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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嗯,卢捕头,你且在外面稍候,很快就好。”
老板点头哈腰,心里却叫苦。他哪里想到那位青年书生这么能吃,耗去不少工夫;而卢捕头又提前了来。当下赶紧给伙计打眼色,要他去请陈三郎等人让座。若是怠慢了,惹得捕头不高兴,那可吃不了兜着走。
卢捕头却不由分说,大摇大摆径直走了进来,口中说道:“吴老板,你让大爷在外面等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把位置给人坐了?好大的胆子!我就来看看,哪个不长眼敢坐本大爷的位置!”
这一下,老板顿时慌了,放下手头活计,跟着进来,生怕卢捕头动手伤人,闹出事来,口中叫唤:“捕头担待,马上让位!”
周分曹抬头望去,见到一位膀大腰圆的汉子,很是魁梧,其身上所穿,分明是府衙捕头的衣装。见他有些面熟,便是姓“卢”。
卢捕头也看过来,本是趾高气扬的神态,突然见到一张非常熟悉的面容,再认真一看,可不是府衙的分曹公吗?统管大小事务,除了那位公子外,便是他最大了。
这一看,心里立刻一个哆嗦,好像被人一把扼住了喉咙,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老板还不知怎么回事,赔着笑脸来说话:“三位客官,不好意思,这桌子得让出来了。”
其实这时候陈三郎还没有吃完面,就抬起头来看了看。
卢捕头立刻认出他来,脸上神色精彩,一双腿都在发软发抖。他可深深知道这位状元郎貌似人畜无害,可实地里却是位不折不扣的煞星呀。当日城里大战,血流成河,几大家族被击败后,被俘虏的在陈述罪行之后,全部压赴刑场,人头落地。
那一战后,城里谁不知道陈三郎?
该死!
卢捕头恨不得给自己一大嘴巴,可谁又能想到这些人物竟会到这面档来吃东西呢?
陈三郎似笑非笑,望着卢捕头道:“这位官爷,咱们打个商量,你看我们都快吃好了,你可否在旁边稍等?”
那老板知道卢捕头的脾性,根本没商量的余地,正要开口,就听到扑通一声,卢捕头非常干脆地跪到地上,砰砰就磕起头来:“小人该死,冲撞了公子!”
这一下,不但老板伙计呆住,别的食客也目瞪口呆。有些心思伶俐的,倒隐约猜出了陈三郎等人的身份,不禁发出惊讶之声,一个个脸色精彩纷呈。
府城之中,没有见过陈三郎的人很多,但没有听过他的人,却基本没有。不管是凶名,还是善名;不管是铁腕,还是仁政。
陈三郎一皱眉,喝道:“起来吧,成何体统!”
卢捕头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他磕拜得用力,额头都破了,渗出血来。
陈三郎不再言语,把面吃完,叫道:“老板,结账!”
那老板醒过神,忙道:“小的岂敢收公子的钱?这铺面营生,全依仗公子所赐,才能开张。”
陈三郎道:“吃东西不给钱,那不成了恶霸无赖了吗?”
周分曹当即掏出一块银子放在桌上,付账有余。
老板张口无言,不再多说。
陈三郎起身离去,周分曹与郭楚紧随其后。
他们离去许久,那卢捕头还木头似的站在那儿,久久不敢动弹。
在走回府衙的路上,陈三郎道:“府衙公人,惯于作威作福,此风当去。”
周分曹立刻道:“公子说得对。”
其实一直以来,府衙都在整顿,不过时间尚短,而且由于缺人的缘故,不可能一下子就做得完善。再说了,公人在百姓面前霸道,也是老大难问题,历朝历代都不可避免,难以根治。只要不闹出大事,寻常百姓也不会为此进衙门打官司,忍气吞声,能过日子便行。
陈三郎也知道个中道理,不过很多事情总不能因为困难就不去做。周分曹已经做得很不错了,陈三郎也并无责备之意。
到了府衙门外,周分曹忍不住问:“公子,魔骑那边,可曾想出对策来了?”
