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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涯和艾尔不知道王业心理正在想什么，坦白说，看到步瑜退队的一刻，他们也没有想到。如今仔细回想在死亡笔记世界里发生的事，如果站在步瑜的角度，或许就没那么难理解了。尤其是吴涯，当初步瑜刚刚醒来的时候，他因为王业的事情不自禁地说了步瑜几句，而且语气的确有点重了，对于一个十八岁小姑娘来说，或许实在是凶了点。
他战战兢兢地抬眼看着王业，却见王业双目有些出神，一言不发。可是这种时候，他越是不说话，吴涯心理就越觉得发虚。
“王业……”吴涯试探着开口。
王业却是突然伸出一只手，挡回了吴涯的话。
“吃饭吧。”他沉声道，然后一言不发地坐下，拿起碗筷静静地吃了起来。
“王业……”吴涯实在耐不住了，大声道：“这事怪我，我也没寻思我那几句话伤到步瑜了，要怪你就怪我吧。不过别担心，初级城区我有好几个情报线人，城区的面积不过一个东京市大小，给我一周时间，我一定把她原原本本地找回来！”
王业却是摇了摇头：“不必了。”
“王业……”
“来去自有人心定。”王业叹了口气道：“她既然想走，就由她吧。”
“老大……”艾尔终于敢开口道：“你真放心瑜妹子自己一个人去参加试炼么？你看团队仓库，她可是把装备全都留下来了，一件都没带走。”
被艾尔已提醒，王业连忙打开团队仓库一看，只见巨扇风舞、气息衣甲、百花袍、暗夜羽衣四件装备全都留在了仓库中。在他们整个战队中，唯独步瑜的属性低的可怜，外加脱离战队所需要的两方各5000总计10000碎片都是步瑜自己支付的，想来是她目前的全部积蓄，大约一算，能猜到她似乎是把最初她最喜欢的那辆魅时代跑车给卖了才凑齐这笔钱的。而她现在已经成长为一位兵长级别的试炼者，如果没有了这些装备，那么她冒然参加试炼的风险着实很大。
“胡闹。”王业皱了皱眉，想都没想，直接用编号邮件把这些装备又发到了步瑜的编号上。邮件内容没有写什么内容，只在邮件标题写了两个字：拿着。
然后就把步瑜的编号设定在了“拒收回件”的名单列表里，这样一来，无论步瑜想把什么邮寄回来都是不可能的。
“王业……”吴涯总觉得心里有愧，毕竟跟步瑜说明了事实的那个人是他。
“别介意，你做的没错。”王业沉声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王业摇了摇手，示意他无需多言：“坐下吃饭吧。”
吴涯和艾尔互相看了看，一脸犹豫地坐了下来，可是看着满桌的饭菜，却迟迟下不了筷子。
“别想太多了，我没有怪谁，步瑜会选择离开队伍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王业沉声道。
“为什么？”艾尔不解。
“因为思想和理念的差距太大。”王业沉声道：“她生前是一个言情作家，我看过她的作品。能感觉到，她内心充满着感***心和理想主义，在人间的时候，正是这些才能支撑她们美轮美奂的想象，写出令人动心的作品。”
“但是……”王业话锋一转道：“那毕竟是不适合这个世界的，这个世界首要的就是得认清现实，可这对她来说，可能的确有点困难。作为队长，我得为这个战队，为你们每一个人负责。步瑜留在这里，对整体而言的确是弊大于利的。这条路上，我们的双手必定要沾满鲜血，总不能每次我们杀人的时候总要因为在意她的感受而畏手畏脚。道不同，不相为谋。”
“可是瑜妹子如果一个人参加试炼我怕她会挂掉啊”艾尔担忧道。
“不会的。”王业却是淡淡道：“经历了这些，她其实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她了。她有自力更生的能力，而且比别人更需要磨砺和成长。一直让她待在我们的羽翼下，对她反而是件坏事。她既然想走，就由她吧。”
“你真这么想？”吴涯小心翼翼地凑近问，听王业这么说，他心理终于安了点。
王业却是缓缓地转过头，很认真地道：
“与其有时间想这些，不如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做。”
“以后？”吴涯不解。
“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有麻烦的客人登门。”王业沉声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 山海经残篇（）
饭后，王业一个人回到屋子里，静静地倒在了床上。
空荡荡的天花板像一张冷冷地脸，自上而下俯视着这个男人。
他随手召唤出了小嘤，静静地抱在怀里。
仿佛看出了主人有心事，小嘤刚一出来，就乖乖地待在那里一动不动，关切地看着王业有些失神的眼睛。
王业轻轻抚了抚小嘤的头，苦笑着自言自语道：“你说，如果我的本事再大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小嘤好像听懂了王业的话，一反常态地没有发出“嘤”的声音，只是用小手轻轻揪着王业的袖子。
