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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被放完血,皮克就忘记了手上的疼痛,趴在显微镜前忙的不亦乐乎。这个年代显微镜绝对属于高精尖设备,在学校里想要用上一次可不容易,有时候上课好多人才能共用一台,现在有机会可以好好过下瘾皮克自然不会放过。
“嗯,买了有两周了。”
约翰坐在另外一张桌子前自顾自的忙碌着,听到皮克的问题后随口应了一句。
没有和皮克一样去摆弄显微镜,反而是在一旁一直认真观察着约翰操作的路德眉头一皱,轻声的问道:“约翰,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把我们两个的血液混在一起?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实验?”
听到路德的这一连串问题之后,皮克也放下显微镜,好奇的看了过来。
刚才约翰说是只要十几毫升,实际上每个人都至少流了二十多毫升,被他分别装在了两个试管里面。然后约翰又找出了一个试管,分别把他们两人的血液倒出来了一半,并混在了一起!
路德实在是看不明白,约翰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在两个好友的目光注视下,约翰稍稍犹豫了一下,突然反问道:“路德,你知道人与人之间的输血吗?”
“输血?”
路德闻言顿时一怔,随即立刻皱着眉头想了起来。他刚刚医学院不过一年多一点,虽说学过一些关于血液的基础知识,但是输血什么的似乎还真是没有听说过。
而在他的旁边,趴在桌上正在仔细看着试管中血液的皮克突然抬起头嘿嘿笑道:“输血我没有听说过,不过放血我很清楚……小时候总是生病,前后曾经有三位医师给我放过血!”
“呃……”
听到这个回答,约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在西方医学史上,放血和催吐、灌肠一起都曾经是最的治疗手段之一,以至于有位医师就曾经风趣的写过:穷人们去看病,见到的要么是割静脉的刀,要么是插的漏斗……
给病人们更有效的放血,医师们甚至还发明了生物学的手段——水蛭!在某一个时期,法国一年要进口数千万条水蛭供医师们使用,而约翰在美国也曾经见过这种一次五十美分的外科技术,尤其是在乡村依然是十分常见的,甚至到了20世纪之后放血术依然还存在一定的市场一战中的许多士兵为此而送命。
皮克这边插科打诨,一直在思考的路德突然问道:“约翰,你说的输血是什么意思?把我们两个的血液混在一起又和输血有什么关系吗?”
约翰眨了眨眼睛笑道:“输血就是病人失血以后,医师把别人的血输到他的体内,这是一种很早以前就出现了的治疗方式,只不过据我所知,有些人确实因此而被救活了,但是也有很多人在输血之后死去,所以我有了一个猜想,可能是他们的血液之间存在着某种还不为人知的关系,或者是相容,或者是对抗……”
“所以你想研究这种关系?”
不等约翰说完,皮克就有些性急的追问道。
侧着脑袋沉吟了片刻之后,约翰笑着点了点头道:“从某种意义上讲……也算是吧。”
“那就靠把我们的血液混在一起研究?”
皱了皱眉头,路德有些怀疑的问道。
“当然不止这些!”
约翰瞥了一眼身边的皮克,突然嘿嘿的笑了起来:“事实上,除了要把你们的血液混在一起看看有什么反应之外,我还需要再放一次你们的血,看看和前面放出来的混在一起有什么结果……皮克,可以再麻烦你一下吗?”
“还要放?!”
听到还要再给自己放血,皮克顿时便忘掉了对约翰想法的好奇,大声的惨叫了起来……
……
同志们,明天有事儿,最多就只有两更。
。。。
第三十四章 ABO血型()
目送着有些失魂落魄的两个好友离开之后,约翰在门口站了几秒钟,然后微微一笑,转身回到了屋里。{
二楼的实验室他没有再去。
今天本来他是打算请来家里的朋友都帮下忙的,不过看到众人对他以后跟着伯格曼学习的反应之后,明智的放弃了这个打算,转而只邀请了两个最好的朋友。他两辈子加起来活了那么多年,在某些方面已经把人心摸得挺透了,立刻就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是众人羡慕甚至嫉妒的焦点,如果再宣布要开始一项自己的研究课题,那么虽然明面上可能会得到不少人的,但是私底下……
呵呵,恐怕大多数人心里都不会太舒服,要么觉得约翰不自量力,要么就是心理上不平衡,总之是得不偿失。
人心就是可能这么复杂。
现在的情况是,约翰和他们是同龄人,但是表现的要出色一些,这很容易引起别人的眼红或者不服气,但是如果等到约翰功成名就,声望和地位远远超过这些同学们的时候,可能不会像现在关系这么亲密,但是前面所说的情况却也不会存在了。
“还是交给汉斯他找一些流浪汉或者穷苦人来做实验好了。”
回屋坐在沙发上,约翰心里很是有些无奈的想道。虽然从某种心理上的别扭上讲,约翰不太愿意这么做,但是现在的情况他也只能如此的选择了……
……
如果是后世的同行们,甚至一个和医学相关的人见到刚才实验室内发生的事情,恐怕都会立刻猜到约翰研究的是什么,也会猜到他为什么会需要众多的实验对象了。
没错,正是后世就连普通人也知道的a波血型系统!
