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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明收回视线，以一种悲伤的语气说道。
塔库尔倒是没有丝毫怀疑。
在他看来，以一个五人小队的实力，能将他从食人魔队伍中救出就是奇迹！折损一两人太正常不过了。
“他们将会得到褒奖！”
塔库尔看着吴明：“我的承诺也不会变！”
他特意隐瞒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在获得足够的食物与清水的前提下，只需要半天，他就可以恢复一定的行动能力，安全就更加有了保障。
不过这是他最后的底牌，自然不会跟威廉说。
“多谢大人，我纵然赌上性命，也会将你安然送到尼亚镇的！”
吴明再次保证，心里却是翻着白眼：‘再过一天一夜，你差不多就可以恢复七八成战斗力了吧？甚至只需要六个小时，你就可以活动了……这是在防备我呢？！’
当然，有些话，互相不说出来最好，因此他也就故作不知了。
随后，借着照顾塔库尔的机会，他立即旁敲侧击地询问起有关骑士与其它超凡者的事情来。
不管怎么说，塔库尔都是正式的骑士老爷，也算半个贵族，又有强大的力量，所知道的消息比吟游诗人靠谱多了，倒是令吴明大有物超所值的感觉。
……
两天之后，尼亚镇。
“终于到了！”
等到看到小镇城墙与瞭望台的时候，塔库尔与吴明都是松了口气。
因为后来塔库尔的恢复，加上两个人还有一匹马，行动起来却是比大队人马前去之时更加迅速。
两人还休息了半天，实际上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就回到了这里。
“是塔库尔大人！”
远远的，一波士兵看到塔库尔，都是欢呼起来。
吴明注意到城墙与瞭望塔上已经增加了不少人，显然是听到了来自前方的消息，生怕食人魔趁乱前来偷袭。
“我是塔库尔，打开大门！”
塔库尔略微恢复了点以前的气质，看向吴明：“亲爱的威廉，我欠你一条命，你想要什么回报？”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知晓自己之前错怪威廉了，对方显然没有那种爱好。
此时再看威廉，却是觉得对方有勇有谋，武技也相当不错，比自己曾经的侍从还要强上一点，有意招收吴明为新的扈从。
毕竟，他曾经的两个骑士侍从，已经死在了战场上，连尸首都进了食人魔的肚子里。
一想到这个，他的心就隐隐作痛。
不是心疼那两个侍从，而是心疼自己的祖传铠甲！
那可是价值小半个庄园的财产，传家宝！如今全部都被食人魔夺走了，并且拆分成了那么多零件。
纵然他再次出征，将那个食人魔部落剿灭，也不一定能获得完整的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成为自由民！”
吴明脸上略微作出激动之色，沉声说着。
塔库尔一怔，旋即点头：“先获得自由民的身份也好，交给我吧！”
相比于扈从而言，这个自由民的身份也不容易，不过作为报答还是要轻上一点，但对于吴明而言，他还是最需要这个。
毕竟，以前的威廉作为特里男爵的领民，与男爵还有着半从属的关系。
这不仅限制了他为其它领主服务的可能，更是让威廉每年都必须自带干粮，为领主服务一段时间，作为劳役与兵役。
而自由民便不同了。
他们拥有相当大的自主权，更类似于客居领地的客人，随时都可以离开，所带的自由民证明更是令他们可以在风萤平原任何的城镇落户，而不会遭到卫兵的盘查。
当然，也不必再受税务官各种名义的盘剥，以及能自由选择领主服务与出仕。
如果硬要给人划分等级的话，自由民无疑已经站在尼亚小镇的上层，只在骑士之下了，纵然教官罗里安、税务官菲德、还有治安官几个，也不过自由民而已。
普通人爬到这一步，也就等于遇到了天花板。
要想成为贵族，哪怕只是一个半贵族的骑士，也需要看机缘与运气，不是简单的几代人、十几代人的努力就可达到的了。
吱呀！
城墙上一阵骚乱，等了片刻之后，两扇大门缓缓打开，一群人簇拥着一名贵族迎接了出来。
“我的封君！”
塔库尔立即下面，半跪着行骑士礼。
“哦！亲爱的塔库尔，你没事实在太好了！”
来得是特里男爵，与威廉记忆中的一样，三十来岁左右，穿着丝绸绣金线花边的亮丽华服，头上还带着假发，脸上擦了很浓的脂粉，甚至略微走近，一股浓郁而艳俗的香水味道就扑鼻而来，令吴明不由暗中皱起眉头。
特里男爵亲自将塔库尔扶起：“听说你被野人围攻，实在令我担心！”
很显然，他也不是白痴，特意替换掉了某些例如‘俘虏’一类的敏感词汇，作为一个骑士被野蛮人俘虏，是不名誉的表现。
“不错……我在围攻中受了重伤，多亏这位民兵队长威廉，他救了我出来！”
