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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箬溪没有出来见客,在房里绣嫁妆,照那个旨意,她及笄后就要择吉日成亲,只怕不会等她满十八岁才让她出嫁。
虽然宋箬溪有心找邺疏华商量一下,可是议了亲后,两人不能见面,唯有作罢,等嫁过去再商量应该也不晚。
周思仪再次不请自来,真诚地祝福道:“恭喜姐姐有情人终成眷属。”
“谢谢妹妹。”宋箬溪轻轻浅笑。
周思仪握着她的手,感叹道:“只是这登瀛城离庆原好远,以后想要再见你,就是不那么方便了。”
“那趁我还没远嫁时,你就多来看我几回,把我深深的印在你的脑海里。”事已至此,宋箬溪不愿沉浸在伤感中,半开玩笑地道。
周思仪眸中一亮,“姐姐,你会画画的对吧?”
宋箬溪轻轻挑眉,“你不会是要我画幅自画像给你吧?”
“我们互相画,我画你,你画我,如何?”周思仪笑道。
“好。”宋箬溪欣然同意,让婢女把东西备好,两人坐在案着,提笔作画。
画完,两人交换。
宋箬溪画周思仪抚琴,琴案上摆放着一盆兰花,花开得极致。
周思仪画宋箬溪站在红梅树下吹笛,一枝寒梅傲霜绽放。
抬眸,相视一笑,意在画中。
六月初五,大吉,宜问名、纳吉。
礼部依照俗规,送来了邺疏华的年庚。红色纸张上印着莲花纹,在纸张的右边贴着写有他的姓名、生辰、籍贯和他祖父、他父亲的名号身份的纸条。
除了这写,还写着一幅上联:“身入菩提海。”
宋家的接过庚贴,将纸条移向左边,表示尊重男方。将宋箬溪的姓名生辰姓名、生辰、籍贯和他祖父、他父亲的名号身份的纸条贴在右边。
宋箬溪回了下联:“心似莲花开。”
这天下午,纪二夫人特意过来告诉纪芸,盛瑜长公主愿意做宋箬溪及笄礼的正宾。
六月初六,太后娘娘送来了两个教养嬷嬷和八个宫女。
登瀛城的地位特殊,城主可视为没有称帝的皇帝,邺疏华是没有太子之名的少城主,宋箬溪嫁过去等同于太子妃,虽然两地风俗不同,但规矩大同小异,为免宋箬溪嫁过去,应酬不够得体,失了闽国国体,派人来加强训练。
那八个宫女将来是要随宋箬溪一起去登瀛城的,是来伺候的她还是监视的她,有待查证。
宋箬溪的礼仪是跟安隅学的,从宫里出来的严嬷嬷都挑不出问题来,本以为不会有大问题,谁知这两位嬷嬷几乎是把她当成刚学规矩的小姑娘,从最基本的起、立、坐、站、走等姿势开始教。起的时候什么样的动作优雅、大方、端庄;坐的时候什么姿态端庄、妩媚、大气;立的时候下巴要怎么抬、眼睛要怎么看;拿帕子怎么走,拿东西怎么走……
“郡主嫁到登瀛城,代表着朝廷的脸面,不容有失,学规矩的时间从辰时正到申时正,正午时分,用过午膳后,郡主可以休息半个时辰。”姓邱的嬷嬷绷着脸道。
“嬷嬷,我会按您说的去做的,以后还要麻烦您多多指导。”宋箬溪动作标准的对邱嬷嬷做了一个万福礼。
邱嬷嬷见她乖巧,满意地扯了扯嘴角,第二天继续卯住了劲教她规矩。
虽然宋箬溪觉得她有点鸡蛋里挑骨头,但还是咬咬牙忍了下来,权当温故而知新。每天训练课程结束,宋箬溪累得半死,连饭都不想吃,泡了澡,倒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六月十五日,陆修齐进京。他是来替陆綮颜向宋箬溪提亲的,他还不知道宋箬溪已跟陆綮颜解除了约定,也不知道宋箬溪已被赐婚。
“大哥,皇上已经封宋姑娘为毓娴郡主,还为她和登瀛城少城主邺疏华赐了婚。”上官墨询斜靠在榻上,右手执壶,左手举杯,
陆修齐脸色阴沉,“她跟綮颜有约在先,怎么能背信弃义,另嫁他人?”
