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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画中,与牧童对视。
与此同时,脑海世界在急速凝聚,原本出现的裂痕、崩坏的迹象,在一点点被抚平,恢复原貌。
咻!
一点光芒飞射而出,等近了些看,赫然为一个字。
一个“子”字。
这是《浩然帛书》上的字。
有了第一个字,第二个、第三个不断飞扬而出,在虚空靠拢排列,进而成词、成句……
只是古书成形所需不小,一时间还无法完成,当合拢成半本书页之际,便渐渐停止了进度。
“可惜了……”
陈三郎心中微微一叹,有一种“饭不能饱”的渴望:“如果能再多一些就好了……”
“咦?”
坐在一边,气定神闲、相当淡定的忘机真人若有所感,轻“咦”出声,脸容猛地一变:
“这是……”
他眼睛猛地睁大,直到瞪圆。
簌簌!
一阵细微的怪异声响传自《牧牛谣》的画面上,听在耳朵里,仿佛有蚕在画上爬动,并且啃吃着纸张。
许珺也吃惊地不禁用手捂住了嘴巴:她看见古画居然正在发生某些诡异的变化。
原本描绘得精致生动的工笔,那仿若正在流淌的溪流骤然停住了、那头大口嚼吃青草的青牛僵住了、牛背上的牧童干脆身形在慢慢变得模糊,一点点地消失不见……
“怎么可能?”
忘机真人差点失声惊呼,他目光锐利,第一时间就发现问题所在:法器古画所产生的变化,根源在于上面的笔墨在一点点剥落。
笔墨缺失,哪怕至少了些许,整幅画都会失去神韵,何况现在挡不住地下雨般剥落?
片刻之后,整幅画就变成了一张白纸,留白处几枚盖章刺眼地留在那儿。
忘机真人盯着陈三郎,就像看着个怪物一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不药而愈,气数莫测()
(一番艰苦跋涉,昨天终于抵达北京鲁迅文学院,安置下来了。大家都知道南朝是个瘦弱的南方人,骤然来到北方多少有些不习惯,但总算慢慢缓过来了。这次到北京鲁院要学习两个月,和一堆大神当同学,颇有感慨。但身为作者,最重要的便是更新,是有东西给读者看——所以,更新我会尽量恢复每天2更的状态。再次致歉!)
从一幅丹青妙笔,顷刻间化为一张白纸,上面笔墨如同齑粉,簌簌掉落。这般变化,就连忘机真人都看得有些傻眼,一时间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幅普通的画,而是经过忘机真人亲自开光,淬炼成法器的宝物。在炼制过程中掺合了秘法,结合了禁制,需要独门口诀驭使,方能显真章。
刚才亮出此画给陈三郎观摩,本是让他定心安神,春风化雨般治疗精神病根,不曾想陈三郎看着看着,直接把画看成了白纸。
身为画的主人,忘机真人自是知道此举的代表含义——这便等于陈三郎毁掉了他的法器。
说“毁掉”有些不当,应该说是“吸收”。因为从画变成白纸的瞬间,忘机真人感觉到画上的意态如同鲜美可口的食物,被陈三郎一口吃进了肚子。
做个比喻,好比是忘机真人拿出件事物替陈三郎治病,原本是准备让病人闻一闻,看一看的,结果人家毫不客气一口吃掉。
这算是什么事?
饶是忘机真人阅人多矣,见识渊博都有点接受不能,眼勾勾地盯着陈三郎,如同看着个怪物。
旁边许珺虽然不甚明白,可见到画变成了白纸,多多少少能猜到些,知道此事肯定跟陈三郎有关,顿时暗道一个“糟”字。
“糟了,三郎把人家的东西给弄坏了,不知要个如何赔法……”
作为主角,陈三郎却还怔怔出神,沉浸在脑海世界的新生变化当中不可自拔:的确是新生。
先前形同废墟般的脑海世界,重新恢复了秩序,清浊分明。最主要的是,作为镇神的根本《浩然帛书》已经凝练出新的篇章来。有它在,便等于从根本上解决了精神萎缩的病根子。哪怕现在看起人来还是感觉病怏怏的,但已是表面的迹象,只需静养数天,所有落魄的症状都将一扫而空。
蓦然张开眼睛,眸子重拾过往的神采,这才发现眼前的画变成了白纸,怪不好意思的。
“哈哈!”
忘机真人忽然一笑,状甚愉悦。
陈三郎与许珺对视一眼,搞不懂对方为何会突然发笑,笑得像画变成了白纸,并非损失,而是件大好事般。
“机缘,这便是机缘呀!”
真人笑道:“陈公子,你现在感觉如何?是否不药而愈了?”
