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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平静没多久,湖水却又鼓荡起来。掀起的波澜比刚才还要汹涌许多,一堵堵高达十多丈的浪涛席卷而起,仿佛顷刻间便能把蓬船覆灭,造成灭顶之祸。
黑壮汉子依然不慌不忙,站起来,抱拳高声叫道:“大鼋统领请现身一见,勿要惊扰到龙君贵客。”
咕噜噜!
水声震动,波涛翻滚间浮出一间巨大的房子。但这房子看起来蹊跷古怪,再看真些,根本不是房子,而是一只巨大的妖物。四足、椭圆、背壳如山、一头伸着,两个眼睛大若灯笼,看着十分可怖。
陈三郎从未曾见过如此巨大的妖物,简直是惊世骇俗的存在。至今为止,他与蟹和雄平两大妖将倒是熟悉,但他们现出原形后的体型和眼前这只大鼋相比,连一条腿都比不上。
虽然对方没有显露力量,可光是这副身形已足够形成气势,遇到胆小的,只怕当场得尿裤子。
陈三郎心中暗暗吃惊,这龙君手下便如此厉害,随便出一只,那就是翻江倒海的主。由此可见,他们的主人如何?
那大鼋一抖身子,变化出人身,居然是个瘦巴巴的干老头子,白眉白胡子,很是慈祥地说。人身与原形,相差巨大,完全无法想象。
老头子咧嘴笑道:“蛟大哥,船上这位莫非便是今科状元郎?”
他居然称呼摇船的汉子做“大哥”,听着颇为稀奇古怪。
黑壮汉子回答道:“可不是?龙君特地派我去接来,到龙君赴宴。”
“哈哈,原来如此。老朽惊扰贵客,多有得罪,抱歉抱歉。”
黑壮汉子瞥他一眼:“刚才莽统领已经过去了,你还不走,今年恐怕会落后于他。”
老鼋一听,登时白胡子飘拂,一头扎入水中,但见水面上划出一道迅猛的轨迹,片刻消失不见。
这番波浪刚平,气候突变,好好的晴朗天气,下一刻就乌云滚滚,电闪雷鸣。
陈三郎抬头去望,眼睛顿时发直:他分明看到乌云间有事物闪露,光芒奕奕。待看清楚了,竟如同是一鳞半爪。
神龙见首不见尾,一鳞半爪现云空!
诗句描述,正是眼下光景。
龙,真的龙……
陈三郎内心震撼,莫可名状:他家里养着小龙女不假,可是以红鲤鱼的形象示人,不曾见过真身,事实上,他可从未曾真正见过传说中的龙。
“嘻嘻……”
云层之上,却有嘻哈的笑声落下,似乎那里面藏着位年轻女子一般。
唰!
雷电乌云生得快,去得也不慢,半刻钟时间又化开一片晴朗了,有阳光温煦地照下来。
黑壮汉子立在蓬船上,态度恭敬,口中高声叫道:“蛟大量恭送四小姐!”
闻言,陈三郎顿时觉得被一桶凉水当头浇下,脑海清明过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绝世刀光,龙城在望()
蛟大量瞧见陈三郎神色阴晴不定,面如土色,他嘿嘿一笑,也不言语:生人初来乍到,遇见诸种情况,若不心惊反倒稀奇。虽然龙君传说广远,深得民心,无数人向往,但当他们见着真相,只怕会尿裤子。
这就是“叶公好龙”的典故了。
好一会陈三郎才压住心中波澜,拱手施礼,开口问道:“蛟大哥……”
蛟大量一摆手:“陈公子,你固然是龙君宴客,不过其中自有规矩,这个称呼不妥。”
他说着礼貌,然而语气中蕴含着淡淡的疏远感。
陈三郎自是明白,对方毫无疑问乃是一方大妖,骨子里不甚看得起凡夫俗子,也不计较,又问道:“你可知龙君为何突然要请我来赴宴?”
蛟大量哈哈一笑:“只因你是今科状元郎。”
“就因为这个?”
