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哥,”谢清欢温温地笑道,“一家人说这种话,也太客套了吧?”
“说得也是。”唐挚大笑,一手牵着谢清欢,一手牵着唐非,扬声道,“来,兄弟们,都来见见我新认的义妹。”
此刻在大厅里的人都是唐挚的亲信,对于他的任何一个决策都是信服的,听他这么一说,纷纷围了过来。
他们这些人最初都是跟着唐挚从街区混出来的,另外一些人则是唐家那些钦佩唐挚愿意效劳的,在唐挚麾下效命。他们本身多少都带着些煞气,但谢清欢一路过来并未怯场,神情没有丝毫动摇,仅仅这一点,他们对谢清欢也不免高看了一眼。
唐挚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谢清欢,并未刻意隐瞒她是鼎星艺人的事。随后唐挚又向谢清欢一一介绍了自己的兄弟,这些从街区混上来的人替唐挚管理着他这些年新开辟如今平稳快速发展的疆域,作为唐家产业基石的皇冠娱乐,并不在他们手中。
而后介绍到的是唐家的子弟,他们协助唐挚管理唐家原有的产业。两班人同在唐挚手下,彼此之间自然有些排斥,但关系大致还算融洽。
被介绍到的人都真心诚意地恭喜了唐挚并跟谢清欢打了招呼,他们的表情都很自然,表现出一种无畏的义气与信任。谢清欢却明白,这仅仅是个开始,并不意味着他们已经接纳了她,并毫无芥蒂地将她当做他们之中的一员。
最后,唐挚重点介绍了两个人,他对谢清欢道:“陈同还有贺宇,他们负责的唐家内外的安全。”
这两人的年岁大概跟唐挚差不多,陈同瞧着有些阴鹜,而贺宇则像是带着微笑的假面。若是将唐家比作一个小王国,那么这两人就相当于侍卫统领,谢清欢略略挑眉,唐挚总不会无缘无故特意介绍这两人,她微微笑道:“两位,幸会。”
陈同虽是长了张人人都欠我五百万的脸,对敌敌手出手也狠辣,但谢清欢开了口,他也还是勉强牵动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
谢清欢看着他的表情,觉得跟这样一个人寒暄,都是件十分作孽的事情。硬逼着他强颜欢笑,简直是十恶不赦。
相比于陈同的僵硬,贺宇则笑得得心应手多了,虽然他自己心里清楚,他的笑容在方才比平常稍微放大了些。
“好了,都是自己人,该吃吃,该喝喝去。”唐挚挥了挥手,他那群亲信便哄笑着一哄而散了,唐家的这种小宴会一般都比较随意,就算西装革履,不会坐下来规规矩矩吃饭的,厨房会费点儿心思做些好菜,往长桌上一摆,爱吃什么自己拿,跟吃自助似的。
陈同跟贺宇自然也跟着散了,取了餐盘挑选自己喜欢的食物。
唐挚递给谢清欢跟唐非各一个餐盘,三个人随意选了些食物,避开平日里不容易凑齐,连吃饭都要打闹的亲信们,寻了个相对安全不会被波及的地儿站着。
谢清欢还是头回尝试这种吃饭的方式,觉得挺新鲜。唐挚虽然取了食物,却没打算吃,目光在谢清欢脸上转了转,淡淡道:“虽说认你做义妹只是我一时兴起,但你知道,到了我这样的地位,并不那么容易相信一个人了。所以我调查过你。”
唐非先前因为心理压力有些厌食,今天心情不错,所以正在努力地吃东西,听到他哥这么说,他抬起头愣愣地看了他一眼,又悄悄看了看谢清欢。
谢清欢闻言则是浅浅一笑,防人之心不可无,唐挚身后还有唐家,有不少人依着他生存,他小心些也无可厚非。
唐非认真地打量她,见她没有生气,也就放了心,低头继续跟食物奋战。
唐挚顿了顿,又道:“你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惹了不该惹的人。”
“不是什么大事。”谢清欢轻轻摇头,眼中带了几分兴味,“什么叫不该惹的人?”
