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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知道董卓轻视人命,只是没想到竟如此视人命如草芥,劝解道:“义父,贸然杀戮,会让义父您的威望下降,不如将此事交于孩儿,孩儿自有解决之法。”
董卓听吕布这么一说,觉得是有几分道理,又见吕布这么坚持,点头道:“既然你想接手,那就全权交于你了。”
吕布心中松了口气,抱拳领命而去。
第十七章 小子,你叫什么?()
三千西凉士卒,驱赶着近百万的无辜百姓,稍有抵抗,便是狠毒的一顿鞭打,这些百姓的生死对他们如同蝼蚁一般。
上头传来命令,必须赶着这些百姓跟上大部队,如果不能完成这个任务,三千人通通掉脑袋。
姜冏就是这三千士卒中的一员,还是个不大不小的百夫长。
“呸,真他娘的倒霉。”姜冏一路低骂了着,一想到有可能给这些贱民陪葬,心中就愤恨不已,手中的皮鞭肆意的鞭打着这些再也普通不过的百姓,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一位满脸尘土的母亲步履艰难的走到了姜冏面前,右手牵着个三、四岁的孩子,跪倒在地上恳求道:“这位大人,我求求你,让我给孩子找点吃的吧,我的孩子都已经好几天……”
然而,妇人的话还没说完,姜冏扬起了手中的皮鞭,没有任何的同情与怜悯,直接是一顿毫不留情的鞭打,皮鞭打在妇人的身上啪啪作响,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挨皮鞭的妇人咬着牙不出声,只是紧紧的把孩子捂在怀中,用瘦弱的身子护着自己的孩子,不让孩子受到半分伤害。
妇人怀中的孩子见自己的母亲被人鞭打,痛哭了起来,对鞭打自己母亲的姜冏哀求道:“求求你,不要打我娘亲,求求你们了。。。”
西凉这些暴卒哪会在意一个孩子的哀求,多年的征战与出生入死,早就让他们心如铁石,看着妇人被百夫长姜冏打得皮开肉绽,心中更是有种变态的满足。
而身旁的迁徙的百姓尽管心中已经燃起熊熊怒火,却没有一人敢上前帮忙,拖着沉重的步子,低着头各顾各的走着,这一路走来,到处都发生着这种事情。刚开始有人会反抗,结果下场是当场就被格杀了。
这个世界,人命,真的很不值钱。
妇人也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本就瘦的弱不禁风,如果不是自己的孩儿吵着肚子饿,妇人也不会冒险来求姜冏。如今妇人独自承受着鞭打,脸上却尽量露出笑脸,抱着自己孩子的额头道:“艾儿乖,没事的,娘不疼。”
路过的百姓们只能无奈的摇着头,对于这对母子的遭遇,只能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妇人身体似乎快到了极限,脸色已经苍白得不似人样,回头对着鞭打自己的姜冏怨毒道:“人在做,天在看,你们的所作所为老天爷都看着呢,你们这帮畜生,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姜冏听见妇人辱骂自己畜生,更是怒不可遏,放弃了对妇人的鞭打,一把将手中的染血的皮鞭扔了出去,直接从腰间抽出配刀,二话不说就捅进了妇人的身体,顿时鲜血涌了出来。
妇人身子一抖,看着从身体中涌出的血液,艰难的伸出手摸了摸男孩的额头,嘴中已然渗出了血液,凄凉道:“艾儿,以后,以后你要、要好好照照照顾自己了,娘、娘娘要去见你爹爹了。”
话刚说完,妇人的身子如同落叶般倒了下去,抚摸男孩的手颓然落下。
年仅四岁的男孩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刺激,抱着妇人的尸首结结巴巴的哭泣了起来:“娘,娘,娘,你不,不不要,离离开,艾,艾艾儿,艾、艾艾儿好怕。”
姜冏见妇人已死,心中火气也消了不少。杀人偿命,那是说给那些书呆子听的,他姜冏可不怕。姜冏对着妇人的尸身吐了口唾沫,毫不在意道:“切,叫你犯贱,死了也是活该。”
男孩听到声音后,眼中露出怨恨的光芒,直接跳了起来,抓住姜冏的手,猛地一口咬下去。
“啊啊啊!小畜生,快松口。”姜冏根本没想到这个小男孩居然会突然跳起咬自己,吃痛得大骂了起来,被咬着的手不停直甩,可男孩抓紧姜冏的手臂死死的咬着,死都不肯松口,眼中怨恨的光芒更加骇人。
姜冏大怒,一脚直接将男孩踹翻再地。姜冏看着自己手上被咬了一大块肉下来,提刀朝已经无力反抗的男孩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嘴里阴狠道:“小畜生,老子这就送你去见你的老娘!”
