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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婆慢慢直起身子,静馨用手替皮婆抹一把眼泪已然斑驳了的苍老的脸。
苦涩的笑容里含着是浓浓的恨意,“我的女儿和儿子,因为丈夫的野心,丧失了自己最美好的年华,最幸福的爱情。”
静馨又这样静静倾听着又一个故事。——野心与爱情的故事。
一个带着忧伤的故事,随着一声轻叹,即将结束。“女儿为了他的事业,离开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后来来自一切的打击将那个男人逼入死角。伴随着那个男人的死去,女儿的生命也走向了终结。”
“她……”想问终结时指什么,还是没有问出口。
苦笑,“心死了,徒留一具驱壳,又有什么用处?”
是啊,心死了,人活着,也不过是一具行首走肉罢了。父亲只怕也是心死了,才……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所有的思绪。
推开门,是寒宇略显沉重的面容。
浓浓的压抑感裹着寒风而来,静馨不由得打个冷战,“怎么了?”
“死了。”
淡淡的两个字却如千斤一般沉沉压在心头。“什么?”静馨忽然觉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抬眸,不忍的看向静馨,“方姨死了。”
准备调侃寒宇的皮婆,听到方姨死了,五个字,笑容似乎被冻住了。
将手轻轻放在静馨肩膀上。
像是忽然被惊醒,一脸迷茫的看向寒宇,“什么?”
叹口气,“她死了。刚刚我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她死了。”
紧紧抓住寒宇的胳膊,“上午我们去看过,不是好好的吗?”是,美芳是幕后的一个推手,但她得到了她的报应,自己已经原谅她了。太多的死别,死字让自己恐惧。自己没有亲人,她和爸爸一起长大,算是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姑姑,她的温柔,她的爱抚,她关心的话语,她亲昵的动作。第一次家的感觉。点点滴滴,以为不再渴求亲情,可是,可是……
死神总是这样不经意的召唤,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想她死,不想她死!”摇摇寒宇的手臂,“你是骗我的,骗我的,对不对?”
寒宇的目光中,微微有些诧异,短短几日的相处,静馨竟然如此的悲伤。
“臭丫头,哭有什么用?还不去看看?”皮婆目光中的悲伤很好的被掩饰过去。
眼睛缓缓的闭上,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是理性的冷静。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有了呢!“寒宇,我们去看看吧。”
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将静馨微冷的手紧紧握住,“好,我陪着你。”
暖暖的,大大的,忽然觉得很安心,小手回握大手,抬头,定定看一眼寒宇,点点头。
小区门口,一个急急的身影忽然顿住,许是跑的太急。
不稳的呼吸,一下一下,大的吓人。
准备说什么,但只是站直身子,目光定定的盯着握在一起的双手上。“你,你,你们?”
跟在后面的净晨只感觉天磊的背一僵硬,快步跟上来,顺着天磊的目光,双眼忽然被刺痛了。
看一眼净晨,静馨赶忙挣开被寒宇紧紧握住的手。“我, 我只是……”
看一眼被静馨挣开的手,眼中闪过一抹失落,嘴角一抹自讽的笑。静馨没有说完的话被他接上了,“她心里害怕,所以……”
见静馨挣开寒宇的手,天磊的脸色这才好了些,走过去轻轻握住静馨的手,“不怕,我在你身边。”
感激的笑笑,抽回了自己的手,“谢谢你,天磊。”
似是不经意的看一眼净晨,净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的脸庞。心虚的将头偏向一边。“你们这是?”
第二十七章证据不毁()
似是不经意的看一眼净晨,净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的脸庞。心虚的将头偏向一边。“你们这是?”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那我们就过去吧。不要太伤心了。”
静馨点点头,感激的看一眼天磊。她懂,他跑那么匆忙是为了自己。
嘈杂,混乱,一条黄色的警戒线被拉开,一条长长的血线,蔓延很长,黑黑的红色,十年前,十年前。净晨轻轻扶住静馨,在她耳边低语一句,静馨点点头。
静馨一步步朝警戒线走去,天磊伸手,拉住了她,摇摇头。
寒宇先静馨几步,走到警官身边,低低说了几句话,警官让开了一条路。
一步步,一步步,血腥味越来越浓重。空气似乎已经凝结,再一次见证生命的脆弱。
轻轻跪在尸体旁边,一点点掀开已经染上血色的白布。她的双眼深深的凸出来,眼中盛满了恐惧。整张脸被血污沾满,整个人被摔的扭曲了。
“她是自杀的!从顶楼,毫无预兆。”
“她在死之前,做过什么?”用手背抹一把眼泪,好好的人,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寒宇将头侧到一边,“她接到一通电话。”
“怕是,她知道了王叔的死讯,所以……”
看一眼天磊,静馨低下头。
“如果,如果我守在她身边,或许,她就不会死了。”
“你千万不要乱想。”
净晨点点头,柔声道,“不怪你的,迟早有一天,她都会知道,都会做这个选择的。”
静馨扬起两道深深泪痕的脸,“可是,我让这个时间提前了,不是吗?”
