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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个春娘,不知道有没有。就是有,同样也很正常,连妻子都可以休掉,就不要说小妾了,在这时候将小妾送人,岂不是彼彼皆是?
这种奢侈的作风,王巨能理解,毕竟生活简朴的大臣真的不多。
司马光那种简朴,他十分怀疑。有一个对比,范二的简朴。人家确实省下了很多钱,而且这些钱也确实有去向。一起送到了义庄。但司马光常期居着高位,那些薪酬省下来,省到哪儿了?
然而王巨不喜这种极度奢侈的作风。
但他来更不是因为才学,宋朝奇怪的任官制度,就象赵顼问唐介,卿谓安石文学不可任邪,经术不可任邪,吏事不可任邪?
文学,经术,吏事,三样有一样可,即可担任高官了,文学第一位!但不知道真让余秋雨与贾平凹担任国家宰相会有何不同,所以大苏在政治上几乎是一个白痴,然而为何有了一个蜀党,就是他的文字能力太好了。
不过现在的大苏,也不是王巨所重视的大苏,这个大才子沦落到了黄州后,那时的大苏才是王巨最想结交的大苏。
况且现在大苏受欧阳修影响很深,他也说服不了。
但王巨就来了,结果呢,王巨未打算做大苏的“归化”,大苏却在一个劲地归化他。
宴间大苏对王巨还是很客气的,一者才气,非是那本数学书,尽管那本数学书卖出了近四万册,但大苏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王巨抄袭的那首《青玉案》,他不得不佩服,至少现在大苏因为缺少阅历,还写不出来那样大气的作品。
不要问政绩与民声,那样吓人了,王巨做了几年低品小官,然而却做到许多宰相一生都没有做到的事。
所以大苏一个劲地归化,一个劲地说韩公欧阳公如何地好,一个劲地抱怨朝廷为什么不用韩公与欧阳公,一个劲地唾骂王安石的祸国殃民,试图让他迷途知返……
王巨无语了。
其实王巨现在本来就不当来,能说什么,若论诗词歌赋,大苏能甩他十八条街那么远,并且以后越甩越远。
若谈论政治,就是眼下的结果。
若谈享乐,两人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然而因为前世的记忆与影响,他还是来了,然后自找了不快。
王巨回到家中,琼娘子迎了过来,问:“苏子瞻可做了什么新词?”
“没有问,”王巨道,实际现在苏东坡名气虽大,然而作品也多是风花雪月,多不值一词,只能说比王巨水平强。也就是苏东坡不到黄州,就不是苏东坡。
并且苏东坡的字现在也不大中看,朝廷字最贵名气最响的更不是苏东坡,而是文彦博。这也有一个欣赏的转变,先是蔡襄,后是王广渊,现在又转到了文彦博身上。
琼娘有点失望。
“不就是新词吗,我读一首给你听听。”
“好啊。”
“青山欲共高人语,联翩万马来无数。烟雨却低回,望来终不来。
人言头上发,总向愁中白。拍手笑沙鸥,一身都是愁。”
“拍手笑沙鸥,太妙了,不对,怎么有些郁结之意?”琼娘立即察觉到了。这便是这首小令高妙之处,辛弃疾越是写得洒脱,观者读后越是觉得郁结难受。
然而王巨却故意曲解:“何谓新词,不就是风花雪月,为赋愁而说愁吗?”
“原来大郎心情不好啊,才是真愁……”
“真愁个头啊,”王巨让她说得啼笑皆非,但还不说,从大苏府上回来后,王巨心情真有些低落。与琼娘胡说八道了几句,郁结之气也散了很多。
但麻烦事也就来了。(未完待续)
第四一四章 粗人()
秋雨还在落。
所以王巨在中书就曾提到,各地情况不一样,水利执行也就不能一样。江东圩汛期是夏天,浙东水利主要是在秋天,也就是秋潦。但黄河自夏初开始,一直到秋后,随时都会发生灾害。
只要雨天一多,河堤就有危了。
王巨打开酸枣县的围堤,实际那多少带着赌气性质打开的,甚至根本都没有测量计算河水流速流量。就这么一个蓄洪区域,量不量有何不同吗?
