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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力这么一分散,我就没有太注意到手上的鱼线,直到那鱼线突然被疯了似的被扯出老大一截才反应过来,然后忙不迭的开始和那水里的玩意儿较劲,废了老鼻子气力,最终把这东西噗嗤一下从水里给扯了出来。
这、这是什么?这玩意儿看着就像是条一尺多长的大蜈蚣,不过最前面蜈蚣触须的位置长了对弯曲的角,牛角似的朝前弯出去,双眼凸出甲壳外,满身都是湿漉漉的水草,裂开的大嘴里面有两排锋利的牙齿,剃刀般让人不寒而栗。
那东西掉在甲板上,顿时就想疯狗一样开始四处乱咬,无论木板还是碗盘,到它嘴里都像是饼干一样被咬得稀烂,声音之大,把所有人都给惊动了。
我看这架势也不敢轻动,连忙就招呼木晨曦上来看看,她三两下把手里的东西一扔顺梯子爬了上来,只一眼就认出了这东西来!
海蟞,一种生活在水里的尸蟞!
第五十一章 钓到的线索()
从船梯爬上来的除了木晨曦,还有我那俩发小铁勇和卓越,不过这俩孙子的表现形式和她就完全不一样了——铁勇手里拖着根四大五粗的棍子,整个副指哪打哪的模样咋呼着,一听木晨曦说是尸蟞,手里的棍子呜一声就砸了过去。
“孙子,给哥们歇菜吧!”
铁勇这一动手木晨曦急了,嘴里哎哎哎的叫了起来,我连忙把这鱼线一拉一抖,这才险险从丫棍子下抢了过来,接着就听她急着解释:“别忙着弄死啊,先养着,说不定有用。”
铁勇悻悻把棍子放下,和我一起去后面找了个水箱,然后拎着钓线把这东西弄了进去。一进到水里,这海蟞就开始膨胀起来,然后以汽车般的速度穿过水箱撞在另一边的箱壁,然后又猛烈的回转,朝侧面再次撞去,等发现自己已经无法逃脱之后,这玩意儿开始在箱里疯狂的打转,然后把手足伸到自己嘴边开始吃掉。
“哟,这玩意儿打算把自己吃了?”铁勇乐呵呵的笑起来:“早知道它要自己吃自己个儿,还不如让我打死了简单呢,费这么大劲弄箱子灌水的。”
木晨曦显然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她拿来一只空桶,侧着放进了水箱中。
海蟞立刻收回了手足,缩身进入黑暗的桶里躲藏起来。
“在海底,黑色的洞可以让它暂时安静下来。”她把这海蟞处理好之后解释道:“我们先养着,后面再说呗。”
海蟞是尸蟞的一种,就像平时大家能看见陆地上的蛇、蜘蛛一样,海中也有类似的品种,趋阴避阳,喜腐食败,平时都是聚集在尸体集中的地方,想不到今天居然如此诡异的钓了一只起来。
按照木晨曦和我的推测,那尸体聚集的地方应该和这小岛相距不远,而且断然是在我们更东面的位置,所以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海蟞从尸体堆里不甚游了出来,本来是可以回到尸堆中的,但是由于昨天黄泉海出海,阴气凝聚,所以它一时间分不清究竟哪里才有尸体,就游着冲这里来了,但到了这里之后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尸体,只是我们船上有残留曼珠沙华的气息,所以一直在船尾海里打转,至此被我给钓到了。
尸体的位置若是在靠西的地方,那么这海蟞必然留在黄泉海消失的地方,不会来到这里,只有说是从东面过来,才会在这里停留——因为黄泉海已经消失,没了阴冥之气的凝聚,它去任何地方都是一样,所以就停留在自己第一处碰见有残留气息的位置了;反之,它会留在海中,而不是来到这小岛边跟着我们的渔船。
现在船上的人差不多都已经起来了,潘教授一行也赶着过来看这海蟞,大家议论纷纷,虽然是无心偶得,不过还是让大家士气大振,昨天的惶恐忐忑一扫而光,都开始热切的讨论起这次的任务来了。
人既然都起来了,我们也就全部聚到了沙滩上,喝着鲜鱼汤靠着海货,一群人都吃得不亦乐乎,对我和木晨曦的手艺也赞誉有加,潘教授也建议说值班的可以顺便钓鱼,算是给我们增加点补给,因为这次船体破洞的事儿,我们粮食确实被水一冲损失了不少,必须找补点回来才能撑到回程了。
听这话,当时铁勇就表示今夜要值班,赶明儿一早和卓越把那石坝里面的鱼给收拾了,不过这话才出口就被我给拦了下来,死活不准这俩孙子一个组——俩和我一个模子倒出来都是没啥大学问的主,海货不认识几个,千万别一个不小心就被带刺带毒的给伤了,到时候别把自己给填了鱼腹
大家兴致一高话也多了,当时就听木晨曦建议今天先算了,晚上让宗大叔值班,也不要别人,自己个儿就成了,然后明天开始再接着轮;至于说江家父子和成天乐他们明天要开始修船,以后还得值班轮机房和驾驶室,干脆也就别排了。
木晨曦话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我总觉得有点不伦不类的味道,轻描淡写的一笔就把今儿晚上值班的人数从俩变成了一个,然后话题转移说了个大家都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出来,这其中可有点不好说了吧?
