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做什么。”秋枫含住她的手指,情.色地舔了舔,“以天为盖以地为席,我们该进行婚礼的最后一步,入洞房了。”
“不行。”余弦意志相当坚定,“我才不会在奇怪的地方打野.战。”
“哼……”
秋枫眼角一挑。眉眼弯弯,他松开预先的手指,忽然失力跌到她身上,将脸埋在生人颈间吭笑起来。
鬼魂轻飘飘好似没重量,余弦轻轻推搡一把,便把他推开:“秋老板忘吃药了吗?”
她本想开个玩笑,谁料秋枫忽然安静下来,皮笑肉不笑地勾勾唇角:“是啊,忘吃药了,弦儿嫌弃么?”
见气氛莫名其妙糟了下去,余弦赶紧转移话题:“话说回来,好久没听你唱戏了,我还怪想念的。”
秋枫以一种糅杂了些许自嘲的微妙眼神看向她,道:“可我已经唱不出来了,叫弦儿失望了。”
莫名把气氛越搞越砸的余弦在心里唾弃自己,可便是多说多错,她也不能什么都不说不管,两个任务像是两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叫余弦片刻不敢遗忘。
“那我给你唱个曲儿。”
余弦坐起身,摸着自己的喉咙清清嗓子:“咳咳……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嗯……门前大桥下……”
“噗嗤。”
秋枫支着头笑了,食指在余弦膝盖上敲着拍子,听她唱了两句就忘词,嗯嗯啊啊实在编不下去,秋枫便屈指在她脸颊上戳了戳:“走啦。”
“……去哪?”
他拉着她站起身,沿着小河向下流走去,曼珠沙华在河的两岸盛开,大片大片如火海。
这条河越往下越宽,不知过了多久,一直走到平地处,四周天空都是黑的,地上到处都火红的,圆月的淡淡清辉下,一条不知从何处而来往何处而去的宽广河流接纳了青灵山的小河。
站在河边,余弦仿佛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就好像有无数人在呐喊在痛哭,在发泄着自己内心的一切阴暗。
河水是昏黄,浊流翻涌,一个错眼,余弦好像看到河里有人影在挣扎。
“这条河叫三途河。”
秋枫拉着她顺着三途河走,边走边说:“黑水河就是它的分支。”
“……噢。”
“人死了,走进黄泉,再渡过三途河,就能去投胎啦。”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渡河?”
“因为我过不去,你瞧。”秋枫指向河的此岸往后那一大片地界,“执念太深和怨气太重的鬼魂都过不去,他们进了河,就会格外痛苦,弱者会一直在河里挣扎,沉浸在自己的执念与怨气中,强者还有一分余力,便爬上岸来,在此岸游荡。”
“那就没办法了?”
“等哪天想开了,放下了,就能过河啦。”
余弦拉拉他的裙角,仰面问:“你的执念是什么?”
“就是你呀。”秋枫笑道,“你瞧,我等到你了,就可以放下了。余弦,生人是不能在死人的地方待太久的,阴气入体,你会越来越虚弱,直到死在这儿。活人一旦死在这儿,永生都会困在这里,不能过河投胎了。余弦,你能走就赶紧走吧,你走了,我也去投胎,咱们的缘分就到此为止吧。”
余弦缓缓摇头:“你骗我。”
秋枫我见犹怜地望着她:“弦儿怎可以己度人呢?”
余弦:“……那你现在过河我看看。”
“……”
秋枫惆怅地转过身,背对着她:“弦儿这样对我情深义重,我又想把你永远留在这了。”
“那就要叫你失望了。”余弦轻声道,“我就是现在死在你面前,也变不成鬼留在这儿。”
这一刹那,余弦脑中忽然想起了点什么。
玩家和轮回之城签订了契约,若死在副本里,灵魂便归轮回之城所有了。
原来是这样。
余弦心道:也不知我这种情况,死后会不会如此。
“是啊。”秋枫点点头,“弦儿真可恶,死了都不肯和我在一块。”
“……”
他忽然凑近,在余弦脸蛋上嗅了嗅,眸中兴趣盎然:“弦儿身上生气和死气并存,却又和活人无疑,知道你叫我想起了什么嘛?”