不过当时确实“小杀”了一下河水,不久后又原还原了。
滔滔河水涌向东流,东流容纳不下,黄河又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了,东撞西冲,一下子撞开了大名府许家港的围堤,然后欢快地在大名、恩、德、沧、永静五州军境内,任性的跳舞。
那就救灾吧。
关健现在每一件事,都会被放大。
范纯仁道:“朝廷让司光马下去视河,司马光说东流浅狭,堤防未全,一旦如张巩意彻底北流闭断,必致河决,是移恩冀深瀛之害于沧德等州也。因此须等三二年后,东流益深阔,堤防稍固,北流渐浅,才可闭北流,转东流。朝廷不听,张巩与张茂则阿谀权贵,立闭北流,使致五州军遭受泛滥之害。”
这是在起居朝上说的,与王巨无关,他暂时还没有资格进入这个朝会。
吕惠卿便很不悦地说:“司马光也说过北流之害了,本就是权宜之计,而且王巨也说得很清楚,无论北流与东流,皆会不得功,既是权宜。须设防备,因此于黄河边广置蓄洪区。自孟州而下,一直到滑州境内。长达几百里,多有盐碱薄地。河水如何不得杀?然自建围堤后,诸多官员争吵不休,一说民力,二说财力,以及其他云云,结果只置一堤,还遭来许多大臣的弹劾。如若当初依此策得施,何来许家港决堤之案发生?错非宰相。而是下面不知轻重的官员。”
他们都不是言臣,没有权利弹劾那一个官员,只是就事论事说一说。
范纯仁的意思就是王安石坑的,若听了司马光意见,哪里会河决,看看,这一河决,国家又不知得花多少银子了。
但吕惠卿意思是王安石根本没有错,错就错在一些别有用心的大臣反对没有广置蓄洪区,才又引发的灾害。
实际真相是与王安石真没有多大关系。王安石是怕司马光下去勘查后,又杂七杂八的乱说一气,反而让官员不大好办了。于是由张茂则领手主持。张茂则可能误会,也可能有一点阿谀的嫌疑,因此立闭北流,让河水涌到东流,导致的河决。
然而王安石真没有决定立闭北流,范纯仁往王安石身上牵那肯定是不对了。
不过反对广置蓄洪区,也不一定是为了反对王安石而反对。
毕竟国家财政还没有好起来,这个要持续到明年,若没有那个积欠。又无大的灾害与兵害,明年会好起来了。一个是兵费省了很多,第二个木棉可能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不过加上那个积欠。不要说明年,五年内都休想好得清。
因此国家财政仍十分吃紧,这一置蓄洪区,不提建堤防的劳力吧,当真不要钱?
那怕再薄的地,也有人居住啊,就象酸枣县的那一千多户农民,朝廷当真不管了?
如果国家财政宽裕,大家反对,还能说别有用心,现在财政吃紧,却广建蓄洪区杀水,大臣们岂能不反对?
