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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婚-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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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娘也晓得之后就是每七日做一次法事;直到七七四十九日;断了七;再由钦天监选定出殡日子;送福王下葬。福王没有儿子;今上特旨由福王陪葬皇陵。

    前期的事已忙的差不多了;只要到出殡那日前来送葬就成;也就应了让人收拾东西回家;还在收拾时候就见林琉玫走进来;曼娘招呼她坐下:“你也偷空歇一会儿;不然我瞧你这小脸;都瘦了一大半。”

    林琉玫眼睛本就大;又忙碌了这些日子;脸瘦了不少;越发显得一张脸只有眼睛。听到曼娘这样说就勉强笑一笑;接着就道:“我晓得;不过是舍不得姐姐。”曼娘伸手揉揉她的头发:“等丧事办完;你就去寻我;我们一起住几日。”

    林琉玫嗯了一声才说:“这几日;祖母那边也遣人来寻我;说只要我点头答应;他们就不请陛下评理;可我真的不想回去;那样日子我不爱过;可我又不愿娘要去和别人争论。”难怪这几日林琉玫越发心事重重;曼娘握住她的手:“我晓得;可阿玫;这件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总归是你要做决定的。你说;你舍不舍得让你娘伤心?”

    林琉玫的眼里顿时有泪涌出;自然是舍不得新安郡主伤心;曼娘刚要再说就有侍女进来:“宫里又来了旨意;还请小姐出去听旨。”旨意;总不会是林老太太真去请今上出面做主要自己回去?林琉玫登时感到一阵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不晓得叫啥名。。。 

80皇命() 
曼娘瞧见了;伸手摸一下林琉玫的发:“不会的;你出友上传”林琉玫叹气;父族和母亲针锋相对;夹在中间的那个最难受;可要说谁没道理;又不对;毕竟双方都是为她好。至于为她好的话里面有几分真意;林琉玫自然是品的出来。不由对曼娘道:“有时我想;索性把我分成两半;一半随了祖母去;另一半跟了娘走;或者就不会这样。”

    曼娘轻笑:“傻孩子;要真这样;不管是郡主也好;还是你林家祖母也罢;都会还要另一半的。你且安心去接旨;我觉着;只怕陛下是给你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什么折中的法子?林琉玫的眼闪了闪;也就跟了人出去。

    曼娘看了她的背影一眼;也就重新收拾起东西;天下妇人再嫁;最难处置的就是前房儿女;若原本夫家所能托;自然没有任何争执;最难的就是林琉玫这样;偏偏两边冲突;伤的最深的也是她。

    春雨走进来:“小姐;是要等一等林小姐呢;还是先回去?”曼娘还没说话;门外又进来另一侍女;面上有欢喜神色:“姑奶奶;我们小姐进宫谢恩去了;说请您先回去。”进宫谢恩;那必是有好旨意;曼娘的眉一挑;那侍女啊了一声就道:“是奴婢糊涂了;陛下降旨;着我家小姐以亲王孙女例;封为县主;赐号寿阳。并割福王府花园及楼阁由小姐居住;之后挑选夫婿;也秉其余县主例。郡主已带了县主进宫谢恩。”

    虽说孝期不能进宫;但也有例外;比如这样的喜事。曼娘只略一思索;就明白这是今上给林家和郡主下的台阶;毕竟真争执起来;两边说来都有道理;都是为林琉玫好。偏了林家;郡主这边定会生风波;依了郡主;林家那边却是实实在在的父族;天下没有不听从父族道理的。

    索性赐以封号;了结这段公案。横竖封林琉玫为县主;福王在时也曾说过;原本福王是想在今年过寿时候上表为外孙女求以封号;可惜福王去的太快;若真是缠绵病榻时还清醒;足可以在遗表里也为林琉玫请封。

    不过不管怎样;这桩公案就此了结;林家也没什么话好说;毕竟林家女儿里出了一个县主;也是荣耀。郡主更没有话说;这是福王素来心愿。

    曼娘也十分欢喜;笑着对侍女说声恭喜;毕竟割王府部分由林琉玫居住;自然也会留下王府部分下人继续在府中伺候;这些近身侍女自然是会在留下的名单里;好过前程未明。侍女道声不敢;也就送曼娘出府。