“说了你也不懂。”王业苦笑了笑，仰头倒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小嘤乖巧地在王业怀里拱了拱，伸出小舌头在他脸上轻轻舔了一下。那冰凉凉的触感，让王业浑身一哆嗦。只是这体外的凉意，却无论如何也比不过他心里升起的寒。
漠然翻身，一张残损的纸片突然从他念戒中自己滑了出来，落在他的头旁边，一闪一闪地发着暗淡的光芒。
“奇怪……”王业眯了眯眼，他记忆中的念戒可从没出过漏缝儿这种事。
拾起一看，却见是那张尚未开封的《山海经》残片。
一张能够随机召唤出一只山海经中记载的传说生物或城外荒郊魔物，某种程度上等同于传说卷轴的东西。
对于传说生物，王业最熟悉的就是小嘤。小嘤的本事他最清楚不过的，刚刚初级解印的小嘤就能灵活地控制冰雪，次级解印到三尾状态后，更是拥有了三个主动技能，可以说价值堪比一个冰魔法专精的试炼者。
而尽管如此，事实上雪名残在传说生物系统中还是属于偏重于宠物的类型，而不是严格意义的战斗生物。真正的战斗生物，应该像当时那个白衣男召唤出的螭吻一般才对。
所以从拿到这张《山海经》残篇起，他一直是抱有很大的期待的。他甚至想好了要做一番召唤仪式，毕恭毕敬地把里面的生灵请出来，争取能请出个靠谱的。
却不知这东西为何会突然在这时自己出现，简直像有了灵性一样。
“人生是场走马灯，来来去去自有天定。”王业苦笑笑道：“你既然这么想出来，就出来吧。”
他打开念戒，直接按下了使用按键。
手指方落，四周的景致骤然开始变化起来，如同当初召唤出小嘤时一样。
只是这一次，出现在王业面前的不是绿水青山，而是一片荒芜破败的环境。
四周的地面化作了腐朽的沼泽，空气中弥漫着暗紫色的烟雾，环视一圈，随处都能看到一些动物的尸骨和枯萎的草木，天空是一片狰狞的血红色，好像有什么大灾厄将要降临一般。耳际偶尔能听到一声声乌鸦和秃鹫的叫声，一些黑色羽毛的鸟类，在空中飞来飞去。到处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尸腐气味，和上次召唤雪名残的场景截然不同。
“见鬼，这是什么鬼地方？”王业怪叫道，至少他能确定，这里绝不是他上次看见过的上古时代。
“这里是——荒郊死地。”一个声音突然回答。
“好难听的名字。”王业皱皱眉。
“死界无人居住的荒凉地，在城区和城区之间无人管辖的地带，便是荒郊死地。”那个声音回答。
王业愣了一下，关于荒郊死地的事他曾经听吴涯提起过，这要从死界的结构说起：
死界同人间一样，同样是一个立体的世界。而酆都城，只是死界中坐落的试炼者城市，它分为若干个城区，每个城区之间互不相接，只有通过试炼的分世界才能来往于两个城区之间。
而死界各个城区的之外的地方，便是荒郊，吴涯总结的死界法律中有一条明确的禁令，就是坚决不要强行进入荒郊。因为据他统计，初级城区所有进入荒郊的人，没有一个是活着回来的，可以依此确定，荒郊属于死界禁地，因此也常被称为荒郊死地。
“还真不是什么好地方。”王业环视了一圈周围，令人发寒的死亡气息无处不在，放眼望到之处仿佛看不到一丝生机。
不，并不是那样。
细细察觉，王业才发现并非周围没有生物，恰恰相反，这里的生物数量绝对不少，但是它们全部都隐藏在黑暗之中，正用一双双狩猎者的眼睛凝视着每一个闯进的可怜人。
就在这时，他的视线里走进了一个形单影只的女孩儿。
那女孩儿个子不高，大概150厘米左右，长着一双蓝色瞳孔的大的眼睛和桃红色嘴唇，轮廓不太分明的面容显得有点可爱。她梳着一头整齐的齐颈短发，头发颜色和她瞳孔的颜色相同，都是一种鲜亮的天蓝色，头发前留海盖住她的右眼。她穿着一身以黑色基调的围裙，头上带着白色帽饰，看上去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女仆装。
“喂，什么情况。”王业一惊。
他知道召唤高等生物时出现的景象往往是跟即将召唤出的生物有关的，却不知这荒郊之内，为何会有这么一个女孩儿突然闯入。
能够看到，蓝发女孩儿的目光冰冷，好像对四周恐怖的气氛并没有半点感觉。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不平坦的沼泽地上，步子看上去有些蹒跚。仔细观察会发现，她身后还拖着一个沉沉的铁链，铁链另一端是一个布满尖刺的圆铁球。
“流星锤。”王业倒是认得这玩意。
正看着，突然间，黑暗中闪出一道凶猛的身影。一只形如猎犬的生物从一片阴影中扑了出来。那猎犬体型与狮虎相仿，周身的肌肉散发着棕黑色，森牙利爪，流着满口恶心的口水就冲着那个蓝发女孩儿扑了过去。
“小心！”王业情不自禁道，随即才意识到这只是个幻觉空间而已，喊什么也没有用。
眼瞧着那猎犬即将扑到女孩儿身上，那女孩儿突然狠狠看了那猎犬一眼，突然间，她额头上多出一只细长的尖角，瞳孔中散发出一股不可掩盖的杀意。
她身后硕大的流星锤被轰然甩起，径直冲着那猎犬飞了过去，直接砸在了猎犬的脑袋上。
霎时间，鲜血和脑浆四溢，那看似凶悍的猎犬竟支离破碎地轰然倒地。
