗想刚刚圆了心愿,可还没过一会儿,竟然就要被逐出师门……
互望一眼后,心中已有了决断,吴老二率先跪下,朝着沈琢玉磕了个响头,高声道:“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若是有幸还能再见,做牛做马,绝不皱眉!”
孙老四亦是遥遥一拜,接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老五却是脸皮一颤,正色道:“保重!”
说罢三人齐齐又是一拜,随后脚下生风,飞也似地去了。
沈琢玉仰头而望,一会儿工夫,四人终究不见了身影,又见方腊真的遵守诺言,并未着人去追,不由长长舒了口气。
此时,一日将尽,他望见西边残阳,染红了半边天空,一点寒鸦,闪了数下,终于没入了山林。
心头忽生一丝寂寥,忖道:终于剩我一人了……
可他绝不后悔,他便是如此,恨时恨得强烈,爱时爱得痴情,对于兄弟之情,他原本不懂,如今却隐隐觉得,或许,就该像他现在这般。
“别看啦,他们走了!”耳边传来方腊戏谑的声音。
沈琢玉怔怔应道:“嗯。”就在此时,忽觉手臂一痛,碎刀顿被夺走,胸前三处大穴已被点住。方腊怕他再将穴道冲开,手指不停,又连设三十三道禁制,直到他全身经脉尽被封住,这才罢手。
沈琢玉到了此刻,方才觉得有些害怕,他毕竟不是熊心豹胆之人,如今再无变数,他若想逃出生天,所能凭恃的,唯有自己。
可细细想来,又觉自己实在可笑,忖道:我一心追赶李伯伯,谁知竟是卷入这段恩怨之中。到头来,自己这个不相干的人,却成了众矢之的,哎,兴许冥冥之中真有天意。
此时,一旁忽的传来哀嚎:“哎呦!疼死我了!快!快来扶一下本少爷!”
沈琢玉一听那yin阳怪气的声音,便已猜到,却是那方天定正巧不巧,待到事情结束,总算醒转。
只听方腊冷哼一声道:“来人啊!将这孽畜关进寝宫,给他些清水,绝食三日!从此以后,没有本座允许,不得离开半步!谁若去帮他,休怪本座无情!”
方天定似乎愣住,半晌后,忽的响起凄厉的惨叫——
“爹!孩儿知错啦!”
“孩儿再也不敢啦!”
……
喊声渐渐远去,想是方天定被人带走了。
沈琢玉听在耳中,不由感慨,这方腊心肠太狠,即便是对亲生儿子,也毫不手软,也不知再过一阵,他会如何对我……
却在此时,方腊忽又喝道:“儒、僧、战三长老,本座将要去‘大光明殿’继续闭关,尔等护法!”
那三人齐声应是。
“闭关?”沈琢玉疑惑不已,“他将我留住,自己却去闭关么?”
还未及细想,忽觉身子一飘,竟是动了起来,仔细一瞧,才看明白。
原来,他被方腊拎在了手中。
只觉两边景物飞速后退,不由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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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渔村旧事()
方腊一路狂奔,可说是风驰电掣。那僧儒战三护法起初还能跟上,几里过后,早不见了方腊的踪迹,纷纷寻思:圣公是怎么了,为何这般着急?
沈琢玉原本还想尝试冲开穴道,可真要做起来,顿时惘然。要知他上回冲开穴道,乃是气血自行运转的结果,和他本人意识全无关系。
真要他自己催动气血冲穴,好比要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去奔跑,那岂不是笑话?
努力了许久,依旧全无头绪,他索性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反而聚起精神,竭力将这上山之路记下,暗道:“若有机会逃脱,便能派上用场了……”可转念一想,又觉十分可笑,“胡老大那般的本事,尚且斗不过方腊,我这点微末伎俩,想从他手里遁走,无异于痴人说梦……”
可留心观察之后,也并非全无收获,只见沿途宫殿无数,模样虽是大同小异,格局却暗藏玄机。
他无意间看到了些许宫殿上的牌匾,不由奇怪,忖道:“这些宫殿的名字好生奇怪,竟然都是两字……”‘戊申’、‘甲子’、‘辛丑’……其中有许多字,他都不知该念作什么,可看着看着,他居然觉得,这些文字似在哪里见过。
又看了一阵,只觉这上山之路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方向变化无常。宫殿如风一般从眼前闪过,幸好他眼力惊人,依旧能将那些匾上的文字看的清清楚楚。
“到底在哪里见过?”他想破了脑袋,还是无法记起。
直到经过一间灰墙黑瓦的小楼时,瞧见了那牌匾上的“乙酉”二字,只觉脑中轰然一响,霎时记了起来!
