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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类精怪天生善水,兴风作浪,本领高强,纵然许珺武功了得,可在河面上与对方交锋,只怕讨不得好。
陈三郎说担心她,倒不是专门哄女孩子的说法。更何况他黄麻绳炼制成功,正要一试效果威力。
两个人不说话,乌篷船溯流而下,一株株垂柳落在后面去,像一幅会动的画卷。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乌篷船已经撑出很长一段水路,快要出到城外了,但毫无状况。间或河面上,有其他的乌篷船划过,有人对着陈三郎和许珺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着什么。
许珺听力极好,听得清清楚楚,耳根子微微发红。
陈三郎好奇发问:“他们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无聊的事。”
许珺回答得干脆了当。
船只不停留,一直出了城外,这一片河面开始变宽,岸边有绿草坡地,显得清幽。
时候已不早,将近黄昏,城外人影罕见。
嗡!
陈三郎感受到剑匣中小剑异动,连忙叫道:“许姑娘,那里似乎有情况。”
伸手一指,指的是岸边一片柳树林。
这座林子柳树垂荫,一些树根露出地面,显得盘根错节,地面很是潮湿。
许珺把竹竿一杵,将船停住,打量了林子一眼,说道:“陈公子,你留在船上,我上去看一看。”
陈三郎忙道:“我跟你一起去,独个儿在船上害怕。”
许珺忍住要把他暴打一顿的冲动:明明害怕还死活要跟着来,这不是自讨苦吃吗?咦,难道他对我有意,故而打肿脸充胖子,要当英雄?
想着,一颗芳心竟有些慌乱。
把船拴好,两个人结伴上岸,踏入柳树林中,走了十来丈远,前面忽然传出一阵打鼾声。
当转过一个拐弯处,好家伙,就见一个又黑又肥的矮汉子下身只穿着条裤衩,光着膀子靠在一株柳树根上呼呼大睡。
这汉子长得丑陋凶恶,嘴边两撇黄毛,却又显得滑稽,不知是甚来路,居然在柳树林里头睡觉。
见他穿着光棍,许珺眉头一皱,脚尖踢起一块碎石头,呼的,飞过去不偏不倚砸在汉子额头上。
汉子吃痛,泼喇喇跳将起身,大喝道:“是谁扰爷美梦!”
瞪着一双绿油油的小眼睛,看见身形窈窕的许珺,顿时放出光来:“爷正嫌有些饿,就送来个如花妞儿,一口吃进肚子,定然娇嫩美味得很。”
说着,迈开大步,如饥似渴地扑将过来。
第五十四章 :原形毕露,兴风作浪()
矮胖汉子这一扑,双臂张开,两条八字腿,像横着走,有一种搞笑的笨拙,毫无章法可言。
许珺没有掉以轻心,叫道:“陈公子,你躲后面远一点。”
唰!
右手亮出一柄薄刃,长约尺余,比匕首长那么一小截,薄如纸,非常灵巧。握在芊芊玉手里,有别样的风情美感。
红袖不只会添香,亦能握刀!
刀锋划出一道光芒,随着身影流转,嗤嗤嗤,眨眼功夫就在矮胖汉子身上切割出数道伤痕。
刀锋切入皮肉,但只得浅浅一分,仿佛切在木石之上,根本削不下去。
有伤痕,却没有流血。
矮胖汉子身子完全不是正常人的皮肉,也感觉不到疼痛,咧嘴骂道:“小娘皮还会玩刀?待爷跟你耍一耍!”
伸手往背后一掏,掏出两柄奇形兵器,长三尺,柄青色,两股叉形锋刃,看上去,如同一对锋利的钳子。
兵器在手,矮胖汉子大喝一声:“我叉!”
举着两柄兵器,也不管什么套路,反正就是一顿猛戳猛叉,颇为迅猛。
许珺神色凝重,不与他硬碰,身形如游鱼,采取游斗方式,一有破绽,手中薄刀便落在对方身上。
矮胖汉子的招数里头满满全是破绽,片刻功夫便挨了十数刀,连脸上都被划了一道,气得他哇哇大叫,心中却也明白了:这女子可不是以前被自家吞食的粗人,不是那么好吃的。
“可恶,爷刚化形不久,这副身子实在有些使不惯,看来得回到水中才能取胜!”
