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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明走出教堂，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些游荡的自由骑士又是怎么来的？”
虽然有着契约要遵守，但他可不相信贵族与教会都是表面上如此无懈可击。
再怎么精密与完善的规则，也需要人来遵守与维护。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可以出现破绽。
“黑市之中，必然有着圣油的线索，甚至出售……”
几乎是不暇思索的，吴明心里就浮现出一个念头。
“当然……在此之前，还是多拜访几位学者，我需要更多的知识！”
……
三天之后，东区，一间别墅内部。
“尊敬的路仑学者，我按照你提供的线路，在一处狼穴中找到了可怜的伊文斯先生，很抱歉！”
吴明将一件染血的皮甲，还有一枚带有奇特花纹的戒指放在桌子上，对一名面色发白的老头说着。
“这的确是伊文斯的戒指……哦！我可怜的小家伙！”
路仑学者端详着戒指，将它放在胸口磨蹭，眼角顿时带了一点晶莹。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多谢你！勇敢的冒险者！”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仑学者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会得到你应得的东西！”
他起身，将一枚钥匙，还有一小袋金德隆放在吴明面前：“七枚金德隆，以及我书房里面所有书籍七天的阅读权，都是你的了！”
“剩下的事情，让加文跟你说吧！”
路仑学者靠在躺椅上，显然已经精疲力尽。
吴明躬身退出，找到了加文老管家，来到了路仑的书房。
黄铜钥匙插入锁眼，发出清脆的声响，旋即，大门拉开，几排古朴的书架浮现在吴明面前。
第五百六十四章 神迹（）
沙沙！
阳光透过窗台，照射在书房当中，令空气中仿佛飘满一层灰尘。
静静的书房之内，只有吴明翻阅书籍的声音响动。
“原来古书上，将这片大陆称为瑟尔大陆，风萤平原只是当中的一部分，还有高地、风暴角、大学之城、翡翠港等等巨大的领土版块，诞生了诸多大大小小的王国与公国……”
“在风萤平原上，首先一统的是征服者塔勒，他是最初的蓝血者，建立的王国在两百多年之后分裂，又形成了大大小小的贵族，是风萤平原上的决定性力量，称为蓝血贵族，强烈地排斥着其它的外人与圈子……”
“教会曾经一度扩张过，信奉的‘主’展露过神迹，只是后来因为插手贵族与王权，受到大陆的一致抵制，此时的教会，不仅要面对诸多泛信仰与图腾祖先崇拜的挑战，更要受到贵族的敌视，传教权属于领主，如果未经领主同意就传教，领主有权吊死那个传教士！”
从一份记录中，吴明清晰地看到了神与人的界限：“让神的归于神，人间的归于王者与贵族！”
虽然只是短短一行，但神权与王权的斗争，那种血淋淋的恐怖，几乎要从每个字母中满溢出来。
“要熟知历史，才能更加明白现在的局面……”
吴明略微弄懂风萤平原的情况之后，又将精力放在骑士与其它超凡力量之上了。
限制如此严苛的世界，甚至连神都不能轻易插手的世间，所发展出来的，又该是怎么样的力量？
“神迹……”
对于那个教会的‘主’，曾经展露过的力量，吴明自然最感兴趣。
“主说，我分开山川与河流而来，我的代行者将会获得力量的权柄……圣者加百利是我所眷顾的人……”
“瘟疫之年，圣者加百利遵照神谕，带着一千名主的信徒，来到了魔鬼大海峡边上，他说——主赐予我们行走于海中之权柄！大海蓦然分开，回应着圣者的呼唤……”
吴明读到一段记录：“分开大海？果然是神迹……特别是在这种世界当中……”
圣者加百利的时代，是教会最为辉煌的年代，但自从那次之后，他们信仰的神祗就再也没有展露过神迹，连加百利都逐渐衰老而死。
“该不会是入不敷出，赔得血本无归了吧？”
吴明恶意地猜想着。
以这个世界的严苛而言，要改变现实到如此程度，所需要付出的力量简直如山如海，纵然有着信仰补充，恐怕也是远远不够。
神祗也是需要经营的，一旦信仰之力入不敷出，恐怕就只有重伤沉睡了。
他强烈怀疑，这也是教会衰落至今，主却没有降下任何明确神谕的原因。
看完这本宗教简史之后，吴明又打开另外一份学者的手稿，是有关于骑士的奥秘的。
“骑士的晋级，一度被认为是主的恩赐，直到其它大贵族也发现了圣油的奥秘，能够单独完成骑士洗礼为止……”
“在骑士洗礼中，圣油、还有誓言与仪式，都是非常重要的，前者决定了基础，而后者决定提升的幅度……”