陈三郎半信半疑。
以往时候,每科都有状元,但没听说他们能得龙君请饮的。
蛟大量瞥他一眼:“陈公子难道怕龙君大人会对你不利?”
陈三郎连忙摆手:“你误会了,我就是好奇一问。龙君倘若要对晚辈不利,何必借着赴宴之名,完全多此一举。”
这不是什么“鸿门宴”,他才不信所谓的“规矩条约”真能约束得住龙君,只是自己不过一介小人物,于公于私,都不应该入得龙君法眼。
蛟大量有条不紊地划着船,悠然道:“陈公子放心便可,此行百利而无一害,如果得龙君欢心,必有大收获。”
陈三郎故作忧愁,要来套他的话:“晚辈年不过弱冠,刚考完科举,何德何能,可以讨得龙君欢心?”
“你不是读书人嘛,读书人最善于什么?”
陈三郎一愣,慢慢琢磨着,有些明白过来。要说读书人最善于什么,无非笔墨丹青,诗词歌赋,不脱其中,莫非说龙君请自家来,为的这个?
但也不至于呀。
夏禹王朝鼎盛已久,笔墨繁荣,出了无数名家,什么时候轮到他一个刚出茅庐的人来抢风头了?
陈三郎亦非顾前瞻后之辈,问题在于这次情况不同,自家知道自家事,他家里可是收养着小龙女呢。
小龙女与龙城的恩怨本质上属于家事,并且是件很俗套的家事:后妈霸道骄横,兄弟姐妹横目冷眼,因此敖卿眉不得不私逃,离家出走……
但家事便是家事,最多是非情仇。陈三郎当然是绝对站在小龙女那边的,于是矛盾对立便来了。他担心对方是不是琢磨出了线索来,怀疑到自己头上了。
这个担心并非多余,龙君无需多言,能当其伴侣的,又岂是等闲善类?其追索敖卿眉,定然有着许多手段神通。
不过陈三郎也明白担心无用,只能随机应变。根据蟹和的说法,是后母方面不想闹大,这才悄悄派遣他这么一个低阶妖将追杀。由此得知,也许龙君那边的态度还是向着小龙女的,毕竟是亲身骨肉,不肯轻易下毒手。
话不投机,不如沉默。
但见蓬船穿梭,纵然有着起伏颠簸,可在蛟大量的操作之下,稳稳当当。前头忽而闪出一座岛屿,狭长峻峭,看上去,仿佛在水中横着一柄刀刃,要将浩汤湖水劈开两半。
蛟大量介绍道:“此岛原名为‘斩水关’,后来龙君嫌此名不吉,改为‘带水关’。”
水族爱水,视水为命,当然不喜欢“斩水”。
陈三郎却不明白对方缘何有兴致介绍起这岛屿来,彼此虽然刚刚认识,但三言两语,察言观色,也能摸出几分性子,绝非是无的放矢的人。他便抬头认真去观望岛屿,看有甚特别之处。
这岛地形险峻,岛上稀疏长着灌木,大部分的都是石头,一块块,突兀怪异,隐隐成形状,都是兽禽神态,颇为逼真凶猛。远远看上去,简直便是活物。
轰!
一声巨响,一块虎形巨石竟真得动了,扑腾而去,扑向一个人影。
因为太远,而且那人移动的速度极快,陈三郎根本看不清对方样子,就见到一抹刀光恍若破空的闪电,带出了风雷之声。
刀光劈在石虎上,将它劈得七零八落,有碎石激飞而出。
好快的一刀!
好威风的一刀!
陈三郎看得目眩神迷,平生第一次发现,原来武功竟也有如此威力。怪不得当初逍遥富道说,练武高深,不畏修士术法。比如一些勇悍的大将,他们力大无穷,鬼神不敢近身,绝非夸大其词。
本来就是这个道理,倘若镇压不住,朝廷如何立足?根本不可能的事,妖孽横行,全要乱套了。
陈三郎还要多看,却见那道身影如同被某些无形的东西给绑缚住,左冲右突,始终杀不出石头阵来,很快消失不见,不知躲藏到哪里去了。
“好刀法!”
