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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铁骨铮铮的汉子竟然哽咽了,许是不想叫人看了他的懦弱,他转身拉了夜阑,飞快的出了满宸阁。
转身的瞬间,夜阑公主的眼里也带着丝轻怨,她怕是还不察,她对席连将军,已然不再是心如止水。
出府后,席连扶着夜阑上马,自己牵着爱驹徐徐的走着。
他高大的背影落寞而凄凉,夜阑居高临下的看着,心就泛起一阵一阵酸涩,难受得紧。
“大个子,这不是去使馆的路,我们们去哪儿?”她忍不住问他,没来由的,看不得他的沉默,仿佛有阴霾会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吞噬了她看上的男人,也压抑她的心。
“镇国将军府。”他说,声音低沉暗哑,冷冷淡淡的。
“哦。”
夜阑在马背上颠簸,路过集市时,早起的商贩会侧目,看他们这一对怪异的男女,她破天荒的不讨厌他们艳羡的目光,想象着自己和他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天荒地老。
“大个子将军……”
“你不要这般叫我。”男人身形一顿,停下脚步低吼道。
“为何?”夜阑是个倔脾气,“你不让我叫,我偏就要叫,大个子,大个子!”
太阳刚刚升起,暮春的阳光并不刺目,却很耀眼,席连抬头看去,马背上倔强又俏皮的姑娘笑得开怀,背着光,一大片黑压压的影子里,他仿佛又看到了心仪的她,那么放肆无礼的叫他,黑大个子……
他翻身上马,在搂住她纤腰的那一刻,就已经清醒了,这不是她,他的姑娘也是娇小玲珑,却因馋嘴贪吃,全身都是肉乎乎软腻腻的,不如这般骨感玲珑。
失落涌上心头,他却不想放开怀里的人,似乎放开了,心会更空,会更痛。
明知道她是夜国刁蛮的公主,他却执拗的低喃道:“小碗,席连这一生,只认你一个妻子……”
那是他对她的承诺,他以为他是个信守诺言的君子,可惜,事与愿违。
恍惚间忆起前些日子北辰烨的话,他说忠孝两难全,原来从那时起,主子便已经预见了今日情境了吗?那时主子便已对他有所暗示,偏生他愚钝,参不透主子的心思。
那就这样吧,既然选择了尽忠职守,那么就让他把这一生献给主子吧,他要夜国战败,他便助他,即使是死也在所不惜,心死之人,留得身在总是要有些信仰的。
爷的命令,就是他终生的信仰。
夜阑听到他叫那个名字,竟然也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的靠在他的胸口,聆听着她有力的心跳,心也随之起舞,她想,这个男人她要了。
她很自私,也很贪心,她要他做她的驸马,也要他这颗为别的女人痴狂的心,终有一天,她要他也这般深情为她。
两人一马在街上停留了好久,男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就那么静静相拥,一时传为佳话,带到二人打马离去时,集市上四处都在议论这对情深伉俪。
斜街上最高的望仙楼客栈屋顶,阁檐上蹲坐着一个青衣的姑娘,将这晨曦中温馨美好的一幕尽收眼底。
只是,众人口口相传的爱恋传奇,在她看来都变成了刺目的嘲讽。
因为,她叫做小婉,是那痴情男子曾经海誓山盟的女子。
泪水在脸上冰冷,又在晨风中干涸,直到太阳升到半天高,她依然维持着那般姿势,呆呆的像是房檐勾心斗角间的祥瑞。
古人云,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却不知,离别怎敌心死?
“世间莫信是男儿,与之耽情误终身。”男子可以放缓的语调,轻轻浅浅的打在小碗的耳边,却是字字重锤在心上。
她惊起回头时,就看到男人在她身后席地而坐,妖娆的红衣犹如燃烧的火焰,渲染了她清澈的水眸。
“楚南公子?”