“虽然我不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但最近一段时间发生在你身上的事,蛛丝马迹都指向了一个人。”唐挚的神色仍是平淡的,只眼中多了一份不甚真切的关心,“那个人本身并没有什么可怕,但她身后的家族并不好惹。可以说,在华国,除了路家,再没哪个家族能与之抗衡了。”
“路家?”谢清欢微微蹙眉。
“没错。路家在华国的势力藏得深,但根基很稳,各方面都有渗透。”唐挚看向谢清欢,目光有些复杂,“路家现如今的当家,人称七爷。你应该并不陌生吧?”
路家七爷,路子允。谢清欢淡淡笑道:“见过几面,确实不能算是很陌生,但也并不熟悉。”
唐挚沉默了片刻,才慢慢道:“所以,你并不知道,被人跟踪的事了?”
谢清欢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的警觉性向来不低,沧海伏波心法渐渐精进之后,耳目更为敏锐,跟踪她的人虽然小心,但并不是毫无破绽可循。只不过,他们分为两班轮流,跟的也不是特别靠近,似乎没有恶意,对谢清欢寻常的工作生活也没有造成困扰,她也就一直没有点破。
她微笑不语,唐挚却小小的误会了。谢清欢是个艺人已经透漏了她饰演祈明越的信息,那些八卦记者自然是闻风而动,想要掌握一些第一手的小道消息,跟踪只是寻常手段。
唐挚微微皱眉看向谢清欢,正要告诉她跟踪她的人并不是狗仔队,而是路家精锐的暗哨,路子允为人深沉莫测,还是小心为上。眼角一斜,就见蒋青大步穿过人群,向这边走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老大,唐先生回来了。”
在唐家的老宅,唐先生只有一位,那就是唐挚跟唐非的父亲唐起。唐挚跟唐非矮一辈,还没摆脱宅子里老人大少二少的爱称。
唐非正往口中送食物的手顿住了,茫茫然地看向唐挚,脸色有些发白。他对唐起这个父亲的感情是很复杂的,想要敬重他,又忍不住想要恨他。
唐挚挑了挑眉,冷静地问道:“他一个人回来的?”
蒋青略一摇头,瞥一眼谢清欢:“不是,他身边那人,似乎是容家小姐。”
第一百一十五章 唐氏风云(2)()
容家小姐吗?谢清欢略一挑眉,神色不动,眼中却闪过一抹兴味——这容宁倒是交游友上传
“你说容家小姐?”唐挚微微一笑,“听说唐先生新近结识了一位忘年交的红颜知己,便是这位?”他的口气中带着一种十分奇特的嘲讽,谢清欢听在耳中,也不由侧目。
“来的大概就是那位了。”蒋青淡淡道,神情却有点凝重。唐起自三年前就被迫全面放权,除了年终祭祖仍由他主持,他几乎已经不再账款唐家的诸项事宜了。但他掌权多年,余威犹在,唐家内部仍是唯他马首是瞻。
唐挚的母亲宁婉是唐起这辈子最爱的女人,连带着唐挚在唐起心中的地位都高出其他人一截。唐起对于唐挚的期许超越其他任何东西,但刚才唐起无疑见表现出的对容家小姐的重视,让蒋青莫名地觉得危险。
唐夫人过世已经几年,唐起虽然不再掌权,但身家依旧丰厚,若是动了再娶的心思,有些考量自然就不同了。
唐起这几年都在周游世界,还在知名旅游杂志上开了个专栏,用成熟幽默的笔触描写沿途的所见所闻所感,拥有一批死忠的读者粉丝。不再掌权之后,他的心态也很轻松,因此人显得很是年轻,跟唐挚站在一起,不像父子倒像是兄弟。
唐起穿着简单的衬衫休闲裤,薄款的外套搭在两肩,在胸前随意松垮地挽着一个结,简约的风格中显出一种低调的时尚感。
唐挚的面容跟唐起有七分相似,都是凤眼薄唇,在略显霸道的英气中透着别致的薄情。但细看之下,就极容易发出两者的差别,唐挚的薄情仅仅表现在面容上,他身上血性未泯,所以目光中仍带着热忱。而唐起的薄情则体现在眼角眉梢,这样的人,都是真正的薄情。