“在教会当中，荣耀骑士披上白袍的同时，需要宣布放弃世俗的一切，同时为主效忠，终生为神祗而战！”
“其它大贵族的骑士洗礼类似，宣誓对象却改变为了所效忠的领主本人……”
“由此可以推知，誓言与仪式只是表面，真正决定晋升幅度与成败的，还是骑士本身的信念！狂热与坚定的信仰，都有助于骑士的突破……”
这份手稿显然对骑士极有研究，也不知道是哪个学者留下的，分析得相当有道理，令吴明看得连连点头。
“信念！实际上……这就是对于精神力的要求！”
他放下书稿，揉了揉眼睛：“身体素质达到种族极限，精神力满足要求，再加上钥匙一般的圣油，是开启超凡的三大要素！”
从来没有一个学者有着他这样的见识，能从根本上高屋建瓴地看待问题。
“骑士的晋升，除了圣油的成份之外，对我已经没有丝毫秘密了……”
吴明略微有些遗憾地想着：“翻遍了几个学者的藏书，只能找到一点牧师超凡的线索……但我怎么可能真的信仰某个神祗？”
六级大能，可引动世界之力，在本身世界便如同神祗一般。
甚至碰到愚昧点的种族，五级、乃至四级的实力都会被当成神祗膜拜。
但在吴明看来，纵然七级金仙，甚至八级的大罗，也没有令自己纳头便拜，献上信仰的可能。
“除了牧师之外，就只有一点故事一般的有关奇术师与巫师的传说……”
吴明挠了挠脑袋。
自从看到教会的衰亡历史之后，他就有着一种预感。
似乎是从神祗展露神迹的时候开始，这片世界，甚至宇宙，就开始强烈地排斥法系的力量。
毕竟这个宇宙的构成相当奇特，并非众多世界的集合，而是只有中间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个瑟尔世界，就是整个宇宙的核心！
“这么说来的话，若是更改此世界之线，所获得的好处，或许会超出想象！”
吴明走出书房，礼貌地向管家告别，并且请他向路仑学者问好。
……
“不论如何，先获得超凡力量的种子再说……比武大赛当中，可是会有自由骑士加入的……”
这种自由骑士，就是通过各种手段搞来了圣油，并且好运度过了骑士洗礼，拥有骑士实力的家伙。
他们空有力量，却没有对应的荣誉与权利，只能在冒险者与佣兵中间厮混，等待机会的到来。
在上次蓝山伯爵与加西亚子爵的大战中，就有不少这样的骑士投靠了加西亚子爵，成为了摧垮伯爵军力的中坚力量。
现在，蓝山伯爵也认识到他们的作用了。
与自由骑士相对的，还有一种‘贵族骑士’，指的是空有骑士册封与采邑，却没有骑士实力的家伙。
吴明虽然对自己的综合实力有着自信，并且这种自由骑士也相当少见，大部分已经投靠加西亚子爵，获得了骑士的册封，但不保证这次大赛中就冒出几个。
多做几手准备，总是相当有必要的。
“尊敬的威廉先生，得到你的通知，我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
旅店中，吴明点了两柄金朗姆，看着面前的三角眼。
他是上次意图盗窃，又被吴明教训了一顿的家伙，外号老鼠夸克，对呼啸城阴暗之地无比熟悉。
此时在吴明面前，老鼠夸克却谦卑地低下了头：“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我要去黑市，呼啸城最大的！”
吴明盯着夸克的眼睛。
“这很简单，只要您在考核者面前展露出足够的财力，我很愿意为您引见！”
夸克听到这个，立即轻松下来。
想到当日威廉的表现，他已经将对方当成经历过骑士洗礼的自由骑士一类的人物了。
这样的人，要么是贵族家庭的次子三子，背景深厚，要么就是掌握了佣兵团，公会等强大的势力，每一个都不好惹。
若是扯上了关系，对他的未来也有着助益。
“冒昧的问一句，请问您准备在黑市上购买什么？”
夸克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当然是……”
吴明声音有若蚊鸣，却清晰地传入了夸克的耳朵。
“果然……”
听到这个之后，夸克的脸上也浮现出苦笑：“这种东西，只有呼啸城的黑市才有可能有……不过，大人您准备好了足够的代价了么？”
“这个不需要你操心！”
足够完成骑士洗礼的圣油，无论在哪里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毕竟要涂抹在身体上，一连几天！
但吴明的要求不同，他只需要一小勺的份量，剩下的就是自己尝试推演配方的事了。
当然，这个是他的秘密，自然不会对夸克说。
“在两天之后的午夜，刚好有着一个黑市的交易……想必先生所需求的物品也会出现，到时候我来邀请先生如何？”
夸克想了想，回答道。
“两天之后，午夜？我记住了……”
吴明摆摆手，夸克将面前的金朗姆一饮而尽，连一滴都没有错过，又在侍女送上吴明的牛排之前，恭敬地躬身离开。
