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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贵如油”,整整三天,细雨连绵不休,给大地提供了足够的雨水。
今天是会试的最后一天,贡院考场的气氛,一如既往般严肃紧张。两排考舍的上首处,是一座矮楼,兵甲陈列,厅堂中摆放着一张张椅子,坐着一位位的主考官。
其中一人,要是陈三郎在,定然一眼认出,正是曾经主持扬州乡试的苏燕然。
乡试主考,在会试的时候继续担当主考,属于惯例。只是会试有十多位主考官,互相形成牵扯平衡,就是预防作弊。就算有手眼通天的举子能买通几位主考官,也不可能将全部主考官搞定。
天下间,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恐怕只得一个,就是当今圣上。
望着外面的雨幕,苏燕然心情大好,与旁边一位主考官笑道:“张兄,这雨下得好。”
那张兄也笑道:“确实不错,下着雨,就不怕祝融之祸了。”
历届会试,由于每间考舍中都得安置火盆,炭火旺盛,空间狭小,考子不注意的话,容易生火灾。所以考舍外面都得放着装满水的大水缸,便是防患于未然的安全措施。一旦火起,就能打水救火。
纵然如此,可在过往的会试中,仍有惨祸发生,半夜火灾,将举子活活烧死。以至于后来贡院几经改建,将原本竹木结构的考舍,换成了砖石结构。
今年会试举行期间,天公作“美”,不是下雪,便是下雨,从外部环境上最大限制地预防了火灾发生。
苏燕然站起身子:“不知不觉,会试就到了最后一场的最后一天,总算顺利,不负圣恩。”
说着,朝着紫禁城方向拱手做礼。
其他人见状,纷纷仿效。
当!
一声洪亮钟声响起,看厅中沙漏,酉时已到,考场诸多执事开始收卷,打开考舍,让所有举子出来。
会试结束了。
一位位疲倦不堪的举子走出考舍,恍然竟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个别的支持不住,身子摇摇晃晃的,最后竟然一屁股坐在满是积水的地面上,甚至还有倒地昏迷过去的。
对于这些状况,主考官们早有预料安排,自有人将倒地的举子抬到偏房去救治。
陈三郎同样身心皆疲,但他毕竟不同常人,步伐依然走得稳当。当踏出贡院大门,不禁回头顾望,感慨万千:自己该做的,能做的,都做好了。接下来,是否能金榜题名,是否能青云直上,只有等待……(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门神来历,伊人芳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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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试放榜,要等到三月,若是金榜题名,便是贡士,可参加下马宴;再之后,便是四月份的殿试了。殿试基本不存在落榜的可能,只是由圣上亲自朱笔圈点名次,分三甲,如此而已。
数以千计的举子们鱼贯走出贡院,由于家眷仆人等大部分都留在外城,入不得内城,是以贡院外少见等候迎接的人。
众多举子都是身心皆疲,回到客栈,立刻便进房间倒头大睡。以他们的状态,最少得休养两三天功夫,才能恢复元气。
一夜无事,第二天吃晚饭的时候,叶藕桐与陈三郎到附近一家酒楼饮食。天气依旧寒冷,适宜吃火锅,涮羊肉。热气腾腾,添了麻辣,吃出一身汗,最是麻利痛快。
“道远,接下来你准备到哪儿玩?”
等待放榜的日子,却是悠闲。
陈三郎往嘴里塞了一块肉,反问:“你呢?”
叶藕桐呵呵一笑:“我准备明天就出外城,好好耍一耍。”
内城固然堂皇,但秩序森然,管治严谨,人走在街上,得谨言慎行,稍不注意,就会闯出祸端。这般严肃谨慎,如何玩得起来?
陈三郎道:“我应该也会出外城去走一走。”
“咱俩一起吧。”
叶藕桐建议道。
陈三郎摇了摇头:“我们玩不到一块的。”
叶藕桐叹了口气,神色默然,他自然明白对方意思。彼此的性格,确实不一样。他性情洒脱,又带着疏狂,爱游山玩水,爱逢场作戏,恋恋风尘,属于典型的江南才子类型。
而陈三郎呢?
老实说,叶藕桐有些捉摸不透,反正“沉稳内敛”这一点毋庸置疑。
“既然如此,那等放榜之日,咱们再一起迎接荣光!”
说着,举起手中酒杯:“干了!”
陈三郎微笑着,一饮而尽。
翌日早上,叶藕桐果然就匆匆离开客栈,出了内城。
陈三郎倒不急,在楼下吃早餐。期间碰到两位熟人,楚云羽和柳清辉。纵然刚考过最重要的会试,可书痴依旧书不离手,嘴里时不时念诵几句“之乎者也”。看来他这个习惯,已经彻底长在了身上,无法改变的了。
见状,陈三郎有些猥琐地想,若柳清辉洞房花烛夜,也如斯念念叨叨,那洞房该怎么进行?