“小碗儿,你还记得我啊,真好,不像你家那个薄情的小姐,如今有了新欢,便忘了旧人,生生的伤了我的心呢。”楚南说得似真似假,唯笑容阴邪肆虐,有些不怀好意。
小碗此时哪还有心思猜测他话中真假,一番话便只听了两个字,薄情……
“看来小碗儿是被人抛弃了,真惨,你我也算同病相怜了,”楚南伸直了腿,在房檐上摇晃着,双手撑在身后,长长的一声哀叹,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楚南公子,你我原就相识,我知你为人,这些虚言就不必了,有什么话便直言吧。”此人非我族类,小碗还是有些戒备的。
“呵呵,这语气倒是像极了小羽衣,只可惜啊,你对她这般忠诚,她又待你如何?”
“你什么意思?”小碗蹙眉问道,“小姐待我情如姐妹,你休要胡乱编排她,我是不会相信的。”
“真的不信吗?”楚南不怒反笑,“你当是席连将军背叛了你,却不知,这本是定北侯与你家小姐合谋设下的圈套,把将军与公主二人生米煮成熟饭,好达到与夜国修好的目的。”
“你胡说!”小碗怒斥。
“小碗儿莫急,是不是胡说你自个儿好好思量,将军为了你不顾性命,岂会被夜国的小公主迷惑?若不是定北侯的命令,他不会负了你。再说小羽衣,定北候对她唯命是从,若然她怜惜你与将军,只一句话便可阻止,可她偏就推波助澜,促成他二人的婚礼,你说这是为什么……”
“别说了!”小碗惊叫一声,起身时一阵晕眩,脚下虚浮,竟直直的跌下了房檐。
自家姐妹()
“别说了!”小碗惊叫一声,起身时一阵晕眩,脚下虚浮,竟直直的跌下了房檐。
楚南唇边荡开一抹得逞的佞笑,飞身搂住小碗腰身,将人带进了怀里,极尽魅惑地说:“小碗,你是石女有什么错,你喜欢席连将军又有什么错?凭什么他们成双成对,却惟独不让你幸福?凭什么世人都能有情人终成眷属,而你注定孤独终老?凭什么老天待你不公,还让你遇人不淑?你告诉我,现在的心痛和难受,你甘心吗?”
“凭什么?”小碗迷茫的看着楚南漂亮的眼睛,摇了摇头,喊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对,你不甘心。”楚南邪邪一笑,足尖一点掠过阁楼高墙,隐入了熹微的晨光当中。
***
侯府经这么一闹,最恼恨的自然是北辰琬,不过一想到自己彦晞哥哥的婚事将近,女儿媚态便展露无遗。
北辰烨心里是疼爱妹妹的,虽然对她近日对洛青岚的所作所为感到不快,但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终是解了她的禁足。
按说女子出嫁前理应在闺阁内绣花写诗,不宜出门抛头露面的,但定北侯府可不是墨守成规的地方,兄长定北侯不受约束,家妹清尘郡主自然也不兴这些。
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刚得了自由的清尘郡主不是去花园散心,也不是出府去透气,偏偏是拿着宫里皇贵妃娘娘一早派人送来的糕点,带着锦绣锦瑟两个丫头,直奔满宸阁。
此时定北侯受召进宫,此时满宸阁里,可就是洛青岚的天下,她此去,美其名曰长嫂如母,拿着新奇糕点孝敬她老人家,而实则为何而去,就不得而知了。
正好洛青岚独自出了院子,正打算去看看小碗,不过一两日不见,她就想那丫头得紧。
北辰琬有下令,将席连将军与夜阑公主的事情瞒了下来,虽说府里大多是知道的,可小碗因着受伤,日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两日有事叫人送了膳食过去的,应该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与迎面而来的清尘郡主打了个照面,洛青岚巧笑嫣然,却在她开口叫她时旁若无人的走开了。