    路上遇到的下人们;神色也和前两日有不同;那有资格继续留在府中的;自然很欢喜。那没有资格的;自然要更努力;好让县主看中;能继续留在府里。这也是人之常情;曼娘走出王府上了回家的马车;才觉浑身都有些酸软;用手捶了几下肩;挑起车帘往外一瞧;不知不觉间;春要归去;夏意渐浓;能看到别人家院墙内;探出的石榴树已经一片浓绿;偶尔还能看到树梢有几个很小的花苞;再过些日子就是石榴花开的时候了。

    还说去三皇子的别庄赏花呢;现在只怕是落英缤纷再无一片花朵;况且名分上是曼娘的外祖父;也没有热孝时候就去游玩的道理。曼娘靠回去;不由想到数日没见的丈夫;不晓得他会不会十分沮丧?一想到此;曼娘唇边就有笑容闪现;原来想到别人时候;也是会十分欢喜;甜蜜满溢的。

    车到陈府;曼娘先去给陈大太太问安;陈大太太晓得曼娘辛苦;只略说了几句就让她先回去歇着;曼娘告退出去。走出院门脚步不由有些加快;想早胸去见丈夫;春雨察觉到;不由噗嗤一笑;曼娘回身白她一眼;但那脚步怎么都不肯听话;还是有些急地往前走。

    走完甬道;再拐过去穿过一个月洞门就到了;曼娘并不知道自己脸上笑容已满是温柔;就见陈铭远从门里出来;也是脚步匆匆的样。两人猝不及防在这门前遇到;陈铭远脸上的笑容顿时也溢开;就像春花开放一样;曼娘脸上的笑越发温柔;两人都没开口说话;只是站在那互相看着;要看看对方可有什么变化。

    陈铭远还是和原来一样;是个翩翩佳公子;就是脸好像瘦了些;难道说服侍的下人服侍的不好?等会儿要去问问赵妈妈;曼娘心里想着;那眼却没离开丈夫脸上。

    妻子简直是瘦的快脱了形;哎呀当初就不该让妻子过去帮忙;可是岳母开口;这种话总不能拒绝;一定要好好地给妻子补一补。陈铭远心里想着;手就摸上妻子的脸:“你瘦了。”曼娘的手准备抚上丈夫的脸;听到这句话满心都是欢喜;什么都说不出来。

    跟随的人悄悄地离他们远些;看着他们四目相视久久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催促;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才见陈铭远拉起曼娘的手走进月洞门。

    下人们早已等候在那里;瞧见陈铭远拉着曼娘进来;以钱赵两位妈妈为首的下人们上前给曼娘行礼;簇拥他们夫妻进屋。曼娘走进去解了外衫坐下喝口茶;主母回来;自然还是要交代下院里发生的事情;赵钱两位妈妈上前说了几句;就见陈铭远在旁眼巴巴看着;都曾是年轻人;赵钱两人自然晓得陈铭远什么意思;快速说了几句也就告辞出去。

    走出门赵妈妈就笑了:“哎;钱嫂子;我也不怕和你说;我伺候三爷那么多年;还是头一遭见他这样;那眼神;啧啧。”自己家小姐和姑爷恩爱;钱妈妈自然非常欣慰;笑的脸上皱纹都松了:“今儿我也才敢和你说;我们家小姐虽然说相貌不过平平;可别的地方;那真是谁都挑不出一个字的不是来。再说我们这样人家;那样绝色到处都能寻到;再说就算寻个天仙来;过不得三年两年;那容貌不也凋零了?”

    赵妈妈应是;两人互相吹捧下自己家的人的好处;就见春雨带了小丫鬟走出来;看见两个妈妈在这;忙上前行礼;赵钱二人越发笑的开怀;照这样瞧;只怕明年这时候;这院里就该添婴儿啼哭了。

    曼娘打个哈欠;推一下旁边的陈铭远:“好好说话不成;你偏要凑过来;让我歇一歇吧;这些日子;在那边可累坏了。”陈铭远久不见妻子;心里有许多话要说;可见她满脸疲惫;又舍不得说话吵她。

    但要离开怎么都舍不得;索性把她打横抱起;曼娘会错了意;不由惊叫一声;门外已经传来春雨的声音:“小姐;可有什么事?”陈铭远已经出声:“没事;你们不必在外伺候着;也偷空歇一会去。”

    曼娘不由咬住下唇;想挣扎下来;陈铭远已把她放上了床;按住她的肩:“无事;我不过见你太困;让你在床上歇息一会儿。”曼娘瞧着他;明显不相信。陈铭远连连点头:“真的真的;正好我也有些困;想睡一会儿。”说着陈铭远就脱靴上了床;躺到妻子身边。

    曼娘见他躺下就闭上眼;虽然不大相信;但既然这么困乏;也要睡一会儿;也就闭眼歇息;刚闭上眼就感到陈铭远的手往自己身上来;曼娘睁开眼;嗤了一声。陈铭远掀起半边眼帘看了看妻子;嘴里嘟嘟囔囔地说:“我只是想抱着你睡;这样也不许?”