而且黄河成了天上之水,就是堀堤,也堀得大家心惊胆战的,省怕出事。
但问题就在于,现在大臣很少去谈及真相,不管那一件事,只要自他们嘴中经过,早与真相无关了……
赵顼眼看争吵开始了,他立即挥手道:“去派人将王巨传来问话。”
你们什么人也不争了,让懂的人过来说。
而且王巨来京城快十天了,他还一次没有召见呢。
太监到了条例司,将王巨传了进来。
其实参朝最快活的就是宋朝大臣,别看汉唐是坐,那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自己腿上,不是跪也等于是跪,当然皇帝也是如此,大家彼此彼此。
明朝还好一点,先下跪,跪后再起来。清朝的最残忍,就这么一直跪着。只有宋朝不用跪,虽然撤了椅子,不过顶多就是站着,在议事时不用着重场合礼仪的情况下,大臣们仍能坐着与皇上说话。
因此王巨也就随意,举着牙笏上前道:“臣拜见陛下,参见诸公。”
没有什么吾皇万岁万万岁之类,只要前面说出来,后面就完蛋了,保证无数大臣弹劾你阿谀奉诚。
“王卿,你看一看,”赵顼让黄门将河北的灾报,递到王巨手中。
现在灾报上只说了五州军许多地区被黄河淹了,但没有统计出来具体的数据。
王巨看后一叹。
钱哪,国家要钱,他也要钱。
这次进京时,正准备那天赵顼单独召见时,提出请求,让朝廷先从国库里抽出一部分钱帛,制造部分器甲,先将郑白渠那几十营驻军武装起来呢,就出了这趟子事。
王巨看完后,让黄门将灾报重新交给赵顼,徐徐道:“陛下,论河灾河工,只说河灾河工。”
让我说可以,但得就事论事,不能过度解读,这一解读,那就麻烦了。
“你只说河。”赵顼道。
“臣先说一,二股合一这是必须的,二股合一,更加容易泛滥成灾,但纵任黄河二股入海,汛期时能起到分流之作用,然而在枯季河水更缓慢,实际北流之水,因为河水慢,积沙快,已经在淤浅。一旦二股全部淤浅。黄河会自寻出海口,那不是河北,而是从南入淮。那样危害更大。”
“说得不错,继续往下说。”
“去年年末陛下让臣去视河。臣也视了,无论北流或是东流,臣看过多处,一直看到拒马河与海口。不管是北流或是东流,都不能容纳黄河之水。臣也在奏章里反复论述过其道理,即便国家有了财力,用臣的入黄入济之策,也非是根治之策。顶多保证二三百年无大事故发生。二三百年后,可能又有新灾害出现了,无他也,泥沙太多。于是流一处,坏一处。”
但根治之策,那个提都不用提了,提了没用,在这时代,还耕为林,还山为林。然后再治理大漠戈壁滩,不要说西夏与吐蕃未收回来,就是收回来。也没那能力去做。
不过能引黄入济,做得好的话,确实能保障二三百年无大忧,那也足够了。只要宋朝二三百年不倒下,或偏居一隅,王巨再做一些引导,那还不知道对这时代会产生多大的冲击。
“做为权宜之计,合二股为东流肯定胜过了合二股为北流,司马公也论证过。然而既为权宜之计。也不能让灾害屡屡发生,臣去年看过河北一些灾害地区。百姓贫苦之极,以至臣都遇到了三拨路匪。甚至有人在传闻朝廷让臣来治臣。于是百姓欢呼雀跃。他们不是因为臣而欢呼,而是以为朝廷终于想真正根治黄河了,这才欢呼的。但朝廷那有钱帛根治黄河哦?”
赵顼手按在龙椅上,微微发抖,这也是朝廷的耻辱!