北辰琬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袖中素手握成拳,指甲扣着细嫩的掌心,不痛,很痒。
这个女子,嚣张更甚以前。
更气愤的,要属她身后提着食盒的锦绣,若不是姐姐锦瑟拉了一把,她只怕早就叫嚷起来了。
两姐妹一静一动,恰好和之前的红月碧月想了个七八层,最是妹妹锦绣的小性儿,和碧月像极了,而锦瑟虽然沉稳,却怯懦得很,不如红月会审时度势。
饶是这样,她二人也是知道深浅的,北辰琬出门前千叮万嘱,让她们三缄其口,切莫惹了夫人不高兴,是以锦绣有气也没出撒。
她心想,也不知道郡主是怎么想的,他们定北侯府岂是一个舞姬高攀得起的?她面上如何恭维,心里也是不服的,她可不怕她成了夫人作威作福,郡主已经答应她们姐妹了,郡主大婚之后,她们就是陪嫁丫头,那是要进宫里去的。
“岚姐姐留步,”北辰琬勾起唇角,柔声叫道,“姐姐这是往nǎ里去?若然不弃,妹妹愿随你同行。”
洛青岚果真放缓了步子,今日清尘郡主可是乖巧得很呢,她素来瞧不起她舞姬的身份,但凡在人前做样子,那也是叫的羽衣姐姐,那是她在妖满楼时所用花名。
“你有何事,大可直言,无需这般拐弯抹角,我不喜欢。”她头也不回,冷冷淡淡的。
北辰琬在心里又是一阵冷笑,倒学起哥哥的调子来了,你不喜欢又如何?叫你喜欢了又如何?
“岚姐姐这般说话,琬儿可是做错了什么?”她几步走到洛青岚跟前,不着痕迹的拦了她去路。
“郡主何错之有,即便是错了,又与我何干?”
“看来岚姐姐是在气我了,琬儿自知前些时日对不住姐姐,说了好些不该说的话,还请姐姐念在哥哥的面子上,不要与琬儿置气。”
“你是你,你哥哥是你哥哥,我喜欢他不喜欢你,”洛青岚一本正经的说,“我对你如何,为什么要看着他的面子?”
都说女子心眼小,果真是不错的,若是洛青岚这话是北辰烨听去,定会笑着夸她无邪,而北辰琬看她过于无辜与天真的情态,便只是心生厌恶。
风尘中打滚的女子,哪来的纯洁无暇,不过是装出来得不谙世事,骨子里就是不通情理。
“岚姐姐说笑了,你是哥哥未过门的妻子,我是哥哥嫡亲的妹妹,过了明日,你我便是一家人了,家和万事兴,这一家人自然是和睦才好,你说是吧,岚姐姐?”
“家和万事兴?”洛青岚细细寻思这几个字,忽而笑了,“我只听说出嫁从夫,我是嫁给你哥哥,而你却是嫁进皇宫,定北侯府和皇宫,何来一家人之说?”
北辰琬面色微变,假意拿过锦绣手中的食盒,掩饰自己眼中的厌恶。
“岚姐姐这么说就不对了,琬儿就只有这么一个哥哥,他可以娶妻立妾生子,与我的血缘至亲却断不了,”她笑得像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把食盒递给洛青岚,“姐姐可莫怪琬儿多舌,这些规矩啊,你迟早是要知道的,现今哥哥宠着你顺着你,可他日你年老色衰……”
“我不会老去,”洛青岚推开那糕点盒子,蹙眉娇斥,“北辰烨说,即便我老了,他依然待我如故。”
北辰琬抿唇一笑,眼眸有些讥诮,虽然一闪而过,洛青岚却看得真切,明明告诫自己不去在意,心还是没来由的抽搐了一下。
“岚姐姐这般想也是好事,知足常乐,将来的事由将来去说,”北辰琬笑道,“喏,这是彦晞哥哥宫里送来的,我知道你爱这些零嘴,便都拿来给你。”
“为何给我?”洛青岚不解,这女人以往总对冷嘲热讽,今日大献殷勤又是为哪般?