拍掌声起,来自蛟大量。刚才一幕,他也看在眼里。眼眸掠过赞赏之色,随即便是一股浓浓的战意,似乎要奔赴岛上去,与那人决一雌雄。
陈三郎问:“他是谁?”
蛟大量呵呵笑道:“一条汉子,一个敢于闯龙城的人,可惜被困于此 ,恐怕终生不能出去了。但是,我欣赏他的胆识勇气。”
陈三郎“哦”了声,又问:“敢闯龙城的人,应该不止他一个吧?”
“那是当然,不过他们的下场都只会是一样,死!”
说到“死”字,森森然,杀气横溢。
这股气势,先前陈三郎已经在泾江蛟统领和那大鼋身上有所领教,此刻完全明白过来,这蛟大量与他们两个,都属于同一类型的妖物,大妖。在他们眼中,所谓人命,皆如蝼蚁。
再想深一层去,历朝历代,帝王都要来洞庭祭拜,祈求福禄庇佑,这本身就是一种另类的“臣服”。又比如天下诸多山神水伯,大都隶属龙君管辖,都是势力统治的体现。
想到这个,陈三郎不禁悚然一惊,莫名哀叹。
蓬船继续前行,荡过了带水关,又漂了一刻多钟,蛟大量指着前面道:“陈公子,龙城到了。”
陈三郎抬头看去,就看到一片漫无边际的雾气当中,一座雄城若隐若现,如同浮在空中似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水晶龙宫,盛宴珍馐()
蓬船泊岸,蛟大量却不上去,一拱手,道:“陈公子,你登岸进城,自有接待。我还要接人,在此别过。”
“好的。”
等陈三郎下了船,蛟大量一点船桨,这船便箭一般窜出,很快消失在远处的波涛之间。
陈三郎打量着传说中的龙城,却见云雾缭绕,虚无缥缈,竟看不到个真切。即使走近去,也只是见到个供人出入的高大城门,以及门额上金光闪闪的两个大字:
龙城!
他面色微微一紧,迈步进去。
城门古朴宏伟,排列着一辆辆马车,拉车的马匹颇有不同,头上长角,四足有鳞,鬃毛飞扬,非常雄俊。
这是龙马,蕴含着龙的血脉。所谓“龙马精神”,便是从此而来。一些血脉浓郁的龙马,甚至能呼风唤雨,踏云腾空。
用龙马拉车,足见排场。
“哈哈,陈状元到了,请上车!”
一个威风凛凛的高大汉子跑来,笑容可掬。然而他无眉,鼻子长达半尺,似乎挂着一柄尖刀似的,咧嘴的时候,白齿森森,一颗颗,都是数寸长短,根本不像是人类的牙齿,让人看见,浑身打个冷战,联想到海里的鲨鱼。充满了嗜血、暴虐的气息。
鱼妖,毫无疑问,这是一头鲨鱼妖,纵然变成人身,但妖的特征明显得很。
陈三郎对于妖怪有所了解,知道它们变化人身存在诸多主观因素,并且能够多般变化,实力越是高深,越是厉害。而且妖骨子里存在着种族的骄傲感,往往不愿意完全变作人身,而有意保留本体的某些显著特征。
这一点,倒和低阶的妖物思维存在区别。
低阶的妖怪,它们向往人间繁华,红尘靡靡,只恨不得能变成其中一员。于是想方设法,使得变化出的人身毫无破绽,然后大摇大摆进城去,和人一般饮酒作乐,嘴馋的时候,若是按捺不住,还会抓个人吃吃。其实对于妖来说,人肉人血亦非大补,和普通食物差不多,就是尝个鲜。
陈三郎也不奇怪对方为何能一眼认出自己,人家把人接来,自有奥妙手段,就一撩衣襟,登上马车。
帘子放下,立刻如同置身于一个被隔绝的独立空间,静悄悄,看不到外面情况,听不到声响。
这不是一辆平凡的车子,俨然为法器。
连接待客人的车子都是高阶法器,何等奢侈?不过主人家可是龙君,那就很正常了。
鲨鱼妖吆喝一声,龙马撒开四蹄,奔走起来。
陈三郎坐在里面,只觉得腾云驾雾般,平稳且快。
不过半刻钟时间,车子停下来,鲨鱼妖撩开车帘子,露出“凶残”的笑:“陈状元,龙宫到了。”
