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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子之下,则是摆放着一排溜的木桶、竹篓、甚至还有锅碗瓢盆,一件件地搁在哪儿,显得十分古怪,不知用来做什么。
等人齐,就见陈三郎迈步踏上木台子,身边雄平蟹和两名高手环护。
“各位,本大人先前说过,今晚要请大家吃鱼宴。现在,便是践诺之时。请逍遥大师。”
就见一身八卦道袍,头戴八卦巾,容光焕发的逍遥富道面带微笑地走上来,他腰挂一口朱红大葫芦,手执一柄拂尘,丝缕如雪,长长地飘垂着,显得高深莫测,仙风道骨。
稽首做个礼,朗声道:“本道昨晚夜观天象,知今日难民如潮,入得泾县,饥肠辘辘,无处安身。便受陈大人所托,决定做法,献祭龙君,祈求鱼虾万斤,以解饥民之困。”
听了这话,下面数千难民一个个面面相觑,大生敬畏之心。虽然不免有些惊疑,但此际是不可能敢开口询问的。
逍遥富道微微一笑,又道:“然而此法极难,众人倘若心不虔诚,绝不可成。”
于是乎,难民们立刻齐刷刷跪拜下去,满脸虔诚状。
道士很满意,继续说道:“民众虔诚,乃法之前提,最重要的还在于地方父母官者有气运,得上天庇护,才能得到龙君垂青。陈大人,请上香。”
陈三郎也不多言,走过去,点燃三炷香,恭恭敬敬地插在香案上,朗声叫道:“泾县县令陈道远,今收难民三千余人,本县资源匮乏,无法维持。但见民众困饥,多病瘦,于心不忍。便祈求龙君显灵,赐鱼虾万斤,以渡难关。若得垂青,便牲畜敬拜,供奉之!”
说着,毕恭毕敬作揖鞠躬,却是没跪。因为他知道,那龙君,可是真的存在的,绝非虚妄。
陈三郎点过香后,逍遥便开始做法,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柄桃木剑,有模有样地挥洒起来,口中念念有词,摇头晃脑的,状甚疯癫。
如此挥舞了约莫一刻钟,终是按耐不住了,把剑往前一指,挑起一叠沾染过鸡血的纸钱,再一指,那纸钱无火自燃,猎猎焚烧。
这套路登时便把下面数千难民瞧得眼睛都直了起来。
逍遥毫不停缓,一股劲把香案上的三牲祭品推倒到河水里去,最后又耍了个相当有卖相的姿态,口中大喝:“祭品献上,请龙君显灵!”
适逢其时,天空猛地打个响雷,有风起,呜呜声,却是从河面上最先刮起来的。
受了风的鼓动,那水面便掀翻起波浪来,先是汩汩的,渐渐声势浩大,那波浪卷席而至,竟有数尺高,快要拍到木台子上了。
风起浪涌,不过一会功夫,嗖的,就见到一尾活生生的大鱼蹦跳而出,落在摆放在岸边的一口竹篓里面去,犹自甩动着尾巴,很是生猛,看起来,足有四五斤的模样。
这一尾鱼后,噼里啪啦,但见水面之中,波浪之间,无数鱼虾前赴后继地跳跃上岸,落在那些器物之中。
这一幕景象,宛如神迹,难民们看得目瞪口呆,整个脑袋都空白起来。就连那些在现场维护秩序的本地兵丁,都看得心神震撼,无法自己。
道法显世,早有听闻,只是哪有这般现场观望来得冲击力强烈?
难道传说都是真的,真有龙君?
