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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不容易,却合理。”略想了想,老克劳直接道:“我奥林匹斯军团,军械犀利、物资富裕、远程打击能力更冠绝肯特郡。前几次的战斗已明证,在破甲系列箭、半身型弩炮、火力平台以及阵风级重型弩车的交叉火力下,哪怕进攻的恶魔军团占据较大数量优势,也难以突破我方的火线。唯一可虑的,便是这一次我们面对的是达到三千之数的敌方大兵团。储备的军械物资是否足够消耗到战役结束,才是能否最后夺取会战胜利的关键所在。”
“你倒是坦白,呵呵。”
克劳塞维茨的言论完全是站在中立角度的公论,却没有刻意强调奥林匹斯承担的风险以及巨大消耗的代价,似乎与他军团参谋官的立场有所不符。不过,对此摩里亚蒂却是不在意地一笑。
“与强势敌军作战略决战,本已有限的本方军力就必须达成统筹合一、配合无间,否则根本没有取胜的希望。”不过老狼人似乎有些误解对方的笑意,不由又立即解释道。
“我明白,也完全赞同你的意见。”摩里亚蒂摆摆手,明确表明自己的态度:“如之前所言,在战场上防着友军‘出歪招’是一回事,积极主动完成自身的军事职责则又是另外一件事。所以,对于温莎堡的口信,我并不反对,之后的会战军略也照此布置即可。”
“是。阁下英明!”
少见的,克劳塞维茨向摩里亚蒂重重敬了一个军礼,目光中原本的忧色也消退得干干净净。
“怎么了?”看到参谋官如此郑重,摩里亚蒂反而有些讶然。
“不,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老克劳只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开,去调整新的作战方案了。
而看着对方略带佝偻的背影,摩里亚蒂才突然想起那册自己曾仔细阅读过多遍的《历次布匿战争推演笔录》。在这本半笔录半日志似的册子中,就简单记录有克劳塞维茨当年在塔塔利亚辅佐旧主艰辛征战的往事辛秘。其中一段便是讲述由于容克间的勾心斗角,而导致某场关键战役大败。以至于全盘皆输的惨局。可以想见,就算是今日,克劳塞维茨仍在为当日的败局遗憾、纠结、甚至痛恨着。所以当面对有些类似的温莎合战,老狼人是拼了命地想打赢,又害怕双方主脑会因为各自利益纠葛而暗中拆台导致最后功败垂成。所以才会有如此“失常”的情绪状态。
“真是一个纯粹的军人。”沉默了片刻。摩里亚蒂终只是轻叹一声。
天明后,奥林匹斯的战争机器就一下“轰鸣”起来。三日后即将开赴温莎堡作战略会战的决议已被传达下去,同时人类阵营有新晋圣堂压阵的消息更令军团上下兴奋不已。而为了最大限度提升战军力,连才整编完成的索斯克守备大队的一半兵力也被抽调出来,将一同随主力参与决战。
“摩蒂,是不是给莱茵堡也去个信,看看怀特他是不是愿意一起来干架?”
正当军团上下如上紧发条般紧锣密鼓准备之时,瞅准个空档。古德里安便蹿到摩里亚蒂身旁鼓说到。实事求是讲,怀特的个人武力虽不算最强,但“荆棘之盾”却是克制近战强敌的利器。能够为摩里亚蒂提供可靠的屏护;而更重要的是,其手中的那具“卡蒙多特利渥斯的赎罪”乃是用大恶魔颅骨所炼制,具有“+2对于恶魔阵营敌人的震慑属性”,对于大规模恶魔交战极为重要。
“也好,就随下午返航莱茵堡的飞艇带个口信回去,询问一下怀特是否愿意一同参与温莎会战。但是绝不勉强。”摩里亚蒂想了想。道。
“但愿这家伙能够回来。”
虽说没了人管,矮人这几天喝酒起来很是肆意。却又总觉得有些不痛快。思前想后,古德里安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想念某人了。哪怕老是挨训。
傍晚时分,怀特独自站在莱茵堡的高墙上,看着大云号在眼前徐徐降落。很快,船长托尼便下艇赶到他的身旁,原文转述了摩里亚蒂的口信。
“真的下决心要打决战了?”怀特看着地精,神情严肃。
“是,听说那个吸血鬼小妞昨晚偷跑了一次温莎堡,联络上人类贵族那边,也说同意出手。而且还带回消息,有个人类战士晋阶了圣堂,联军的赢面又大涨了几分。”虽然不是战斗人员,但托尼也属消息灵通人士,当即道。
“圣堂?”:听到吸血鬼的名字,怀特的脸色立即一沉,但随即被圣堂二字惊得一愣:“是那个‘圆桌骑士’查理?”
