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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欢听着轻缓规律的呼吸声,有些拿不准她是不是真的中了摄魂术了。半夜打来电话的人如果针对的是她,那么必定还有后续的动作。敌在暗己在明,被动自然难免,小心防备着就是了。
萧朗月这一晚倒是没怎么闹腾,一觉睡到天亮,起床后精神抖擞容光焕发,显出一种蓬勃的活力。谢清欢睡得比她晚,但精神也不比她差——就在昨晚,她的沧海伏波的心法突破了第五层。
也许是她如今烦忧的事情少了很多,气行通畅之后,内力的进境比她最初修习这套心法要快上许多。 谢清欢觉着照这么个速度下去,突破十九重也不是难事。
沧海伏波的心法本就取浩然博大之意,谢清欢又是个从不在小处拘泥的性子,因此她面上没有丝毫的改变,但萧朗月向来与她亲近,却也察觉出一点细微的变化。
这变化具体是如何她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在她身边,隐隐的有种特别安心特别舒服的包容力。
这天天气很好,就是太阳略大了些,温度略高了些,穿上戏服,不到三分钟就出了一身汗。
谢清欢昨天婉拒了路小心,但她拒了路小心,却阻止不了旁人来探班。
给钱的都是大爷。林天华拍戏确实是从不缺钱,但像恒丰这样不拿钱当前的冤大头也挺少见的。在明面上说的投资是两亿,但实际上算上做工细致的服装,精良逼真的道具,甚至是演员的片酬,真正的投入远远不止两亿。
段明楼那天听了简歌的描述,心中也有些震惊,便想着亲自去剧组探一探。但他那天晚上被暗怒的简魔王揍了,他确实长得英俊不凡,即便是眼睛青了一圈,也并不十分有碍观瞻,但片场那是什么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帅哥美女,更何况还有个国际巨星谢言墨在。
段明楼歇了一天,觉得那圈青消了些,才下定决定去探班。当然这事儿得瞒着简魔王,简魔王已经下了正式的通知,谢清欢那姑娘有点儿邪性,少往她跟前凑。
段明楼还没正经跟邪性的谢姑娘交锋过,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倒是觉得这两年简魔王果然越来越事儿了,货真价实的简妈。男人嘛,就是有点儿小贱性,越不让他干什么,他就偏要干。
段老大这贱性十年如一日,至今也没磨干净。上班时间趁着简歌不注意,段明楼偷偷摸摸从恒丰溜出来,在电梯口碰上了常爻。
常爻新近鼓捣的情趣用品终于出炉,兴冲冲地来找亲爱的大哥鉴赏——对于常爻那别致的兴趣爱好,简妈无条件给予精神上的支持,但他对成品没兴趣,基本上提不出什么键设性的意见,段爸当然也不行,他的意见只会让完美的工艺倒退十年。
段爸唯一的用处就是鉴赏,然后随口说点儿毫无诚意的赞赏之语,抚慰一下常爻每每到了这时候都会产生的种江湖百代独孤求败的寂寞沧桑感。
对于段老大的翘班行为,常爻不会特意跟简魔王去通风报信,但他这人嘴巴也不牢靠,保不准哪天就随口说了。
段明楼觉得在这太平时世里,宁愿日子过得无聊点儿,也不能随意去招惹简魔王。他见到常爻,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拧着他一同出了恒丰。
段老大向来是把汽车当飞机开,常爻一上车就慌张找安全带,将自己绑得严实,看向段明楼的目光还不自觉地带了点儿防备。
段明楼偏头冲他咧嘴一笑,露出善良的一口大白牙。常爻眨巴着眼睛一哆嗦,在心中泪流满面——简妈,快来救命!
简歌没听到他的心声,车子仿佛是离弦的箭一般,飞速奔出车库,拐上了大道。常爻这会儿才终于缓过一口气:“段爸,咱们这是去哪儿?”