想着,虚晃一招,迈开双腿就望河里走,所冲向的路线之上,陈三郎正呆头呆脑地观望着。
许珺大惊失色:“陈公子,快躲开!”
矮胖汉子咧嘴一笑:“吃不得你这妞儿,先吃了你姘头!”
血盆大嘴,利齿森森,正要下口,眼前突然闪出一道黄色光影,有法器气息蓬发,暗叫一声不好,可来不及反应,手脚身体被一根黄麻绳捆绑得结结实实,站立不稳,砰然倒地,挣脱不得。
“缚妖诀?你这书生怎么会缚妖诀?”
飞身赶过来的许珺吃惊地望着陈三郎,怔然问:“你是修士?”她跟随父亲行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自然知道修士的存在。
陈三郎道:“这个一时半会无法解释清楚,先处理这头妖怪再说。”
许珺满腹疑窦,但她不是婆妈的人,就不多问,拿着薄刀要来割矮胖汉子。
“我变!”
矮胖汉子不愿引颈受戮,口中喝一声,身形突兀一变,现出原形,却是一只磨盘大小的巨型螃蟹,壳背有着青色的花纹,一下子脱了黄麻绳束缚,挥舞一对大钳子,飞快朝着河里跑去。
这一下变化让陈三郎措手不及,黄麻绳品阶太低,却不能随着对方体型的变化而变化,一下子就被它走脱。
螃蟹横着走,一对大钳,八条小腿,那速度跑得一个叫快,只眨眼功夫就冲进了水里。
“不能让它走了!”
许珺施展轻功,快速追赶,飞身跃上船,一刀割断绳索,要撑船追击。
河面猛地形成一股大风浪,浪头丈余高,啪的一下打在乌篷船上,裹挟着船只来到河中心。
波浪之中,现出螃蟹妖的狰狞身影,顷刻间又化作人形,站在浪头上指着许珺大笑:“儿,这一下还不上本蟹爷的当?到这水里,任你本事通天,都得乖乖成为本蟹爷的盘中餐!”
说罢,原形毕露,螯钳挥舞,卷起一股黑风。在黑风的鼓动之下,泾河河水兴风作浪,浪头滚滚,顿时将乌篷船掀动,像一片脆弱的叶子,随时都会被风浪打翻。
许珺在船头上,即便使出了“千斤坠”的下盘功夫,也很难站得稳。幸好她自幼跟父亲学武,一身本领过硬,换了别的所谓“武林高手”,只怕早被掀下水里去喂鱼
哦,应该说喂蟹了!
情况危急,许珺倒临危不惧,微一思量,就知道当今情况想要击杀此妖怕是不成了,当务之急是自己先要回到岸上。美眸一望,估算出船只到岸边的距离,大概有三丈宽,不算太远。
于是伸手掰断一块船板,双足一点,施展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轻功绝学“燕子三抄水”,掠向岸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
螃蟹妖如何肯让到嘴的嫩肉飞掉,一掐口诀,登时形成一股汹涌浪头,兜头兜面拍打向半空的许珺。
浪头声势惊人,许珺避无可避,被结结实实打中,像是被一扇坚硬的墙壁撞到了一样,哇的就吐出一口鲜血。
可她颇为顽强,撑住一股气,竟没有掉落水中,而是奋力摔向岸,堪堪落在实地上,一张俊脸苍白。
这时候,陈三郎刚冲到岸边,见状大惊,急忙上前将许珺抱住,往林子里走。
螃蟹妖化成人形,在河里鼓弄着风浪,大叫道:“兀那小白脸,要将这美人儿抱到哪里去?”
带着风浪追上岸来。
陈三郎霍然回首:“疾!”