“在皇上赐婚之前,她就已经让人去跟綮颜解除约定了。那时候,她还不知道皇上会给她赐婚。”上官墨询面无表情地告知陆修齐。
陆修齐冷哼一声,“只怕他们早已经暗通曲款了,才会跟綮颜解除约定的。”
“是綮颜无心于她。”上官墨询闭上眼睛,将酒壶对在嘴边,饮酒饮得太急,被呛着了,忍不住一阵咳嗽。
“九弟,你怎么咳得这么厉害?”陆修齐关心地问道。
上官墨询止住了咳嗽,扯着衣袖去擦拭嘴边的血。
陆修齐鼻子很灵,闻到了血腥味,定神一看,昏黄的烛光照映着上官墨询的身上,他紫色的锦袍满是绉折,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脸上有病态的苍白,皱紧双眉,伸手扣住了上官墨询的手腕,目光微凛,“是谁打伤你的?”
“无人打伤我,是我练功不慎,自伤的。”上官墨询勾了勾唇角,“既然大哥来了,就劳烦大哥为我疗伤。”
陆修齐虽然不相信上官墨询说的话,但知道只要他打定主意不说,追问也没用,决定找其他人问。
到了六月十九日,宋箬溪及笄这天,宾客盈门,比宋老太爷生日还热闹。及笄礼不是一般的宴客,这是姑娘家的成人礼,请的大多都是未出阁的姑娘,要么就是至亲长辈,可是宋箬溪封了郡主,又请了盛瑜长公主当正宾,府中除了在守孝的谯国公府,其他各府的夫人和姑娘都观礼。
宋家大手笔的搭起了长棚遮阳,还在棚内摆放了十几个冰盆来降暑,宋老太爷打定主意要让今日来的客人,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盛瑜长公主为正宾,有司是宋箬涵,赞者是周思仪。等宾客们都坐下,宋绥走到中间的位置,拱手道:“今日小女及笄,多谢诸位前来观礼了。”
众人回礼,道:“无需多礼。”
行礼开始,宋箬溪穿童子服,梳着双鬟髻。
三次加笄三次换服饰,代表的喻意各不相同,纯丽采衣代表着女童的天真烂漫;素雅襦裙代表着豆蔻少女的纯真;端庄深衣代表着花季少女的明丽;隆重的大袖礼衣,代表着成人后应该雍容大气。一个女子的成长,在衣着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三加完毕,撤去面前的陈设,摆好了醴酒席,盛瑜长公主接过醴酒,走到宋箬溪面前,念祝辞:“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宋箬溪等她念完,接过醴酒行了拜礼。
盛瑜长公主回拜。
宋箬溪入席,跪着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持杯在嘴边,酒沾沾嘴唇,将酒置于几上,宋箬涵奉上饭,她象征性地吃一点。拜盛瑜长公主,
长公主答拜。
宋箬溪起身离席,站到西阶东面,面朝南。
盛瑜长公主是正宾,亦是在场身份最高的人,由她为宋箬溪取字,“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璎璎,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箬溪甫。”
宋箬溪愣住了,璎璎?王字旁加个婴儿的婴吗?她的字是璎璎,世事实在是太奇妙了!
见她半天不应声,周思仪和宋箬涵着急的在后面扯了扯她的衣袖。
宋箬溪回过神来,答道:“箬溪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
这步做完了,宋箬溪走到宋绥和纪芸面前前跪下,垂着头听从教诲。
宋绥表情严肃地道:“你已经长大,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切不可做出有损家门清誉的事。”
纪芸看了他一眼,“我儿是大姑娘了,以后什么事情都要多想想,自己做决定了。”
“儿虽不敏,敢不祗承!”宋箬溪说出千百年不变的回答。
礼毕,入席,戏台早已搭好,席开三十桌,吃饭看戏,坐到半下午,客人们就开始陆陆续续的告辞离去。
六月二十日,皇上又下发了两道圣旨,一道封周太师孙女周思仪为婉容郡主,另一道是和亲圣旨,等周思仪及笄后,她就要嫁去赫国,做东璧候陈信的正妻。
听到这个消息时,宋箬溪正在绣花,一针扎在了手上,血涌了出来,印在了白色的布上,“真的吗?”