不过,没等我开口,潘教授还是说了,晚上一个人值班确实有点不放心,要不就让田念红跟着,他乐呵呵的开口:“本来也不想这俩女生和他们小子搭伙值班,所以只能冲你们两位来了,一个是安全能得到保障,二是也比那些毛头小子稳妥,不会出事。”
潘教授所指的两人,一个是宗大叔,一个是肖锋,年纪都几十岁人了,还带着枪,又都是上级领导部门派来的,所以非常合适。不过看上去两人都不是很乐意,有点推推搪搪的样子,后来还是木晨曦出声相劝,两人这才算是勉强给应了。
我一下子好奇起来,你说这木晨曦和宗大叔有点小秘密我能理解,毕竟是捞海诸人,说不得就有点稀奇古怪的癖好,比如拜个月亮祭个野火什么的,不能给我们看,可是你肖锋一四九城派来的正儿八经国家干部,扣扣索索的能有什么事儿藏着,难道也有秘密?
对了,这孙子似乎在前段时间都不怎么见得到人啊,大鱼撞船的时候开始就躲到了船舱里去,后来黄泉海出现的时候才出来,不过也都靠边躲着,一直没有什么表现——我努力的回想,这时候才发现那宗大叔的表现似乎也有点奇怪,好像和这孙子是凑一块去了。
我心中不知怎么,突然冒出个念头来,这宗大叔该不会是在监视他吧?
这事儿看来得和铁勇卓越俩丫说说了,到时候都多长个心眼,别真被卷进了什么国家的秘密里面,到时候定个反革命罪,你说我到那讲理去?
这值班的事儿只是个插曲,说完之后就开始讲起了正题来,潘教授的意思是,既然我们这几天需要留在这里修船,又遇上那沉船地就在附近不远,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准备起来呢?
那尸蟞大家是见到了,掉甲板上都咔嚓一口就把个木棍给咬断,上下颚之间的咬合能力不可轻视,所以潘教授希望我除了按最初的想法清理掉剩余的大鱼之外,最好是还能把这尸蟞的聚集地找到,届时看它究竟影响不影响我们打捞,若真是需要的话,那么说不得就要把这藏尸地给毁了才行。
潘教授建议的第二点,就是开始寻找沉船,虽说现在不能确定沉船的位置,不过希望他认为可以用船上的两个救生艇,在这一海域先做地毯式搜索,船上的人里面,肖锋、何军、郑援朝、陈拥军、我、铁勇、木晨曦、宗大叔都是会水的主,不间断的派人下水,总会有点发现吧?