一旁看戏的王业两眼睁得老大，这小小身躯和巨大力量的反差，让他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就在这时，念戒中突然传来一声提示：
“《山海经》残篇召唤完成，召唤生物——荒郊魔物，鬼族女仆。”
提示音方落，那蓝发女孩儿突然转过脸来，冰冷地看着王业的方向开口道：
“是你在召唤我么？迷路的旅行者。”
第一百九十九章 蕾姆！？（）
“老大！出什么事啦！？”艾尔毛毛躁躁地闯了进来：“刚才我听见你喊小心……”
话说到一半，他眼睛突然看到了屋子里的蓝发女仆。
“肝。”他又吐出一个字。
“去你的小心肝！”王业一个枕头飞了过去。
艾尔连忙关上门逃走了。
留下王业和面前的蓝发女仆大眼瞪小眼。
四周的光影已经散去，荒郊死地的景致消失无踪。周围的一切恢复正常后，蓝发女仆头上的角和她身后的流星锤也都不见了。从外观上看，似乎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仆而已。
“总觉得看上去有点眼熟。”王业歪着眉毛端详道。
“蕾姆。”蓝发女孩突然开口：“我的名字，蕾姆。”
蕾姆？
听这个名字，王业更觉得耳熟了，可是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好像跟某个动漫角色有关系啊。”王业喃喃道。
说到动漫……对了！
“吴涯！来一下！”王业对着门外大喊道。
只听门外“登登登登”一阵脚步声，结果探头进来的还是艾尔。
“涯哥他出去了，老大你找他呀？”艾尔一边看着王业，一边情不自禁地扫着屋子里的蕾姆。
“好吧我念戒联络他，你出去吧。”王业无奈道。
艾尔“登登登登”地又跑走了。
打开念戒，拨通号码，吴涯的影像很快出现在聊天框中。
“怎么了队长？”吴涯的声音传来。
“打听个事，你记不记得是有哪个动漫里有蓝头发的女孩这种人物？”王业直接问。
“蓝头发的女孩儿多了，你形容具体一点。”吴涯说。
“就是大概150厘米左右，长着一双蓝色瞳孔的大的眼睛和桃红色嘴唇，梳着一头整齐的齐颈短发，头发也是蓝色的，头发前留海盖住她的右眼。穿着一身以黑色基调的围裙，头上带着白色帽饰，看上去有点像女仆。”王业形容道，说到最后，他突然想起自己落下了最关键的一点：“对了，她说她叫蕾姆。”
“哦，蕾姆。”吴涯淡淡地点了点头，随即好像才反应过劲儿来，瞪大了双眼惊叫道：“你说啥！！？蕾姆！！！？？？”
给王业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王业奇怪道。
“你等我！！我现在就回去！！”吴涯大叫一声。
只见画面里吴涯的身影“嗖”的一下就不见了，身后扬起漫天灰尘。
“喂……吴涯……”还没等王业多问两句，吴涯那边已经挂断了通话。紧接着不出十秒，就听见别墅大门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
艾尔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开门，结果刚一打开，就听见门“砰”的一声被整个儿推开，一个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从门外飞了进来，径直冲到了王业的房间。
随着“吱！”的一声刹车般的声音。
吴涯灰头土脸地闯进了王业的房门，带着身后一阵狂风灰尘经久不息。
“我勒个去，你丫刚才的背景是在黑市吧？距离这里有几个街区了吧？你怎么做到的！？”王业看得目瞪口呆。
“是……神行……神行太保技能，我从上次学了……还……还没用过呢……”吴涯气儿还没喘匀乎，就直接喘着粗气问：“蕾姆……蕾姆在哪儿？”
王业愕然地指了指身边那个召唤出来的蓝发女仆。
看到蕾姆的一刻，吴涯顿时整个人僵住了。王业隐隐察觉，此时此刻吴涯的内心世界正电闪雷鸣狂风大雨。
“真……真的是蕾姆！”吴涯不敢相信地叫道。
两股电流般的目光径直穿过潮湿的空气，直勾勾地瞪在了蕾姆身上。
“看来你果然知道。”王业好奇道：“她到底是谁啊？”
“你居然不知道她是谁？”吴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王业。
“不知道啊。”王业无辜地回答。
“你确定你不知道她是谁？”吴涯又问。
“我确定我不知道啊。”王业回答。
“你确定一定不知道她是谁？”吴涯又问。
“我确定一定不知道啊。”王业回答。
“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不知道她是谁？”吴涯又问。
“我确实不知道啊。”王业苦着脸回答。
吴涯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狼牙山五壮士般的悲怆，信誓旦旦地拍了拍王业的肩膀，苦大仇深地说：“业，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