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满怀着疑窦地赶走了捧着馄饨汤的小掌柜;可不到片刻的功夫;再次敲响了院门的九猴儿却是叫小笠原兄弟俩汗毛倒竖起来!
虽看着像是被吓着了的九猴儿传话传得很有些模棱两可、词不达意。可只要是稍加揣度;小笠原兄弟俩都能明白过来;这肯定是左之助胜政不放心自己的办事能力;专门叫人过来提点监督。一个不好;这独门小院外头;早已经有了菊社、甚至是菊机关里的要紧人物盯着呢!
来也巧;才把传个囫囵话都不会的九猴儿打发走。屋顶上头的鸽笼里已然传来了信鸽的‘咕咕’叫唤声。仔细演过了那信鸽带来的纸条上用烧碱水留下的暗记;再看看信鸽翅膀上那显而易见的伤痕;小笠原兄弟俩顿时着急起来。
——寻常信鸽飞行速度极快;哪怕是穿越诺大的四九城;也不过就是一两袋烟的功夫。可这信鸽的翅膀却是不知道被哪家顽童用弹弓射出来的泥丸击伤;飞行的速度肯定就得大大的打个折扣。不好原本早就该传来的讯息。却因为这受伤的信鸽挣扎飞行了许久才送到地头
这要是再耽误了左之助胜政的事由;估摸着这回再灰头土脸地回到了菊社;等待着自己的就该是两把锋利的肋差了吧?
像是两条溜边游走的黄花鱼一般;小笠原兄弟俩一边顺着街面上溜达着;一边却是不停地捏弄着势;嘴里头也不清不楚地发出来轻微的嘘声;就像是在山林中召唤着同类的豺狗一般。将那写似寻常人物、但眼角眉梢却都渗出了几分戾气的菊社暗桩聚拢到了一起。
眼瞅着城门楼子遥遥在望;走在了最前面的小笠原兄弟俩身后;已经不露痕迹地聚拢了几十号打扮各异的精壮汉子。
在城门洞子左近寻了个能瞧见城门口动静的茶摊儿;小笠原兄弟俩随把几个大子儿扔到了茶摊儿上;双捧着一碗热茶暖着;两双眼睛却是死死地盯住了那些在城门洞子里畅行无阻的四轮马车。
在寻常时节;菊社中人朝四九城内偷运些见不得人的家什、物件;从来用的都是经过了仔细改装之后的四轮马车。
也不拘在那四轮马车上搁着些遮掩的便宜南货。赶车的把式和押车的管事全都是在四九城左近熬炼了好几年的人精。才瞧见守在城门洞里的税丁、军精朝着四轮马车前凑合;里头立马就攥上了几块大洋、小指头上再勾着一对儿黑陶土瓶子装着的山西杏花村老号五年陈的老汾酒;屁颠屁颠地半拦在那些税丁、军精面前;里头提着的东西伴着软和话一同递了过:“这位爷们辛苦!小本生意、将本求利;也就是些不值钱的南货、山货;搁在您眼里那就是个穷门效才用得着的便宜玩意!您高高;让咱把这趟活儿给交割了。也好赶紧回家吃口热汤水饭?”
有那眼皮子浅、脸皮上薄的税丁、军精;里叫塞了好处;耳朵里让灌了软话;不得也就只好把一抬:“麻溜儿的。甭跟这儿挡道!”
只一听这话;押车的管事立马就是打躬作揖的做派:“得嘞。咱这儿谢过了您赏的这方便!再有下回见着;信东家自然还得有一份人心!”
要是能把这样的场面走个三五回;不得那城门洞里守着的税丁、军精也就混了个场面上的脸熟;往来的时候多了不少方便暂且不论;私底下还能约个把稳的时辰;论好了价钱之后在夜里开一回城门!
等得撞见了那黑心狠的税丁、军精;塞了好处也还得要卸车验货;守在四轮马车前面的管事立马就能换上另一张带着假笑的面孔。嘴里头的话音听着也带上了三分冷硬:“嘿哟。这位爷;您这横是要当真办差了不是?我这儿还得跟您多嘴禀告一声;这车上除了信那点儿不值钱的南货、山货;捎带的还替北平市zhèng fu里一位爷办了点玩意!就我这身价;倒还真不敢在您面前提这位爷的名讳。我就跟您个地儿——宝瓶胡同从南边数第三家;您横是知道那是北平市zhèng fu里哪位爷刚置办下的宅子?”