“是……是贾神医!我在贾神医的茅庐中见过!”他心中狂呼。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山清水秀,朴实平和的渔村……
那是极为普通的一个下午,他如往常一般,和老鱼仙二人来到贾神医的茅庐,医治他的的经脉之伤。
照例服下了一剂“愁死阎王”,老鱼仙自与贾神医闲聊去了,而他自在茅庐中玩耍,摸摸稀奇古怪的药材,看看贾神医豢养的动物,亦是乐趣无穷。偶然间,瞧见了墙上一幅奇怪的画卷,顿时便被吸引,只见那上面画着个人形,奇怪的是,竟是没有五官,也没穿衣服,只是全身上下,写满了奇怪的文字。
他看得出神,都没发现贾神医与老鱼仙走到了他的身后,直到耳边传来贾神医的声音,这才猛然惊醒。
“嘿嘿!你这没长毛的小鬼,难道也能看出这画中的名堂?”
沈琢玉扭头瞪了他一眼,十分不服,心道这和长没长毛又有什么关系?
贾神医却也不气,得意道:“这是人体奇经八脉位移图,暗合天时之变,内藏宇宙之妙,哎,说了你也不懂,不过,这可是老子画了好多年的工夫,才画成的!若依照这图上所画的穴位施针,包治百病!”
沈琢玉不由心生鄙夷,心想:那你鼓捣了这么久,为何连我的经脉都治不好?
一旁的老鱼仙突然咦了一声,轻声道:“这些个文字,好像说的是生辰八字啊!”
贾神医嘻嘻一笑,点头道:“说对了一半,天干地支的确可以用来记时,不过在这幅画中,却是表示五行与方位!”
没想贾神医忽的伸出一指,点了点图上的一处位置,得意道:“你今年十一岁,该是乙酉年所生,没错吧?”
沈琢玉顺他所指方向看去,却是两个蝇头小楷,心道:我的确十一岁,至于什么‘乙酉年’,我却不知对不对了。可这“乙酉”二字的模样,却深刻地留在了他的脑海里。
贾神医也不管他二人是否听懂,又继续说道:“此处是天枢穴,老子在其上标了乙酉二字,‘乙’属木,‘酉’表西方,老子的意思就是说,此处一股属木的气血,接下来向西方流动。
这股属木的气血此刻在‘缺盆穴’,下一刻,若向西移动,便到了……”他手指沿着画上的线条西移,忽在另一处穴位上停了下来,“肓俞穴!”
沈琢玉虽然不懂,却觉得十分有趣,这“乙酉”二字也就这般记下了。
贾神医自然知道自己在“对牛弹琴”,说完这些,仿佛有些苦闷,幽幽叹了口气,道:“要知万物之理,在于一个‘变’字,人体的穴位位置虽然不变,可周身气血却是无时不刻不在变化,而你的伤,也正是这个道理。经脉便如河流,气血便似河水,即便水再清,若是河道堵塞,过不了多久,河中之水便会发黑发臭,变成死水,从此也失去了‘变’的能力。若要让水重新变清,首先便要清理这些淤塞……可惜,你经脉脆弱,若是强行依靠外力打通经脉,不但治不好伤,反而有可能因为承受不了外力,导致伤上加伤,所以,归根结底,你的经脉之伤,并非是老子治不了,实不能治也,你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
沈琢玉一听,撅了撅嘴,暗道:是你没本事,却还在这里找借口。
在他眼中,贾神医的医术实在不怎么样,却整天最爱研究这些东西,私下里颇是不以为然。可惜,当年的他,还并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若不然,此刻定会发现更多秘密。
不知过了多久,方腊戛然而止,沈琢玉亦被强行从记忆中拉回,急忙回忆,幸好,沿途的宫殿名称及顺序清晰地印在了脑中。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至于到底何处不对,却是弄不清了。
此时,一座恢宏的大殿出现在眼前,天色已暗,黑色的墙体模糊不清,可沉沉的死气,却似凝如实质,四散而出,沈琢玉心头一阵窒闷。
方腊却似浑然无事,将沈琢玉扔到地上,自顾着向着落日,遥遥一拜。
沈琢玉心中奇怪,却见方腊一拜之后,立刻转过身来,将他随手拎起,向那大殿走去。
两名身穿白袍的男子守在殿门之外,瞧见方腊到来,向他恭敬施礼,朗声道:“光明之火,普照大地,圣主遗泽,天下太平!”说罢将那三丈高的大门徐徐推开,随后让到了一侧。
方腊一声不吭,径自迈进殿去。
就在此时,沈琢玉的心头莫名地狂跳起来!
他竟有种预感,
那大殿之中,似有某物,正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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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章 促膝而谈()
一入大殿,沈琢玉只觉四周一暗,尚未缓过神来,便被重重扔到了地上。黑暗中,只听“呼呼”几声,殿内的数十处火把霎时点着。
火光一照,殿内顿时亮如白昼,亦是现出神秘的真容。
只见这宫殿竟有几十丈高,数十根擎天巨柱将整间大殿撑起,四周一扇窗户也无,浑似一只巨大的黑色牢笼。
方腊凌空点了数下,沈琢玉只觉浑身一松,穴道竟被解开。
惊异之下,四顾而望;只见大殿的墙壁上,绘满了无数奇形怪状的图案,有人有兽,有刀有剑,也有亭台楼阁。
图案一幅接着一幅,紧密挨在一起,有些因为时间太久,颜色已然退去,可线条依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