段明楼开了车载音响,在极high的乐声中,淡淡应了一声:“去片场。”
片场?常爻听了这句,也不纠结车速了,腰杆一下子挺直了——知音呐,我又来看你了。
段明楼眼风一斜,意外地见到自家吉祥物的脸上带了点儿诡异的兴奋,不由有些惊奇:“怎么,片场有你认识的人?”
常爻常年处在独孤求败的境地里,深深觉得自个儿再这么下去,要么往东方不败发展,要么就在沉默中彻底变态了,如今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个可能志同道合的人,心情自然雀跃。
此刻听了段明楼的问话,他很是矜持地笑了笑,笑到一半,脑中突然飞快地闪过一条信息。在不久前,他忙着研发新品的时候,段爸似乎传了段儿瞧着挺香艳其实挺傻逼的香艳绯闻。
那个绯闻对象……似乎好像仿佛就是——知音呐,这世道可真是让人幻灭啊。
谢清欢对于即将到来的围观一无所知,今天影帝哥赶别的通告去了,主要拍她跟烈侯的对手戏。
陆临的精神状态不错,几天没见气场也有了长足的长进,就是对着谢清欢的时候,仍是有些压不住脚。
这一点林天华看的很清楚,陆临自己心中也有底。以他如今的阅历与演技,若是换了别人来饰演祈明越,都不存在这个问题。谢清欢与别人不同,她在台上其实已经有所收敛了,但她入了戏,面对强敌,那气场便自然而然展开了。
林天华透过摄像机看着,也觉得有点棘手。陆临在如今的小生里面已经非常难得,演技靠谱,气场也过得去,但他没想到,陆临会被谢清欢压制到了这种地步。
气场这玩意儿其实相当玄乎,也不是说有就有。若是谢言墨此刻在这里,也许还能稍微提点一下,但现在,林天华就算是亲自上阵,也就是陆临这状态了。
而这场戏,对于整个片子,都十分重要。起于北地壮怀雄心的烈侯生平第一次败在了女人手中——明面上的持平,掩不住他失败的真相。
段明楼带着常爻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谢清欢跟陆临无奈对峙的场景。
在拍戏的过程中遇到困难是很正常的,以林天华的才智来说,困难并不能构成困境,他总能找到最好的解决方法。
林天华拍戏的时候最讨厌不相干的外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来打扰。恒丰虽是的独立投资方,但被人破了一贯的规矩,即便来的是太子,林天华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略皱了皱眉,没好气道:“你怎么来了?”
段明楼对他黑如锅底的脸色视而不见,目光一长落在不远处的台上,谢清欢一身亮白银甲,气势凌厉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同样武将打扮的人。
她的眉眼间带着一种肆无忌惮的傲气与杀意,看得段明楼的瞳孔微微一缩。段明楼仍记得初见之时她略微带怯的浅笑,也记得在恒丰一瞥之下的清冷疏离,却还是头一次见到她这样。
站在谢清欢对面的陆临,似乎是有些无措,整个儿气场显得有些萎靡。
林天华见他不答,目光还直勾勾地看着台上,眉心就是一跳。段明楼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来看看。”
林天华原本就有些窝火,见他这幅样子,心情更加不爽:“现在看过了,你可以走了。”
段明楼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只是目光略微一沉:“既然来了,总要看点儿什么再走。那俩人怎么回事,站在台上发呆?”
林天华简直不想理他,只扬声道:“陆临,谢清欢,你们先下来!”
陆临悄悄松了口气,跟听到喊停就立刻收敛了所有气势的谢清欢一同走了下来——谢清欢不仅入戏快,这出戏速度也让人望尘莫及啊。
林天华见两人走近,轻轻叹了口气:“陆临,你这气场把握不对。祈明越一代名将,烈侯更是一代枭雄,这两人都是军人,气场相差不远,你这完全没有旗鼓相当的感觉。”
陆临闻言只能苦笑,我倒是想要旗鼓相当啊,但架不住谢清欢的高压啊。
谢清欢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一眼陆临,脸色也是淡淡的。
林天华挠了挠头,看一眼站在边上一脸微妙探究的段明楼,眉峰一挑,微微笑道:“段老大,你要不要试试?”