“威廉先生，你的牛排！”
旅店的侍女将吴明的晚餐放好，又抛了一个媚眼。
这种旅店的侍女，通常都有第二职业的兼职，再加上吴明出手阔绰，长得也不赖，自然成为了非常炙手可热的目标。
“谢谢！”
吴明礼貌地道谢，又给了小费。
女侍应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哀怨之色，转身离开。
……
两天之后，星星与月亮爬满了天空，给大地镀上一层银辉。
吴明穿着斗篷，将脸遮住，来到了约定的地方，一处断桥旁边。
“大人，是你么？”
片刻之后，从桥洞中传来夸克的声音。
“是我！”
吴明耳朵动了动，对夸克的识趣很是满意。
其实他也有些多疑了，虽然夸克背后也有一定势力，但怎么也不敢对一位正式骑士动手。
第五百六十五章 黑市（7800加）（）
“请大人跟我来！”
确定吴明的身份之后，老鼠夸克恭敬地在前带路，将吴明引到了呼啸城南区，类似贫民窟的地方。
在这里聚集了大量贫苦无依的市民，他们没有尊严、没有财富，为了活命更是不吝去做任何事。
盗窃、抢劫、欺诈……形形色色的犯罪，无时不刻不在此处上演。
每天的臭水沟当中，都会多上几具尸体，上面所有能够利用的一切都被剥走，仿佛光猪一般。
治安的混乱，导致纵然城卫队办事，在没有纠集数十个士兵的情况下，也不敢冒然深入。
这群一无所有的人，他们什么都敢做！
在这片黑暗的地方，通行它的黑暗规则，到了连贵族老爷都不愿轻易触碰的地步。
“这是……”
看到夸克在一家大型建筑前面停下脚步，吴明略微有些诧异地抬头：“奴隶市场？”
“不错，这里就是整个呼啸城最大！不！整个风萤平原最大的奴隶市场！在这里你可以找到任何品种的奴隶，甚至是不可描述的高级货色……”
夸克挤眉弄眼地道。
‘贵族的血脉么？’
吴明一下就懂了，虽然听起来相当不可思议，但相较于无法无天的奴隶贩子而言，没有什么他们不敢做的。
奴役一个血统高贵的贵族，想必能满足许多大人物的心理。
当然，出于贵族颜面的考虑，这种事情在表面上自然是应该被禁绝的。
‘搞不好这黑市，还有奴隶贸易……背后都有蓝山伯爵的身影！’
吴明顷刻间明白了一切。
他跟着夸克进入市场之内，一股浓郁的香味立即扑鼻而来，似乎想将那种臭汗与腥臊的味道掩盖。
整个市场看起来就仿佛一条特殊的小街，两边的店铺中满是各种各样的奴隶，从最基本的成年男女，再到懂得耕作的农奴，最后是高级的手工艺者。
还有更加特殊的货色，都是各家店铺的保留节目，在客人没有展露出一定的诚意与财力之前，根本见不到踪影。
“快来看！我的奴隶都是最强壮的！为了抓到这些野民，我死了足足八个战士！”
一名肥胖的奴隶主抽着鞭子，打着响亮的鞭花，在他面前的十几个野民奴隶半赤着上身，露出结实的肌肉，神情呆滞而麻木，进行着各种展示力量的表演。
“最好的女奴，一个个身强体壮，拿回去跟农奴配种最好了！”
另外一边，一排十几名女子站开，身上几乎不着片缕，与那些男奴相同的，就是身上都有着代表奴隶的印记，赫然是用烙铁烙上去的，特意在醒目位置，保证逃到天涯海角都摆脱不了奴隶的身份。
“真是……”
吴明看着一名女奴脸上的疤痕，有些无语。
“大人是不是想买些女奴，嫌他们长得不漂亮？”
旁边的夸克明显误解了他的意思：“这些都是下贱的野民之女，真正侍奉大人物的女奴都在后面，经过精心培养，容貌与气质都是一等一的……”
“她们脸上也要打上奴隶烙印么？”
吴明对这种做法有些不以为然。
“当然……这是所有奴隶的证明！不过为了保留美丽，可以烙在不那么明显的地方，比如脖子后面或者肩膀上……”
夸克嘿嘿笑着，很是有些淫邪的味道：“还有一种最高级的女奴，浑身皮肤如同丝绸与瓷器一般顺滑，她们会获得优待，戴上有奴隶标志的项圈……”
他咂了咂嘴，显得非常遗憾：“可惜……这种程度的女奴，我也只见过一次，在黑市的最高拍卖会上……”
“黑市在哪里？你该不会是带我来购买奴隶的吧？”
吴明问道。
“这个自然……我是带大人您来见审核者的！”
夸克将吴明带进一家很普通的奴隶商行之中，以规律的声音敲了敲柜台：“我要见你们的老板！”
那个原本睡眼朦胧的侍应生，在听到声音的时候，身上就一个激灵，蓦然清醒了过来：“我带你们去！”
在商行后面，吴明见到了夸克口中的审核者，赫然是一名带着单边镶金眼镜的老头。
他穿着深红色的燕尾服，银色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好像一个正准备去参加宴会的老学究，深深地望了吴明与夸克一眼，以一种沧桑的声音道：“黑夜给了我们黑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