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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方腊来势不减,径直出掌,犹骂道:“废物!”
水护法惨叫一声,仿若流星般砸落地面,蓝色面巾尽被鲜血浸湿,浑身颤抖,露出的皮肤显出无数血丝,血丝越来越粗,不过数息,轰然一声巨响,水护法全身炸裂,化成血雾!
乍见这般惨象,众人惊呼不已,方腊却是瞧也没瞧一眼,第二掌声势浩荡,又拍过来!
与此同时,僧、儒、战三人跃向两侧,yu要断他们后路。胡老大瞠目大喝:“尔等快退!”脚下连点,躬身飞退。
四煞一愣,却见眨眼功夫,胡老大已然飞到身前。
方腊这一掌瞬息便至,眼看便要拍到胡老大胸口。
胡老大并非躲避不得,只是四煞就在身后,若是他此时让开,四煞必死无疑,当下暴喝一声:“杀出去!我来断后!”聚起全部真气,左掌如龙,右掌如虎,双掌一交,瞬间掌劲滔天,龙虎共舞,这招“龙形虎气”乃是他自创掌法——“一元掌”中的绝招,西汉文人董仲舒曾在中叙述:“谓一元者,大始也”,“一元”之意,便是万物的开始,而龙虎之气乃天子之气,龙为yin虎为阳,是以这一招yin阳并进,刚柔兼备,是极其高深的掌法。
四人一时踟蹰,多亏吴老二看清了形势,叫道:“莫要拖累了老大!”慌忙拉过钱老三与孙老四,转身yu走,却见后方聚起了数十黑袍武士,早把来路完全拦住。这当口,孙老四忽的亮出那对弧刀,黑目大张,嗖地扔将出去,双刀急旋而出,正面几人首当其冲,喉间鲜血狂喷。弯刀凌空微顿,复又急速飞回,孙老四一个起落,空翻的同时又将弯刀接住,借着坠势连划六刀,顷刻又毙数人。
其余三煞紧跟而上,生死关头,再不顾忌,一时间如虎入羊群,拳脚之下,招招致命。无奈黑袍武士数量太多,亦且前仆后继,要在短时间内突围,谈何容易!
忽听身后传来爆响,转头瞧去,却是胡老大用左掌荡开了方腊的掌风,右掌与他对到了一起。双掌一触即离,胡老大长啸一声,身子绷直后翻,同时连出二十四腿,身前一丈,尽是凌厉罡风。方腊却只轻飘飘伸出左手,五指翻转,探如万千脚影之中,徐徐画了一圈,高声叫道:“破!”这一声灌入超绝内力,恍若洪钟,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只见眼前人影一晃,胡老大竟是倒飞而出!
钱老三连向左侧砸出四拳,逼开数名武士,大喝道:“nǎinǎi的!接应老大!”
他与吴老二几乎同时跃出,方要伸手接住胡老大,却听胡老大厉喝道:“别过来!”
二人不明所以,终究慢了一步,两双手已然触到他的后背,只听咔嚓脆响,二人双手齐腕尽碎,剧痛刺骨钻心!
胡老大哀叹一声,连旋三周,消去了余劲,继而单脚顿地,使了招“冥杀拳”中的“沙葬众生”,脚下方圆两丈,瞬间化成黄沙。随后急速后跃,纵到吴老二与钱老三中间,左手伸出,先后在他们腰间一带,单手挟着二人稳稳落地。
方腊原本紧追而来,一时疏忽,竟是踩入沙坑之中,脚下一虚,却立刻调整过来,轻轻数点,便似水上小舟,飘然越过了沙坑,不过终究错过了最好的出手时机。他袖袍一挥,怒视着胡老大,yin声道:“胡不传,灭世神功的威力,可还瞧得过去?”
教主说话,所有教众顿时停止了动作,而那儒、僧、战三人,却悄悄站好了位置,隐隐将五煞所有的去路尽皆封死。
此时四煞才发现胡老大不太对劲,仔细一瞧,惊呼出来。只见他右手无力垂下,袖袍尽碎,细密的血痕布满整条手臂,右腿虚抬,仅靠左腿站立,亦有鲜血自那脚踝处流下。四人心头巨震,再顾不得其他,匆忙护到他的周围。
钱老三强忍住十指尽碎的剧痛,颤声问道:“老大……你没事吧……”他如是问,不是没看到胡老大的惨象,而是不愿相信,胡老大向来强悍无比,又怎会伤成这样?