“好像是。”地精点点头。
“真是没想到啊,在这样一个关键时点上…”
地狱火劳伦斯就是死于“晨曦之矛”手上,所以无论如何怀特对其没有好感。但现在查理晋级圣堂,对人类一方却是大善,怀特也不知道该喜该忧。
“摩里亚蒂大人说了,只是向您传个信,绝没有强逼的意思,一切以您的心意为准。”见怀特久久不说话,托尼便又小心翼翼道:“反正飞艇要等到明天一早才回飞索斯克,您尽可以慢慢想。”
“恩,我知道了。”又勉强对着地精笑了笑,怀特便又陷入了沉思,似乎矛盾异常。
第三百一十七章 爱人?爱己?爱神!()
时近午夜,黑暗如水。怀特一人立在城头上,眺望西北方向,而距此百公里外就是索斯克了。
接到摩里亚蒂的传信,怀特却依旧矛盾非常。
他自然明白温莎战役意义重大。若胜,肯特郡全局皆活,战场主动权从此转入人类手中;但若败,不但解围不成反遭重创,更可能在骨牌效应下连莱茵堡也留存不住。但是若就这样返回摩里亚蒂身边,与吸血鬼并肩作战,怀特又怎都说服不了自己。他与亡灵间的仇恨实在太深,深到周围人都难以想象。也正是处于这种进退不得中,怀特才尤其感到痛苦和迷惘。
“怀特阁下,看来你还没有打定主意啊。”
不远处的墙梯后,哈德罗不知何时已拾阶而上,面露微笑。
“哼!”
对于这个“食人魔”,怀特同样异常厌恶,而且猜想他是来做摩里亚蒂的说客,怀特不禁冷哼一声。
“似乎并不欢迎我,能问问为什么吗?”老管事不急不缓,走到怀特近前,神情从容。
“明知故问。”怀特冷眼相向,毫不假词色。
“哦,看来怀特阁下是有些误会我了。”老管事发灰的眼瞳幽深如井,仿佛可以把人影吞没。
“误会?我可不会误会‘食人魔’什么。”本来就心绪不宁,怀特已不耐再跟哈德罗虚与委蛇,便直接撕破脸皮喝道。
“呵呵,原来怀特阁下一直挂心的是这件事。”老管事格格一笑,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
“你有什么资格笑,食尸鬼!?犯下食人的大罪。简直罪无可赎!”既然话说开了,怀特索性畅所欲言。
“呵,啃视人尸自然是罪恶,可要说活在这浊世里,谁又不是罪孽重重呢?”面对怀特的怒责。哈德罗脸色如常、侃侃而谈。
“你闭嘴!难道你以为别人都与你这般丧心病狂吗?”怀特终喝骂一声,接着就直接转身离去。
“哦?那么这样说来,怀特阁下你倒是清者自清,独洁于世咯?”向着大步离去的背影,哈德罗又嘲讽似地一笑。
“你什么意思?”绝无法忍受卑鄙者的污蔑,怀特猛地一下回转身。甚至身披的钢甲都被震得“咔嚓”作响。
“怀特阁下,你就真活得那么干净?”毫无惧意地与怒气勃发的中阶战士牢牢对视,哈德罗嘴角的嘲意越发明显。
“你到底想说什么!”作为战士的骄傲和自尊,怀特不允许自己向面前毫不通武技的老人出手,尽管他已不耐到极点。
“我听说阁下你在追随摩里亚蒂大人前。曾是跟随着一个叛变的百夫长劳伦斯逃窜千里,并且加入盗匪,一路打家劫舍、杀人越货?”老管事不知从哪探知到了这过往辛秘,竟突然提起。
而听到这句话,怀特便一下愣在当场,出声不得。
的确,已经是许久以前的往事了,久到他现在忽然被提醒。脑海中的往昔影像却像是蒙上了层灰幕般,如同隔代的记忆碎片。
不应该啊!