“然后到堀堤泄水,臣就问程昉,为什么到现在没有堀,他说了种种难处,一是庙堂上有大臣担心,这个担心是必须的,虽说那个堤防不须象河堤高大坚固,不过终是小心为妙。万一偷工减料,月堤倒下,大水冲击而下,连京城也会漂泊一空。其二就是泄洪区内百姓的安置。大水一淹,漂之一空,百姓肯定不乐意。然而相关的官员也出现了失职,一是没有进谏朝廷准备安置救援的物资,所以百姓不愿意搬迁,甚至堀开大堤后,许多百姓号淘大哭,骂臣,骂朝廷。”
“朕已经让相关部司拨下钱粮振济了。”
“那就好,其二各官员没有向百姓解释清楚,今年堀堤,会有所损失,就是朝廷救助,也会有损失。但这是提前堀堤,他们能及时将家中贵重财货转移,也能保障家人安全。而非是象黄河突然决堤,那才是人间惨剧。然而到了明年,他们的瘦薄耕地就可能变成了沃野千里。所得比所失更大。但就是因为官员没有解释清楚,百姓产生了怨气。但它也非是长久之策,想要杀住河水,必须要很广面积的蓄洪区。然而只要泄洪后经过沉淀,土壤改良了,那时朝廷再堀堤杀水,百姓才会真拼命了。”
赵顼被说乐了。
“所以几年之后,即便朝堂上大家都同意了,也找不到多少蓄洪区。那时没有蓄洪区杀水,黄河仍然会出事。至于司马公所说的加高堤防,再用河水冲沙,使东流之水变得深阔,臣还是不同意的,臣说过束水冲沙,非是真正能将黄河之沙冲走,只能说略保一个均势即可,冲走的部分与积淀的部分能持平,那就谢天谢地了。但就是这样,臣还提出了,加缕堤格堤束水。积沙主要在枯水时季,用缕堤与格堤束住河水,再于险竣河段置月堤防水防浪。然东流之水,束水之策呢?广建缕堤格堤,朝廷是没有那钱帛。不建,想要束住河水冲沙冲深,必须使河面狭隘。但那样,到了汛期,河水不得泄,又会如何?因此臣以为司马公之言,还是错误的策略。”
也就是司马光说的那个办法,同样是行不通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先用权宜之策应付几年,几年后,必须引黄入济,广治河工。
其他的策略,都会缺堤,都会泛滥成灾。
或者说,以后年年就为这黄河折腾了,更不要追查那一个人那一个人的责任,查也没有用。
吕惠卿等王巨说完后道:“实际当时朝廷若真让司马光下去勘查,也许不会有今天故事,只可惜吕公著言,朝廷遣光相视董役,非所以襃崇近职,待遇儒臣也。于是朝廷没有让司马光下去,从而贻误河北五州军百姓。”
什么意思呢,也就是河工渠工乃是粗人做的活计,司马光这样的重臣儒臣,不应当主持河工。
这句话背景乃是王安石反对司马光下去主持,司马光不服气,吕公著隐隐感到这个河工没那么简单,就是司马光下去主持,弄不好还会出事,于是说了一句,彻底打消了司马光的念头。这是一滩子浑水,司马君实,你莫趟。司马光马上醒悟过来。
但吕惠卿在这里将这笔旧账翻出来,问题就来了,经济不是儒臣干的活,君子以言利为耻。
军事更不能碰。
水利农业生产是粗人的话计,那么国家养这些大臣们,倒底是做什么的?难道只是为了修书考查礼仪吗?
或者说王巨只是一个粗人?
吕惠卿说完,退回班列,心中想,王子安,你不是想与大小苏交好吗,这就是你的下场,不要看你修了郑白渠,实际在这些人心中,你只是一个粗人!(未完待续)
第四一五章 泼(上)()
王巨没有听吕惠卿的忽悠,有一个司马光做敌人,就吃不消了,何必得罪吕公著?
但赵顼被吕惠卿忽悠住了,便问:“吕卿,你说过这句话吗?”
这话可真不能乱说,比如治郑国渠的郑国,治都江堰的李冰,修黄河的王景,那都是些在史书上得到很高评价的大臣。
吕公著拉拢人行,毕竟他是吕家子弟,门高望重,但吵架却是吕诲司马光干的活,与他无关,意识到不好,道:“臣忘记了。”
王巨实在看不下去,道:“不管有没有说过,或者是谁之错,已经错下说过了,再追究只能将事儿闹得不清不楚,不过亡羊补牢,然后再立即赈灾。”
说这些管用吗?
赵顼便没有再追问。
不过王巨说过了,随着就后悔了。
自己说了,吕公著就会领自己情吗?还不会领。
反过来吕惠卿便不会高兴了。
所以王巨这时不愿意呆在京城,大势所在,会逼得每一个大臣,不是往东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