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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此处,整个大殿中早已经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悄悄地注视着金池,而金池的脸,早已成了猪肝色。
沉默了许久,金池呆呆地眨巴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略带惊慌地说道:“玄奘法师远道而来着实辛苦,不如请玄奘法师在禅院中先行安顿,修养一番,往后……往后辩法的机会有的是,不急于一时。”
那一众弟子的眉头都蹙成了八字。
玄奘微微点头,淡淡笑了笑。
“对对对,玄奘法师旅途劳顿,还是先行安顿为好。”其中一位高僧模样的人连忙站了出来,转身扬手道:“来人呐,赶紧为玄奘法师安排住宿,准备斋菜。”
两位僧人连忙躬身子跑到玄奘面前,双手合十道:“玄奘法师请随我来。”
“有劳了。”玄奘默默点了点头,临转身之际,朝着金池又是行了个礼道:“玄奘叨扰了。”
说罢,淡淡一笑。
这一笑,和蔼亲切至极,可落到金池眼中,却是另一番味道。
若说先前玄奘已经用言语将他逼到了崖角,那么这一笑,便是将他踢下悬崖的那一脚。
端着茶盏,他那手都在猛地颤抖了。
慌乱之中,他只得连忙将茶盏放下。
出了殿门,猴子低声道:“干得不错,三言两语就将他打发了,也省得我一顿棍棒。”
玄奘却只是轻声叹道:“可惜了。”
“怎么可惜?”
“这金池上人通学佛典,也算是一方高僧,只可惜沉迷于俗物,通,而未悟。此之为一。其二,金池上人方才说想知道金蝉子当日因何失了佛陀金身,只可惜他辩不到引出的一刻。”
“这……你是嫌他太弱了?”猴子顿时失笑。
缓缓摇了摇头,玄奘低声道:“若玄奘方才一番当头棒喝能震醒他,又怎会无法提及呢?只可惜,他依旧未悟。”
“喂。你好像也没成佛啊。”似笑非笑地注视着玄奘。猴子低声道:“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过了?”
“贫僧并非无法成佛,而是不愿成佛。”瞥了猴子一眼,玄奘轻声道:“以贫僧如今的修为,渡他,足以,只可惜他未必肯受贫僧的渡,贫僧,也无法常驻此地。说到底。他以为他输了,其实谁也没赢。欲渡之人已被送到贫僧面前……”
说到这儿,玄奘不由得淡淡叹了口气。
这一通话顿时把猴子都说懵了。
佛门的事情猴子不懂,可那金池明显就是来找茬的,还渡他?有必要对敌人这么好吗?
……
门窗紧闭的禅室中,金池双膝跪地,双手合十,文殊则盘腿坐在蒲团上,静静地注视着他。
“那玄奘简直冥顽不灵,他竟说这观音禅院中缺一个‘佛’字。说观音禅院还不如他那金山寺!还说……还说佛无需贫僧敬,说金佛非资身之物……简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若这观音禅院中真缺一个‘佛’字,文殊尊者又如何会降临禅院?若这观音禅院中真缺一个‘佛’字,贫僧又如何能有两百七十年的寿元?”
“这玄奘,当真是入了魔障了,也无怪乎前世会被剥去佛陀金身!今生又纠结了妖猴西行谤佛,实在可恶,实在可恶!”
一顿口若悬河下来,金池已是气喘吁吁,那文殊却依旧一动不动地坐着,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许久,金池都已经有些错愕了,他干咽了唾沫略带惊慌地说道:“莫不是文殊尊者也赞同那玄奘所说?”
文殊长长叹了口气,微微低头道:“可还记得贫僧让你做些什么?”
“尊者……尊者让贫僧……”金池眨巴着通红的眼睛道:“尊者让贫僧考验玄奘,让他知难而退。”
文殊默默点了点头,轻声道:“那你就接着做就是了。”
“接着做?该……该如何做?”