黄麻绳飞腾而起。
这一次螃蟹妖却有准备,“嗖”的非常干脆地缩回河中去了。
陈三郎也是虚晃一枪吓唬它的,收了法器,抱着许珺往树林里躲。这少女身量高,发育得很好,该凸的地方一点不含糊,加上长期练武缘故,皮肉结实,故而很沉,相当考验陈三郎的臂力。
“古人有言:抱得美人归,是一大乐事,但现在看来,这美人也不好抱呀!”
走了十来丈远,实在顶不住了,只能将人放下,坐在一株柳树底下喘粗气。
“那妖物怕黄麻绳束缚,暂时应该不敢追来!”
树林外的泾河河面现在简直是黑气沉沉,惊涛骇浪,一番惊人景象。螃蟹妖张牙舞爪,耀武扬威地鼓弄个不停:
“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它心里憋着一股火气,倒不是因为没吃着美人儿的缘故,而是陈三郎居然会缚妖诀,这门术法神通可是大有来头,在洞庭湖里,只有龙君家族的人才能掌握,那么换句话说,这小白脸肯定和小公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才能学得此门术法。
抓到这书生,自然就知道小公主在哪儿了
螃蟹妖小眼睛泛出绿油油的光芒,想了一会,终于决定上岸抓人:眼下那美人儿身受重伤,已经没有多大威胁而小白脸的缚妖诀明显没学到家,一口黄麻绳法器也只得开光品级,威力不大。
此时不拿人,更待何时?
第五十五章 :非礼勿视,林中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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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林子晦暗下来,许珺半躺在柳树根上,全身衣衫湿透,娇娆的身量尽显无遗。
她受伤不轻,可神志非常清醒,对于己身模样颇感窘迫,只是如今时候,哪里换得衣服?心里暗暗懊恼:还是低估这头妖物的实力了
其自幼跟随父亲练武,有天赋,肯用功,年纪轻轻便练就劲道三重的罡劲阶段,过得几年,很有希望晋身后天高手行列,但现在和化形妖物相比,仍是不够看。
“化形妖物,属于妖将行列,为何会在泾县出没,还吃起人来?”
妖魔精怪,种类不同,需求也不同,吃人吸阳气,多为鬼魅尸魁作祟而化形妖物,人肉人血对它们来说已经不具备修炼层次的意义,喜欢吃人,只能说是牙口问题。又或者心态偏激,对于人族有着仇恨,故而吃人解恨。
一头化形级妖物在县城内徘徊不去,吃人解馋,却是令人费解。这番行径,很容易招惹到修道中人前来降妖除魔,等于是招来杀身之祸。
妖魔精怪开智不易,一般行走人间,都是小心翼翼,就算鬼魅尸魁,也得披上画皮来迷惑凡夫俗子。
比如为祸南阳府的那头尸魁,它从野鬼林里出来,披上画皮,化名“十八姬”“十八”何者,松也。本身为女性,就不叫十八公,而是十八姬。不过后来它的画皮维持不住,渐渐要剥落,这才大开杀戒,专门挖读书人的心肝来吃,用读书人的血修复画皮。
画皮,乃是法器,制作之法古老而神秘,它最好的炼制和维护材料,就是读书人的心肝气血。因为读书人懂丹青,会诗词文章,能养出文气。文气越纯,越浓郁,所炼制出来的画皮就越精良。
南阳府的事情已经过去,其中细节因由,那时候陈三郎都甚不了解。反正尸魁被击杀,了不了解也无所谓。
许珺一时想不通螃蟹妖的来历跟脚,也懒得想了,先解决当前面临的困境再说。由于负伤,难以再施展武功,那么只能依靠陈三郎了。
陈三郎竟是个修士,这是许姑娘更想不明白的另一件事,目灼灼盯着这书生,发现对方背向而坐,竟没有往自己乍泄的身子看过一眼:难道这就是圣贤所教诲的“非礼勿视”?
莫名地,好感又加了一分。
“陈公子,你什么时候成为修士的?”
