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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玛蒂尔放下手中的餐具,秀气地用白丝巾擦了擦嘴角。
“我猜这应该是福克斯的马刺弄出来的。”子爵想了想,便转头对着摩里亚蒂笑道:“看来,在刚才的马赛里,罗言塔爵士已经竭尽了全力。”
“但愿它(他)能尽早康复起来。”摩里亚蒂放下酒杯,看着老头道。
“哈哈,你啊!”
摩里亚蒂的祝愿既可理解为汉诺威的康复,又可理解为自称身体不适、中途离去的福克斯的康复,索尔克子爵听了不禁又大笑起来。
玛蒂尔和另一边的赫琳勋爵也一起露出了会意的笑容。
而当见到主座周围这几位宴会主角的融洽笑谈的景象,长桌四周的其他贵族们也都是为之侧目不止,各人的表情也不尽相同。
“玛蒂,我听说刚才你还押了摩里亚蒂的注?”笑过一阵后,子爵又望向心爱的女儿问道。
“是的。”玛蒂尔点点头,同时笑吟吟地看了眼摩里亚蒂:“摩里亚蒂的胜利,不但为我带来了一匹珍贵的汉诺威,同时还有五百金币的花红。”
当时,玛蒂尔的赌注只是一百金币。但是因为压对了冷门,所以瞬间就获得了百分之五百的高额回报。而跟随着索尔克明珠一起下注的那些贵族少年,也都意外大赚了一笔。因为这件事,贵族少年们对于摩里亚蒂的敌意也在不知不觉间开始消弱。毕竟,没有贵族会排斥能给自身带来利益的贵族。
“那玛蒂你可要好好感谢摩里亚蒂才是了。”老头嘿嘿一笑。
摩里亚蒂发现,如果不是在正式场合,这位索尔克子爵似乎并不是那么古板、严厉,反而十分喜欢弄出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恩,让我考虑一下。”玛蒂尔故作踌躇地愁眉苦想着。
而对面,摩里亚蒂也极为配合地表露出一脸期待的神情。
“摩里亚蒂,为了感谢你今天为我带来的好运气。我允许你,邀请我跳今晚的第一支舞。”在适当地停顿一下后,玛蒂尔终于轻声道。
“喔,索尔克明珠的第一支舞!”摩里亚蒂立即恰到好处地低呼一声。既让少女感受到了自己的喜悦之情,声音又不是太大以避免被其他有志者听见而产生纠纷。
“不错,不错。”看着摩里亚蒂和玛蒂尔两人,索尔克子爵十分满意地连连点头。
大约一小时后,晚宴结束。
吃饱喝足的贵族们纷纷起身,前往子爵官邸后的花园散步。而仆人们则鱼贯地进入大厅,收拾下残羹冷炙、撤下餐具、座椅以及长桌。因为过一会儿,盛大的温莎堡舞会就将在此举行。
因为要更换晚礼服,各位贵族夫人、小姐都暂时退场了。只留下先生们或众或独地在幽静的花园小径上漫步着。
“您好,恩斯博格爵士,我是弗里曼。”
“您好,弗里曼勋爵,很高兴见到您。”
“您好,恩斯博格爵士,我是格拉奇特家族的比萨。您的比赛,正式精彩异常。”
“您好,比萨先生。感谢您的夸赞。”
“您好,恩斯博格爵士…”
与下午摩里亚蒂初到温莎堡受到的“注目礼”不同,仅仅几个小时后,肯特郡的大多数贵族已经开始重新接受这个“名声不佳”的贵族少年。而对于贵族们的不断上前问候、示好,摩里亚蒂也是十分礼貌、恭谦地应对着。哪怕对方只是某个爵士家族的次子,或者是还在谋求上层社会头衔的骑士或者学者。
又过了一个小时,远处的官邸大厅里开始渐渐有悠扬的乐曲声传出。看来,乐队已经就位。
于是,贵族先生们便缓缓收起谈兴,回到了大厅中。
这时,女士和小姐们也都换上了最雍容华贵的礼服,来到了大厅。
一时间,璀璨的珠宝和娇俏的面容让这里成为了一个美的海洋。
根据之前的约定,摩里亚蒂缓步走到身着一袭紫红色丝绸长裙的玛蒂尔身前,躬身一礼。
“美丽的索尔克小姐,请允许我邀请您跳一支舞。”说着,摩里亚蒂伸出手臂。
“好的,恩斯博格爵士,我接受您的邀请。”玛蒂尔莞尔一笑,将戴着精美蕾丝手套的柔胰递到了对方的手中。
接着,两人在渐起的华尔兹舞曲中,步入了舞池。
看着轻轻搂起索尔克明珠,开始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的摩里亚蒂,那些爱慕着少女的贵族少年们既感嫉妒,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人家恩斯博格爵士不仅依靠着神奇的魔法赢下了一场精彩的赛马,而且一转手还将作为战利品的汉诺威转增给了玛蒂尔,更是捎带着给在场的每一位支持他的压注者带来了大笔红利。所以,并不是没有人想在第一时间跳出来、去向索尔克明珠邀舞,但问题是除了摩里亚蒂,其他人根本没有这样的底气和体面。再说的直白些,便是今天摩里亚蒂的气场实在太强,诚无人可与之争锋。