“什么?”
“活僵。”
“僵尸?”
他一个突袭,牙尖磕破余弦的耳垂,吮了一点血:“活僵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物,可不是普通的僵尸。活僵是介于生与死之间的存在,既能在阳世求生,又能在阴间过活。不过倒有一点儿,他们的魂魄和肉身融在一块,一旦身死,便跟着魂飞魄散,故而活僵死了,也变不成鬼的。”
这活僵,似乎和吸血鬼差不多。
余弦摸摸鼻尖:“噢,也许是吧。”
秋枫开始往回走,余弦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一走一晃的红裙,忽然脑子一抽,摘了朵彼岸花,别到了他耳边。
秋枫“嗯”了一声,扶着自己脸边的花,幽怨回头:“好看吗?”
有句诗叫人面桃花相映红,秋枫和彼岸花映一下也挺红。
余弦背过手,抿唇笑道:“好看。”
然后她就被插了一脑袋大红花。
哼,小气鬼。
.
一人一鬼慢吞吞往回走。
余弦一边将头上沾着的碎花瓣拨下一边问:“院里那个叫柳絮雪的女孩是怎么回事?”
秋枫摇摇头:“她乃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纯阴之体,鬼王要拿她养伤,便把她捉来了。”
这么说来,柳絮雪倒挺可怜的,若不是秋枫插手,恐怕现在已经变成鬼,一辈子都不能投胎了。
果然秋枫本质还是善良的。
余弦含情脉脉,勾住了他的手肘。
秋枫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狐狸似的眼睛狡黠地眨着,问:“说起来,你好像没认出她呀。”
余弦可以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柳絮雪,但秋枫没必要拿这个骗她。
难不成,自己认识的是柳絮雪上辈子?
也对,秋枫在这里不知当了多久的孤魂野鬼,上辈子那些人也该投胎重新做人了。
说不定她上辈子是秋枫重要的人,所以,秋枫刺杀鬼王也是为了她免受嫁鬼之苦!
余弦便猜:“她是你师姐?”
“不是哦。”
“那是你师妹!”
“也不是。”
“……”余弦小心翼翼地猜测,“是你妈?”
秋枫:“……不是。”
秋枫生前是个孤儿,可没见过自个儿的亲生母亲。
他伸手揪着余弦耳朵晃了晃,道:“你见过的,是我师父。”
余弦大吃一惊:“你师父上辈子不是男的吗?”
她确实见过他师父,虽然没见过几次,印象中秋枫的师父是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头,跟现在的美少女形象一点都挂不上钩。
秋枫还叫自己猜,摆明是在逗自己。
秋枫哈哈大笑:“她上辈子也是女孩,上上辈子是男人,但上上上辈子才是我师父。”
行吧,又没人规定转世投胎就一定得延续上辈子的性别,二分之一的概率变一变也很正常,说不得余弦自己的上辈子就是男人呢。
似乎是成功逗到余弦,让她脸上露出了些许郁闷的表情,这叫秋枫心情大好。
他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戏腔,向山上走着。
而余弦缀在后头,慢慢伸手抓住了他的裙角。
人的一辈子有多长,秋枫在这里等了多久,才能经历认识的人一次又一次轮回。
但还好,余弦咽了口口水。
至少没有太夸张,也打消了余弦对副本时间线推进时间的猜测。
别再久了,再久,余弦也怕自己受不住了。
.