塔库尔一指吴明。
“尊敬的男爵大人！”
吴明上前半步，做出战战兢兢之状，恭敬行礼。
“嗯，很好！你叫威廉是么？你会获得奖赏的！”
特里男爵显然不记得自己手下的这个小兵，随口说了一句，又拉着塔库尔的手，两人一同走进大门：“塔库尔，你能回来实在是诸神的恩赐，可怜的莎莉夫人在听到消息之后差点昏厥过去……不过现在好了，她的丈夫完完整整地回来了，为了庆祝这事，让我们开始宴会吧！”
吴明谦卑地跟在后面，又隐约感觉到一抹诧异与惊讶的目光传来。
他顺着目光回望，顿时就见到了有些躲闪的税务官菲德，不由笑了笑，露出八颗洁白如玉的牙齿……
吴明再一次踏入了领主的大宅。
在大厅当中，大量的男仆与女仆忙碌着，将洁白的餐布铺开，点燃银质蜡烛台上的蜡烛，又将烤的香喷喷的乳猪、金黄滴油的烤鸡、大块大块的白面包，以及流水一样的葡萄酒送到餐桌上。
当然，吴明没有进入宴会大厅的资格。
毕竟，可怜的威廉现在还只是一个普通的佃农，或者说雇佣兵队长，对于一帮大人与尊贵的夫人小姐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他总算也是个功臣，有着一点小小的优待，可以在后厨中得到一份白面包与两只烤鸡，还有一瓶酒。
吃饱喝足之后，吴明没有继续与这些大人纠缠的打算，直接出了大宅，回到了自己的小木屋当中。
第五百五十八章 清缴（）
躺在木板床上，吴明双手枕头，思索着这次的收获。
“根据塔库尔骑士的说法，平素骑士的锻炼，就是对各种武器的掌握，还有骑术的练习，最多还有一些呼吸法配合，发掘人类本身的潜力……就算练到顶天，也不过我现在这样而已！”
通过旁敲侧击，吴明很是无奈地发现，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骑士训练，实际上只是普通的锻炼方式罢了。
真正论起来，这种家族式的传承与摸索完善，很多还没有他自己总结的这一套管用，至少能将身体锻炼到种族极限。
因此，虽然塔库尔透露出了收他为扈从的意思，但吴明还是选择了自由民身份。
“造成骑士真正强大的，还是仪式与圣油！”
吴明目中闪过精光：“将身体锻炼到极限的骑士侍从，再通过一系列繁琐的仪式，斋戒、沐浴、祈祷……总共要进行七天，并且每日都要涂抹圣油，在神像前发下誓言……
经历过这一切之后，骑士本身就会开启‘源’、或者说‘斗气’、又或者‘生命能量’，获得超凡的种子，力量、速度、恢复能力的某一方面获得提升，教会宣称是神的恩赐……但其它的大贵族家里，似乎就有秘藏有圣油，因此他们的骑士只需要向他们发誓效忠便可以获得同样的恩赐！”
很显然，圣油只是一种秘药，并且由教会与大贵族垄断。
特里男爵虽然是贵族，却还不够强大，也没有收藏有圣油，因此他麾下的骑士册封，都是在呼啸城堡进行的，为此还需要支付一大笔费用。
“在风萤平原，能否真正‘册封’骑士，也是衡量一个贵族实力的标杆！在以前，只有呼啸城堡的蓝山伯爵有着这个实力，但现在，又多了一个加西亚子爵……”
如果没有这个，加西亚子爵也无法打败蓝山伯爵，并且在战后提拔与册封了一批新的骑士出来。
“综合而言，真正的骑士要想晋升，在风萤平原只有三个途径：蓝山伯爵、加西亚子爵、以及教会？”
吴明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了：“想不到这个世界的规则如此严苛，超凡的晋升，也这么麻烦……”
他也曾经打听德鲁伊、牧师、法师等等法系职业，又或者精灵、矮人、地精等异族的消息，结果却被塔库尔一阵鄙视，那种‘你是白痴吗？’一般的表情，令他现在还是记忆犹新。
看来要么这个世界没有法系职业与异族，要么纵然存在，也是极为低调，不是塔库尔这个层次的人能够接触的。
当然，圣油只是超凡骑士的道路。
如果只是想当骑士老爷，只要有贵族舍得割裂自己名下的土地，并且册封，纵然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也能成为骑士贵族，不过一旦遇到战争，需要封臣为封君尽臣子义务的时候就呵呵了……
“圣油也不是万能的，听说过程不仅相当痛苦与艰难，并且引动的首要条件就是身体素质！起码也要达到种族的极限，或者接近极限，否则那些贵族老爷岂不是早就整天泡在圣油当中，变成超人了么？”
吴明思索着自己的道路。
自由民的身份是没有多少问题了，接下来，就是三个方向的选择。
原本，投靠在特里男爵麾下，若是积累了足够功劳，也不是不可以像塔库尔那样，到呼啸城堡中晋升，只是一个男爵手下，机会太少了。
“可惜……如果穿越时间稍微提早一点，提前到战争之前，那该有多好？加西亚子爵来自外地，必然十分慷慨，很是提拔了一批骑士……可惜，最后的末班车也赶不上了！”