胡老大披头散发,伸手示意他莫要再说下去,骇人的面孔猛然扬起,目光死盯着方腊,咬牙道:“你不顾历代教主禁令,定会遭五雷轰顶!万箭穿心!”
方腊摊手笑道:“休要和本座说什么历代教主禁令,胡不传,如今本座才是教主!本座如果愿意,立刻便能废弃那劳什子的禁令!本座若是愿意,甚至可以将这灭世神功传给每个神教信徒!只要,本座,愿意……”说罢仰天长笑,笑声中尽是征服的快感,他在心中不断呼喊:师父!你看看,这就是你选的接班人!他在我手里过不了三招,他就像丧家之犬一般!(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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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 逃出生天()
却说沈琢玉拉着二人奔下山去,数十个黑袍武士紧追其后。
若是他一人,定然十分轻松,可如今带着这二人,速度顿时大减。尤其是那玄袍男子,跑得慢不说,体力还极差,还没跑出多远,脚下便阵阵发虚。若不是沈琢玉从旁照应,恐怕早就滚下山去。
身后的黑袍武士嗷嗷乱叫,便如马蜂一般紧追不舍,而前路之上,又时常有人拦截,免不了又要耽误时间,如此一来,此消彼长,距离越拉越近。
沈琢玉心知如此下去,定然要被追上,情急之下,忽的长啸一声,双手各自一揽,只听那男女齐声惊呼,便被他扛到了肩上。
如此一来,他看似多了包袱,实则是扔掉了累赘,正想发足狂奔,前方忽又出现一队武士。
那几个武士瞧见这阵势,二话不说,拔刀便要阻拦。
沈琢玉却是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反而越奔越快。
肩上的男子原本就余悸未消,此时乍见沈琢玉带着他二人,直向那几个武士撞去,不由闭眼惊呼:“少侠!小心啊!”
没想沈琢玉足下不停,离那几个武士尚有数丈之时,竟是纵身一跃!
男子吓得面无人色,惊得呼吸顿止。
女子却顾不得这些,她刚刚稍不留神,竟被沈琢玉揽到了怀里,还未及反应,又被他扛到了肩上,上身倒挂在他背后,娇臀恰与他侧脸紧贴。如此姿势,让她全身浑似触电一般,加之奔跑之中,难免颠簸,她只觉胸前柔软与他后背不断摩擦,心中羞怒顿时爆发,哪管此时的险境,竟是拼命挣扎起来。
此刻,沈琢玉刚刚跃至半空,被她这一挣扎,险些重心不稳。
仓促间,只想让她稳住,下意识地将原本揽住她腿弯的左手往上一抱,可这一抱,手掌不上不下,正好按上了她的臀部。
女子身子一震,顿时停止挣扎,臀部传来的那股温热,让她的脸颊霎时红至耳根。
“啊——”
半空里响起一声尖叫。
那几个拦路的武士目瞪口呆,纷纷仰头向天,脑袋随着沈琢玉飞过的弧线,整齐地画了个半圆。
要知这山路本就极陡,沈琢玉这一跃,借着坡度,竟是瞬息飞过了数十级台阶,黑袍武士望尘莫及,目送他扬长而去。
可事实上,沈琢玉亦是叫苦不迭,背后一对粉拳暴雨般砸下,疼得他直抽冷气。
就这般,总算甩掉了那群黑袍武士,沈琢玉狂奔不止,前路上虽还有些武士拦路,可他只须故技重施,便可轻松逃脱。
一会儿工夫,那条大河便遥遥可见。
发现身后再无追兵,他便放缓了速度,将那对男女放了下来。心中正自奇怪,那些黑袍武士,为何追了一阵,便不再追了?忽觉一阵微风吹来,继而“啪”的一声,左颊火辣辣的疼。他莫名瞧去,却见女子俏脸涨的通红,红唇微颤,对他怒目相向。原来,女子甫一着地,第一件事,便是扇他一记耳光。
“这位姑娘,我刚想问你,我好心救你们出来,你不报答就算了,为何还打我,刚才在我肩上时的几拳,我便不与你计较了,可这刚一脱险,却又来刮我耳光,到底是何道理?”沈琢玉抚着脸颊,怒声质问。
女子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道:好你个登徒子,将我摸了个遍,如今却又装傻充愣。那般羞人的事情,难道还要本姑娘再说一遍不成?
