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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一觉并没能睡得安稳。
朦胧间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屋外隐约有交谈的声音，然后突然一声惨叫，紧接着便是一阵枪声大作。
“怎么回事！”屋中人纷纷从睡梦中惊醒，却听到一名特警发疯地喊着一个单词：
“Zombie。”
“什么意思？”步瑜睡得迷迷糊糊地问道，却听见王业面容严肃地吐出两个字：
“丧尸。”
步瑜瞬间清醒了……
第十九章 遇难者（）
“怎么了！”
沈腾龙连忙和一个女孩儿一同冲了出去，这会儿他们正在守夜班。艾尔和两个男试炼者跟随其后，五个人一股脑地就出了门。步瑜和另一个女孩儿吓得蜷缩在折叠床上，那个女孩儿是原来陈浩飞队伍里的女孩儿，她叫杜桃，脸蛋圆嘟嘟地像个洋娃娃。
王业也很想出去探个究竟，但是理智压制着他的冲动，他在屋内原地未动，谨慎地关注着周围。
“你不出去看看吗？”步瑜奇怪道。
王业却是摇摇头道：“他们几个出去就够了，可别让敌人跟我们玩魔术。”
“魔术？”步瑜不解。
王业笑笑道：“你知道魔术最基本的方法是什么吗？是左右手的学问。用左手吸引视线，用右手暗中筹备。而这种手法用在战术上，就是调虎离山。”
果然，就在沈腾龙他们刚刚出屋的时候，一个影子突然从房屋背面破窗而入。王业一个箭步冲到开关旁点亮了电灯，却看那影子竟是一条胳膊粗的巨蛇，正吐着长长地信子飞速冲着杜桃而去。
“啊！”
女试炼者最糟糕的一点，就是遇到危险的时候总是先会尖叫，然后才会想起抵抗。男的则恰恰相反。
看到巨蛇，王业迅速掏出枪，照着那条蛇“砰砰”就是两枪。这枪是他和休息的警察套近乎时候顺来的，虽然有众多警察保护，但是他更相信自己。
然而手枪的威力十分有限，王业的枪法也很一般，几枪下去只是在蛇身上平添了几个血洞，却没能阻止蛇的动作。
刹那间，巨蛇獠牙外露，蛇口猛地冲着杜桃的手腕咬去。而那手腕上，正带着陈浩飞送她的古怪手镯。
杜桃大惊失色，惧意让她僵在原地，鲜红的信子和渗人的獠牙已经近在咫尺，下一秒就将刺穿她的手腕。
而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是狙击枪的声音，子弹来自屋外，穿过窗玻璃，直接刺穿了巨蛇的脑袋。子弹的穿透力很强，不仅打穿了蛇的头骨，还硬生生地打断了蛇的两颗獠牙，从杜桃的胳膊边擦肩而过。子弹飞过的热浪把女孩儿的手臂熏得有点绯红，却并没有擦伤分毫。
“你什么时候枪法这么准了？”步瑜不明所以地惊问道，却是误认为是王业开的枪。
但王业心中清楚，开枪的另有其人。
更让他冷汗涔涔的是，房间的窗拉着窗帘，从外面只能看到影子而看不到人。如果这一枪不是蒙的的话，那开枪者必是有惊人的枪法。这个狙击手如果目标是屋子里的人而不是那条蛇，那么这会儿已经有一个人丧命了。
这一枪让王业冷汗涔涔，他这才意识到，在强者面前，或许人数根本算不上什么优势。只能说庆幸吧，窗外放冷枪的人似乎并无恶意。
冷静片刻，王业的思绪渐渐捋顺。
丧尸，巨蛇，狙击手。
答案在王业心中越发清晰，看来这番布置的确让杀手难以下手，才会在半夜里行此险招。可是如此一来，杀手身份的范围却已然缩得很小了。
步瑜胆虚虚地偷瞄着王业，她看见王业的双眼正微微眯起，露出一副有点可怕的表情。