“想如何做,便如何做。无所谓该如何做。”
金池连忙叩首道:“贫僧明白了,贫僧明白了,谢尊者指点迷津,谢尊者指点迷津。贫僧还有个杀手锏能让玄奘知难而退,贫僧这就去准备!”
说罢,金池颤颤巍巍地起身,躬身退出门外,合上木门。
注视着那木门,文殊微眯着双眼一笑,轻声叹道:“其实啊,你从未懂过。”
……
三十三重天上,玉帝紧蹙着眉头道:“普渡?”
“对。”李靖躬身道:“据臣所知,当日所辩,正是普渡。其实,严格来讲,也不能说是金蝉子败了。凡人脱八苦,去执念而成佛,金蝉子所惑,乃是该不该渡众生。一旦有了普渡众生的念想,便是有了执念,无法做到四大五蕴皆空,再不是佛。只能说,当日辩法,谁也没赢,若如来佛祖真说服了金蝉子,金蝉子又如何会将所惑付诸实践呢?一旦真正动了普渡的念头,佛陀金身,必失。”
“普渡……普渡。”低着头,玉帝不断默念着,那双眉越蹙越紧,轻声叹道:“渡人成佛,自己却不能是佛……教义之争啊,那玄奘证道与否,对我天庭倒无甚影响,只是若此事传播开去,必将引起道门恐慌。若他真行普渡之法,必是要从道家手里划走一块啊。”
说到这儿,玉帝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道:“此事暂且由朕通报老君,李天王切勿对外透露,免得道门有所动作,引得妖猴震怒,迁怒于我天庭。”
“陛下,纸是包不住火的。”
“瞒得一时是一时,我等,佯装不知便是了。”
“诺。”
……
此时,观音禅院中的僧人已经空出了一间院落,将玄奘一行安置其中。
待所有皆准备停当,一位僧人缓缓来到玄奘面前道:“玄奘法师,斋菜已经准备好了,还请用餐。”
玄奘双手合十,向着对方默默点了点头。
待到那禅院中的僧人都走后,猴子才握着一个梨缓缓走到玄奘身旁道:“怎么?还在想着怎么渡他啊?”
“随缘吧。”玄奘轻声道。
“嘿,你要连这种人都想渡,这一路上有你忙的,别说他了,旁边山头就还有一个。”
玄奘缓缓望向猴子道:“怎讲?”
“你还不知道吧?这禅院里来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哦?”
“应该是佛门排的上号人物,具体是谁我不清楚,这些人的气息我也懒得记,反正不是正法明如来。”一面啃着梨,猴子一面道:“还有,那个什么金池,已经出了禅院,往黑风山去了。”
“他去黑风山做甚?”
“搬救兵呗。大概觉得文的斗不过你,想武的试一试看吧。看来,他们也不是特别清楚我是谁啊。”说着,猴子将梨芯往桌上一放,指着玄奘道:“敖烈,照看好他。我去走一趟。”
说罢,猴子化作一道金光瞬间从房间里消失了。
……
此时,黑风山一处山洞外,一只身躯足有一丈五,身穿破旧铠甲的黑熊精正与金池站在一起。
那金池左顾右盼了一番,低声道:“此事乃文殊尊者亲自嘱托,若成了,便是大功一件。你欲投身佛门,这便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大师请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不过区区一只猴精而已,如何敌得过我的黑缨枪!”那黑熊精重重一顿手中黑缨枪道:“等夜深了,我就过去将那玄奘撕了!”
“好!”金池伸手拍了拍黑熊精的肩道:“就看你的了,事成之后,贫僧必定在文殊尊者面前替你美言!”