口中却道:“本姑娘打就打了,还需要为什么吗?”
“你!”沈琢玉顿时气结,他原本伶牙俐齿,可此时他另有心事,无暇与这女子多作计较,只得心中暗骂:这女子好生无礼,和她倒是不相上下!哼!莫非天底下长得漂亮些的女子,都这般不讲道理么?
想到这个“她”,当日石缝中的倩影和那温柔的一靠入眠,忽在脑中闪现,不由心想:她可比这女子好多了,毕竟她是公主,不讲道理也算正常,况且,她讲道理的时候,也并不让人觉得讨厌……
可转念一想,不由奇怪:为何我要拿她与这女子想比……还是嫣儿最好,温婉恬静,从不会惹我生气……
沈琢玉一时胡思乱想,表情都有些痴了。
女子见他这副傻头傻脑、痴痴傻傻的模样,觉得实在滑稽,心中的闷气竟是消了大半。微一偷笑,叫道:“你什么你!若不是看在你救了本姑娘的份上,本姑娘何止扇你一个耳光!你该谢谢本姑娘才是!登——徒——子!”她故意将“登徒子”三字拖得老长,便想好好挖苦这少年一番。
没想沈琢玉怒哼一声,冷声道:“罢了,快过河吧,送你们一走,我还得赶紧赶回去……”说罢当先一步,向前走去。
女子一听,怀疑是自己听错,微微一愣,忽向他背影娇喝道:“慢着!”
沈琢玉转头不耐烦道:“又想干嘛?”
“你说什么?你还要回去?回去送死么?”她惊讶无比,那男子亦是十分吃惊,当下拱手道:“是啊,少侠,那山上杀机四伏,强人无数,还是早早地离开此处为妙,千万别再回去了!”他心智极高,心中却是另有目的:我们就这样离开,恶虎帮岂会轻易放过,定要此人护着我俩远离此地,这才稳妥……
沈琢玉对这男子到没什么恶感,加上他气质与李纲颇像,心中更有几分亲切,当下回过身来,抱拳道:“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了。可那关东五煞还在山上,如若就这么走了,晚辈良心不安!”
男子诧道:“那些人……是少侠的朋友吗?”
沈琢玉略一沉吟,摇头苦笑道:“不是……”
男子又拱了拱手:“在下想来,也该不是,那关东五煞,恶名远扬,像少侠这般一身正气之人,定然不屑与他们为伍……”
沈琢玉眉头一皱,打断道:“原本不是,现在却是了!”他目光灼灼望着男子,到让男子不知如何作答。(明天周末,加更一章,时间为中午12点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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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彼采萧兮()
女子一听,却忽然冲到他身前,气道:“看来你不光是登徒子,还是个傻子!那些个恶贼无恶不作,趁这机会,死光了才好!即便他们今日不死在山上,等到来日,本姑娘也定会取他们性命!”
沈琢玉脸上闪过一抹怒色,讥道:“姑娘,我劝你还是积点口德,莫要忘了,今天若不是他们,咱们一个都下不了山!”
女子冷笑三声,双手插腰,瞪眼叫道:“那你怎不说,若不是他们,本姑娘压根不会上山!”
顷刻间,二人争锋相对,怒目而视。
男子绝不想此刻与沈琢玉闹僵,当下急忙上前,拉开了女子,和声道:“少侠莫怪,我这侄女从小骄纵惯了,莫要见怪,莫要见怪!”
沈琢玉闻言一笑,忙道:“前辈,我不是与你生气……”话未说完,忽又与女子的目光撞到一起,立马别过头去,冷声道:“眼不见为净!”