段老大不知深浅,随口就答应了。应声之后,他看到谢清欢的脸上绽出一抹十分奇特的笑意。
第九十章 山河·踏血(1)()
那笑意比她惯常的浅笑要浓郁一些,带着俏皮的狡黠与轻微的嘲讽。
那个时候,段明楼与谢清欢不过数面之缘,对她的性情几乎可算是毫不了解,虽然凭着野兽般的直觉察觉到一丝莫名的危险,他并不能准确体会谢清欢那笑的含义。
而多年之后,他终于了解她了,明了她的性情,这才明白,谢清欢这个人,哪怕是吃亏在暗处,报仇也绝对会在明处,且她出了手,你还真就只能受着。
他未经考虑仓促应了林天华,其后那惨烈的事实证明,他确实是太过托大小看了谢清欢。
林天华是亲眼见过谢清欢出手的,几乎未曾留有余地,以简歌的身手对上她尚且讨不了好,陆临被她压制得死死的也是正常事。
此刻他见段老大什么都不问就直接答应了他的请求,心中不免觉得有些荒谬好笑——谢清欢平日里大概是太会做人了,从没人真正看清她温和的表象之下的狠戾。
段明楼的底细,外人绝无可能知道得详细,至今还停留在恒丰起家的第一桶金约莫来得不干净,其他方面一无所知。对于段明楼,林天华倒是知道一点。
段明楼打小就在黑道里混,做的都是掉脑袋的买卖,为人冷心冷情,多年来行事小心谨慎,再加上有简歌从旁协助,段家多年来总能逢凶化吉,对外几乎是所向披靡,像今天这样大意的时候,还从未有过。
段明楼应声之后,抬眼就见到谢清欢那抹古怪的笑意,心中顿时打了个突,脸上的慵懒笑意虽然未变,但神情已有些凝重:“想让我试什么?”
林天华轻轻叹了口气,状若无奈地指了指陆临:“你给他示范一下,什么叫王霸之气。”
“什么?”段明楼没想到他提的要求是这个,下意识看一眼陆临,只见他勉强笑了一下,脸色也是讪讪的。段明楼收回视线,转而向林天华道:“你该不会是又穷讲究了吧?王霸之气是什么玩意儿,示范一下就能学会了?”
“什么叫穷讲究?”林天华不乐意了,瞪大眼睛没好气道,“我那叫严格要求!我当然知道王霸之气不可能示范一下就能有,就是叫你体会一下,你不乐意就拉倒!”
段老大闻言眉心微微一蹙,似笑非笑地看一眼林天华。他这些年积威越来越重,即便是段家的元老见了他,也不敢轻易逆他的意。他之所以一直纵着简歌,一来简歌一天二十四小时带着外挂,真要动手他确实不占上风,二来简歌与他是真正的生死之交,他虽是老大,却也敬重着简歌。
但这世上,只有一个简歌。而且,不是人人都能成为简歌。
林天华一时口快那话便说了出去,随即发现自己失言了——撇开恒丰总裁这个摊在阳光下的头衔,段氏家主岂是旁人能随意摆弄的?
这求人的态度还真是一点儿也不诚恳,由此可见我最近果然十分平易近人。段明楼眼睛略微眯起,悠悠道:“怎么试?”
林天华看他一眼,有些犹豫,对谢清欢道:“谢清欢,还是刚才那幕,该怎么就怎么,不用紧张。”
谢清欢当然不紧张,只淡淡笑着问了一句:“需要等他去换个戏服吗?”
“这不用,换来换去麻烦。”林天华想也不想,否决了她的提议。
“林导,”一直站在一边,安静看着的孟青流突然开口,“这样好吗?”