告别了金池,黑熊精美滋滋地往洞里走,一抬头,却整个怔住了。那双目瞪得犹如铜铃那么大,豆大的汗珠顺着鼻梁缓缓滑落。
洞内那张常年不用,长满藤蔓的石椅上不知何时蹲了一只猴子,正瞧着他,懒懒地打着哈欠。
“你说,我现在要动手杀你的话,文殊来不来得及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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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章:黑熊精()
那黑熊精吓得两脚一阵哆嗦,惊恐地望着猴子,一时间,脑海一片空白。
那寒意早已经窜遍了全身。
注视着黑熊精,猴子目露凶光,缓缓地咧开嘴笑。
“算了,不用你猜了,还是直接送你去见你的佛祖吧!”
猴子一个翻转跃下了石椅,那金箍棒不知何时已经在手中,翻腾之间,已经朝着黑熊精的脸呼啸而去。
“大圣爷——!”一声嘶吼。
瞬间,猴子的金箍棒凌空顿住了,夹带的疾风从黑熊精的脸颊刷的一下掠过。
此时此刻,金箍棒末端不过距离黑熊精的脸颊三寸距离,微微颤动着。
黑熊精张大了嘴,瞪圆了眼,浑身上下战栗不已。
缓缓地眯起眼睛,猴子歪着脑袋轻声问道:“你认识我?”
只听扑通一声,那黑熊精已经跪倒在地,急促地喘息着,好一会都没缓过劲来,那捂着胸口的手却依旧忍不住颤抖。
刚刚那一句话,若是再喊迟一分一毫,他早已经性命不保了。
“问你话呢,说话。”猴子叉着腰,歪着脑袋用金箍棒轻轻点了点黑熊精的肩。
那黑熊精猛地眨巴着眼睛,一双眼睛瞪得犹如铜铃那么大,已是大汗淋漓。
好一会,他才干咽了口唾沫,缓缓抬起头来断断续续地说道:“大圣爷,小的……小的,曾任花果山羽猿部下属黑毛分队长,多次在战场上,目睹大圣爷的英姿。”
“羽猿部?”那金箍棒当即转了回来,顿地,猴子眯着眼睛略略寻思了一番,轻声道:“那是猕猴王的部属咯?”
“对,对。”黑熊精满是惊恐的脸上好不容挤出一丝笑容,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出身南瞻部洲,参加过霜雨山之战,后随猕猴王转战到花果山,投入大圣爷麾下,围剿天河水军时是先锋,也参加了南天门之战还有六百年前的花果山之战,因为有战功,三圣母授小的俾将衔,那授衔的文书上,还有大圣爷您的印鉴呢。黑毛分队,就是以小的的名字命名……小的对花果山,对大圣爷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大圣爷饶命!饶命啊!”
话到此处,黑熊精已是不住地磕头,一声声的闷响,撞得坚硬的地面都微微震动,那黑漆漆的额头上也都磕出了血。
“这……搞了半天还是个故人?”猴子的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了。
当初花果山的妖怪实在是多,多到连有名有姓的妖将,猴子都记不大清了。不过,隐约之中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只叫黑毛的黑熊精,只是那时候俾将这种职位的妖将,即使在庆典中也只能在万妖殿的门口才有座位,更别提直接跟猴子打交道了。
猴子深深吸了口气,注视着黑熊精轻声问道:“那你怎么又说要投入佛门呢?我花果山跟佛门什么关系,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这……”趴在地上的黑熊精道:“大圣爷有所不知,当日花果山一战,猕猴王带我等先行撤离,之后又经历了妖王之战,猕猴王自己懒得打了,就跑得没影,丢下我等一众部将无处可去,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散伙,有的投靠了九头虫,有的投靠了牛魔王,有的投靠了鹏魔王,甚至有的还投靠了天庭……”
“所以你就想投靠灵山?妈的,这猕猴王也真够不负责任的。”
“小的在这里修了两百年的佛,可惜一无所成,就连那金池法师当初的蟠桃,都是小的费尽心机帮他找来的……可……可……”
这话已经有点说不下去了,只见黑熊精整个扑倒在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嗷嗷大哭道:“小的糊涂,小的该死,大圣爷,小的真心不是有意投靠佛门的,但凡妖族有一点希望,小的都不会想要投靠佛门啊!大圣爷现在回来了,就让小的鞍前马后伺候您吧!只要您一句话,就是让小的去死,小的也心甘情愿啊!大圣爷饶命啊!大圣爷饶命啊!”