不一会儿，外面的沈腾龙几人已经灰头土脸地回来了，他们身后跟着两个警察，一前一后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面目全非的尸体。子弹几乎把这尸体射成筛子，污泥和干涸的血沾满尸体的周身。
看到尸体，几个女孩都被恶心的捂起鼻子。王业却是叹了口气淡淡道：
“是李诚磊。”
“这你都能认出来？”艾尔怪叫道。
“不需要看脸。”王业低声道：“看他的手指上带着念戒，看他的头发是黑色，再看他的身材是男性，而且不像大军那么壮。除了李诚磊还会是谁？”
失联存者中的亚洲男性，除了大军外的确只剩下朱莉雅队伍中的李诚磊。朱莉雅队中有两名男性，除了李诚磊外另一名是美洲人约翰。而大军手下是两名女性，自不可能。
“也可能是陈浩飞吧？”矮个子新人叫道，他还真是够记仇，脑子里始终忘不了陈浩飞。
“不会的。”王业应道，却没有继续解释。
“理由呢？”矮个子穷追不舍地问道。
“理由是陈浩飞还活着。”王业十分肯定地回答。
“好了。”说完，王业郑重地看了沈腾龙一眼：“说说看刚才怎么回事？”
还没等沈腾龙开口，一个警察的声音却是响了起来：
“还是让我来说吧。”
是之前带队的黑人警察：“这具尸体刚刚从山坡下冲了上来，我们的一名警察向他鸣枪示警，但是等它走进才发现它根本不是一个活人。我发誓，它在冲上山坡前早就已经死了，从尸体的外观就能看出来，已经死了几个小时以上了！可是它仍然在动！天呐！它仍然再动！以飞快地速度冲到了托马斯旁边，然后狠狠地咬了托马斯一口……”
托马斯是那个可怜警察的名字。
“于是你们认为那是丧尸，对它开枪射击了吧。”王业已经猜到了后面的事。
黑人警察点了点头，如他所料。
王业郑重地行了个礼：“向兄弟们致敬，尤其是托马斯警官。”
虽然王业说警察是免费保镖，但是这不意味着他是存心利用，对于这些忠于职责的人民卫士，他是打心底里尊敬的。
黑人警察回了个礼，面色庄重。
“那是怎么回事？”小矮个新人眼睛很尖，一眼就看到了屋子里横着的蛇尸体。
“如你所见。”王业摊了摊手：“一条迷路的蟒蛇。”
“迷路？”矮个子怪叫道。
王业微微皱眉冲他使了一个眼色，他还算不笨，意识到有些事警察在场不方便说。
“赶紧弄出去，恶心死了。”步瑜插了句嘴。
小矮个跟沈腾龙两人立刻干活儿去了，一前一后捂着鼻子挑起那条死蛇。
“等一等！”王业却是突然打断了二人。
“你们扔之前记得确认一下蛇的死亡时间。”王业道：“我怀疑这条蛇的情况和死去的李诚磊一样。”
“额……”
两人呻吟了一下……愁眉苦脸地开始检查起蛇的尸体……
“记得别沾到它的血。”王业苦笑了笑叮嘱道，对于这两个好奇心旺盛的家伙，也许这是让他们闭嘴最快的方式。
“我想去探望一下被咬的托马斯警官。”王业转而对黑人警察道。
他需要确认一件事，就是这种丧尸化的情况是否具有传染性。确定敌人的能力十分重要，这将决定他们下一步的防卫方针。
“好的。”黑人警察点点头：“医务车还没来，但愿他没事。”
“但愿他没事。”王业同祝愿道。
“你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沉重。”步瑜一只手搭上王业的肩膀，担忧地道：“发现什么了吗？”
“并不是发现。”王业低声道：“只是推测而已，那名警察恐怕存活的几率很低。”
“不会吧……只是咬一下……”步瑜不解。
“但是这里是死界。”王业脸色一板道：“丧尸这种东西不会无缘无故地产生，对吗？”
第二十章 往生者（）
“血压？”
“51！”
“心跳！”
“46！”
“病毒在扩散！”一个医务人员高叫着。