打锣听音、话听声;刚在四九城里场面上走着的人物也都明白的道理;那些个见天儿在四九城城门前面吃拿卡要的税丁、军精;更是把这路数琢磨了个通透。
脑子里略一过北平市zhèng fu里那些位能随置办个宅子的主儿。再大概齐地对照着那拦路挡横的管事的地界一寻思;方才还一脸公事公办模样的税丁、军精;立马就能换了一副慈眉善目的弥勒佛模样。嘴里头那吊着嗓门吆喝的腔调也软和成了刚出锅的豌豆黄、绵软里头都恨不能透出来蜜汁的味儿:“这可是怎么话儿的那位爷交办的事儿;咱一个臭巡街、看门的碎催;哪儿还有那份胆子耽误?您忙您的;改天有闲了;也不拘在四九城里哪儿遇见。咱好好闹两盅;都是兄弟我的!”
嘴里头蜜里调油的吆喝着;上头刚得的好处死死攥着;眼睛却还忘不了接茬朝着那四轮马车上被不值钱的南货、山货盖着的箱笼踅摸。等得那四轮马车穿过了城门洞、进了四九城;那方才还笑得满脸桃花开的税丁、军精还忘不了拿指头量量车辙深浅;这才直起了腰子朝着已然走远的四轮马车压着嗓门叫骂一声:“姥姥的。一车黄货过城门。才给爷这么仨瓜俩枣的碎钱打发?这么抠门小心眼的;老天爷都叫你那买卖开张就撞五通神;赔死你个王八cāo的”
就这么日久天长的厮混下来;四九城里也甭管是哪座城门口守着的税丁、军精;差不离都能把菊社里头用来运货的四轮马车认个齐全。尤其是那几位菊社里头花了大价钱雇来的押货管事;一个个也全都混成了熟人。
只要是远远瞅见了菊社运货的那四轮马车一路晃着响铃过来;城门口把着的税丁、军精也都不再废话。全都是麻溜儿的驱散了城门洞里的闲人;任由那四轮马车上的把式甩着响鞭、赶着大车长驱直入。等得那四轮马车过了城门洞的档口;从车上坐着的管事里飞出来的小布包也都能掐着分寸落进税丁、军精的怀里。都不必打开那小布包细瞧;里头指定就是十块大洋的门包儿!
打眼瞧着城门外大路上飞奔而来的四轮马车;刚把冻得僵硬的指头略缓和过来一点的小笠原兄弟俩立马从茶摊儿上站起了身子;拿眼睛示意着那些菊社安在四九城里的暗桩朝着城门洞凑了过。而在城门洞里待着的几个税丁、军精;也都挥让那些个肩挑提着各色零碎物件的行人闪到了一旁;摆出了一副等着收门包儿好处的模样。
眼瞅着这与平时绝无二致的场面。不光是小笠原兄弟俩;就连那些菊社里头安排在四九城里的暗桩;也都暗自松了口气。
但凡是中隐于市的暗桩;平日里也都有着被安排好了的各种身份。而为了尽量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菊社里头扎在四九城内的暗桩;多多少少都还有个体面身份;小日子也都过得颇为殷实。只要是能不露了身份底细。那这样的小日子踏踏实实过上几年;倒也真还算得上是种享受。
可要是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暴露了身份底细;那除了得担惊受怕的赶紧离开四九城;估摸着还得远远的奔了另一个能藏身隐迹的所在。就眼面前菊机关需要安插暗桩的地界。哪里还能有比四九城更好的处?
还没等那些个菊社安插在四九城里的暗桩转完那暗自侥幸的念头;从城门一侧那些税丁、军精们平时避风躲雨的屋子里;猛地涌出来十几号穿着制服的巡精;二话不便将搁在城门洞两旁的拒马横在了城门洞中。
而在那辆菊社运货的四轮马车后头;几辆原本慢慢溜达着的大车上也都跳下了些穿着便衣、但腰里头鼓鼓囊囊别着家伙的打行刀客;几乎是裹着菊社那辆运货的四轮马车涌到了城门洞前。
面对着这打狼般的阵势;且不论菊社雇来的那人精一般的押货管事;哪怕是稍许懂小面上动静的人物;也能觉出来不对劲的意思。都还没等四轮马车停稳;坐在车辕上的押货管事已经飞快地跳下了四轮马车;借着跳下车来时的那股子冲劲;一路小跑着朝迎上来的几名税丁叫道:“嘿哟几位爷们;今儿是啥好日子口儿啊?您几位这倒是摆出来了个天门阵的架势解闷?”