所以,尽管心中充满羡慕嫉妒恨,但是众少年仍然只能老老实实地守在舞池边,为如何成为玛蒂尔的第二个舞伴而展开明争暗斗。
相反,大厅中的其他贵族小姐们则是纷纷跃跃欲试。
虽然因为年龄的问题,摩里亚蒂的身材还没有完全展开,身上也没有成年男子的那种成熟气息,但是深邃的眼神、高贵的身份、深厚的背景、强大的实力仍然如火焰一般牢牢吸引着飞蛾一般的贵族少女们。也许,她们早已忘了以往她们是如何在私下里取笑这个“恋母”的小男孩的。
似乎是得到过某种示意,舞会的第一支曲子竟然出奇得长。
直待得玛蒂尔都微微有些娇喘起来,舞曲的最后一组尾音才在大提琴的深沉“吟唱”中缓缓落下。
“啪啪…”在贵族们热烈的掌声中,一曲完毕的摩里亚蒂和玛蒂尔手牵手,一齐向着众人躬身施礼。
“你跳得很棒,摩里亚蒂。”缓缓平复下呼吸,女伴笑着向摩里亚蒂道。
“呵呵,刚才几乎都是玛蒂尔你在带着我。否则,恐怕我早就被嘘下舞池了。”摩里亚蒂也是一笑,诚恳道。
因为性格原因,原来的摩里亚蒂似乎对于舞蹈、交际等事宜完全不感兴趣。
总算,这个新世界的双人舞步与地球上的大同小异。所以,在玛蒂尔的引领下,摩里亚蒂还是跳得有模有样的。而且,随着舞曲的进行更是不断熟练、自如起来。
不过,两人的曲后交流只是作了几句,就分别被蜂拥围上来的少男少女们给分隔开了。
接着,乐队再次演奏起新的曲子,而一对对的舞伴们也欢笑着开始了各自的舞蹈。
舞池的一边,索尔克子爵则被一群勋爵、爵士簇拥着、高声谈笑。而今晚,大部分的话题似乎都离不开那个“即将诞生”的马场。对此,子爵听得很多,但说得很少。可越是这样,各个家族代表的热情和渴望却是越发高涨。
第十七章 信函,会议,战起()
在如水流淌般的月光下,一支又一支或激昂、或悠扬、或轻快的舞曲在索尔克子爵官邸的金色大厅中绵绵不绝。没有人会在乎时光逝去与否。只要大部分人还没有因为疲倦而停下舞步,那么舞会就不会结束。
今晚,最辛苦和忙碌的,莫过于摩里亚蒂和玛蒂尔两人。几乎没有停下的机会,只要一支曲子结束,立即就又会有人上前来邀请。
对此,玛蒂尔无疑要占便宜得多。大约在一个半小时前,索尔克明珠便以疲倦为由,回房间小憩去了。而身为男性的摩里亚蒂,却只能始终保持着微笑,从一个少女的手中被移交到另一个少女的手中。
时值午夜,乐队的曲子越发低沉,气氛却更加暧昧。甚至连大厅中的烛光也被刻意压低了许多。
此刻,舞池里,一个棕发的贵族少女正将头轻轻地靠在摩里亚蒂的肩头,脸上流露着满足的微笑。而摩里亚蒂则是不远不近地请搂住了少女细巧的腰肢,并不时与之小声地说笑着。
而就在众人不经意间,大厅的门被缓缓打开。接着,索尔克的管家略显急促地从外面走了进来,直向索尔克子爵而去,手中还拿着一份用红泥封印的信件。
见此,本聚在子爵周围的人们就自动散了去。
管家来到子爵身旁,轻语片刻,然后递上信件。
索尔克子爵随即拆开,阅读了起来。信似乎并不是很长,不过一分钟子爵便重新收了起来,但并未就此作任何回应,管家随即退下。
可是,又过了几分钟,管家再次进入了大厅。
这一次,他的步子要远比之前更为急速。在快步来到子爵身旁后,管家小心地向其耳畔低语起来。
一瞬间,早就注意到异状的摩里亚蒂发现老头的脸色似乎突然凝固了。而与此同时,一股似有似无的威压瞬间扫过整座大厅。
凭借直觉,摩里亚蒂意识到一定有事发生。
在对管家简短吩咐了几句,索尔克子爵竟直接转身离开了大厅。不过,对此大部分的贵族并没有在意,至多只是以为子爵有什么小麻烦需要暂时处置一下。
一切似乎无恙,舞曲依旧优美,舞者依然投入。
不过,在接下来的短短几分钟里,有十几位贵族在收到索尔克管家的某种提示后,陆续走出了大厅。而这些人,都是肯特郡各主要家族的主人或者代表。
而没有多久,索尔克管家也来到了舞池中的摩里亚蒂身旁。
怀中的少女略有些惊讶地看着忽然打断了自己舞步的管家,只是微愣后便觉察到事情有异,随即向摩里亚蒂甜甜一笑,礼貌地先行离开了。
“爵士大人,子爵有请您前往偏厅。”管家抱歉地看着摩里亚蒂,轻声道。