这事十分紧要,容不得不关心。
陈三郎点点头:“有了。”
周分曹精神一振:“什么法子?”
陈三郎便举手指天。
周分曹与郭楚都抬头去望,但见天空高远,白云一片,今天的天气很晴朗的样子。
只是对策呢?
陈三郎笑道:“对策来了!”
周郭两人的视线中便出现了一只黑点,随着黑点移动,形体开始慢慢变大,可以看得出来,那是一头苍鹰。
周分曹还是不甚明白,脸现茫然之色。
但见那头苍鹰振翅飞翔,盘旋而下,竟是冲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临到近处,便有劲风扑面,使得须发都被鼓荡得飘拂起来,劲风吹着,连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好大一头鹰!
周分曹和郭楚面色一变,露出骇然之情,都差点大叫,要公子躲进府衙去了。
巨鹰呼啸而下,落在陈三郎身前,收敛双翅,双足立地,竟把头颅低垂下来,骇人的长长弯钩利喙轻啄于地。
铎铎铎!
三下,它在朝着陈三郎行礼。仿佛不是一头鹰,而是一个人。
周分曹与郭楚再一次面面相觑,觉得今天天气真好!
第三百七十五章:鹰翱云霄,马出连营()
这苍鹰真是巨大,世所罕见,一身羽毛,威风凛凛,站在那儿,便比人高,抬头起来时,鹰眼顾盼,闪烁出骇人的光芒。
陈三郎介绍道:“这是逍遥道长养的鹰,名为祈福。”
不得不说,道士起名的水平真让人不敢恭维。
周分曹顿时释然,逍遥富道乃神仙人物,卓越不凡,养的鹰大点,那也是能够理解的。很快他就想通了个中关窍,惊喜地道:“公子是想借助此鹰来找出修罗魔骑的行迹?”
陈三郎点点头:“正是。”
鹰击长空,翱翔天际,居高临下,一对鹰眼更是锐利无匹,俯视之下,万物无所遁形,用它来搜寻修罗魔骑最是有效。更不用说,这还不是一头普通的鹰,而是一头妖鹰。
何为妖?
事有反常,物具灵通,便为妖。
这妖鹰修为已经上了火候,可变幻出人身,一直隐在崂山后山修炼,若非当初逍遥富道设计,使得它中了神蚕毒,从而收入阴阳葫芦中。如果正面交锋,道士根本不是对手。
逍遥富道得了此妖,便施展秘法,抹去其自主灵智,借助葫芦功用,养起来,成为道兵。
现在的鹰妖是不能变幻人身了,但具备更为强悍的肉、身和力量,与此同时,也能通晓人意,传达讯息。
逍遥富道与陈三郎并肩多时,心有灵犀,知道魔骑入境,当即派遣鹰妖来相助。
鹰妖行礼,陈三郎伸出手去,轻轻摸了摸它头顶上的一撮黄金色泽般的羽毛,轻声道:“去吧!”
平地一阵狂风,鹰妖展翅飞起,直上云霄。片刻间,又化为一个小小的黑点,只有鹰啸余音,随风传下,不绝于耳。
“真神鹰也!”
周分曹赞叹不已。
有此鹰帮忙,对付魔骑便有了一大臂助,简单了很多。
“公子,我们先去做事了。”
说着,周分曹和郭楚告辞,返回府衙公房中处理各种事务。有了郭楚分担,现在周分曹轻松了许多,起码不用再熬夜。
鹰妖已去巡逻探索,顺利的话,不用多久便有回应,应该先做好出战的准备,陈三郎也不进府衙,叫门子牵出马来,扬鞭策马,奔向军营。
军营位于崂山府西南角处,圈了一大块地方,成为军务要地,闲人勿进,不得靠近。
军营之中,大概能分成两大区域。一为军舍,是兵丁军士住的地方;一为练场,就是操练之地。军舍一排排,一间挨着一间,练场则是一大块场子,一般来说,营中兵越多,场子就越大。
到了军营栅门外,守门的兵丁认出了陈三郎,赶紧进去禀告,很快江草齐便到门外相迎,接陈三郎进去。
江草齐全身披甲,脸颊上可见汗水,应该正在操练兵士。
陈三郎也不客套,直接问:“重骑兵挑选得怎么样了?”