“迟早都是这样的结果,又有什么分别?”
“对啊!静馨,你不要自责。”
“是这样的吗?”
“没有了孩子,又没有了相依为命的丈夫,她一时想不开,你又何必苛责自己?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净晨看一眼静馨。
天磊附和着寒宇的话。
净晨的意思在别人眼里或许是安慰,但静馨知道,还是一种苛责,他们两个已经够苦了,她还有更重要的好事情去做,她没有资格去自己虐待自己。
“死者已矣,节哀便是。”
看一眼面色清冷的寒宇,他,是个本就情凉的人还是不善于表达感情呢?
对上静馨的目光,寒宇刺痛的感觉,那目光中,自己感觉到一种不信任,怀疑。
静馨摇摇头,自己怎么能那样子想寒宇呢!他对自己的好,自己是看在眼里的。目光转向净晨,“就这么死了吗?”就像十年前,自己问他一样,“就这么死了吗?”
情不自禁,想伸手去抚摸她的发髻,但手还是顿住了。点点头,“是啊,就这么走了。就是这样。”
一阵冷风吹过,方姨的眼睛凸的似乎更明显了,似乎在控诉着什么。
寒宇的目光忽然定格在了一处。
……
沉沉的夜幕,空空的屋子,寂静的吓人。
静馨拿着手里的相框,这才多久,他们竟然全部都走了。恍然是昨日,这里还欢声笑语。
一只手轻轻搭在自己的肩头,熟悉的感觉。扭头。
“还在自责?”
摇摇头,在寒宇的目光下,还是点了点头。
“你不可能一直守着她。”目光一沉,“而且方姨的死有蹊跷。”
“什么?”红肿的眼睛吃惊的瞪大显得十分的滑稽。
看着静馨滑稽的模样,寒宇不禁笑了,“ 第一次见兔子有吃惊的表情。”
“你为什么那样说?”
“下午,我看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刚刚自己只沉浸在悲伤与懊悔中,根本没有过多的关注周身的事物。果然,过分专注于自己的情绪会忽略许多东西。
“一个黑色的纽扣。”
静馨似乎察觉到什么,不过还是想听听寒宇怎么说,“黑色的口子很普通,很常见啊!”
“是她撰在手里的。如果是自杀,她跳下来的时候手为什么会撰着一个男式的黑色纽扣呢?”
下午,静馨那样子的状态,他们又怎么会让她看太久?而且静i馨也只是掀开白布的一角,只看了方姨的面容。如果不是那阵风,只怕自己也不会看到。下午天色已经有些发黄,透过方姨的指缝,自己原本只看见方姨手中撰着一个硬质,黑色的东西,回来的路上自己一直在思考是什么,但就是在刚才,自己想到了,那是纽扣,一个男人的黑色上装纽扣。方姨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我们有办法再去看看吗?”静馨看向寒宇,他的能力,她虽然不全了解,但她还是知道一些的,毕竟,司徒寒宇,响当当的四个字可不一般。
“什么都没有了!”寒宇摇摇头。
“什么?”
“已经被处理掉了,但这样更加的可疑。”
……
“这是录像!都拿回来了。”中年人红光满面,这回自己总该获得赞赏了吧!
只是淡淡的瞥一眼,点点头,示意身旁的仆从模样的人接过来。
看一眼面色威严,坐在红木椅子上的中年男子,再看看低着腰,站在一旁的迟中,身旁的仆从淡淡开口,“是你亲自去的吗?”
一愣,随即摇摇头。但抬头的一瞬,愣住了。
一个黑色的纽扣安安静静的躺在红木桌上,灯光打在纽扣上,显得分外的凄怖。
“这纽扣,你可认得?”
身体微微有些颤抖的点点头,“认,认得。”怎么能不认得?这是他们统一服饰上的黑色纽扣。
小心翼翼的开口,“这,这扣子,您是?”
“死人手里拿回来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中年男子忽然开口,“迟中,你今年多大了?”
“老爷,我跟了您这么多年了,您,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好不好?”
沉默,沉默,有时候沉默更是吓人,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咽喉。摆摆手,“下去吧!”
关上门,擦擦额上的凉汗,暮色一暗淡,是不是又要回到十年前了?安逸的日子要被打散了吗?
疲惫的闭上双眼,摆摆手,“把它放到储物柜吧!”
“不销毁吗?”
没有回答,他明白了。
人声消失,夜色回归寂静。这些年,自己一直把那些罪证保留着。毁了又如何,做了就是做了。自己那样做也是万般无奈。有些事情,做了就停不下来了。因为自己不是一个人,即使明知道是一条不归路,也只能走下去。他们的牺牲是必然的。
……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录像?”
摇摇头,嘴角微微勾起,“怕是已经没有了。另想办法吧!”