说着,伸手撸了撸胡须,将之前流露出来的一丝惊讶之色很好地掩盖了下去。看起来,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高深莫测。
陈三郎拱手做礼:“多谢真人的一茶一画。”
忘机真人微一摆手:“吾乃方外之人,公子不必客气。公子能领悟画中真意,这是你的机遇。道门之中求本心逍遥,喜怒自然,不讲释家结缘之说。嗯,既然公子已无碍,请出吧,自有一番富贵等待着。”
高人,真是世外高人……
许珺暗暗称赞,很是欣赏。
忘机真人这番态势,其实和江湖中人的豪爽仗义有些相通之处,并不图求什么回报。怪不得他免费医治病患,声望卓著,果然名不虚传。
陈三郎和许珺便告辞离去。
道童送两人出了道观,转回来复命。
忘机真人坐在蒲团上,眼眸神采闪烁,甚为不凡,忽而叹道:“此子气数,端是妙不可言。初看浑如草莽,贫寒之命,实则明暗隐晦,潜藏玄机。可惜有奥妙覆盖其上,连望气术都难以洞悉明白。”
那道童听见,疑问道:“真人的意思是?”
忘机真人缓缓道:“此等奥妙,若非宝物护身,便是另有高人搅乱天机,施法于其上……正阳之陨,原来不冤。”
抬头见道童依然惘然,有心点拨“明风,我们在长安多年,所为何事?”
明风道童恭谨回答:“只为等待。”
“不错,等待一个人的到来,而或等待一件事的发生。但归根结底,只为等待。而在等的过程中,恰当地见些人,做些事,不显浮躁,不落无为。这,便是我们的态度。”
说到这,不禁又想起身死道消的正阳道长,在他看来,正阳显然属于浮躁激进派,在形势扑朔迷离的情形之下抢着入世扶龙。不惜有伤天和,牺牲己身,也要帮忙少主成事,一心就要将其打造成潜龙。
只是时局大势千变万化,岂是单独人力便能改变的?枪打出头鸟,扑腾得欢的,反而最容易成为枉死鬼。
正阳之死,便是应劫之兆。
幽幽一叹,似乎惋惜,似乎感慨……
出到昆仑观外,陈三郎回头张望道观,若有所思。
“三郎,你在想什么?”
许珺问。
陈三郎回道:“只是感觉有点怪……”
许珺嘻嘻一笑:“虽然说人心叵测,但我觉得这位道观主持并无恶意。”
陈三郎道:“这层我也清楚,但是……算了,顺其自然吧。”
在这一瞬间,脑海清明,终于联系起来,明确对忘机真人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哪里来了——
那个借宿山神庙的风雨之夜,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以及,一次心血来潮的出手……
还记得术法被破,变身江湖美侠女的纸片人原形毕露时所发出的不甘心的叫喊声。
那声音一点点地重叠到了忘机真人身上来。
“原来如此啊!”
心头豁然开朗,诸多疑窦尽消。
“这道人,应该也认出我来了,然而似乎并无芥蒂的样子,还很热心地帮自己疗伤……”
关于刺杀七王爷,以及其中布的局究竟最终目的如何,陈三郎现阶段并无头绪,也懒得去想。因为涉及皇室夺嫡之争,他目前并不愿意牵涉进去。
现在的长安便仿佛暴风眼的所在,看着平静,实则凶险,起码不是陈三郎当下所能轻易搅合进来的。
“看来这殿试,要弄些手脚才行,否则的话,不好出长安……”
万众瞩目的殿试不日即将举行,根据惯例,一甲进士三人,百分百是要留京到翰林院任职,成为京官的,二、三甲进士则有外放的机会。对于绝大部分考子们来说,留京最挨近天子,乃是青云直上的不二捷径,所以争破头地表现,都要拿到状元榜眼探花……
但陈三郎如今的想法,却是徒然产生了变化。(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再入内城,会元归来()
(南方人到北方,真是各种水土不服呀,太干燥了,皮肤都要抓痒破掉……)
坐马车回到租住的院落,许珺去做饭,陈三郎则盘膝坐于院中树下,闭目调息养神。
在昆仑观,他将《牧牛谣》上所蕴含的气神形态吸纳,真是心安神闲,一举将废墟般的脑海世界修补回来,重新凝聚起《浩然帛书》。如今正好趁着机会,再细细地梳理一番。
破而后立,宛如破茧重生,只感到神魄跃然而生,变得朝气蓬勃。
观想之际,陈三郎感到一丝丝肉眼不可见的气息仿若涓流,从四面八方合拢而至,不断地注入古书内,滋润着它。
这些,都是气运。
气运不可见,却有质,聚气的本质,就是聚人。
诸多气息之所以能够产生形成,自是离不开陈三郎高中会元的消息在持续发酵传播,从而获得人望。
他能分辨得出,其中一些气息来历悠远,却颇显坚定,应该是来自泾县,来自家乡的基业发展。
从这一点足以证明,家中安然无事。
圣贤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划分具体的话便是四个阶段,后面两大阶段,治国平天下,目前还没有多少用武之地,作为个体,当下要做好的便是“修身齐家”。
修身,一为锻炼身体,保持安康;二为掌握才学,胸怀韬略,练就情怀;双方面合为一体,才真正算是“修身”;
齐家,就是管好家庭,把家事处理妥当。家乃后院,若后院起火,人便会饱受繁琐烦恼,根本不能安心施展抱负。而有家无家,正是陈三郎所修炼的法门与别的修士最大的区别之一。
一般修者,不管道释,主要都是为了追求长生追求超脱。而为了清心寡欲,往往事先把“家”给抛弃开来,谓之“斩断尘缘”。
出家人,因此而来。
陈三郎恰恰相反,他走的路有家。不仅有,还得稳固安定好,才能维持气数。
是以正阳道长要掳夺他的气数时运,担心会出岔子,故而派遣人手去泾县斩草除根,要将陈三郎一门上下斩杀干净,破掉根基。
对此陈三郎甚为担忧,无奈相距万里之遥,互相音信传递极为迟缓,很难及时了解情况。“家书抵万金”,不外如是。虽然事先已做好妥善安排,又有小龙女等坐镇,只怕万一有甚闪失损伤。
如今观望气数汇聚,顿时安下心来,明确后方无恙。
无数气息灌注到《浩然帛书》上,一点点地进行滋补修复,使得书页章篇上的字符光华重现,熠熠如同星辰。
心旷神怡,神游渺渺,渐渐进入忘我状态。
“吱吱!”