看着着哭得有些缓不过气来的黑熊精,猴子都有些于心不忍了:“那你怎么就能想到去杀我保护的取经人向佛门邀功呢?”
“小的真不知道保护取经人的是大圣爷您啊,金池长老只说是一只修为了得的猴妖,三界之中猴妖何其多,大圣爷又已经没了音讯数百年,小的怎能想到他口中的猴妖竟是大圣爷您啊!”说到这儿,黑熊精整个扑过来抱住猴子的大腿,哀求道:“大圣爷……大圣爷就看在小的在花果山之时尽心尽责的份上,给小的一次机会吧,饶了小的吧!”
“放开!”
一声冷叱,黑熊精吓得又缩了回去,匍匐在地不敢动弹。
“站起来,别趴着。”
“小……小的不敢。”
“行啦,不知者无罪,原谅你啦,起来!”
黑熊精这才哆嗦地站了起来。
注视着依旧微微颤抖的黑熊精,猴子不由得一阵叹息。
染了血的额头,通红的双眼,脸上眼泪鼻涕一把抓,再配上小山一样的身躯,残破的铠甲……着实不搭啊。
猕猴王丢下自己的部属不管,他们又何尝不是被自己丢下的“孤儿”呢?
……
禅室中,金池小心翼翼地说道:“请尊者放心,贫僧已经与那黑风山的黑熊精说好了。那黑熊精一心投入佛门,必会拼尽全力。一入夜,黑熊精便会夜袭本寺,到时候贫僧再命人放一把火,就算黑熊精实力不如妖猴,贫僧也可埋伏刀斧手,趁着妖猴与那黑熊精激战之时,将玄奘大卸八块!”
闻言,文殊无奈地笑了。
金池一阵错愕,连忙低声问道:“尊者以为此事不妥?”
“那黑熊精什么来历你可知道?”
“这……”金池微微一愣,想了好一会,只得双手合十,低头道:“贫僧不知。”
“两百多年了,他连蟠桃都给你想办法弄了来,算是你半个弟子,你竟然不知道他的来历?若无他的蟠桃,便没你这两百七十年的高龄,更不会有那么多的信众,想来,也不会有如今观音禅院这般景象吧?”
金池眨巴着眼睛,呆了半天道:“尊者教训的是,等这事儿过了,贫僧必细细询问那黑熊精的来历。”
此时,文殊脸上的神情已经无法形容了,像是笑,又更像讽,无奈地摇头,甩手道:“去吧,你觉得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犹豫了许久,金池最终还是双手合十,退出了门外。
……
山林中,猴子一步步地走着,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就在他身后不到两丈的地方,黑熊精扭扭捏捏地站着。
“你跟着我干什么?”
“小的……小的是花果山的俾将,自然应该跟着大圣爷啊。”
“你不是打怕了吗?我这一路去,可少不了大战。”
“不一样。”黑熊精连忙说道:“跟着猕猴王,打来打去不是打妖王就是打天庭,永远没个头,跟着大圣爷还有一线希望。”
“跟着我有个屁的希望!”猴子忍不住叱道:“你没看花果山几百万妖怪跟着我最终都什么下场吗?”
黑熊精当即跪了下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硬着头皮叩首道:“小的已无处可去,求大圣爷收留。小的愿鞍前马后伺候大圣爷。”
说罢,那眼泪已是哗哗地流。
“你不是还有黑风山吗?怎么就没地方可去了?”
“黑风山……大圣爷想小的继续在这黑风山窝着吗?”仰起头,黑熊精静静地望着猴子,那眼中满满的都是泪。
瞧他这模样,猴子都有些心软了。
“起来。”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