“你!”少女伸出白玉般的纤手,怒指着沈琢玉,绝美的脸上满是委屈,可沈琢玉真的没再看她一眼,这一刻,她忽觉一阵失落,不由自问:我与他素昧平生,犯得着为他如此生气么?他说眼不见为净,莫非我还稀罕他看我不成?不看就不看,我走了便是!
女子缓缓将手放下,冷冷道:“好,好,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要去便去,说到底,你这登徒子与那几个恶人,也算是一丘之貉,没什么分别!”说罢转向那男子,怒声道:“陈伯!咱们走!不要管他!”
男子脸色尴尬,刚要再劝慰几句,却被女子一把拉过,直向那河边走去。
其实沈琢玉眼角的余光,早就看到女子委屈的样子,心头柔软的地方忽被触动,怒气顿消,忖道:我这是怎么了,为何与她这般生气……说到底,他们两人才是最无辜的,仅仅因为得罪了那方天定,就被胡老大利用,抓来此处,还险些性命不保,她因此生恨,也并没什么不对……她不想我再上山,不管怎么说,也是为我着想……
他想着想着,便有些后悔:刚才我真不该那样说她,她一个女孩子,脾气坏点,也不算什么大错,我堂堂男子汉,又何必和她较真……
想到此处,他总算下了决定:哎,罢了罢了,反正过了今日,此生都不会再见,我便服个软,先送他们出去,到时候我就算要跑回来,他们也无可奈何……想罢叹了口气,正yu叫住二人,忽听有人笑道:“诸位,既然来到此处做客,定要尽兴而归,如今主人家还没让你们走,你们作为客人,便自己先走了,似乎不太礼貌吧!”
沈琢玉心头大惊,猛然瞧去,却见路旁草丛之中,一群黑衣人鱼贯而出,将他三人团团围住,又听一声呼哨,黑衣人纷纷半跪于地,取下背后强弩,一时间,弩箭蓄势待发,目标正是此间的三人。
忽然,右侧的几个黑衣人让出条路来,一人缓缓走出,犹自笑道:“阿玉兄弟,跑得够快啊!”
“方兄?怎么是你?”沈琢玉认出来人,正是方杰,此时他的口中,却是噙着一只哨子。
“当然是我啊,咱们朋友一场,如今你说走就走,我当然要来送送你啊!”方杰笑道。
沈琢玉双眼一眯,竟是看不清方杰的虚实,他早知方杰是个厉害的角色,不但是武学天才,志向亦是不小。只是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和此人正面冲突,正在他急思对策之时,却见方杰向那女子走去,沈琢玉心头一跳,正yu上前,身周的无数劲弩齐齐向他一扬,方杰忽的转身笑道:“阿玉兄弟莫要激动,如果我真要动手,便不会和你说话了!”
沈琢玉闻言一笑,心思转的飞快:这些弩箭速度极快,如此近的距离,想要躲避已是极难,何况还要护住那对男女……为今之计,恐怕只有一条路可走……他想到此处,心中已有计划,目光渐渐凌厉起来。
方杰走到女子身旁,双眼直直地盯着女子的侧脸,动作扭捏,似乎正为某事犹豫不决,正当众人不明其意之时,他忽的叹了口气,对着女子躬身行了一礼,正声道:“在下方杰,敢问姑娘芳名?”
女子原本心情极差,刚才瞧见这些人将她围住,亦是十分吃惊,又见这人奇怪的模样,心中更加忐忑,可没想此人闹了半天,竟是蹦出这么一句,顿时觉得滑稽无比,不由愁容尽去,咯咯笑道:“你闹了半天,就想知道本姑娘的芳名吗?”
方杰见她冲自己笑,心中便似吃了蜜糖一般,急忙又施了一礼,朗声道:“正是!”
女子一听,更觉好笑,饶有兴致地问道:“不如你先告诉本姑娘,你的芳名,本姑娘再告诉你本姑娘的芳名,如何?”
方杰遭她调笑,竟是不气,犹自陪笑道:“在下姓方,单名一个杰子,杰出的杰!”
“方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