这俩建议其实都还行,大家讨论一阵很快就分明了,我和铁勇卓越去找那藏尸地的位置,然后木晨曦带着人寻找沉船,大家各配一条救生艇,明儿就开始——成天乐陪着潘教授留在船上,和江大叔他们一起开始修船。
商议好之后,旁的人因为睡了一天,暂时还没有休息的念头,但我却有点熬不住了,等到把事儿给铁勇卓越俩说了之后,我很直白就抱了床毯子去椰子林里睡觉。船上很多床铺都已经睡不得了,所以这里晚上挨着挂起了七八个吊床,我也不管是谁的,随便找了个边上就躺了上去,头一偏就沉沉进入了梦乡。
睡着了,我很快开始做梦,梦里又回到了四九城,和铁勇俩在大街上跟人插架,铁勇拿着苏制链条带冲在前面,我则是手舞弹簧锁防御着丫侧面,后面跟着卓越,对面一大帮穿着蓝布军装的大院孩子手拿板砖和铁棍,像窝野狗似的扑了过来。
我手里的弹簧锁呼啸而出,一个照面就把面前这家伙的帽子拍飞,然后这孙子捂着头蹲了下去,我一脚踹在他脸上,来不及再补,跟着扑上来的家伙已经把板砖比划到了我面前
“叶子,叶子!”我梦中激斗正酣,忽然整个人被剧烈的摇晃起来,我下意识的就是一拳抡了过去,听见面前‘哎哟’一声叫,跟着睁开眼看见捂着脸满脸痛苦的铁勇。
我一下清醒过来,连忙拉他道歉:“哎呀呀,怎么是你?你小子干嘛呢,半夜过来折腾,你不是知道哥和曹操一样有半夜杀人的习惯吗,过来干嘛”我一面鬼扯一面拉着他上下看:“打哪儿了打哪儿了,来给哥们看看。”
“你小子还真下得了手!”铁勇把手拿来,指着额头,压低了声音嚷:“幸好哥们练过,你一伸手就蹲了下去,不然还真被你把哥的鼻子砸了——**睡相能不能规矩点?”
“我的错,我的错!”我嘿嘿笑着赔礼道歉:“这不是睡迷糊了嘛?对了,这大半夜你丫不睡觉,来作什么妖呢,没事做找卓越去,我这可熬不住”
我一提这事,铁勇立刻有点紧张了,把我从床上开始拉:“对了,我起来撒尿的时候看见那妞儿和宗大叔偷偷摸摸上岛里面去了,像是有什么事儿的样子,你不是说叫我盯着你嘛,所以我赶着就来叫你了。”
“真的?”我顿时来了精神:“走,瞅瞅去。”
我俩立刻轻手蹑脚的起来,然后沿着铁勇所指的方向摸了过去。
第五十二章 八镜取月华()
这小岛不大,要是站在驾驶室顶看去,能够把整个小岛收于眼底,我和铁勇一路沿着沙滩小跑,很快就绕过了到了小岛的后面,清晰看见了木晨曦和宗大叔。他俩现在拿着自己的藤条箱站在浅水中,正在努力摆弄着什么。
要是换做了别人,或者就躲在远处偷窥了,可惜我不是别人,我就是我叶阳东,所以我觉得有必要上前去问个明白,更别说藏这里根本就看不清楚在干嘛了。
我俩的出现确实让他们吃了一惊,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木晨曦更是热情的招呼我:“我原本想叫你一起,但看你睡得很熟就算了,只是没想到你还真是敬业啊,累了一天还愿意来这里陪我找沉船的位置。”
“那是,反正国家大事也轮不上我们关心的,”我嬉皮笑脸的凑过去:“国家大事一关心准他妈出麻烦,‘八一八’那会儿咱够关心的吧,我他妈当时就跟个傻b似的,扎一破武装带,戴一破箍儿,事儿事儿的,又是破四旧又是抄家的,跟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似的,干起革命来那真是一溜儿小跑,唯恐耽误了革命工作,你说那会儿咱是不是有病?”