江草齐回答:“只得三百骑,余者都是轻骑,上千。”
重骑全身甲胄,连人带马,包裹得密实厚重,这般重量,非同小可。抛开铠甲难得的因素,光是找出能具备如此负重的军士,都相当困难,得百中挑一才行。不过装备重甲长枪的骑士在战场上也是一大杀器,所向披靡,悍勇难当,杀伤力十分可怕。
短时间内,能练出三百重骑,其实已经超乎陈三郎意料了,看来这位二姐夫果然有一套。
江草齐想到了什么,立刻问道:“找到他们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所以过来,先让你把兵甲集合起来,随时出城。”
“好!”
江草齐脸上表现出一抹兴奋之意,他对修罗魔骑深恶恶绝,恨不得立刻能杀出城,将对方斩杀殆尽。
陈三郎并没有与他一起去,而是在军营信步而行,算是巡察。
军营重地,不许闲杂人等乱入,但陈三郎何许人也,自没人敢来阻挡。只转了半圈,江草齐派人来告知,所有骑兵都集合完毕,只等号令。
陈三郎想了想,说道:“现在就驰骋出东门,在城外三里处驻扎吧。”
提前让兵甲出城,有着诸多便利,发动起来,更加快速,也避免夜间出城的不方便,从而机动性十足。
江草齐也不多问,立刻领兵呼啸出营。军营之中,有张博坐镇,还有几名裨将都在。
三百重骑,五百轻骑,一共八百,都是骑兵,奔驰起来,马蹄声如雷,敲打在地上,发出轰然之音,让人听着,两股战战,惊心动魄。
骑兵穿过长街时,虽然放缓了速度,但这么大阵仗,怎能不引人注目?一时间,惹起无数议论:
“这么多骑兵出城,是要做什么的?”
“难道有人打过来了?”
“没有的事,不懂不要乱说。依我看,倒像是要我们出兵攻打别的地方了。”
“哗,真的吗?要打哪里?”
“肯定是邻近的怀山府呀!”
这人说得一板一眼,煞有介事般,倒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可。
雍州乱战,各大地方互相攻击,互相兼并,已是常态。人心皆如此,得了一地,就想得更多。
虽然看起来,有点操之过急了。
骑兵出城,很快到了驻扎的地方,纷纷下马,安扎营寨,也不用多讲究,能住人,能有地方做饭便行。
这趟出行,准备的是速战速决的战略,每个人只备有三天的干粮,另有少量的米粮和菜蔬。
主营中,陈三郎与江草齐相对而坐,谈着事情。陈三郎把妖鹰来援之事说了,江草齐听完,很是欣喜,他马上就意识到妖鹰的作用效率,怪不得陈三郎现在就让兵出城,提前做好准备。要是等妖鹰回报,然后再出兵,只怕就晚了,会错失战机。
白天无事,到了夜间。将士们早生火做饭,吃了顿饱,也不脱甲,就地歇息。
今晚不见明月,几颗星辰寥廓,有些阴沉的样子。
秋夜,凉气颇重,营地生着一堆堆篝火,可驱阴寒。
猛地有动静,从天而至,狂风卷起,惊动了守夜的哨兵,示警起来。
陈三郎大步走出,喝道:“不用惊慌!”
篝火照处,果然是妖鹰回来了。骑兵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雄壮的苍鹰,惊奇不已。
陈三郎来到苍鹰跟前,若有所听,便知讯息:“找到他们了,全部上马,出发!”