唐起回来,自有主宅的旧人招呼他。这些人在唐家的年岁也不短了,对于唐起跟唐挚两父子之间的相处模式很是熟悉——唐挚固然是不待见唐起,见了面总忍不住想要嘲讽,但唐起是这宅子的主人这一点,他从未否认过。该给的尊重还是照给,但情分确实没有几分。
唐挚的亲信们对于自己老大的心思自然是了解的,见了唐起既不疏远也不熟络,打过招呼之后就该干嘛还干嘛去了。
唐起也并不在意自己在主宅中反而像个客人,神色自如地自帮佣手中接过餐盘,体贴地给容家小姐装了一份。而后轻松自然地转向唐挚他们所在的角落。
唐非这些年被唐挚惯着宠着,还带着孩子气的天真,脸上藏不住事儿。他跟唐起向来不亲近,此刻见他过来,勉强咽下口中的食物,神情也有些萎靡,看着很有些恹恹的。
唐非先前因为心结难解,心理压力过重患有厌食症,严重的时候十天半个月也吃不下一口饭,全靠营养液吊着小命,唐挚看在眼里,心里也发苦。今晚唐非的心情好不容易好了些,敞开胃口吃了些东西,还让唐起突然出现给搅合了,唐挚因此看唐起更加不顺眼。
唐起径直走到唐挚几人跟前,略微眯起眼睛,目光在几人脸上一一扫过。
唐非被他扫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条件反射般往谢清欢身边一缩。
唐起见了,眼中泛着一层淡淡的嘲讽——过了这么久,这个小儿子,仍是这么没用。他的目光顺着唐非的动作转到谢清欢脸上,却见她淡淡笑着,眉眼间却隐然有一种通晓世事的豁达以及一丝不太明显的讽刺。
唐起瞳孔微微一缩,冷淡地笑道:“这位,是谢小姐吧?听说是鼎星的艺人?”
谢清欢略一颔首,不卑不亢道:“唐先生,幸会。”
蒋青听了这话,嘴角微微一抽,这句幸会在谢清欢那里,约莫就是句口头禅,跟谁打招呼都用这个,不带有任何亲近的意味。
唐家众多的产业里边,皇冠娱乐原本就接着娱乐圈的地气,唐起活到这个年岁,只爱过宁婉一个,后来为了唐家的继承权弃了宁婉娶了唐夫人,身边再没有其他的女人。但娱乐圈的那些女艺人为了出头,能将自己出卖到什么地步,他也见得多了,几乎是本能地将那整个圈子都看得低了。
宁婉将唐挚教得很好,他看重血脉羁绊,尽长兄的责任守护幼弟。唐挚为了唐非,是没有底线的。这一点唐起也很清楚,但他绝不允许娱乐圈里一个小小的艺人占着唐家大小家的名头。
唐起看向唐挚,目光愈加冰冷,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不悦:“我怎么不知道,我突然多了个女儿?”
“你的女儿?”唐挚懒懒笑道,“唐先生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欢欢她只是我的义妹,小非的义姐,跟唐先生并无瓜葛。”
唐起瞥一眼唐挚,淡淡道:“唐挚,你跟我来。”说着,他随手将手中的餐盘递给跟在他身边的帮佣手中,转向一直微笑着却沉默的容宁,“小容,你自便。”
“唐叔叔放心,我不会客气的。”容宁点点头,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
“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在这里说不得?”唐挚唇边泛着一丝轻讽,却还是将餐盘递给了蒋青,并冲他使了个眼色。蒋青明白他的意思,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唐起看着他们两人之间的默契举动,几不可闻地冷哼了一声,转身迈步,带着唐挚向书房走去。
容宁微笑着看两人渐行渐远,慢腾腾地收回视线,看向谢清欢轻描淡写道:“不知道我是该称呼你谢小姐呢,还是唐大小姐?”