因为想到了改进血压计,约翰想到了自己其实可以做一些血液方向的研究,而在考虑了很多方面之后,他最终把重点方向放在了血型系统的研究上面。
血型是什么?
这个问题随便问一个后世的普通人,大家可能都会给出一个答案,或精确,或模糊,但是基本上都知道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血型,血型不相容的时候可能会发生凝集或者溶血,因此而且不同血型的人之间是不能输血。而且基本上大家也都知道血型是可以遗传的,你两个a型血的人结婚肯定生不出b型血来,否则就要回家打上一架了……
在21世纪,这是一个常识。
但是在这个时代,人们对血型还一无所知,哪怕全欧洲最顶尖的外科医师和血液专家都没有这个概念。虽然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出现了直接输血技术,但是医师们对于在输血过程中死去的无数病人们却毫意,毕竟在输血的时候瞎猫装上死耗子的几率还是很高的,而且出现之前死的人更多!
因此在向伯格曼叙述外科三大难题的时候,约翰其实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关于血液的生理学研究,约翰其实可以发挥的方面还有很多,比如说血液的方面,人们虽然有所研究但是还非常的肤浅;又如血液的缓冲和内稳态理论,贝尔纳二十多年前才提出了内环境的概念,完善缓冲和内稳态理论是20世纪的事情了;至于说血液的防御和保护等概念,这个时代的免疫学现在还在萌芽的状态,提出来也太早,而且以19世纪的研究手段来说也很难做到这一点。
想来想去,除了一些概念性的东西之外,约翰很快就把目光聚焦在了血型系统上,最终选择了最简单也是最先发现的a波血型系统!
理由很简单,一方面是因为a波血型系统的提出距离现在并不久远,布伦德尔在1902年就会发现这个隐藏在人体中的奥秘;而另外一方面的话,a波血型系统对于外科学的发展拥有着的意义——如果明确了术前必须对输血者和输血对象进行血型对比的话,将会大大降低死亡率,而外科医师们将会有一种有效而相对安全的方式来应对失血量过大的手术!
至于说另外一个理由,也就是a波血型的发明者将在几十年后获得诺贝尔奖这种小事情,约翰表示自己完全不会放在心上,后面还有一百多年的医学知识等着排队呢……
总之一句话,对于要跟随伯格曼学习的约翰来说,这个研究方向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唯一让约翰有些头疼的是,虽然要想证明a波血型系统的存在可能不需要太高精的设备和仪器,实验的方案也不复杂,他一个人完全就可以做下来,但是整个过程却相当的繁琐,而且要想具有足够说服力的话,他必须找到足够的实验对象来进行交叉对比!
说白了,他需要足够多的人!
因此他才会想到自己在柏林大学的同学和朋友们,四十个人的样本总量已经足够约翰归纳出血型理论了。
只不过,今天在聚会时见到的情形让约翰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准备让汉斯帮他找一些流浪汉和穷苦人,用付酬的方式请他们来帮忙。对于这些人来说,一些微不足道的收入就足以让他们贡献出一些鲜血,何况约翰也不会亏待了他们,肯定是会在能力范围之内多给报酬,也会准备好完善的消毒措施,避免发生不必要的悲剧。
因此他们会很方便。
而且约翰知道,在寻找人体作为实验对象方面,1884年的欧洲也比后世容易多了。
19世纪欧洲的医师们一方面是救人的天使,一方面又是杀人的刽子手,他们在对自己感兴趣的方向进行研究的时候很少会考虑病人的死活,尤其是那些社会地位地下的穷人们,甚至不需要审批就能成为最好的实验对象!在被认为是文明世界之都的伦敦,无数的孤儿院孩子们就会频频遭遇这样的事情,而且不会受到什么指责,因为甚至普通大众们也认为如果他们能够作为医师们的实验对象,将会是对社会慈善的有效回报之一!