    这样好像也还可以;曼娘想了想;只觉得眼皮都睁不开;也就没有说话继续睡觉。陈铭远已经把眼睁开;见妻子只是一瞬就睡着了;不由悄悄地把妻子抱紧一些;她这么困;肯定是累坏了;好像再做点别的;现在瞧来也不行;只有抱着她的身子略解一下相思之苦。

    看着妻子安静的睡容;陈铭远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抓似的痒;忍不住往妻子殷红的唇上啄了一口;又怕把妻子惊醒;急忙收回唇重新躺下;并没看见妻子唇边露出笑容。只是临睡之前陈铭远不由在想;今年的桃花已经谢了;别庄的荷花又没有看头;要去别庄的话;那只有等七八月间;金桂飘香;菊花含苞时候去。

    那时候去也好;还有最肥的螃蟹可以吃;再来一壶去年酿好的菊花酒;吃蟹赏桂;最好捡个月明夜去;那就更好了。陈铭远越想越高兴;并不知道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睡吧睡吧;等那些事都完了;就可以自在逍遥了。

    回到家里;自然比在福王府时轻松多了;每日早起去给婆婆问安;陪着说笑一会儿就回来;陈铭远也不往外跑;小两口腻在屋子里说悄悄话;就算不说话;曼娘做针线练字;陈铭远看书;两人成日相对也不觉闷;只觉得能和对方在一起;就无限满足。

    林琉玫受封寿阳县主的事情;很快就传遍厩;按理是该前去道贺的;不过此时是在福王丧礼期间;自然也没人去特地道贺。林老太太接到旨意;过了两日去了福王府见林琉玫;此时事情已定;新安郡主当然不会把林老太太挡在门外;还是照了礼节接了。

    林琉玫此时身份和旧日已经不同;又和林老太太说了几句;不外就是自己终究姓林这样的话。林老太太晓得到了此时;也不能说皇帝做的不对;来此不过是为了确认孙女是否还记得自己姓林;既然孙女做了这样保证;林老太太也就见好就收;不再强求林琉玫再跟自己回林家。而是照了旨意上的;之后住在原来福王府的花园。

    这件事这样了结;算的皆大欢喜;福王出殡的日子定在五月初八;这日皇帝缀朝;百官送别;福王这一生中最后的荣耀就此开始。 

81出丧() 
曼娘身上虽没有诰命;但因了新安郡主的关系;也要和众人一起;送福王灵柩归葬皇陵。这一去来回就要十来天;好在这种事情虽不是经常遇到;但各家有准备;再说曼娘是跟着郡主去的;服侍的人只要带两个贴身的人就行;旁的都有安排。

    曼娘还是带了春雨冬雪两人;又把衣服包好带上;回头见陈铭远一脸郁闷地站在那里就笑着道:“我出去这几日;你也好生出去寻人玩玩;免得那日朱五爷来时;我听他笑话你娶了媳妇就忘了别人;都快变成女儿家;连门都不肯出。”

    朱五爷娶的是秦婉宁;两人成亲也有快两年了;秦婉宁头胎生的女儿都已经一岁。曼娘和秦婉宁交好;朱五爷也和陈铭远是知己;自然就是通家之好。此时陈铭远听的曼娘提起朱五爷就笑了:“那日朱兄还说;说现在我也娶了媳妇;等明年要能抱个大胖小子;就和他家做了亲家;我舍不得你走;不就是为了能早日抱个小子?”

    曼娘扯一下他的耳朵:“你还这样孩子气呢;我还要再生一个出来?再说你那日不是说;等忙完福王的事;也差不多秋凉了;到时我们去三皇子的别庄赏桂花吃螃蟹;到那时真怀上了;你还怎么去赏花吃蟹?”