很遗憾，如同王业的预料，托马斯警官的病情急剧恶化。最开始他的身体只是开始瘙痒，随后他开始大喊大叫地要吃东西。医务车及时赶到了，但是却没能起到任何作用。半小时后他的皮肤开始溃烂，血压持续降低，心跳减速，但呼吸却异常急促。原本健康的肤色已然变得惨白，饕餮的食欲让他疯狂嘶叫着，看上去越发像一具丧尸。
步瑜、艾尔和沈腾龙三人也一同赶到了外面，在他们面前，这个刚刚还充满活力的年轻警察如今已经毫无人样。肮脏的液体从那警察嘶叫的嘴中涌流着，仅仅是看着就能感受到他所经历的极度痛苦。
“该死！”带队的黑人警察狠狠锤了一下大腿：“我们好几个特警想要阻止那玩意，却还是让那玩意咬了上来，那玩意到底是什么？它的力气简直大得惊人！”
看到这名警察的症状，王业心中的猜测已经被证实。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掏出手中的枪，对准了那名警察的脑袋。
“你要干什么！”黑人警察惊叫道，可是为时已晚。
“砰。”
子弹携着一股热浪直接穿透了那名被咬警察的脑袋，暗红色的血在月光下绽放出一朵狰狞的花，伴随着一个年轻的生命就此逝去。也不知，在这死界的分世界中死去的人，灵魂会归于何处。
在枪声响起3秒后，王业的手臂亮起一抹暗红色的光芒。可惜那光芒很快便消散了，他的念戒默默显示出一排小字，那是只有王业自己才能看到的提示：
“初拥发动失败，目标死亡，当前成功率为3％。”
王业叹了口气，如果可能的话，他真心希望能够用这技能给予那警察新生。可惜几率实在太低了，这一枪带来的唯一收获是，他终于知道了这个技能的成功率是多少。
3％，让任何人来看，这都是一个非常小的几率。用它来救一个濒死的人几乎没有可能。王业这一枪也只是在打一个胜率很小的赌，很遗憾，他赌输了。但是与别人不同的是，这个赌带给了王业一个完全不同的思路。
“你到底干了什么！”黑人警察的咆哮声突然传来，一柄枪猛地指在了王业的脑袋上，冰冷的枪口充满了黑人警察的愤怒。
步瑜几人也吓了一跳，他们同样不明白王业为何下此死手，只是出于对王业的信任，他们才没出言质问。
可是，王业丝毫没有被人用枪指头的自觉，反而突然转过身，气势汹汹地迎着枪口走过去，一步一步逼近黑人警察大声道：
“你知道他感染的病毒叫什么吗！？”
黑人警察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你知道感染这种病毒的人结局是什么吗！？”
黑人警察还是摇了摇头，在王业的逼近下，他的步伐在情不自禁地后退。
“那么你知道如果这种病毒传播开会有多么可怕的事发生吗！？”
黑人警察有些发蒙，他的确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后退着后退着，他微胖的身子险些摔倒。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王业近乎咆哮地吼道，同时一把将黑人的枪卸了下来。四目相对，黑人警察才看到王业眼中的愤怒毫不少于自己。
“这是T病毒。”王业沉声道，他是说给黑人警察听的，也是说给其他人听的：“它的全名叫Tyrant－Virus，是为了制造生物兵器而用的。但是作为一种实验病毒它并不成功，被感染者只会变成直立行走的行尸走肉。我们刚才都看到了这警察身上的症状，腐烂和贪食，这正是T病毒感染的标志。这症状出于同一个原因，T病毒的感染受到人体免疫系统的阻挠。白细胞会试图将已被感染的细胞杀死，而且通常采用的是同归于尽的方式，这就导致人体出现大量坏死组织。为了修复组织的损失和恢复免疫系统的功能，就需要大量的食物提供材料和能量来源，这就使被感染者出现旺盛的食欲。”