铁勇点点头:“我他妈更是傻b,那次抄一个资本家的家,哥们儿屁颠屁颠地去看热闹,又是喊口号又朝那老家伙扔砖头的,人家红卫兵抬抄家物资,我也上去搭把手,溜溜的干了一上午,饿了人家也不管饭,哥们儿心说该回家吃饭了,吃完饭再回来革命,等我中午一回家,当时傻眼了,不知哪儿来的一帮哥们儿把我们家也抄了,我爸正撅着腚挨斗呢。”
我大笑起来:“幸好还是哥几个赶上了,帮着你把你爸给救回来了,不然就跟着卓越他爸一起被带走了,回头唱那牛鬼蛇神歌的时候指不定还站前面儿呢——对了,国家大事咱们搅和不了,小事儿也未必就能赶得上趟了,你给我说说,你们这是干嘛呢?”我朝木晨曦面前一指。
木晨曦面前放了个很薄很大的银盘,漂在海面上,看着就像是个镜子似的,中间放着个瓷碟,内有香油插着灯芯,不过还没有点燃。
听我问,她只是笑了笑,“我们都不是风水家的人,也看不了这海脉风水,所以我就想用个古法来倒映星象,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一海域的星落运陨的地方,希望能大致把这珠穴的位置确定下来。”她朝着面前的银盘一指:“八镜证月华,天星指聚灵,这法子帮不了你,但是对于找沉船还是有用的。”
“那我学学,”我漫不经心的叉着手,在沙滩上找块石头坐下:“你们忙你们忙,我看着就行。”铁勇也学我的样子坐了下来,伸手从挎包里掏出个纸包,里面拿出条晚上烤了没吃完的鱼撕开,分我一半。
我俩吧唧吧唧的吃鱼,木晨曦也没别的话好说,干脆就把自己的事儿忙了起来:接下来宗大叔又从箱子里取了另外七面银盘镜出来,上面同样摆上瓷碟,注满香油装上灯芯,跟着放在了海面上。
说也奇怪,那八面镜子入水,居然没有四散飘开,而是像众星拱月似的围在了木晨曦周围,飘飘荡荡,合合分分,木晨曦把这八个瓷碟中的油灯点燃,然后把海水轻轻的舀了些来滴在硬盘之上,接着取出个小瓶子,洒落了一些银色的粉末。
“这是珍珠粉,用南洋深海珠母腹中取出的珍珠研磨,证月最是好的。”
珍珠粉一洒落在银盘上,立刻就发出了叮叮当当细琐的声音,像是珠落满盘的响动,跟着我们就看见银盘上的珍珠粉和海水融合起来,也不知是眼花了还是真的,居然看见银盘上就像是装着水银似的,银光灿灿闪烁,和那皎洁的月光辉映成了一片。
辉映出现,那银盘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居然渐渐朝着一起靠拢,八个银盘在海面上成了个圆圈,而盘子上面的银色液体也汇聚到了油灯的旁边,只看月华大盛,天上海中的月光像融成了一体,整个洒落到了盘上,然后汇聚成线。
这银色的光芒立刻四面八方射了出去,就像无数探照灯在环顾扫射。
光芒四射,无尽洒落,整个海面顿时被照得一片白茫茫,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是里面有个明晃晃的东西在肆意滚动,泼碴一声响,银盘全部翻刀沉入了水底,只留了那八盏油灯还飘荡依旧。
不过很快,那沉入海底的银盘就折射出了皓洁的光华,清冷若水,猛然间反射到了油灯上,那八盏灯突然开始自己动了起来,滴溜溜像是个陀螺般的自旋不停。
银芒顷刻之间大盛,与那天上的月光连成一片,似云似雾,托着油灯就朝着远处飚射而去,速度快得难以想象,一路上不断有灯油洒落,漂浮在海上留下星芒般的火渍,闪烁吞吐,继而很快消失无痕。
油灯连串飘出,最后整个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木晨曦转头看看我们,走上沙滩朝着棵椰子树一指:“麻烦两位了,上去帮我看看距离有多远。”这时候我俩才明白,原来这就是证月的法子,能够借助珍珠粉和月光的辉映寻找沉船的落处。
既然她开口了,我俩也就没拒绝,再加上这爬树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儿——我俩把手擦擦很快爬了上去,攀着树干朝那海上一瞅,顿时瞧明白了。
顺着油灯瞅去,最后的油灯停在东南方个海面上,大概有四五里的距离,油灯下面有团明晃晃的东西,像个小月亮,不过这月亮也很快消失在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