嘴上招呼得清热。那上更是麻利地将两个小布包朝着打头的税丁里重重地塞了过。估摸着是觉得今天这场面怕难善了;押货管事连磕巴都不打一个;翻又从自己怀里摸出来几个大洋塞了过:“今儿出来得急;身上也就带了这几个。几位爷们高高;下半晌的功夫;自然还有一份人心送上;保管亏不了几位爷们!”
捏弄着里头刚得来的门包儿好处。打头的税丁怪笑一声;却是凑到了那押货管事的耳朵旁低声道:“平日里常打您里得着好处;今儿哥儿几个送您一句话;也就自当是还了您这份人情——麻溜儿的抱着脑袋蹲旁边!今儿的场面是城隍斗法师;咱们这些个当小鬼的要是再朝前凑;那可就真是自个儿上赶着找不自在了!”
踮起了脚尖。押货管事看了看已然用拒马封死了城门洞的那些巡精;再扭头看了看身后封住了道路的那些面色不善的打行刀客;脸色顿时一变:“几位爷们;今儿这阵势犯得上么?就前面四九城里巡精局那些位爷们;后头那些打行里的刀客我句该打嘴的话;让他们洗了四九城里四大金楼都够使唤了!就为了这辆车上的这点儿私房货;这本钱也下得忒大了点儿?”
冷笑一声。那刚收了门包儿好处的税丁把里头攥着的大洋朝怀里一揣;扭头便朝着城门洞里走:“话我可是到头儿了;您爱信不信吧!再多嘴饶您一句——今儿四九城里内外城门;菊社运货的四轮马车有一辆算一辆;都得乖乖的等着那些位巡精局的爷们查验!敢有一个不服的;您朝城墙上头瞧?”
抬头朝着城墙上面一瞧;那菊社里雇的押货管事顿时吓得一缩脖子——平日里鬼影子都瞧不着几个的城墙上;赫然站着十好几号里拿着长短硬火的巡精。里头的枪口也都指向了那辆菊社运货的四轮马车!
压根都不打个磕巴;押货管事回身一把将那傻坐在四轮马车上的车把式给拽了下来;俩人一块抱着脑袋蹲到了城门洞旁;连看都不看一眼那些大步朝着四轮马车走来的巡精。
差不离就在那些巡精走到了四轮马车旁的节骨眼上;早已经把城门洞外运货马车被拦下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的小笠原兄弟俩;猛地朝着那些已经围拢到城门洞左近的菊社暗桩打了个唿哨;里头捏着的茶碗也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伴随着那声响亮的唿哨。菊社那些暗桩几乎不约而同地伸从怀里摸出来个圆溜溜的小玩意;劈头盖脸地朝着城门洞里砸了过。伴随着那些圆溜溜的小玩意在城门洞内发出的爆响声;一股股带着呛人味道的烟雾翻卷着从城门洞里涌了出来;片刻间便将城门洞内外渲染成了雾茫茫的一片。
猝不及防之下。那些站在城门洞内外的巡精和打行刀客;全都被那带着呛人味道的烟雾熏得涕泪双流。而站在城墙上头的那些巡精也压根都看不清城墙下的动静;只能是端着里的长短硬火胡乱喊叫着;却没有一个人敢扣动扳机!
伸从怀里摸出了一块黑色的丝巾;小笠原兄弟俩把那丝巾朝着自己脸上一蒙;领着几个同样在脸上蒙着黑色丝巾的菊社暗桩直朝着城门洞里撞了过。借着烟雾的遮掩;小笠原兄弟辽快地把拦在路上的那些捂着嘴咳嗽连连的税丁、军精打翻在地;而其他的几名菊社暗桩也极有默契地搬开了横在城门洞中的拒马;清空了道路上的一应障碍。
耳中分辨着马嘶声音传来的方向;小笠原兄弟俩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摸到了四轮马车旁;拽着辕马的缰绳朝城门洞里跑。在隐约能瞧见了城门洞另一头透出的光亮时;小笠原兄弟俩不约而同地跳上了马车;狠狠地在那匹不断嘶鸣的辕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驱策着辕马狂奔起来。
悄悄站在城门洞左近的胡同口上;严旭冷眼看着已然乱成了一锅粥模样的城门洞;情不自禁地摇头自语道:“菊社这回的买卖;只怕是要亏大发了?!”