男孩将从姜冏手上咬下来的肉块吐在地上,看着那明晃晃的刀锋砍向自己。已经耗尽力气的男孩再也无力躲避,就那么直楞楞的看着那刀砍向自己。
刀锋在距男孩不足三寸处停了下来,突如其来的一只手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刀锋,刺眼的鲜血滑过刀尖滴了下来。
姜冏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高大男子愣住了,他哪会不认识眼前之人,这可是威震天下的温侯啊,至于这个男人的名字,姜冏觉得从自己口中说出,是种亵渎。
姜冏赶紧松开了手中的短刀,就看一个牵着赤兔马的黑脸汉子朝自己走来。
给吕布牵马的黑脸汉见吕布手中滴血,心中怒火起,上前直接一脚踹在了姜冏肚子上,力道之大让姜冏直接翻到在地滚上了几滚。
“咳咳咳……”姜冏被这一脚踹得五脏之内翻江倒海,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艰难的爬了起来,对着吕布躬着身子,如履薄冰。
吕布见姜冏并没有对自己哭求饶命,倒是有几分硬气。吕布不顾手掌滴血,漠然道:“你是个男人吗?”
姜冏不知道吕布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大声的回答了起来:“是!”
吕布见姜冏回答得如此干脆,神情顿时一变,冷声道:“男人也会对孤儿寡母下手?”
姜冏不知如何回答吕布,难道要他对吕布说这些人的命都是贱命,不值钱。
吕布见姜冏毫无反应,心中无名火起,冷声叱喝道:“要是个男人那就给我去跟那些叛贼厮杀,在这里鞭打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和孩子,你算什么男人!”
姜冏被吕布这么一骂,心生惭愧,底气不足的回答道:“温侯,我知错了。”
吕布轻笑了声,嗤笑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姜冏脸色顿时涨红了起来,吕布的话语无异于赤裸裸的打脸。姜冏心一横,也顾不得面子大声低吼了出来:“温侯,我知错了!”声音之大,都传到了好几里外。
吕布走过去,拍了拍姜冏的肩膀,对着周围的西凉士卒大声道:“希望有天,我们能够一起并肩作战,杀的是凶残的叛贼,而不是这些老弱妇儒。”
听到吕布说希望有天跟自己一起并肩作战,周围的西凉士卒都激动了起来,西凉军风彪悍,他们只靠拳头说话,谁厉害谁就赢得到他们的尊重,而吕布的战绩已经一传十,十传百的传进了他们的耳朵。
士卒们都兴奋得脸色通红的跪了下来,昂首挺胸齐声答应道:“遵命!”
吕布抬手示意他们起来,吕布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断提高自己在西凉军中的威望。吕布要这支西凉军即使没了董卓,也依旧是群听命自己的虎狼之师。
吕布见做的差不多了,对着百夫长姜冏吩咐道:“太师已经将驱送这些百姓的任务就交给我了,你们各自回军中去吧。”
接到命令的姜冏恭敬的对着吕布鞠了个躬,带着自己管辖的百多号西凉士卒大步离开了。这些西凉士卒心中的石头也放了下来,至少,脑袋是保住了。
吕布回头,看着依旧还楞乎乎的男孩,这个男孩刚才所做的一切吕布都看在眼里。吕布不禁目露笑意,小子,你叫什么?