回到瞎眼婆婆的家中,婆婆还在院中兢兢业业地磨着豆子,装豆浆的桶已经快满了。
她见秋枫回来,拍拍桶,道:“水不够了。”
秋枫用鼻腔哼了一声,道:“不够了就别磨了。”
“我不磨怎么赚钱!”瞎婆婆似乎跟秋枫很不对付,训斥道,“快去山上接水去,家里活人一个接一个,你也不知道多照顾点。”
被照顾之一的余弦摸摸鼻尖:“不然,我去接好了。”
“你一个大活人老是瞎跑什么,就叫他去,省得一天天只会发呆。”
秋枫风情万种地撩拨了下长发,拎着空桶便出去了。
瞎婆婆怒而跺脚:“真是作孽啊!我怎么捡了你这么个祸害!”
余弦插不进话,吐吐舌尖回到自己最初醒来的小院子,柳絮雪告诉她,她睡得房间本是秋枫的。
在鬼的地盘,尤其是鬼都没两只的青灵山,周围环境格外寂静。在这种寂静的环境中,任何声音都会被放大。
余弦独自走过来,仍能清楚地听到石磨磨动的声音和豆浆一滴一滴落尽桶里的声音,更不用说自己的脚步声了。
所以当有其它声响存在时,余弦的耳朵很快便灵敏地捕捉到了。
柳絮雪住在隔壁的小院,余弦循着声音过去,未经许可,私自推开了门。
年纪不大的女孩穿着衣服蜷在床上,迷迷糊糊中一边落泪一边呢喃:“妈妈……”
她上辈子或上上上辈子怎么样,又不关现在的事,现在,她只是个不幸被拖入阴间的小女孩。
余弦摸了摸她的额头,好么,发烧了。
人的精神紧绷久了,一旦松下来,就容易生病,更何况是在阴间,人体便更脆弱了。
想到她灵魂上的身份,余弦喂她吃了药,同时开始考虑,该怎么送她出去。
把柳絮雪安全送回人间,争取秋枫的好感度提升攻略进度,同时省得他去刺杀鬼王,一箭双雕!
柳絮雪睡得很不老实,在床上翻来覆去,余弦喂她吃了药,高烧还是不退。
没办法,余弦只好去找瞎眼婆婆,瞎眼婆婆听说这事后脸上露出恍惚地心疼:“怎么发起烧了呢……”
她向后院迈出一步,很快又想起什么,缩回了脚步:“唉,这活人和鬼接触久了,鬼气缠身,便容易病。我不能去看她,姑娘啊,我孙女就拜托你了。”
“行啊。”
瞎婆婆道:“姑娘啊,你去看看她,我去山顶砍点柴回来烧热水。这青灵山,也就山顶那两棵树能烧个火了。”
“您去吧,我先看着她。”余弦觉得她一个鬼把人当孙女也挺奇怪的,可瞎婆婆看起来又挺真心实意,她忍不住提醒道,“病好了,活人也不能在这里呆久,她总得离开的。”
“我知道,我知道……”瞎婆婆放下石磨,脚步蹒跚向外走去。
余弦回去照看柳絮雪。
这里没有日升月落的变化,时间观念淡薄,余弦等了许久,不耐烦了,便又回到院门口等。
实在无聊,她帮着瞎婆婆转了两圈石磨。
终于,瞎婆婆抱着一捆树枝回来了。
“姑娘啊。”瞎婆婆将树枝往地上一放,“你去烧火吧。”
余弦看看天上的月亮,忽然笑了:“您是我见过走得最慢的鬼。”
瞎婆婆下垂的脸腮一抖。
“可秋枫竟然比您还慢。”
瞎婆婆双手交握,艰难地绞着,结巴道:“他要去哪,我哪能拦住。”
“也是,我也不知道您和他什么关系,说不定什么关系都没有,这怎么能怪您呢。”余弦讽笑道。
瞎婆婆垂下头,叹气道:“他也算是我孙女,可我拦不住啊。”
余弦长吁一口气,向外走去:“柳絮雪就交给您了,我啊,得去找那个不省心的,明明已经嫁给我了,还整天惦记前未婚夫,真是欠教训。”
“姑娘!”