这是现在西方世界普遍的思想。
而且不要以为这是19世纪才会有的事情,即便是到了20世纪30年代乃至战后,美国公共卫生部依然会毫无顾忌的让数百名黑人染上梅毒,来观察疾病的情况,直到快要21世纪的时候才道歉……
因为实验室设立在家里,加上决定不请那些朋友帮忙,约翰做这个实验的人数实际上是可大可小,完全没有必要四十个那么多。他刚才之所以请皮克和路德两人上去,只是不声不响的任由他们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别人知道自己确实在着手做这个实验而已,至于说后面实验具体请多少人来,只要做出一些样子就可以了。
这可不是在偷懒或者故意造假。
在精准掌握后世a波血型系统理论的前提下,约翰是在没有必要真的去完成那么多试验次数,而且在数据上简单的造一下假也很有必要,否则以现在的实验设备和条件,说不定反而会出现约翰意料不到的结果……
第三十五章 夏洛特医院()
“吱呀,吱呀……”
周一上午起床,约翰只觉得神清气爽,精神抖擞的骑上自行车往柏林大学去了。
又是新的一周开始了。
虽说从形式上讲,约翰已经获得了柏林大学医学院的允许,可以不再上课,只需要获得伯格曼的认可并发表一篇博士论文就能拿到博士学位,但是还有一些手续要走,而且一些生理学实验他还是必须跑来学校,准备尝试去说服一下生理学的教授。
血液的实验可以放在家里做,是因为整个过程只是需要采集一些人的血液而已,加上实验所需要设备也简单,自然是无所谓的,但是一些关于血液循环的实验必须要用到实验动物,恐怕就必须在柏林大学的生理学实验室进行了。一些生理学模型的建立需要用到狗和兔子等等,而且实验也需要很多专业的仪器和工具,家里那间小屋子腾挪不开,更何况让他自己去找适合实验用的动物,对于一个学生来说可不容易!
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找生理学教授聊一聊的比较好。
上午先去办手续,然后约翰跑到了生理学教授的办公室,等到中午的时候终于见到了又一位柏林大学医学院的大牛。虽然这位大牛的名字约翰并不熟悉,似乎在历史上没有留下太深的印记,但是只要想想就明白,能够在诞生过施旺、穆勒等生理学宗师的柏林大学担任生理学教授一职,足以说明他的不平凡了。
这位生理学教授很好说话,而且因为伯格曼也提前打过招呼的缘故,所以约翰简单叙说了一下自己研究的计划后他就同意了,慷慨的表示约翰每周三可以使用其中的一间实验室——当然是要和其他人共用的。实验室的租金象征性的交一些就可以,只是实验动物和耗材就必须掏钱来买了。
对于这个条件,约翰非常的满意。
他的实验除了验证一下现在的条件是否可以做出来之外,更多是做给别人看的,所以一周一天已经足够了,至于说钱的话虽然不算什么小数目,但是对约翰来说确实算不了什么。现在已经快到年底了,他几乎已经预见到了约书亚和史蒂夫来信中那些让人心潮澎湃的数字了……
……
第二天,一个普通的周二,一大早约翰就兴冲冲的来到了夏洛特医院外科楼。
作为柏林大学的附属医院,夏洛特医院毫无疑问是这个时代全世界最好的医院之一,当然即便在后世也是赫赫有名,是众多医学生们向往的地方。而在这个时代,科赫、贝林、艾利希等后世耳熟能详的名字让约翰对这里是相当的期待。
不过约翰赶到的时候,外科空荡荡的,十分的冷清。
很明显,他来得太早了,距离上班的时间还有将近半个小时,不过约翰也不着急,兴致勃勃的在医院里晃悠了起来。
作为一家19世纪末的医院,夏洛特医院已经初步具备了一所现代医院的雏形。外科独自占了一栋楼,只不过占地面积很小,大约也就是几百平米的样子,但是对于满怀期待的约翰来说,这样的规模已经非常不错了,至少超出了他的期待之外。
要知道,这个时代很多人的理念中医院是穷人和流浪者才会来的地方,真正的有钱人都是请医师们的,直到20世纪初的时候大型医院才真正的兴盛了起来。
晃悠了两圈之后,约翰也见到了夏洛特医院的手术室。
在一位后世外科医师,而且还是三甲医院外科医师的眼中,夏洛特医院的手术室无疑是极为简陋的,就是一间空屋子和一张手术台,虽然还算干净,但是缺乏许多必要的设备,比如说无影灯、监护仪、呼吸机……
好吧,约翰承认自己是矫情了。
不过让约翰满意的是,至少这里的手术室不像上次在伦敦见到的那个一样,跟大学阶梯教室似得,什么人都能凑过去看外科医师做手术!而且刚才经过的病房似乎也都有着一扇小窗户,条件算是相当的不错了。
转了两圈之后,约翰抓到一个护士模样的女人问道:“你好问伯格曼教授大约几点上班?”
“大约八点钟……你是什么人?”
护士随口答了一句之后,抬头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个护士年龄不大,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普普通通,长相普普通通,身上穿着一套约翰怎么看怎么别扭的护士服——类似于一种女仆装,而且是厨房工作的女仆装,只不过上面脏兮兮的让人看了有些不太舒服……
好吧,约翰承认自己又矫情了。
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约翰向对方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身份,于是这位满脸雀斑的立刻便瞪圆了眼睛,两眼放光的讶声问道:“你是柏林大学医学院的学生?这么年轻?”
“呃……是的。”
眨了眨眼睛,约翰呵呵笑道:“我叫约翰﹒亨特拉尔,以后咱们就要一起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