又曾经听说陈三郎连中三元后,回乡路过洞庭,受龙君请饮,看来都是真的,否则如何能够得到龙君垂青,此际显灵,赐鱼虾万斤……
于是乎,在场所有人看往陈三郎的目光都变得不同,分明有光热的情绪在荡漾。
本次作法,按理说逍遥最出风头,不过他事先已经作了说明,点明了陈三郎的重要性,反而让陈三郎显得出位,毕竟他之前就流传出了跟龙君的接触。加上连中三元的光环,那可是文曲星的定位呀。
古人讯息落后蔽塞,正因为如此,才让一些传闻变得更加神化,深入人心,不可磨灭。
现场之中,其实周分曹、宋志远等人俱在,他们都是饱读诗书者,可望着陈三郎,都觉得有异样的意念在蠢蠢欲动。这些人以前依附到泾县来投靠陈三郎,原因各有不同,可此际分明感到了有一种本不该有的念头掠上心间,难以压抑。
人心如水,本无恒定,总会随着际遇环境的变化,而产生异动。
他们,又岂是心甘情愿一辈子呆在小小一个泾县?
在陈家庄,高高的堡坞墙头上,此际天色微暗,一个女子站在上面,身形窈窕,正是宋珂婵。
宋珂婵倒很想也跟随父亲去河边观望,要看鱼虾万斤到底如何弄得出来。要知道就算泾河里面有鱼虾,但都零零散散的,要一下捕获如此之多,绝无可能,还得耗费不少人力物力去抓才行。只是她却不敢去,心思忐忑,害怕跟那人相遇照面,更怕见过之后,自己会忍不住某些不该有的心思。
因为那个人,已经有了一个艳丽不可方物的未婚妻,快要成亲了的。许珺之美,不仅对于男人,对于女子同样有着难以抵抗的压迫,让人暗暗自惭形愧,不可比拟。
只是少女心意,连自己都难以控制,她毕竟忍不住,终是走上墙头来眺望。
距离太远,天色又暗淡下来,根本瞧不到什么。只是暗暗惆怅罢了,见到日落西山而去,更觉忧愁。
突然间,那边爆发出极为巨大的欢呼声。这声音如此之大,竟传递了过来,引得人好奇之心大发。
宋珂婵忍不住踮起脚尖,希冀能看到些什么,可入目处一片苍茫,夜色朦胧,只觉得心中有一只猫在用爪子搔动,按捺不住,觉得十分后悔没有跟随父亲前往。听那声响,蕴含着欣喜,那就是说,鱼虾万斤,真得打到了?究竟如何做成的呢,实在匪夷所思……
好奇之余,思绪乱飞,一下子想到跟那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虽然短暂,却难以忘却。
如斯想着,有难言的甜蜜涌动,忧愁消散,如玉的脸颊竟泛起了沉醉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浩然新篇,杀意已决()
难民的收编改造工作注定无法一蹴而就,要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陈三郎对此制定了三大策略方案,第一,选拔壮丁,为数三百,加入庄兵训练序列;第二,其中有工匠类特长的,分别派遣到岗位上做事。木匠铁匠等,都是急需人才;第三,剩余大批量难民分成小组,进行开荒。
当初在此地选址,建立庄园,正是看中周围一带依山傍水,并且存在着许多荒芜之地,都可以开拓出来,成为坡田。以前限于人手问题,只能小范围地拓荒,眼下一下子多了数千人口,使得劳动力问题迎刃而解,倒为拓荒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再说了,绝对不能让难民们闲着。闲人多事端,只要让他们做事,一天下来劳累得差不多了,也就不会起什么心思。
不过增添了这么多人口,粮食的问题显得十分关键,必须严密控制支出。毕竟鱼宴只能吃一次,要是还想来一次,只怕泾河数里都剩下清水了。而且桥段的东西,可一不可再,多了反而弄巧成拙。
然而暗地里,为了增添口粮,免不了差遣雄平蟹和等前往附近泾江等支流处捕获鱼虾,运送回来,制成干粮,倒是可观,能够折算许多米粮。
只不过泾江主流都是有主之地,不可造次,招惹强敌。
详细具体的事务,自然都交给周分曹他们去实施。亲眼目睹到鱼宴奇迹,众人内心狂热,劲头十足。至于逍遥观的香火,那自然是一天比一天鼎盛,只喜得逍遥富道眉开眼笑乐呵呵。