男孩直愣愣的看着这个如同天神下凡、救了自己的耀眼男人,忍着胸口的剧痛,口吃的回答了起来。
“我,我我,叫,邓邓邓,艾,艾。”
第十八章 邓艾()
由洛阳通往长安的小道上,有那么一座由乱石砌成的小土堆,却很少有人知道里面埋着的是谁。
一个中年的锦袍男人轮廓刚毅,站在土堆前,扎起宽大的袖口,亲自去拔起了这坟头上的野草,神情一丝不苟,眼中流露出谁也不曾见过的哀凉。
男人的身后站着个温文儒雅的青年文士,文士搞不懂这翻手为云的男人为何还要来干拔草这种小事,忍不住开口道:“如今您已经是车骑将军,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您年年都要来这个小坟包。然而这么多年来,从未间断,还不带随从。要知道现在想要您性命的人并不少,我很好奇,这里面埋着的人究竟是谁?”
男人听着身后的话语,直了直身子,又继续拔着土堆上的野草,对于身后的心腹谋士完全不置一顾。
文士见自己的主子完全不搭理自己,也不敢打扰,静静的站在男人的身后,每次男人来这里都只带上了他一人,可见是如何的信任。
约莫半刻钟的功夫,男人终于将野草拔完,汗水已经从额头上渗了出来。文士赶紧上前将祭品小心翼翼摆放了起来,没有半分不恭,男人双膝跪在地上,亲自插上了三炷清香,又拿起冥纸点了起来,对着那坟头低声的诉说着这一年来的事情。
中年男人祭奠完后,找了处阴凉的大树下坐着,对着文士说了起来:“我小的时候啊,那时董卓乱政,民不聊生,人们随时随地都可能死去。”
男人已经没了小时候的口吃,语言反而流利了不少,慢慢的回忆了起来:从小我就没有了父亲,甚至连父亲的模样都不记得。是母亲带着我在乱世中东奔西走,好不容易把我拉扯到四岁,结果……”
一身青衣的文士一惊,没想到腹中经纶的男人竟会有这番坎坷境遇,沉默的等待着男人的继续讲述。
征战半生的俊梧男人语气中明显带有了一丝哽咽与愤怒,继续陈述了起来:“结果董卓这个畜生居然要迁都长安,我娘路途中见我饿得厉害,祈求去给我找吃的,结果却被西凉的畜生杀死了。”
提到西凉的畜生时,男人明显是咬着牙说出来的,眼中的狠戾暴涨。男人随即摇了摇头,叹息道:“我这辈子只会心悦诚服的给两个人下跪,除了我的母亲,便是那个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男人。”
文士身子一震,脑海中蓦然浮现了那个男人的高大身影,紫金冠,方天戟,火龙驹,以及那睥睨天下的漠然眼神,散发的气势压的人喘不过气。
————
吕布接手了押送洛阳百姓的任务,将被刀划伤的手用布缠了起来,大喝道:“并州儿郎听令。”
三万并州儿郎昂首挺胸齐声应道:“在!”
吕布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百姓,对着并州军朗声命令道:“途中不得随意打骂百姓,不得借机强取豪夺,不得女干yin女子,违令者,斩!”