树上枝桠,一对小鸟飞来停驻,亲昵地叫唤不停。突然间,它们似乎感到某些安和的气息,非常舒服,于是飞跃下来,寻找气息的来源。
很快,两只鸟儿就好奇地望着一动不动的陈三郎,并且壮起胆来,越挨越近,最后干脆站在了陈三郎的肩膀之上。
当许珺做好饭出来,瞧见这一幕,感到咄咄称奇。
陈三郎蓦然睁开眼睛。
刹那间,气息为之一变。肩膀上的小鸟被惊动,张开翅膀飞快地掠走了。
许珺嘴里啧啧有声:“三郎,你修炼的是什么功?竟能连小鸟都吸引下来?”
陈三郎淡然回答:“静气罢了。”
“静气?就和和尚道士的打坐入定那般?”
“差不多。”
陈三郎含糊回了一句,鼻子一耸:“好香呀,洗手吃饭咯。”
精神抖擞,连带食欲大增,要好好吃一顿补回来。
吃过饭后,他道:“许珺,过得几天,我就要进内城去了。”
许珺早有心理准备,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因为随着殿试临近,陈三郎必须要提前些时日进入内城做最后的准备,除非他放弃殿试——这个是绝无可能的。
一路科举,一路坚持,所谓哪般?
点点头,轻声道:“好。”
陈三郎这一走,就剩下她一个了。也正式宣告过去多天以来相濡以沫的两人日子终结,毕竟考过殿试,陈三郎正式成为进士,无论名次如何,都会插花游街,参加各种宴会,起码得忙碌十天半个月。
这些交际应酬,虽然繁杂,却难以推却。
陈三郎终归不是归隐山林的世外之人,既在红尘,必须打滚。
从另一个深层次的立场角度看,考得进士,博取官身,他也就顺乎自然地成为了朝廷的人。
这个名分能给陈三郎带来莫大好处,与此同时也是一种桎梏。仿佛水给予鱼儿畅游的环境空间,但也让鱼儿难以离开水而生活。若沉浸耽搁在这个名分之中,气数时运也就固定住了。
“你等我回来,然后咱们一起回泾县。找到你爹后,我们就立刻正式成亲。”
听到“成亲”二字,许珺面皮微微一红,轻轻“嗯”了声。
接下来数天,陈三郎一边练拳,一边养神。由于解决了病根子,精气神恢复得很快,逐渐饱满起来,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日,距离殿试正式开始只剩下三天,陈三郎必须要进入内城报道了。
“珺儿,要不你换到云来客栈那边去住?也近些。”
许珺却摇摇头:“不用,还是住在这儿比较习惯。”
陈三郎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便随你。”
顿一顿,叮嘱道:“小心点。”
这段时日过得非常平静,平静得超乎预期。但陈三郎并没有掉以轻心,会天真地认为躲在此地别人就找不到他们了。
长安虽然大,但对比起某些人来,就显得小了。之所以一直没有事端,大概是因为对方都在观望等待吧。毕竟殿试之后,才是尘埃落定。而不管怎么说,他已经考取了会元。
两人坐上一辆租赁来的马车,辚辚地驶向内城,在护城河外停下,挥手告别。
当陈三郎入门接受检查时,兵甲发现他的身份,还引起一些骚动——新科会元失踪的消息,可是一大新闻。
然而现在都已是过去式,因为陈三郎正式归来,参加即将举行的殿试。(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风评如刀,人情似饭()
“道远!”
客栈中,叶藕桐抬头看见走进来的陈三郎,下意识叫喊出声,惊喜的表情在脸上涌现。
“你去哪儿了?”
陈三郎微微一笑:“就在京城转了转。”
叶藕桐一跺脚:“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哎呦,叫我说什么好……”
难以理解陈三郎的行径表现:士子踏上科举路,一步一个坎,不说披荆斩棘,但每一关卡都备受考验,耗费心神。当考过会试,当上贡士,总算熬出了头——也只是熬出头而已。
科举所为何事?
除了名望,更多的却是藉此踏上仕途。
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