陈三郎下车,被一位娇媚的侍女牵引着,走进一座金碧辉煌的水晶宫——
考殿试的时候,他进入过紫禁城,虽然只是在一座殿中,但管中窥斑,略见一斑,对于皇宫的排场气势深有体会。然而眼下的龙宫,却是另一种风格,能够用“穷奢极侈”来形容。
地板铺的是一块块金砖,一根根柱子都是晶莹的玉石雕刻而成,随处可见的摆设,一块块、一盆盆,不是珊瑚,便是明珠……
这哪里是什么龙宫,简直便是一座活生生的大宝库。
陈三郎瞧得眼睛有些发直,咕声吞口口水:如此多的宝物,随便扔给自己几件,出到外面,那就是富甲一方……
他此番衣锦还乡,心中有计算,有一个大心病:缺钱。
当初留给老周的钱财,估计早就花使完毕,若是不能创造出新的财富,家族之计,便宛如镜花水月,实施不成。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何况无钱?
陈三郎心中本有一些关于赚钱的计划筹谋,就等考中进士后施展实现。无奈任命有变,没想到皇帝如此“任性”,居然颁下密旨,让自己走马上任。
这算是一次机遇。
殿试之初,陈三郎本就是想着敷衍了事,考得二甲三甲即可。因此那样,便不用留在京城的漩涡之地,而获得外放机会。时局将乱,人在外,哪怕只是担任个七品县尊,但无疑更具自由度,并且能够放开手脚做事,积蓄实业和人望。
外放实干,和养在翰林院里抄书编撰,属于完全不同的范畴。
人算不如天算,陈三郎却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下点为状元。眼瞅着京官已定,谁料又是一道密旨下来,改为外放……
一波三折,看似不合理,乱折腾,可想到是皇帝老子的指令就释然了。当朝皇帝,晚年素以“不靠谱”、“任性胡闹”著称,比起其他事例,在陈三郎的任职上,反显得小儿科。
怪不得朝野中对于此事反应不大,睁只眼闭只眼,任由皇帝闹去。
兜了一圈,外放任职,等于陈三郎实现了既定目标,是为机遇;然而他这官却不好当,竟是到扬州,其中凶险,可想而知。
如果说京城是漩涡之地,那扬州便是铁板一块,是属于元文昌的天下。多年以来,地方官吏基本都是由刺史大人任免的了,事后呈报人事条文入京,让吏部审批即可。
现在倒好,皇帝直接任命空降人进来,这不等于要往铁板上钉枚铁钉吗?
一方面,铁板自不可能轻易容纳;另一方面,要敲打的铁锤毫不客气就抡起来,夹在中间的铁钉委实不好过。一不小心,不是被铁板撞得断折,就是被铁锤砸烂。
这便是凶险之处,故而许珺极为担心。
然而陈三郎已无退路,龙气压身,若是公然抗旨,天下之大,也难找到容身之所。
撇开些杂念,回到龙宫之行上,见着琳琅满目的宝物,陈三郎也不禁怦然心动。
经过一段长长的走廊,侍女带他进入到一座大殿中。但见里面珠光宝气,光彩夺目,四下不知镶嵌了多少颗夜明珠,毫无烟火气息,照得一片光明。
居中排开两列宴席,长达十丈,席间已坐着不少宾客,桌上摆满珍馐,任人品尝。
“陈状元,这是你的位置,请坐。”
陈三郎刚坐下去,便感觉有几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宛如实质,具备透视般,看个通透,感觉十分不舒服。
就听一人笑道:“龙气加身,其息祥瑞,好一个今科状元郎!”
原来在别人眼中,看到陈三郎身上的龙气,下意识便以为这是功名的体现,是得到皇帝恩宠的最直接证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