怀特只觉得一阵抽心的难受!
曾经的痛苦、曾经的挣扎、曾经的生死离别再被唤起,却已不见了那份刻骨铭心。尤其让怀特自责和无法接受的是。百夫长劳伦斯的脸庞在他心底竟也慢慢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不复鲜活。
这,便是时间的力量。逝去的永远停步,而活下的只能继续向前。岁月荏苒间,一切本自以为是永恒者,终还是在渐行渐远间消逝不见。
“呵呵。看来阁下你是想起来了。”不过,哈德罗对于怀特的痛苦神情只是视而不见。继续若无其事地笑问着。
“劳伦斯大人只是黑暗贵族政…治的受害者,在他的带领下我们也从未伤害过任何无辜的平民。你这个杂种。根本不配提起他的名字。”缓缓吐出口寒气,怀特抬起头,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但归根结底,你们仍旧作了王国的逃兵。”老管事冷酷地一针见血。
“那你呢!?你这个食人魔,不但吃人,还是背叛了自己的主君、啃吃自己的主人!你的丑恶甚至连地狱都容纳不下。”似乎有些无言以对,怀特少有地咒骂起来。
“哈,我是背叛了曾经效忠的罗言塔家族,我毫不否认。可是阁下你,现在也不是背叛了过往的长官、背叛了过往的理想。说不定,以后还会背叛摩里亚蒂大人吧?你看,现在你就为了一点自己的私意而置战局于不顾,偷安一隅嘛?”哈德罗微抬着头,声音冰冷如刃,直插怀特内心最深处。
“不,我绝不会背叛摩蒂!哪怕我不会认同那只吸血鬼魔宠,却也绝不会因此背离摩里亚蒂!”多年前,已有过一次逼不得已的放弃,现在怀特就算死,也再不愿重温曾经的噩梦。
“真的不会背叛摩里亚蒂大人?”老管事又森严追问。
“绝不会!”怀特斩钉截铁。
“那么,若是为了‘主’呢?”
但就在这时,哈德罗突然他前一步,在对方面前低喝一声。
“主!?”
而听到这句话,刚才还情绪激动得近乎暴…动的怀特一下傻傻定在了那里,只是直直地看着面前的老者,就仿佛从来不曾认识过他一般。
“是的。为了至高无上的‘主’,你是否愿意背叛摩里亚蒂大人?”
看了眼呆滞若死的怀特,哈德罗徐徐从怀中取出一枚陈旧的银章。
那银章的中央雕刻着一道光辉十字,而在十字的顶端则环绕着一圈荆棘之冠。
“荆棘十字!”
当见到老者手中的银章,怀特猛地惊醒,但表情却比方才更加震惊,眼中全然是难以置信。
“怎么,感到很惊讶吗?怀特‘圣骑士’?”
哈德罗微微一笑,神情却肃穆得好像陵寝前的墓碑。同时掌间的十字银章莫名散发出淡淡圣洁光芒,投射在地面上,形成了一支醒目的光十字。
“为什么是你?怎么可能是你?你这样的罪人怎么会是‘隐司铎’!?”怀特看到光十字,神色立时激动到难以自持,却死死压低下声音喝问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哈德罗回视着怀特,终将笑容隐去,带着难以言喻的庄严和神圣,道:“爱父母超过爱吾者,不配做我的门徒;爱妻儿超过爱吾者,不配做我的门徒;爱自己超高爱吾者,不配做我的门徒。怀特圣骑士,你可曾还记得这圣言?”