常爻看着谢清欢目光热烈,在段明楼旁边蹦跶道:“那什么,段老大不行的话,我也可以的。”
“一边儿呆着去。”段明楼抬手握拳,在常爻头顶轻轻一击,吉祥物顺着的力道蹲下,不屈不挠地扯着段明楼的裤脚,小小声道:“段爸——”
段明楼不理他,无情地拔出自己的腿,向谢清欢走去,陆临及时将自己手中的道具剑递给他。
谢清欢见他漫不经心地提着剑一步一步走近,脸上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她略侧了侧身,对林天华点点头,转身向擂台走去。
她的一只手持着银枪,别在身后,在她转身的瞬间,段明楼的眼神便幽然一暗。
林天华也猜不透谢清欢的心思,但他隐约觉得谢清欢对段明楼有些敌意,不明显却也没刻意掩饰。让他看不透的还有萧朗月此刻的态度。平常时候谢清欢有个什么,她早就咋咋忽忽了,今天未免也太安静了。
孟青流看着谢清欢迈着均匀稳健的步子领着段明楼向擂台而去,十指蓦地握拳收紧,目光无比复杂——从开拍到现在已经有几日了,明明离她已经这样近了,为什么还是觉得很遥远呢?
每一天,谢清欢笑着跟每一个遇见的人打招呼,既不亲近也不疏远,与别的艺人不同,她从不主动靠近导演,也不会讨好编剧,哪怕林天华跟他是圈子里赫赫有名的黄金拍档,在她眼中,好像只要拍好自己的戏份,就万事大吉。
娱乐圈本就是个浮躁的地方,她这样的性子,若是没人在旁帮扶,可怎么好?
林天华瞥他一眼,暗暗摇头,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要怎么做,还是得看孟呆瓜自己,感情的事,即便是兄弟也帮不上什么忙。
谢清欢领着段明楼在擂台上站定,悠悠一笑:“太子,久仰了。”
段明楼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她一番,唇边噙着一抹兴味的笑:“简歌说,你会武。”
简歌跟他一起,经历了许多事,生生死死的也见了不少,寻常事他随手就料理了,哪里重要到需要他大半夜光临老宅将他从床上拖起来说的?
简歌专程去老宅,话说得明白,谢清欢会武这事儿,剧组里边林天华,孟青流,谢清欢那个最好的朋友萧朗月以及经纪人季卓阳都知道。
简歌那天去试镜的时候,自然也见过谢清欢,回去之后也随口提了几句,他并没有在意。甚至是在那天简歌郑重说了之后,他仍然不很相信。
他将谢清欢带回段家外宅的那一晚,谢清欢在她的床上表现得很是生涩,反抗的力道很小,让人丝毫察觉不到她会武。
不过,这中间似乎有什么细节被忽略了。段明楼神色不动,脑中细细回忆着那一晚的场景,最后记忆停留在他自浴室出来的时候。
谢清欢似乎强撑着看了一眼,不过眨眼的功夫,又躺回床上去了。当时段明楼并没有留心这一小小的举动,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脖子后边嗖嗖地一凉。
谢清欢那时候的眼神,分明是清醒的,且冰凉。
小心驶得万年船一向是段老大的行事宗旨,他心中有了防备,看向谢清欢的眼神自然也就带着几分寒意。
林天华也是习过武的,段明楼不知道以他的眼力看出了没有,谢清欢跟陆临一起下台,走到林天华跟前,那时候她的心境还是放松的,浑身上下总共有七处破绽。但当她转身起步,则用一种十分完美的防御将那些破绽俏然掩去,不留一丝痕迹。
可以说,此刻的谢清欢,本身就是铁板一块。
“那么,”谢清欢仿佛全然没察觉到他眼中的寒意,略略颔首躬身,“太子,恭请指教!”
无形的压力随着她的动作缓缓袭来,段明楼呼吸微微一滞,紧了紧手中的道具剑,凝神静气。
谢清欢慢慢直起身,在那种压力中,段明楼觉得她的动作甚至被切成了一帧一帧的画面,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