“琬儿不是说了吗?这往后你便是我大嫂,自家姐妹有福同享,”北辰琬直接将食盒放到她手中,亲热的握着她的手,道,“你我相处得好,哥哥才会安心会高兴啊。”
大姑娘赖上小伙子()
北辰琬直接将食盒放到她手中,亲热的握着她的手,道,“你我相处得好,哥哥才会安心会高兴啊。”
“我若不喜欢你,北辰烨会不高兴吗?”洛青岚问。
“是啊,所以,岚姐姐定要收下琬儿的东西。”
她接过来,当着北辰琬的面打开,看着里面精致的糕点,突然一阵反胃,皱了皱眉,道:“正好我要去看小碗,便把这东西送给他吧,你还有何事,若没什么话要说,我便要走了。”
“这可是皇贵妃娘娘从宫里送来的……”锦绣颇为不满的说,赏给一个丫鬟,这个妇人还真不知好歹。
“那又如何?”洛青岚淡淡的说,“不是说司寇彦晞送来的吗,怎么又成皇贵妃宫里的了?”
北辰琬眸色一暗,很快又笑开了,“侍女多嘴,岚姐姐切莫计较了,只是你说要去看小碗姑娘,我却听说她如今可不在府上。”
“你说什么?”小碗不在侯府?
“看来姐姐是不知道了,想来是哥哥瞒着你了,小碗姑娘自席连将军回将军府,人就跟着不知所踪……诶,姐姐,你听我说完啊。”
洛青岚轻功极佳,片刻功夫已经不见了人影,锦绣看着被她丢在地上的食盒,抱怨道:“郡主你看,这人怎生如此无礼,这可是皇贵妃……”
“锦绣,休得多言。”锦瑟扯了扯妹妹衣袖,这小妮子没个眼力劲,方才就引得郡主不快了,竟还敢胡言。
好在北辰琬没有怪罪,只望着洛青岚消失的方向,勾起了唇角。
“明日可是城中月老庙会?”
“回郡主的话,正是呢,”锦绣抢着答道,“郡主和十七太子在明日大婚,定会长长久久,永结同心的。”
北辰琬笑容更是意味深长了,长久,其实上天能做得了主的?
小碗果然不在,洛青岚正欲出府寻人,北辰烨便回来了,问得情况便随她一同出府了。
“北辰烨,你早前可知此事?”
马车上,洛青岚放下帘子,面有不悦。
“知道,”北辰烨也不瞒她,“你我大婚在即,本侯是怕你分神担忧,是以没告诉你,本侯已经派人暗中打听她的下落了。”
“可有消息?”
他略有迟疑,见她期盼的眼神,终是点了头,“她现下怕是与楚南在一处。”
“楚南公子?他不是死了吗?”
“他在地牢中诈死,目的就是让人放松防范,成绩逃走。”这事怪不得别人,楚南生性狡诈,关不住也属寻常。
洛青岚就问,“你既然早知道,那为何还要随我出来?”
他宠溺的笑笑,掀开绣帘,柔声道:“岚儿难道没有发现,街上比往日要热闹得多吗?”
她举目望去,点了点头,“的确,不光人来人往,连街边卖小玩意儿的也多了不少。”
“明日是一年一度的月老庙会,今夜开始街上便会有些庆祝活动,自然比往日要有趣些。”他解释道。
“小碗最是喜欢热闹,她若在定是欢喜得紧。”洛青岚虽也贪玩,但却不如小碗那么孩子气,此时她也没心情戏耍。
“岚儿放心,小碗有自保之力,又机灵聪慧,即便是不在侯府,也不会有事。”他让人停车,带着她逛起喧闹的集市来了。
洛青岚是个没心没肺的,初时还为了小碗忧心忡忡,买了几串糖葫芦,吃着吃着就笑了,全完了所有烦恼,嬉闹着对街边的新奇玩意儿爱不释手。
北辰烨一直浅笑着跟在她身边,其实若能如她这般快乐,人生便不会不如意了吧,她并非无情,只是简单的幸福着,想必吃完了这串冰糖葫芦,又或者回到侯府去,她又该想起小碗一筹莫展了。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爱她所以爱这份天真,还是爱洒脱所以爱她了,他只知道,过了明日,这个让他欢喜让他忧,一颦一笑都牵动他心绪的女子,便是他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