陈三郎也是满怀欣喜,因为一直以来进步缓慢的《浩然帛书》得到众多的气息滋润,赫然翻开了新的篇章,成功晋级,吸收之后,斩邪剑光彩内敛,有玄奥符文隐约浮现,气息更加锋寒。
这气息使得蟹和雄平等十分不习惯,只要靠近陈三郎丈余处,便觉得肌肤作痛,心惊胆战。好在他们都领取了捕捞鱼虾的任务,不用再守卫在陈三郎身边,可以离得远远的。
许珺也不再跟随左右,两人大婚在即,若是整天形影不离,到底显得不妥,便返回武馆去。
陈三郎倒乐得清闲,回到县衙,开始闭关领悟新的浩然帛书书篇……
……
时局沧桑,纷扰变幻,那风云终是不曾平静片刻。
各大州郡,各大刺史府,无数信息传递进出,一点点地在陈述着这个王朝最新的变化异动。
讯息情报,在这般时候,显得十分重要宝贵。
每一天,都有着数以百计的消息在流通。
这一天,一道关于“龙君显灵,赐鱼万斤”的情报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在繁杂的信息流中显得极为突出。在有心人眼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自从石破军起事造反,天下局势为之一变,渐渐成为了群雄逐鹿的场面中去。各路枭雄早摩拳擦掌,就等京城生变,便趁虚而入。
可以说,现在皇室力量虽然在表面上还能维持住一定平衡,还有不少将士效忠,但许多人都明白,这只是日薄西山回光返照罢了。
大禹皇朝病了,病入膏肓,早已无法回天。
观古至今,从来就没有永不衰败的皇朝,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历史的长河都是一朝换一朝。
如今,又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刻。重要的在于,谁将能披上黄袍,成为天下新主。
有野心有韬略者,自是放眼天下,运筹帷幄。然而对于很多手握权柄的大人物而言,那小小泾县,并不会放在眼内的。哪怕当县令的是新科状元,哪怕是皇帝钦命,充其量,也只有扬州刺史元文昌觉得有些碍眼罢了。
但龙君显灵之事流传开来后,却使得许多人对泾县开始有所注意起来。
古人重名分,但名分从何来?
显赫的,当然是君上赐;更显赫的,却是天授。
而每逢乱世,便有各种各样的玄奇之事流传开来,有梦中斩蛇者,有红日入怀者,有鱼腹藏书者,形式不定,但目标都是一样的,便是为人披衣造势。
所谓天子,受命于天,是苍天定下的名分,芸芸众生,只得顺从遵命,不可反抗。
没想到,小小泾县也流传出这般事迹来了,却是何故?难不成陈三郎也有了心思,不可能呀,他那般根基,岂不是徒增笑柄?
“龙君显灵,赐鱼万斤!荒唐,实在太荒唐!”
扬州刺史府,元文昌将手中书信重重往书案上一拍,使劲大了,震得书案一阵簌簌晃动。
“区区一县令耳,竟敢如此行事,造谣惑众,简直罪无可恕!”
下面有幕僚躬身回答:“那陈道远已经修书上京城,只说因为难民入境,无米果腹,因此才使得龙君怜悯民情,赐下鱼虾。”
元文昌冷哼一声:“此乃托词,此事发生在我扬州警内,绝不可轻饶。”顿一顿,目光落在元哥舒身上,问:“舒儿你有什么要说的?”
自上次莫轩意之事后,元哥舒这个曾经最得宠的儿子仿佛一下子失势,常常闭门思过,连府邸都很少出去了。然而这段时间的沉淀思虑,却使得这位将门虎子气质发生了某些难以捉摸的变化,深沉起来。他听闻泾县龙君显灵之事,第一个念头便想起当初道父正阳道长的断言。说有龙女流落俗世,得龙女者,可得天下龙脉气运……
当其时,他几次出扬州,更是派遣了众多人手前往南阳府一带搜寻,便是要找那龙女,只是一无所获。
眼下突然出现了龙君显灵,元哥舒立刻想通了某些郁结问题,归根到底,竟全落在那陈三郎身上。只怕这等真相,道父也难以揣测明白,这才施法失败,落了个身死道消的下场吧。
想着,一双拳头情不自禁紧紧握住,青筋毕现:地位、风光、气运等等,本来都是属于自己的,却被别人生生抢夺了去,如此仇恨,江海难洗!