“奴婢听老爷身边的康平说的,是老爷陪那个宫里的人去周家下的旨。”巧桃道。
宋箬溪双眉紧锁,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起身往门外走去,被宫女给拦下了,“郡主,要去哪里?”
“我要去见我娘。”宋箬溪脸色微沉,自从这八个宫女来后,她走一步,都要问,把她当囚犯对待。
“今天上午宋夫人已经来见过郡主了。”
宋箬溪目光不善地盯着那个宫女,那宫女没敢与她对视,低着头,可就是不让开。
第一百五十章()
“让开!”宋箬溪的声音低沉冷锐。
“请郡主在房里稍候,婢子让人去传召宋夫人过来见郡主。”那宫女坚持不让宋箬溪出门。
宋箬溪这些天学规矩累得半死,没力气去多想,这宫女的表现,让她觉察到事情有些不太对,眸光微转,沉声问道:“让你们软禁我是太后娘娘的旨意吗?”
“郡主请慎言。”
“既然太后没有这个旨意,我出门,你为什么要拦着?”
“外面天气炎热,婢子这么做是为郡主身体着想。”
宋箬溪轻轻挑眉,“在你眼中,我的身体虚弱的连一点太阳也晒不得了吗?”
“郡主,阳光毒辣会令人的肌肤变黑,还会长出小斑点来。”
“打伞过去就行了。”
“郡主,伞虽然可遮挡阳光,但是遮不住热浪,暑气也伤人。”
宋箬溪眸底隐有一丝烦躁,但顾及着她是太后派来的人,还是耐着性子道:“当今圣上至孝,一日三次前往长乐宫给太后娘娘请安问好,为天下臣民的表率,我亦应如此,做女儿的,那能因为怕热,就让母亲过来的道理。”
“郡主身份尊贵,应当传召宋夫人过来拜见郡主才是。”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我,到底想做什么?”宋箬溪听出话中有贬低纪芸之意,忍不下去了,怒问道。
“婢子一心为郡主着想,不愿看到郡主做出有**份的事。”这些天,宋箬溪一直表现的非常温顺听话,再加上庹缣的误导,让这个宫女以为她是个不懂庶务,只知经文,性格软弱的人,就想要操控她。
“你一心为我着想?”宋箬溪冷笑,“我看你是想要把我这个皇上御封的郡主,玩于股掌之上吧!”
“婢子不敢。”
宋箬溪伸手抬起那宫女的下巴,与她对视,“你给我听清楚了,你是太后娘娘派来伺候我的,不是来管束我的,我要做什么,无须经过你的同意。你要再敢阻拦我,别怪我出手无情。”
那宫女看清了宋箬溪眸底的那抹阴戾的寒光,身子缩了一下,她或许弄错了一些事,垂下眼睑,道:“婢子陪郡主过去。”
“用不着你陪。”宋箬溪松开了手,目光扫过另外三个宫女,“你们要是安分守己,我就留下你们,要不然,我就奏请太后娘娘另选几个人来当差。”
“婢子会好好当差,伺候好郡主。”宫女们行礼道。
“香绣,青荷,我们走。”宋箬溪出门往竹隐院正院去见纪芸。
午后的阳光炙烤着大地,没有一丝风,蝉鸣都变得有气无力,香绣举着油纸伞遮阳,但走了一会,主仆三人就大汗淋漓。
青荷用力地扇着团扇,抱怨道:“这鬼天气,太热了!”