眨巴着眼睛;同样瞧着小笠原兄弟俩驾车狂奔而的九猴儿好奇地接上了严旭的话头:“二叔;您的菊社这买卖亏大发了。是他们这些个露了底的暗桩?”
伸在九猴儿肩头一拍;严旭赞许地点了点头:“虽菊社后头有日本人戳着撑腰;可这么拉开了场面跟巡精局对着置气;到底还是犯了强龙不压地头蛇的忌讳!等着瞧吧;甭看着眼面前这些个暗桩没一个叫巡精局的人拿捏住的;可这周遭盯着这裹乱场面的;可不止咱们爷俩!少则三天、多则五日;菊社里头这些暗桩就全都得给人拔了!”
略一犹豫;九猴儿却是讶声问道:“可这么一来;那段爷可就真跟菊社撕破脸了?就段爷那官字两张口、占便宜没够、见麻烦就溜的主儿;他能这么豪横的戳住了架势?”
倒背了双;严旭扭头朝着身后的胡同走:“你这孩子就是不经夸;刚还你明白事儿;这一转眼又棒槌了不是?就今儿城门口这出场面;段爷和菊社里头那主儿;可都是打着一石二鸟的主意呢!”
小跑着跟上了严旭的脚步;九猴儿涎着脸朝严旭笑道:“那二叔;您给我道道呗?”
“自个儿琢磨!”未完待续。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
精彩推荐:
第一百七十二章 顾此失彼()
眯缝着一双小眼睛;重新回到了小隔间里的段爷依旧是瘫坐在椅子上;脸上也始终挂着那招牌似的憨笑模样;可一双肥嘟嘟的巴掌却是死死地捏着椅子的扶手;差不离都要把那椅子扶手攥出水来!
搁在四九城里经过的场面数算;也就是大清国末年的时候;有过一回在双龙对赌的场面上换了庄家的故事。有些个经过了那故事的四九城爷们;现如今说起当时的场面;一个个也全都是摇头不迭;直说那场面着实是叫人心惊肉跳——且都不论那些个在赌局里下注的玩家是如何下场;就说那输了赌局暗庄的豪横人物;有多少当时就从怀里摸出来砒霜盐卤求了个一了百了。那就是赢了赌局暗桩的人物里头;也有两三个乐得大笑着一屁股跌坐到了椅子上、一股血气憋在了心口上;就此一命归西!
就方才齐三爷闹出来那临阵换将、当众加注的好戏;虽说在明面上;段爷依旧是使着眼色、叫熊爷戳住了场面不认怂;可私心里头细一琢磨;这倒是不由得段爷不捏着一把冷汗——就齐三爷那小木匣子里头几张日本国大和银行的存单;哪怕是对半了赔出去;那也够让段爷一夜间穷个底儿掉;估摸着三五年里都得指着一张脸皮出去蹭场面!
可要是能赢了。
屁股底下这张北平精察局局长的椅子;那可是正经花了真金白银买回来的;打的就是个将本求利的主意。这要是能在这把双龙对赌的局面里赢了下来;那自己屁股底下这张椅子三五年内能坐得把稳且不论;只怕是还能指望着在四九城里再买来一张油水丰厚的椅子;另辟蹊径别处发财!
不知不觉之间;段爷一双手的手心里都沁出了汗水;把那太师椅的扶手都打得精湿。而小隔间外看台上那些个四九城爷们炸雷般欢呼嘶吼的声音;也仿佛离着段爷远去;听着倒像是从九霄云外传来的雷鸣。影影绰绰地听不明白。
估摸着是瞧出来段爷已然是一副神游物外的模样;原本在段爷那小隔间里扎堆卖好的几个报社记者;也都识趣地退出了小隔间;或是寻了脸熟的人物、钻进人家小隔间里打个小秋风;或是索性寻了个背风的地方;拿着一支钢笔在随身的小本子上笔走龙蛇;片刻间便把一份能卖二十大洋的稿子写了出来。这才倒背着双手站在高高的看台上;只等着斗牛场面上分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