战争，大的战争！一向是平民晋升的最佳途径。
而作为外来者，加西亚子爵的慷慨与让利也是出了名的，让错过机会的吴明遗憾不已。
“接下来，就游走风萤平原，寻找机会吧！”
在刚来的时候，他人生地不熟，并且自身实力低微，更没有身份证明，只能选择蛰伏。
而现在，经过数个月的活动，已经获得了一点力量，还有一些启动资金，最关键的是即将拥有了自由民的身份证明，令他开始萌生游历的想法。
虽然大多平民只知道骑士一条路，但吴明可没有打算在这上面直接吊死。
纵然风萤平原没有法系力量的线索，但其它地方呢？比如加西亚子爵出身的高地？又或者未探索的蛮荒？
“并且……教会当中，应该也有一点武力传承，并且法职的线索……”
虽然吴明武道与仙道都颇有成就，但他专精的还是仙道，自然更加亲近法系职业一些。
……
“威廉！作为你忠诚与勇武的奖赏，以及拯救塔库尔骑士的功绩，我以男爵之名义，赐予你自由民的身份……”
数日之后，城主府中，书房。
吴明谦卑地躬身，从特里男爵手上接过一份厚实的羊皮纸。
这纸张厚实挺括，淡黄色，磨蹭起来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质感，并且经过特殊的药物熏制，防水防霉，价值很高，一般只用于珍贵文件的记录与重大契约的订立。
交托到吴明手上的，就是他自由民身份的证明，除了一连串华丽的辞藻与意义不明的花边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右下角男爵的亲笔签名与印章。
有了这份文件之后，威廉就可以在风萤平原各个城市都获得同样的自由民身份与待遇。
这是以特里男爵的名义保证的，各个贵族都必须遵守之规则。
“再次感谢您，尊敬的男爵大人！”
吴明行礼。
“要感谢就感谢塔库尔骑士吧！”
特里男爵摆摆手，显然没怎么将吴明当成一回事。
‘原本还以为他会热烈地邀请我，担任个镇卫队长什么的……’
吴明走出书房，摸了摸鼻子，感觉有些自作多情，旋即就看到了塔库尔骑士。
“见过骑士大人！”
他连忙行礼，还在游戏规则之内，没有打破规则实力的时候，就要遵守规则。
吴明可不会自诩为救命恩人，就忘记这点。
“不必如此见外，直接叫我塔库尔就可以了！”
塔库尔虽然如此说，但舒展开的眉头，笑意吟吟的面孔，都在述说着相反的意思。
“还要感谢大人为我获得自由民身份！”
吴明略微躬身：“只是还有一件事，想请大人帮忙！”
“嗯？什么事？”
塔库尔直接问着，心里有些轻松。
毕竟，运作威廉获得自由民身份，他本人也付出了不少，自觉已经还了绝大部分的恩情。
有的人自以为施恩不望报，恩情便会积累起来，实在是有些自欺欺人，却不知道受恩人每日都活在煎熬当中，也是一种折磨。
而吴明却并不如此，直接选择变现，同时礼数不失，没有丝毫倨傲，令塔库尔很是愉快。
“只是一件小事，我想为镇上的罗亚大婶清缴税款……”
吴明简单地将事情说了下。
几个金德隆或许会引起税务官的觊觎，连罗里安的大名都镇压不住，但塔库尔就不一样了。
毕竟，他是有庄园，能世袭的真正骑士，一名准贵族！
吴明跟塔库尔说的意思，也只是想打着他的名义，令罗亚大婶日后能得到一点庇护罢了。
“原来如此！我同意了！”
塔库尔一笑：“需要我陪同你一起么？”
“能获得大人点头，已经感激不尽了！”
吴明自然不会如此，直接躬身道。
“可惜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塔库尔很是有些惋惜，这威廉知进退、又懂礼貌，关键实力也很不错，是一个上好的扈从之选，奈何对方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这个想法，他自然不会主动提出来，免得尴尬。
……
“骑士扈从虽好，但要晋升，实在太难了……并且还受到誓言上的限制，也是一重麻烦……”
一旦成为某个骑士的侍从，宣誓效忠，基本上就相当于与那个骑士绑在了一起，虽然不是不能违背，但后果就相当严重。
毕竟一群依靠封君与封臣的权力与义务建立起来的贵族，有几个愿意接纳有背誓前科的骑士呢？
不论古今中外，领导都是很看重忠心的。
更不用说，扈从的晋升之路，也被限定得死死，除非天降大运，否则一辈子也是侍从的命。
哪怕有着骑士庇护，地位比自由民还高半级，吴明也是不取。
……
当当！
一枚枚金币银币滚落在桌上，税务官菲德看着那金德隆，还有银塔勒，脸上的表情有趣极了。
“五枚金德隆，七枚银塔勒，你数数！”
吴明的声音没怎么客气。
菲德咽了一口口水，旋即疑惑问道：“威廉，你是怎么拿到这么多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