这个时候,便体现出江草齐练兵的能耐了,八百骑,没有一人有异议,全部训练有素地拿起兵器,翻身上马。
“走!”
轰然的马蹄声敲碎了秋夜的冷寂,呼啸远去。
第三百七十六章:魔骑行踪,打草惊蛇()
卧牛岭距离崂山府城不远,本是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山势不高,树木郁葱,溪流潺潺,遍地野花山果,许多牧童都喜欢把牲口赶到此地来放养。牛羊皆饱,牧童们也能玩个痛快,不时采摘些果子吃,悠闲乐哉!
但自从战事发生,这里就变了!
当蛮军入境,无数百姓哀嚎逃命,其中逃到卧牛岭中的,就有数千人之多。
不管怎么说,卧牛岭也是座山,树林够多,在人们的潜意识里,觉得此地或许能够提供庇护,躲过去了,等蛮军离开,返回府城也近。
但这却是噩梦的开始!
蛮军离开崂山府的时候,路过此山,发现了难民,便围而杀之。不管老幼妇孺,无一放过。
那一日,血浸山林,把溪流都染红了,流出来的水,都是血水!
蛮军管杀不管埋,径自离去,数千尸骸暴尸荒野,恶臭冲天。再后来,所有的尸体都腐化掉,成为了一具具骨头架子,露天横陈,煞气盈野。
卧牛岭,便变成了卧尸山,成为了远近闻名的一大乱葬岗,不知有多少新的死亡尸体被扔到了这里,有些还能入土,更多的却是随便遗弃着……
此地大凶,到夜色降临时,便无人敢近。坊间多有传闻,说山上不详,魔影绰绰,鬼哭狼嚎的,非常可怕。据说山上的老鼠,由于啃吃尸体,一只只都长得跟狗一般大……
又有山梟哭丧,眼睛又圆又大,泛着骇人的红芒!
秋夜,今晚星月黯然,风颇大,看起来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将近子时,寒气加重起来。有呜呜声响,听着,仿佛有人在山上哭泣,听得人心惊胆战。
呱!
一声嘶鸣,一只夜枭飞起,最后竟是落在一个人的肩膀上。
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那块岩石之上坐着个人。
他身形不高,全身都笼罩在一袭宽大的黑袍内,坐在石头上面一动不动,一言不语,好像已经和石头融为一体。
夜枭飞来,那人突然开口,念出一连串艰涩难明的咒语,声音低低,如同神鬼呢喃,有一种入骨的寒气。
念完之后,夜枭点点头,振翅飞起,没入夜色中,不知去向。
紧接着,又有黑影迅速地出现,一只、两只……共有四只之多,最后都奔驰到那人跟前,俯身下去,如拜神灵!
这些,竟都是巨大的山鼠,虽然不如传闻所说,有狗那般大,但个头也已相差不远,尖头长尾,全身皮毛黑得发亮,既恶心,又可怕。
那人审视着这些山鼠,似乎满意,点一点头,伸出一只右手来。
这手枯瘦且长,就是一层皮包骨,五指之上,指甲长约三寸,尖锐若刺。
他弹了弹手指,有黑气迸射而出。
四只巨鼠赶紧拼命地张大嘴巴来吸取黑气,如餐美食。吸完之后,转身飞快离开,消失不见。
那人迸射出黑气后,若有损耗,身形有些萎靡下来,又一抬手,下面便有人走来。
这同样是个全身笼罩在宽大黑袍之内的家伙,只是体型高大,他的黑袍里面,显露出铠甲的存在,而且,他身上无时不刻都在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恶臭味。
尸臭!
当一个人浑身尸臭的时候,也就表示他已经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死人,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修罗魔骑!
这名魔骑现在没有骑马,左右双手各自拖曳着一具尸体。
两具新鲜的尸首,刚被杀死不久。从他们身上的衣装可以看得出,两个都是崂山府的兵丁。
他们应该是被江草齐派遣出城,负责巡逻戒备的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