“铃……”一声响,在寂静的夜中是那么的突兀。
第二十八章离歌()
铃……”一声响,在寂静的夜中是那么的突兀。
不知道电话里在说什么,寒宇不说话,只是在听着,不过他的面色似乎变得很不好看。
压掉电话,转向疑惑的静馨,“明天早上9点在广场,集合,向下一个目的地前进。”
“什么?”静馨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我不走!”方姨死的不明不白,自己怎么可能说走就走?方姨与当年的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随着莫哥哥对当年的事情一步步的调查,方姨一家忽然就死了,这太蹊跷了。
轻轻叹口气,“听话!”自己不想她陷入这种纠葛中。
静馨目光是寒宇没有见过的逼视,“我不信。”
“咚咚!”敲门声打断了僵持的气氛。“我先去开门!”
看着寒宇去开门的身影,静馨深吸一口气,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了。对人自己一向是随和平易的,可是,现在和寒宇在一起,自己总是会情绪失控。
“静馨,还在想吗?不要伤心了。”看着面色有些憔悴的静馨,晓雨真的感觉很心疼。用手臂轻轻将静馨圈住,心里嘎登一下。第一次,自己第一次有一种,她像落叶一般轻的感觉。
心间一暖,静馨靠在晓雨的怀里,这是她的姐妹,她的亲人,她不是一个人。
“让晓雨安慰安慰静馨吧!”寒宇看一眼偎依在一起的两人,拍拍净晨的肩膀,“走,我们出去说话。”
点点头。
夜,很美,很寂静。
深深看一眼仰望星空的寒宇,“寒宇,你变了!”
转向净晨,寒宇嘴角浮上一抹轻笑,“是吗?哪里?”
“你见过冰山融化吗?”
寒宇一笑,冰山融化?净晨形容的还真贴切。她就是个小太阳,自己这座冰山或许真的在一点点的融化吧!“是你带晓雨来的?谢谢你。”
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不用谢我,要谢也该是静馨谢的。”
“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说呢?”寒宇看一眼继续打哑谜的净晨,“纽扣!”
点点头,“寒宇,你怎么看?”
低头,把玩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学校通知,明天就走。”
“你肯定有办法的。”
是啊,自己可以插手干预这件事情,但是,眼中闪过一抹坚定,“我不想她掺和这件事情。”自己是有能力干预这件事情,他还不知道老头子们为什么那么做,但必定与他们脱不了干系。自己不怕老头子们找她麻烦,自己会一直守着她的身边,保护着她。可是自己怕这些事情会将她推离自己的身边,想到她离开自己,心一阵揪痛。对于静馨,自己绝不会冒险。
净晨看一眼寒宇,点点头,垂眸兀自思考起来,有些事情,自己做的究竟是错是对?他对静馨的感情究竟是好是坏?
寂静的只有风吹过的声音,每个人都有自己所思考的东西。
凡事都有利弊两面,自己不想静馨插手这件事情,但他更不希望静馨一直活在间接害死方姨的痛苦中。他会陪着她,一直到时光抚平这个伤痕。让过去的,过不去的,都成为过去式。
“今天我就在这里陪她吧!”晓雨看一眼净晨。
“不用了,让我来吧!”
“这……”晓雨还想说什么,但感觉到来自净晨微微扯住衣袖的力道,晓雨还是住了口,点了点头。
看一眼灯光已经阑珊的那个房间,“我们先走了,静馨就交给你了。”
“好!”
……
风打枯树空枝,像是呜呜的哀鸣声,哭的那么哀怨。
黑暗中,一双眼睛慢慢睁开,蹑手蹑脚的起身。
轻轻推开房门,静馨握着门把的手不禁一用力,发出极短的叫声。或许因为太过疲惫了,人并没有被惊醒。寒宇搬着一把椅子就守着静馨房门外,他沉沉的睡着,头歪着,眉头微微蹙着,坐着的样子好不滑稽。
手轻轻放在他眉间,似乎想将那拧在一起的眉头抚开。是自己让他担心了吧!将一件衣服轻轻披在他的身上。转身朝大门走去。当门闭上的那一刹那,寒宇的眼睛暮地睁开,在黑夜中射出两道深邃的光芒。
起身,悄悄跟了出去。
晚风习习,夹杂着浓浓的寒意。瘦小的身影在夜色中更显憔悴娇弱。如秋风中的落叶,在风中飘零着。让寒宇不由得生出轻轻将她拥入怀中的想法。自己担心她,又怎么可能睡过去?她一个人凌晨跑出来,自己怎么可能放心?
皮婆言语上虽然显示的是对方姨的不屑,但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么久时间的相处,怎么可能没有感情?自己要走了,自己不能公然反抗学校的决定,只能……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短短不到半日的相处,自己对于皮婆就真的喜爱和尊敬了。
来到皮婆门前,静馨伸手准备敲门,一道粗哑明亮的声音响起,“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