“这些天,她们有没有欺负你们?”宋箬溪突然问道。
香绣笑道:“姑娘放心,她们欺负不了我们的,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青荷也笑道:“她们只有八个人,我们人多势众。”
听她们这么说,宋箬溪放心不少,这些天,她太忽略她们了。
到正院,宋箬溪不让婢女们通报,悄悄的走了进去。纪芸这些天忙着应酬,忙着给宋箬溪准备及笄礼和嫁妆,熬心费力,刚见完城中金楼银庄绸缎铺的几位掌柜,此刻精疲力竭的靠在凉榻上小睡。
荣荞正要叫醒纪芸,被宋箬溪给阻止了,抬了抬手,无声地道:“你们都出去吧。”
宋箬溪站在榻边,凝视着疲乏而眠的纪芸,一阵心疼,这时发现纪芸没有盖东西,天气虽然炎热,可房里搁着冰盆,木架摇扇又扇着风,不搭点东西,万一受了凉,弄得腹泻可就不好了。
宋箬溪到床上拿了床薄毯盖在纪芸身上,拿起榻边的一本游记,坐在圆墩上,翻看起来。为了不吵醒纪芸,翻书的时候极其小心,屋内安静的能听到纪芸平缓均匀的呼吸声。
纪芸睡了大约半个多时辰,醒转过来,看到宋箬溪坐在榻边看书,猛地坐了起来,“溪儿,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叫我起来?”
宋箬溪把书丢到一边,坐了过去,抱着她的手臂,嗔怪地道:“娘累了也不知道早些上床休息,就这么着在榻上躺着,要是着了凉怎么办?”
纪芸看着身上薄毯,笑问道:“这是你帮娘盖上的?”
宋箬溪点点头。
纪芸欢喜的合不拢嘴,摸了摸她的头,“过来找娘有什么事?”
“我听巧桃说,皇上下旨封周妹妹当郡主,还让她去和亲,我想过府去看看她。”宋箬溪觉得周思仪被皇上选去和亲,八成是被她连累的。
纪芸想了一下,道:“明天娘陪你去周府一趟。”
“谢谢娘。”宋箬溪笑道。
“溪儿,不管这件事是因为什么原因而造成的,但现在已经成了定局,无法更改,而有些事不知道要比知道好。”
宋箬溪听懂了纪芸的意思,点了点头。
第二天,宋箬溪要去周家并不容易,因为昨天去宫里回话的两个嬷嬷回来了,拦着不让她去。
这个情况,宋箬溪早就预料到了,冷笑,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挑眉道:“蚕娘,动手!”
蚕娘身影一闪,往两人嘴里各塞了一个黑色的丸子。
“你给我吃什么了?”邱嬷嬷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满是惊恐。
宋箬溪轻启樱唇,轻轻巧巧吐出两个字,“毒药。”
两个嬷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做势要把口中的药吐出来,但已经咽下去,哪里还能吐的出来?
八个宫女毛骨悚然,昨天她们虽然有点害怕,但还心存侥幸,以为是姑娘家闹脾气,可现在被真得吓着了,哪个年轻姑娘能下这么狠的毒手?
“本来我想好好跟你们相处的,可是你们得寸进尺,所以不要怪我。”宋箬溪明眸流转,笑意盈盈,“这是慢性毒药,一时半会,你们还死不了,只要你们乖乖的,不来找我的麻烦,我会给解药给你们的。但是如果你们不知趣,那就等着肠穿肚烂,七窍流血好了。”
两个嬷嬷和八个宫女不敢相信地看着宋箬溪,这样的狠话,她说的怎么如此轻松?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当真是蛇蝎美人,前几天她温婉柔顺全是假象,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我去周家,两位嬷嬷还有什么意见吗?”宋箬溪促狭地问道。
两人赶紧摇头,虽然她们年纪不轻了,可也没打算这快死,还想多活几年呢。
“蚕娘,家里就交给你了。”宋箬溪说着带着香绣和青荷出了门。
“姑娘不如给那八个也喂点药,让她们心生畏惧,不敢起坏心眼。”青荷小声道。
宋箬溪笑了笑,没有说话。
到正院,纪芸已经准备妥当,见宋箬溪进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穿着粉红色绣莲纹宫装,挽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