楚云羽一脸忧伤,吃包子吃得没精打采。原来他会试最后一场考砸了,一道时务策论做得磕磕绊绊,出了岔子。
陈三郎安慰道:“不用太过担忧,只要综合起来分数足够,依然能考中。”
会试贡士,取足额三百人,取士比例还是比较高的。
楚云羽露出一丝苦笑:“多谢道远吉言。”
“你们不出去玩一玩?”
楚云羽回答:“还有二十天放榜,懒得走了,就留在客栈中,有空多睡会觉吧,养养精神。”
“也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安排选择,无可厚非。
吃罢早饭,与两人告辞,陈三郎也不背书筪,两手空空出内城。在路经门口的时候,不禁抬头望了一眼大门上的门神像。
住进内城后,他曾有所耳闻,从而知道这幅门神像的来历。乃是百年前,由一名高僧所画。当其时,夏禹王朝开朝立国,就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水陆法会,邀请各路世外高人,陆地神仙入京斗法。
那是一场精彩纷呈的法会,道释争锋,旁门竞斗,最后问鼎者是一名高僧,法号“无相”。
这无相,后来也成为了王朝第一任国师。而内城城门的门神像,就出自他的手笔。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副开光品阶的法器。历经百年吸气聚元,逐渐成长为灵通级的法器。
大部分法器,本身并不会主动成长,必须通过持有者的不断淬炼,才有进阶可能。然而这门神像违背了这一特性,显得不同凡响。由此可知,当初那位无相法师的修为是何等精深。
门神像的存在,能弥补兵甲缺陷,能阻止邪魅进入内城,倘若有孤魂野鬼乱闯,门神便会发挥作用,将其斩杀而吞噬之,转化为养分,继续成长。
陈三郎弄明白了其中原理,出城之际,就忍不住多看几眼。
门神像虽然已进阶为灵通级法器,但究其本质,不过具备一些本能的意念罢了,不可能通风报信什么的。它的意念中显然对陈三郎有着某些不好的记忆,视线自动避让过去,不敢与他对视。
陈三郎呵呵一笑,不再停留,迈着轻快的脚步走了出去——进入内城要经过一番仔细搜查,出去就不用了,只需亮出路引文书即可,很是方便
出到外面,吐一口浊气,感到轻松。
住在内城里头,冥冥中,总觉得心头上被压着一块石头,使人感到压抑而沉重,颇不自在。
如果说王朝体制,是一张天罗地网,那王朝核心所在的紫禁城,就是一口铁桶。岗哨遍地,明的暗的,无处不在,人生活在这般环境之下,像是光着身子在街上走,怎么能愉快?
“我果然还是不适应啊……”
心里一叹。
顺着街道走了一阵,前面就来到云来客栈。
“哎呦,陈解元,你考完试出来了?”
店小二正在门口清扫卫生,抬头见到他,立刻讨好地问候道。
陈三郎点点头,就要离开。他本就没有住店的打算,纯属路过。
“陈解元,前一阵子有位姑娘曾经来客栈打探你的消息……”
闻言,陈三郎身子一僵,缓缓回过头,忍住内心的激动:“你说有位姑娘来找过我?”
店小二道:“不错,这姑娘长得可好了,像个天仙似的……”
许珺,肯定是许珺,她竟然也来京城了。
陈三郎内心仿佛澎湃的大海,一把将店小二抓住:“她人呢,她现在哪里?”
店小二感觉自己手腕如同被铁箍住一般,疼得厉害,赶紧道:“她知道你进入内城考会试后,就离开了,小的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陈三郎放开手,皱起眉头:长安人口百万,自己该去哪里找她呢?
店小二撸起袖子,见自己手腕都有些瘀伤了,不禁骇然:这陈解元怎地如此大力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剑下无假,雷罚见真()
(感谢书友“沉睡的大梵天”“alvin4933”“莫轩意”“chinaqy”“书友140512173555278”“墨销魂”的慷慨打赏!)
“许珺来了长安,她是专程为找自己而来的吗?而或,是因为别的原因……”
一时间,陈三郎竟有些心乱如麻。
只是偌大之城,百万入口,想要找个人,无异大海捞针,彼此不经意地遇上,那等几率更是渺茫得很……不对,既然她知道自己进内城考试,定然就会在附近住下来等待。
这是最大的一个可能性。
想到这,思路贯通,陈三郎决定到周边各个客栈去探听消息。
这一片地带靠近内城,相当繁华,客栈林立,大大小小,足有上百间之多,一间间地问,可不是轻易的事。
在去询问的过程中,陈三郎脑海里莫名浮现出另一个世界的景象:繁华都市,人口万千,然而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方事物,“滴滴答答”地按动几下,就能与别人联系上了,何其简单轻松?