    怎么就忘了这茬?但陈铭远很快就道:“没事;别庄的花年年开;我们明年去也好。明年桃花开;花落似锦。”想的真好;曼娘决定不打消他这个念头;要晓得如果真的有了;那时正是孩子刚刚出世时候;哪还能去别庄赏花?

    见曼娘唇边有笑;陈铭远哎呀一声;的确是自己想错了;急忙道:“明年不成;还有后年;还有……”曼娘笑着把他的手拉下:“我晓得;不和你说了;时候都差不多了;我还要赶着去呢。你在家;可要好好的。”

    旁边的丫鬟都笑了;陈铭远也笑了:“我晓得;你出门也要照顾好自己;虽说是暑日了;但早晚还有些冷;皇陵那边;更是比这边冷一些;到时可要记得增减衣衫。”曼娘笑着应了:“我又不是孩子;哪会记不得这些。你在家也要这样才好。”

    春雨已经笑出声:“奶奶;您啊;还是少说几句;不然这时候可就真晚了。”曼娘瞅她一眼:“连你也来打趣我。”春雨摇头:“不是打趣;只是再这样送来送去;叮嘱来叮嘱去;只怕又要像上回;”

    见丫鬟们掩口而笑;曼娘狠狠瞪她们一眼;这才和陈铭远告别出门。陈铭远站在门口看着妻子远去;就开始算起日子来。赵妈妈见了就笑:“三爷;这是不是就是您说的;还没分开就开始相思?”

    陈铭远被这样打趣;脸又红了;强撑着道:“妈妈这些日子;懂得了不少。”赵妈妈服侍陈铭远日子长;自然不会在意;哈哈笑着道:“我也不是一生下来就老的;还不是有年轻时候。”

    还没分开就开始相思;陈铭远品着这句没有再说话;只是眼神渐渐变了;等见到妻子又是十日之后了;这十日要做些什么;才能消掉?

    下车时候曼娘不由摸一下自己的脸;不晓得红色褪掉没有?春雨已经笑着道:“小姐;红色是褪掉了;但是你脸上的笑;可是怎么都遮不住。”曼娘回头啐了春雨一口;福王府这边的人出来迎接听到;也笑道:“姑奶奶和姑爷恩爱甜蜜;这是前世修来的;还不晓得我们县主是否也有姑奶奶这样的好运气呢。”

    曼娘一张脸登时又红透了;又不好瞪福王府的人;只有又白春雨一眼。春雨混不在意;伺候着曼娘进去。

    明日才是福王出殡的正日子;从门口到正厅;都是一片素白;人群川流不息;官员、下人、前来帮忙的各色人等。曼娘径自进了灵堂;这里却和外面不一样;新安郡主独自跪在灵前;身影有些萧索。曼娘看着突然感觉到一阵伤悲;脚步不由放缓;新安郡主已转头道:“你来了。”

    曼娘应是;也跪在新安郡主身边;依例;外孙女为外祖父持服五个月;曼娘依足了规矩;衣服上罩了细麻布衣;腰上系了孝带。新安郡主不由道:“其实;你虽是我的继女;我却没有抚养你;你亲外祖父母尚在;你无需这样的。”

    曼娘晓得新安郡主这些日子虽然外面依旧;但其实内里已经伤心的不得了;福王的丧事;办的越隆重越盛大;其实就是在告诉新安郡主;从此以后;她没有父亲了。偏偏;这些事又有些难以和自己的父亲开口;毕竟男子不同女人;对这些不是那么了解。

    曼娘轻声道:“继母如母;继母的亲眷自然也要一样相待。母亲;您要哭;就哭一场吧。”新安郡主的眼皮有些抖;接着泪就已经聚在眼里;过了明日;再回来时;福王府将会按制进行清点;家具用品和库里的东西会被取出来由自己带走;剩下的大部分地方会被关锁起来;等待着它的下一个主人。

    虽然还有花园和部分楼阁做为以后林琉玫的住处;但对新安郡主来说;一切都和原来不一样了。熟悉的下人也只有一部分能留下;别的统统会被带走;等着分配到别的府邸。之后就算能再次进来;也不会再是福王府;自己出生长大;守寡后又住回来;三十多年熟悉无比的福王府;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怎么会不伤心;可是当了别人还不能说出来;毕竟今上给的恩惠已经足够多了。此时听到曼娘这一声;又感到曼娘的手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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