瞎婆婆忽然哑着嗓子叫住她,欲言又止,在余弦不耐地往外踏出一步时,终于道:
“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你要是心里真有他,你救救他吧!”
第59章 鬼王的霸道小逃夫(10)()
瞎婆婆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捡到他的了; 只记得那时候,他在三途河里泡着; 神色迷茫,一身破烂衣裳不成样子,浑身上下俱是伤痕。
瞎婆婆站在岸上; 心生怜惜,对他招手:“乖孩子; 上来吧; 上岸了,就不疼了。”
长发凌乱的新鬼无动于衷,既不知疼痛,也不知冷热,在河里游来游去,翻看着痛苦呻.吟的落水鬼的脸。
瞎婆婆道:“你要找谁?”
他不答。
又问:“你叫什么?”
也不答。
他只是泡在河里,迷惑地看着她。
瞎婆婆便叹了一口气,道:“你上岸; 上了岸,就想起来了。”
这句话起了作用; 他便往岸上爬; 浑身上下湿漉漉的,上了岸,他也不说话,站在原地好像什么都不懂。
瞎婆婆也在等一个人,她知道他的感受。她以为他是女孩儿; 叫他孙女,想拉着他走,他挣开,非要在原地。
在原地就在原地吧,瞎婆婆给他弄了条裙子,教他怎么控制力量,让他变成生前体面的模样,免得一身疤,吓到要等的人。
他在三途河畔等了许多年,性子越发执拗。此岸飘荡着许多鬼,疯狂的狠毒的,心善的心恶的什么没有,见他疯疯癫癫的,就来招惹他。
可他虽神志不清,却不是那么好惹的,一个一个把他们撕碎了吃进肚。
渐渐地附近恶鬼便不敢到青灵山来,但那时还没有流传开恶罗刹这个称呼。
后来在彼岸花丛里待久了,慢慢地他就想起了自己叫什么,也想起了自己其实是个男人。
瞎婆婆这时才知道自己认错了性别,也晚了,处的久了有感情了,她还是想要这个孙女的,秋枫也一直穿着裙子没再换下来。
但神志清醒了,他的性子却更加古怪了。
不仅古怪,且愈发凶狠了。
他常年在三途河边游荡,等来又送走一个又一个故人。
那些人轮回过一次便不会记得他了,他也不在乎,就看他们来来往往就挺好。
可他每日每日都在河边发呆,每日每日都在寻觅新面孔。
瞎婆婆问:“你到底在等谁?”
他就笑着答:“等一个不存在的人。”
可当下一个轮回又来到时,故人们又来去了一次,瞎婆婆不禁劝道:“别等了,等不到的。”
百年时光,不入轮回。
要么在这河水里泡烂了魂不成样子,要么就是修者潇潇洒洒活得长久,要么……就已经魂飞魄散,不复存在了。
他等的,竟真是不存在的人。
瞎婆婆劝不住他,他就一直等啊等,等到自个儿都心灰意冷了,好像是放下了,不等了,也不在三途河边找人了,就天天在后山的彼岸花里坐着。
讲到这里,瞎婆婆忽然用力攥住了余弦的手腕,枯瘦的双手力气竟格外大,攥的余弦都觉得疼:
“可我知道,他还是放不下,他要是真放下了,就该过河投胎了。他啊,就是怕自己忘了,当鬼当久了,都有这毛病,等最后什么都忘了,什么都不念了,此岸的鬼就消散在这天地间,成了彼岸花的肥料了。”
“姑娘,他这孩子,放不下是放不下,可这里冷啊,若是明知那点执念是不可能,会冷的连鬼都不想当了。”
“你救救他吧,他去找鬼王,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啊。你不知道,活人想要离开这儿,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就过了河找阴差,要么,就从鬼王宫的水门处走。可小雪就是鬼王那边的人贿赂阴差带进来的。”
“他常说自己生前最对不起的人一是自己的师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