谢清欢淡淡一笑:“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唯有姓氏是我不变的坚持。容小姐,久仰大名。”
容宁闻言目光轻轻一闪:“我也听人提起过谢小姐,说谢小姐演技一流,日后必成大器。”
谢清欢谦虚道:“容小姐过奖了,吃这碗饭的,真真假假也就那么回事。”
容宁笑意浅淡:“谢小姐倒是豁达。”
两人你来我往,表现上是看十分寻常的寒暄,但内中别有深意。容宁有意无意地讽刺谢清欢攀了唐家这根高枝,想来为人很能装模作样。谢清欢则轻飘飘地反击容宁小肚鸡肠,小人之心,这件事的真假虚实也轮不到容宁来指手画脚。
容宁看着风轻云淡的谢清欢,有种卯足了劲却一拳击空的错觉,夸赞也好,贬损也罢,她的神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这样的人,必然心性坚韧,能最大限度地坚持本心,难以撼动。
这不是个轻易能被击溃的人。谢清欢行走在这世间,没有亲人,没有爱人,身边只有一个多年相伴且有自保能力的朋友,可以说她活得很是放肆恣意,只要她不曾在乎什么,就没人能打败她。
难怪任西东会对她动了真心,用一个虚假的身份,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谈了一场柏拉图式的恋爱。男人就是这样,对于轻易得到的东西,从不会珍惜,反倒是花了心思,费了精力,却只能遥遥相望的,会时刻惦记着。
说到底,顾裳也并没有输给谢清欢,而是输给了任西东,输给了他决意收心时那一瞬间的动心。
多么可悲。顾家的女人,总是容易被爱情冲昏头脑,迷惑了双眼,在一条死胡同里走到黑,却不知道换条路走。顾裳是如此,妈妈也是如此。
我绝不会像她们那样。容宁冷漠地想着,唇边勾起一道残酷的弧——如果谢清欢注定要成为我与他之间的绊脚石,那么,就算他会伤心发狂,我也定要先一步除掉谢清欢!
谢清欢微微笑着,饶有兴致地看容宁脸上些微的感情变化,一个是韬光养晦的小艺人,一个是志得意满的红三代,谢清宁究竟是哪里惹动了这位大小姐的杀机?
唐非看一眼容宁,脸上原本就稀薄的血色慢慢褪去,变得苍白,他挪了挪脚,几乎将整个人都藏在谢清欢身后,一只手悄悄勾着谢清欢的衣角,小声地道:“我不喜欢她。”
容宁知道唐非的意见对于唐挚择偶有着绝对的影响,但她没料到唐非这么不顾及她的颜面,直接就说了出来。容宁似笑非笑地看着唐非——你倒是喜欢谢清欢,但唐挚能娶她吗?
蒋青听了唐非的嘟囔,略一挑眉,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容宁。与唐挚天生悍勇不同,唐非从小就纤细敏感,但于人之善恶却有着十分敏锐的感知。当初唐挚喜欢的那个女人,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蒋青至今都记得,那女人与唐挚不打不相识,慢慢熟悉乃至相恋,她就是唐挚生命中的另一道光,撑起他半边的幸福。但唐非自始至终都不喜欢她,还曾悄悄告诉蒋青她所表现的一切都是装的,这无疑是个伪装高手。
因为一直以来唐非的精神都不是很稳定,蒋青对他的话也是半信半疑。不管如何,蒋青总是向着唐挚的,他做人下属的,也不能任由他人危及唐挚。
经过一系列精巧的布局,那女人本真的一面渐渐浮上水面,果然与她往常的表现大相径庭。唐挚本身心机深沉,因而十分厌恶两面三刀奸猾弄巧的人,那一场本该开花结果的恋爱最后无疾而终,断得让人伤感。
如今,唐非说不喜欢容宁,是不是也感受到了什么?
谢清欢轻轻拍了拍唐非的手臂,冲他安抚地笑了笑,无声地做了个口型:“有我在。”
唐非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将手中的餐盘递给蒋青,又拿过谢清欢的餐盘也一样递给蒋青,他细瘦的指松松地攥着谢清欢的手腕,拉着她绕过容宁,口中道:“姐姐,这里好闷,我带你四处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