究其作用,那方事物绝对称得上是法宝级别的宝贝了。
“哎……”
将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抛开,走进第一间客栈,问起掌柜来。
……
院落,阵法中的亭子,正阳道长静坐不动,好像一尊木头。突然间,他睁开眼睛,眼眸掠过古怪的神色。
“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喃喃道,又闭目沉思,要搜寻出不安的根源。
足足长考了半个时辰,他才又开眼,但眼眸里的迷茫之色更深,仿佛凝缩了两团迷雾,撩拨不开。
掐指一算,会试已于前天考完散场了。虽然三月才放榜,知晓结果,可个人的命气时运方面,应该有波动变化,这才符合规律。
问题在于,刚才正阳道长施展术法,惯例般要去感受目标身上的状况,却猛地发现冥冥中那根维系的纽带,变得越来越模糊了。模糊得,如烟如雾,似乎随时会中断消散。
觉察到这个情况,道士心中不禁掀起惊涛骇浪,又是惊诧,又是迷惑,还觉得不安。如同亲手养着的一头猪,正养肥了,可突然间这猪一跃而上,要跳出圈栏逃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多年以来,正阳道长接连种下三颗种子,养了三头猪。虽然说陈三郎这一头属于半路圈进来的,根基不深,但以陈三郎本身的命气时运,一旦中了秘法,就等于披枷带锁,插翅难飞。只有乖乖长膘,引颈待宰的命。
那么,现在这情况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
道士忽然压抑不住地有怒气蓬发,一拳轰击在地面上,石板像是破裂的冰,泛起蜘蛛网般的裂痕:
“想逃?天下间,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
为了让陈三郎快点养肥,他可是绞尽心思,灌注了不少心血。少主元哥舒那边也是付出了许多,否则的话,陈三郎怎能如此顺风顺水成长起来?早在乡试那会,其都可能走不出扬州。
眼看都养得差不多,可以亮刀子了,这猪居然想逃,叫正阳道长如何不怒火中烧?
他猛地站起,一手抄起石案上的桃木剑,脚踏七魁步,口中念念有词。一大段隐晦艰涩的符咒之后,圆睁双眼,大喝一声。手腕抖动,桃木剑凌空绕着石案上的木偶,指指点点。
这桃木剑,本来厚实而质朴,色泽内敛,可眼下随着道士每一次的挥动,挑刺,通体竟然有光华浮现,其中一个个符文,笔划弯曲婉转,似篆非篆,看上去,十分奥妙。
一个符文,就像是包含着一段奥义道理。
“疾!”
剑锋出蓦然爆开一片光芒,星火点点,将木偶笼罩住。
“剑下无假,雷罚见真!”
……
“掌柜,你店中有没有来过一位姑娘,十六七岁,身段颇高,到我肩膀这样,人长得……”
这是陈三郎询问的第十八间客栈了,一路上说话太多,口干舌燥的。他准备问过这一间,就得去喝碗茶润润喉咙才行。
轰隆!
天空猛地炸开一声霹雳,来得突然而迅猛。
嗡!
陈三郎感觉到雷声就响在耳边,震得他情不自禁就一个趔趄,差点要摔倒在地。
“哎呀,这位公子请小心!”
客栈掌柜慌忙跑来将他扶住。
嗡嗡嗡……
只一瞬间,陈三郎被雷声震得耳朵短暂失聪,只看到对方张着嘴,可完全听不见说的什么。
那道雷声,浑如具备实质,水流一般往他两个耳朵里面钻,要一直钻进去,钻到脑海里头,震散他的魂魄意念。
脑海世界,立刻受到波及,变得不稳。头晕目眩,天旋地转,人根本站立不稳,幸好被掌柜扶住,否则就倒地上了。
陈三郎霍然明白,这绝非普通的春雷声,而是来自别人的攻击。
术法,只有术法才能造成如斯伤害!
唰!
关键时刻,一卷古书闪现在脑海世界,书页展开,哗啦啦作响,每一篇书页,都恍若一面旗帜,迎风招展,气势庄重。
书页上,字符大放光明,光华笼罩,所到之处,风平浪静,波澜不生。
砰!
如同玻璃破碎的脆响,那团凶猛的雷声化为乌有,整个世界顿时恢复清明,又能清楚地听到声音了:
“我说你是哪里来的书生呀,可别在我店里倒下去了,有甚三长两短,无端让我惹官司,你不是害人吗?”
掌柜满脸焦急,大叫晦气。
陈三郎缓缓站起,微笑道:“我没事……”
从怀中掏出一串钱,放在桌子上:“谢谢你!”
说着,慢慢走了出去。
那掌柜迷迷糊糊的,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不过对方没事,还留下一串钱,他就懒得理会,一把将钱收了,嘴里嘟囔道:“这书生莫非有病?”
他可是见着陈三郎面色苍白,耳朵里甚至有殷红的血渗了出来,情形不太妙的样子。
正因为不太妙,所以掌柜希望他赶紧离开,以免惹上人命官司。要是陈三郎在他店里头倒下,可真是有嘴说不清了。
……
噗!
正阳道长一口鲜红喷出,手中桃木剑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剑锋上竟龟裂开来,符文尽碎,一一破灭。
“怎么可能?”
他失声大叫,满脸惊骇。(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养虎为患,人有远虑()
站在亭子里,瞧着手中破裂的木剑,正阳道长惊怒交加。他刚才施展秘法,并非要掠夺陈三郎的气数,而是想看一看陈三郎那边状况,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以至于互相之间的联系出现了问题。
木剑施法,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