“这不就是生化……”艾尔显然想起了“生化危机”这部电影，但是他的话却被王业打断了。
“没错，就是生化武器。”王业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插嘴。艾尔不笨，他很快意识到这个世界恐怕没人知道生化危机，如果他这样说会很难跟警察们解释。所以，王业才不惜大费口舌，用完全科学的角度去给黑人警察解释这种现象。
“这种病毒一旦感染绝无存活的可能，而且被感染者会成为新的丧尸，袭击其他人。病毒会因为这种袭击而扩散，如果不加以制止，过不了多久，凤凰城就会成为一座丧尸横行的鬼城！”王业气势汹汹地道：“我想你们比我更加清楚，那些丧尸的力气远远大于普通人。”
王业的话让黑人警察彻底呆立在那里，虽然他不是科学家，但是他能感到王业绝没有在骗他，这是一个可怕而真实的猜测。正如王业所说，方才那丧尸扑来的时候，他们几个警察曾一同阻止过，但是那丧尸的力气却惊人的大，硬是咬在了托马斯身上。
看到黑人警察已经想通，王业放缓了声音接着道：“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它有那么大的力气，这是一个很基本的生物现象，人类在平常，心理上会存在着一个恐惧，那就是‘怕伤害到自己’的恐惧。简单来说，让一个人用拳头去打石头，他一定不会尽全力，因为怕反作用力造成的疼痛，所以人在这种时候都会保留部分的力量，以免伤害自身。然而，这些感染到T病毒的丧尸们不会考虑到这件事。他们大脑里控制理智及情绪的部分已经完全遭到破坏，不管是什么事，他们都会真正的‘全力’去做！这让他们的力量远大于一个普通人。而唯一杀死它们的办法就是破坏头颅，因为那是它们唯一还活着的地方。听好了，这不会是第一个丧尸，如果再遇到同样的情况，请直接打爆感染者的脑袋！”
王业的话，冰冷，直白，没有半点感情。在他的描述中，感染者已经被视为物体，而不是活生生的人。坦白说，这种语气听起来让人心寒，但却是真正的活命之道。
“好了，我的解释到这里。”王业凝视着黑人警察的双眼道：“我希望你们能对丧尸这种东西端正态度，它们是尸体，不是人！”
黑人警察默默点了点头，他们是奋战在生死一线的警务人员，还没有迂腐到无法对尸体下手。对于他们来说，即使是活人，如果变成罪恶的一方，他们也有开枪的勇气。
“现在，我建议你再调来一些人手。”王业毫不客气地道：“还有铲车，我们需要挖一条河。”
“一条河？”黑人警察不解。
“强酸浇筑的护城河，能挡住大部分丧尸。”王业叮嘱道：“记得在河下面垫上塑料。”
说完，王业招呼黑人警察随他去楼上，有些话想和他单独谈谈。
见识过王业的博识，黑人警察也没多想什么，便一路随他走上楼梯。
第二十一章 夜影婆娑（）
王业带着黑人警察一路走进二楼拐角的一个房间。一进门，他“砰”地一下关紧门，然后点开了房间的灯。
“到底什么事？”警察奇怪道。
“本市的死囚监狱在哪儿？”王业劈头问道。
黑人警察愣了一下，但是还是回答道：“你应该听说过那儿，菲尼克斯的监狱很别致，也很出名，外面人都叫它——帐篷城。”
帐篷城？
听到这个名字，王业依稀想起了一些生前听到过的事。他的确听说过“帐篷城”这个名字，那是一座备受争议的巨大监狱，囚犯数目多达四十万。那座监狱坐落在凤凰城的沙漠地区，据说是当地的警长向政府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