“喏!”三万儿郎再次大声答道,声音之大直冲云霄。
八健将之一的侯成上前对吕布抱了个拳,小声询问道:“温侯,若是他们反抗不配合,并且行进缓慢,又该如何是好?”吕布很久之前就吩咐过众人,为了避免董卓的猜忌,在别人面前只能叫自己温侯,绝不可叫主公。
吕布神情一冷,对着迁徙的百姓们传下话去:“你们都是无辜的百姓,我知道你们都不愿意离开洛阳。但是,这也没有办法,倘若十八路诸侯攻进洛阳,你们同样是难逃一劫,”
看着百姓们一个个都目露疑惑的目光看向自己,吕布吸了口气,又说道:“我能做的只是护送你们安全的前往长安,还希望大家配合。如果配合的话,我担保不会有人受伤;如果不配合,哼哼,我吕布也绝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
百姓们见吕布不似刚才的西凉士卒暴戾,加上在洛阳又常常听到吕布各种各样的事迹,纷纷跪在地上拜谢起来,只要脑子不是太蠢的人,就会知道吕布这是要给他们一条活路。
吕布吩咐完后,没有想在回到马车内,毕竟自己是个武将,怎能老呆在女人的车厢里,直接翻身上了赤兔马。
吕布刚上马就感觉有人在拉扯自己,俯身看去,一身破破烂烂的邓艾用力的拽着自己的腿甲。
邓艾虽然才四岁,却是天资过人,知道吕布是个厉害的人,由于受了很大的惊吓,只能结结巴巴的说了起来:“我,我,我我想跟跟跟你……”
吕布直接摆手打断了邓艾的话语,不是吕布没有善心,而是这个世界上失去父母的孤儿数不胜数,要是自己都一一收养,估计永无止境。他是人,而不是神。
邓艾见吕布不想收留自己,小手却是拉着吕布的腿甲不放。又眼巴巴的看着给吕布牵马的丑汉,眼中带着哀求。
牵马的大汉本就对邓艾有所好感,又见邓艾投来求助的眼光,顿时动了恻隐之心,却又不敢跟吕布开口,只好一张黑脸看向吕布,满是希冀。
吕布见邓艾不肯松手,冷冷的盯着邓艾,冰冷的气势朝邓艾扑去,似乎想要让这个小家伙知难而退。
年仅四岁的邓艾怎么顶得住吕布散发的气势,瞳孔中透出深深的恐惧,身子也开始哆嗦了起来,抓着吕布的小手,却是死也不放。
吕布收回了气势,嘴角扯出一丝弧度,这小孩倒是个有骨气的小狼崽子。而且邓艾眼中透出的怨恨,让吕布都为之侧目。
既然邓艾这么想跟着自己,甚至于连死都不怕,吕布暗暗点了点头,手指着给自己牵马的大汉,对邓艾说道:“以后你就跟着他吧,让他教你武艺。”
邓艾见吕布终于肯收留了自己,脸上终于有了一丝雀跃道:“谢、谢谢谢你,你了。”
吕布又对着给自己牵马的大汉吩咐道:“以后这个小孩就交给你了,你去把这孩子的母亲埋了吧。”
牵马的汉子脸色不变,心中却是高兴万分,这邓艾资质不错并且倔强性格,无疑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大汉当下领了命,跟邓艾一同去将邓艾母亲的尸首埋葬了。
邓艾跪在由乱石堆好的小土堆前,“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头,像是发誓般的咬牙说道:“娘,孩、孩孩儿已,已已经记住了那,那那个人的样子,等,等等孩儿学好了本事,一定会,会会给娘亲报,报报仇的。”
结结巴巴的说完后,邓艾伸出破烂的衣袖擦了擦眼中流出的泪水,张开手抱着坟头,如同抱着自己的母亲般,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唯一的爱护自己的母亲就这么离自己而去。
那大汉站在邓艾身后不远处,听着邓艾口吃的立下誓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温侯会将这个孩子推给自己,大汉的脸上却是有了笑意。
等到邓艾哭够了,大汉伸手挡在额头处看了看天,似乎时辰已经不早了。大汉大步走了过去,伸出宽大的手掌,牵起了邓艾。
邓艾的小手被汉子粗糙的大手搁得生疼,强忍着痛意,看着大汉少了一截的小手指,邓艾觉得自己这点疼并不算什么。
大汉侧身看着已经疲累至极的邓艾,眼中透出了疼爱,小子,有我在,便再也没人能欺负你!
有了吕布的警告,情况果然好了很多,迁徙百姓的死亡明显大量的减少了,偶尔有那么几个反动分子,直接被当场格杀后,也算是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百姓的进度也总算是跟上了。
数日后,雄伟的城廓总算出现在了这支庞大迁徙队伍的面前,城门上两个古朴苍劲的大字映入眼帘。
长安。
(ps:可能这章空间跳跃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