陈三郎背对着她,坐得端正:“应该很久了”
“很久了?嘿,那你可真隐藏得深呀,遇到事儿,自己不出手,叫我来献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说到最后,音量飙高,几乎是咆哮。
陈三郎曾请求她出过两次手,一次是拦阻衙役和钟捕头,让他们无法阻碍陈三郎出城还有一次是最近的盗取谷园诗社账本。
“咳,我这个修士有点虚,不晓法术,很多事情做不到”
陈三郎解释道。
“哼哼,不晓法术?那刚才捆绑妖物之事,难道是我的幻觉?”
许姑娘气鼓鼓。
陈三郎弱弱地分辩:“刚学不久。”
“胡扯!刚学不久就能捆绑一头化形妖物?那学多几年,你不得飞天遁地能成仙了?”
许珺根本不信。
陈三郎叫起撞天屈:“我真是刚学。”
“不信不信,好你个陈三郎,原来你才是武馆里最不老实的那一个!”
“我哪里不老实了?”
“你从头到脚都不老实,特别是一双眼睛,目灼灼,似贼”
陈三郎欲哭无泪。
为了避免嫌疑,为了和“轻浮孟浪”划清界限,他放下许珺后就转过身去一直闭目养神来着。
这柳下惠,果真当不得。
“好一对打情骂俏狗男女!”
数丈开外,一株柳树后面,螃蟹妖躲在那儿,听得咬牙彻齿,腹诽道:“待会将你们两个全部打杀,吃进肚里,当一对苦命鸳鸯!”
只是瞧见缠在陈三郎手腕的一匝黄麻绳,心里有些犯怵,不敢贸然冲上去。缚妖诀的威力非同小可,尤其对于妖物的克制颇有奇效,更不用说它一只螃蟹本体了,被绳索一捆,再一吊,浑身本事都施展不出,只能晾着吐白沫了。
毫无疑问,这都是小公主有针对性的措施,特意冲着它来的。
“小公主呀小公主,不是末将紧追不舍,要赶尽杀绝,只是王后有令,小的不敢违背”
龙君小女,聪颖可爱,在洞庭湖中甚受爱戴,但其生母出身卑贱,只是一尾鱼精,又去世得早,剩下敖卿眉一个,孤苦伶仃,饱受兄弟姐妹排斥为难。对于这些情况,不少底层妖物都有点看不过眼。但是敖卿眉后母势大,一手遮天,众多妖物只能听令行事。
本来追杀敖卿眉,轮不到螃蟹妖这么一个刚化形的小妖。不过龙女逃出洞庭湖时已经身负重伤,一身修为十不存,就连普通人都无法对付,故而派螃蟹来也绰绰有余了。
若是出动大妖,牵涉甚大,一不小心闹得满城风雨,惊动了朝廷,以及各方势力,反而不美。
螃蟹妖在洞庭湖窝了近百年,终于得到外出机会,心中好不快活。但因为贪恋人间繁华,在路上稍稍耽搁了些功夫,就让小龙女逃掉了,在泾县一带搜寻了好些日子,始终找不着。
柳暗花明,如今陈三郎成为最关键的一条线索,必须拿下,严刑拷打,逼问出小公主下落。
过去了这么多天,如果被敖卿眉躲在清幽的地方安静休养,一个说不好恢复了几分修为,那它螃蟹爷只有望风而逃的命。
好个螃蟹,杀伐果断,拿定主意后立刻行动,高举一对拳头大小的螯钳,八条小腿划动,横着冲向陈三郎和许珺。
许珺见到它现身,来势汹汹,吃一惊:“快用法器捆它!”
陈三郎早已警醒,手腕黄光一闪,黄麻绳“嗖”的飞出,当头套去。
螃蟹既然敢出动,自是有所准备,张口一吐,竟是一股波浪,像是开闸放水了般,水势澎湃。
果不其然,被这股波浪一冲,那黄麻绳就有些不稳当,根本套不下去。
螃蟹见状,兴奋无比,小腿划得飞快,片刻间就扑杀到陈三郎跟前。
许珺面色一变,正要一掌将陈三郎推开,不要让他遭了妖物毒手,忽听陈三郎念叨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