只恨不当初,在泾江相遇,便该将其一刀杀了,干脆利索,怎么会有后面诸多事故!
“舒儿,你在想甚?”
元文昌一皱眉头,有些不悦。
元哥舒不再犹豫,跪拜在地:“若父亲大人允许,哥舒愿领一军奔赴泾县,将陈道远五花大绑,押解回扬州。”
元文昌哈哈一笑:“好,准你带一百亲兵出扬州,到南阳府统领虎威卫,便宜行事。”
说着,掷下一枚令牌来。
元哥舒拿起令牌,心中喜不自禁,他知道父亲终于下了决心,不再容忍泾县的超然存在了。
当然,所谓的皇帝钦命,也就不再放在眼内。
皇命?
如果改朝换代,旧的皇命,也就一张废纸罢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非池中物,必除后快()
南阳府,比以往戒严更甚,四个城门关了三个,只剩下北门开着,把守城门的兵士多了不少,都是全副甲胄,手执兵刃。进出的平民百姓并不多,非常时期,还是呆在家里更安稳些。
响午时分,一队兵甲骑着高头骏马呼啸而至。守门的将士瞄了一眼,当即肃立,不敢有丝毫阻挡。因为他已经认出来者何人,那可是少将军元哥舒。
元哥舒率部日夜兼程,短短数日便抵达南阳府。到了知府衙门处,元化成闻讯早迎了出来,满脸笑容。
元氏一族,核心当然是元文昌,其余有嫡系数派,而关于接班人的看法,叔伯们皆是看好元哥舒。元哥舒少小得志,被称为“少将军”,有韬略,有目光,手下能人异士无数,早几年便建立起了完全属于自己的班底。虽然说元文昌尚且春秋鼎盛,儿子便如斯动作,有些触犯忌讳,但从侧面上看,足以证明元哥舒手腕了得,才能服人。
再说了,他之所以能够如此,还不是元文昌点头同意了的。
虽然前一阵子元哥舒办事不利,受了些挫折,连正阳道长都折了,很让元文昌不高兴,但如今既然元哥舒得了令牌来南阳府,便表明这是元文昌要再给这个最得宠的儿子机会。
元化成对此心知肚明,自然礼仪有加。
“拜见叔父!”
元哥舒见到他,慌忙下马行大礼。要想在家族后辈中脱颖而出,离不开叔伯们的支持,容不得失礼。
元化成眼眸掠过欣赏之意,伸手将他扶起:“哥舒不必多礼,你舟车劳顿,定然困乏,快随我入后宅休息。”
元哥舒微笑道:“叔父,这次我有要务在身,不敢拖沓,便请叔父到堂上议事,有事请教。”
元化成呵呵一笑:“雷厉风行,不愧为我元家虎儿,好,我们便到堂上说话。”
到了厅堂,饮了口茶,当即开始商议起来。
商议的内容,自然以陈三郎为主。
消息情报,大都简短,很简单地陈述事件来龙去脉,许多细节问题无法触及。眼下听元化成详细道来,从斩杀混在难民群中的捣乱者,到软硬兼施震慑安排难民等等,元哥舒仔细听着,最后竟忍不住拍案而起:“此子非池中物,必除之后快!”
这等手腕,再加上周分曹宋志远等人的投奔,以及大力拓荒建城,哪里还是一个小小县令所能做得出来的。更不是那种只会纸上谈兵的书生形象,一件件,都是实事,都是谋而后定的行径。
其实这些还不是最让人担心的,更不好揣测的,是隐藏其中的因果缘故,比如说为何道父会失手;比如说龙君显灵……
由此可知,这陈三郎背后,定藏着某些可怕的真相。
“难道龙女果然为其所获,藏娇室中……”
元哥舒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