这便是当年光明教会兴盛时,流传颇广的一句记载于《圣典》中的神言。不过后来随着教会的迅速衰败,早已不再为人提起。今夜却又突然自哈德罗的口中诵出,却仿佛穿越了尘埃遍布的光阴,如亡者复活。
“是,我记得。”又犹豫了一下,怀特终究长呼出一口气,然后向着地上的光十字单膝跪倒,低首祷告:“主!愿您的光自天国落下,照于这方世界,拯救众生免于堕落黑暗。主!愿您的道路通达地上,至善至真,牧养羔羊通达无上天堂。”
“很好。”见到对方跪下虔诚默诵圣言,哈德罗面无表情地轻轻一点头,道:“你方才问‘为什么是我’,我现在可以说与你听。先罗言塔子爵是对我有知遇之恩,又是我的主君,但也跃不过至高的‘主’。所以,为了继续达成‘主’的使命,为了活下来留存这尚有用之身,我吃掉其子,又算得如何?”
哈德罗的这番话说得堂堂正正,义正言辞,竟是俯仰之间毫无愧疚。
而对此,跪在地上的怀特也一时想不出有任何谬处。就如圣言中所讲,爱人爱己都不能跃过爱神。所以从这点说来,如果哈德罗真是为了‘主的事业’吃人,也是如圣徒般的壮举。不仅无罪,反而大善。
所以对于老者的话,怀特唯有哑然。
“那么你呢?怀特圣骑士,是否爱‘主’超越一切?”见到对方无声,老者又踏上一步,居高临下看着怀特,开始质问。
“是,我爱‘主’超过一切。”
怀特能清楚感到一双尖锐而无情的目光从上方投在自己身上,哪怕明知对方毫无威胁之力,但还感到一阵颤栗。就仿佛神正在透过这双凡俗的眼睛整看着自己。
“那么,摩里亚蒂又如何呢?”
终于,哈德罗把自己的刀锋直向了最核心的关键。怀特才坚定宣誓永不背弃摩里亚蒂,但当承“主”之命是,又当如何?
而对于老者的问题,怀特真的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沉默以对。
“回答我!怀特圣骑士,回答我!你是否爱‘主’超越爱‘摩里亚蒂’!?”但老者丝毫没有要放过对方的意思,立即在他耳畔严厉喝问道。
因为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是“有无大信”的试金石。就如哈德罗那般,为了活着继续完成使命可以不择手段、哪怕吃人,那么怀特如果忠诚“主”超过一切,自然也应该有放弃甚至背叛任何人的觉悟。
只要“主”要求他如此做!
而遭到哈德罗的再三逼问,又面对是这个过往是不堪“食人魔”身份的隐司铎,怀特的思绪终于彻底混乱了。
恍惚间,他只觉眼前的一切开始倒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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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追忆(一)()
黎明要塞的天空永远是灰色的,仿佛浇透了铅汁,把一切压得很低很低。对此,怀特也曾向劳伦斯百夫长请教过:明明天色如此之差、终年都见不到阳光投下,为什么还要叫作“黎明要塞”?而劳伦斯的回答则很简单,却让怀特铭记永远:“德珈是永夜,埃拉西亚就是生命的黎明。从黑夜来到光明,总要有一个过渡。而我们的要塞,便是那‘黎明之前’。”
“黎明之前”,黑暗最浓郁残酷之刻,却冠之以“黎明”之名。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极富浪漫主义的美化,也是犀利到极点的反讽。任何人,只要身处黎明要塞,就须承担起常人难以担负的责任和痛苦,便好像真的置身于极夜之中,时时接受无边的拷问。
忍耐与牺牲早已成为这片土地的常态,就好像雨水和空气,但这并非没有意义。因为在要塞的背后,千千万万的埃拉西亚人可以平静地生活在和煦阳光下,不必担心被来自德珈的恶灵吞没。
也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