“好的。”摩里亚蒂点点头,步下舞池,走出了大厅。
大厅外,早有仆人等候着。一见到摩里亚蒂出现,立即恭敬地上前引路。在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人来到一间房门紧闭的房间前。
“请进,爵士大人。”
仆人轻轻敲了敲房门,门随即打开,摩里亚蒂点点头,走入其中。
房间里,是一个巨大的会议室。子爵当中而坐,其他受邀来此的诸贵族则围坐周围。不过从房间中的状况来看,子爵尚没有开始这次秘密会议,而这些人也并不知道自己被召唤到这里的原因。
“恩,来这里坐吧,摩里亚蒂。”当见到摩里亚蒂进入房间,子爵点了点头,指了指身旁的一个座位,然后对仆人道:“没有我的召唤,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老爷!”管家立即答应着,带领所有仆人,快速离开会议厅,同时把大门紧紧关闭起来。
“子爵,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现在,每一个在场的贵族都知道一定有了大事发生。作为在座众人中年龄最长的赫琳勋爵,首先开口向索尔克子爵道。
“是的。不过准确的说,是发生了两件事。”这一刻的索尔克爵士,完全不见了刚才的笑容,紧绷的脸颊就仿佛是铁铸的一般。
“第一件事…”不待人再询问,子爵已继续道:“十分钟前,我收到一封来自奥格郡雷米巴子爵的信函。”
“奥格郡…雷米巴子爵…”众人面面相觑。
按照位置,奥格郡位于肯特郡的西北方。两个郡的面积相当,地理环境也类似。而且长期以来,两个郡之间的贵族圈联姻不断,所以可说是关系颇为密切。而索尔克子爵提到的雷米巴子爵便是奥格郡的三位子爵中的一位,也是索尔克子爵的侄子。因为他的母亲,正是出身于温莎堡。所以,肯特郡的贵族们对于这位雷米巴子爵也颇为熟悉。
“子爵,雷米巴子爵的信…”这时,有贵族问道。
“雷米巴的信很简单,他说在几天前有一支为数近百人的盗贼团在奥格郡被当地的骑士们击溃。但遗憾的是,这个盗贼团在遭到沉重打击后仍有近半的成员逃出了包围圈,并通过边界进入了我们肯特郡。”
“什么,盗贼团?”
“数十人的溃贼?”
“天哪!”
索尔克子爵才说完,立即,会议厅中的大部分贵族都低呼了起来。
也难怪他们会如此失态,承平已久的肯特郡已经许久没有动过刀兵了。而这一次据雷米巴子爵的来信,窜入肯特郡内的是人数达到四、五十人的亡命盗贼。这些穷途末路的恶贼甚至比有组织的盗贼团更可怕,因为这些亡命者已没有了任何顾忌和约束,他们会像蝗虫一样洗劫所有眼前看到的一切,包括农庄、粮食、牲畜、妇女。
“为什么奥格郡的骑士会让这些可怕的贼寇逃过郡界呢?难道他们不知道负伤了的狼是最可怕的吗?”克里特家族的克里特勋爵第一个忍不住,站起身,高声愤怒道。
所有人都知道,克里特家族的大部分采邑都集中在肯特郡与奥格郡的边界附近,所以可想而知其家族产业正面临着怎样的危险。
“克里特勋爵,请先坐下。”索尔克子爵看了对方一样,冷声道。
立即,克里特勋爵深吸了口气,重新坐回座位上。
“雷米巴在信中还提到,在这个盗贼团中,至少有三个中阶战士以及十余个低阶战士。在交战时,盗贼们的战力几乎可与贵族的骑士武装旗鼓相当。若不是奥格郡的贵族们联手出击,恐怕还不一定能顺利击败敌人。”索尔克子爵接着继续道。
“三个中阶战士…”听到这个消息,会议厅内又是一阵纷纷的低叹声。
在肯特郡,也只有两位子爵,恩斯博格男爵,和少数的几个勋爵家族中才有中阶战士等级的封臣。而大部分的贵族家中,最多只是一些低阶战士的武装,甚至农兵而已。这样的实力,镇压采邑内的佃农、维护贵族日常统治当然没有问题。可是一旦遇上拥有多个中阶战士和一小队低阶战士的盗贼团,那可就相差甚远了。甚至可以说,如果这些来自奥格郡的盗贼还处于全盛状态的话,大部分的肯特郡贵族家族都没有与之对抗的实力。
“不过,雷米巴说,在突围时三个中阶盗贼中的一个当场被杀,近半的低阶盗贼战士也战死了。”索尔克子爵又道。
“还有两个中阶…”赫琳勋爵双手交叉相握,低垂着眼帘。
看来,尽管少了一个中阶盗贼,但剩下的两个和其带领下的盗贼集团依旧无法让贵族们释怀或者安心。
“子爵,另一件事呢?”这时,摩里亚蒂转过目光,看向索尔克子爵问道。
“另一个事与此相关,而且十分的棘手。”索尔克回望着摩里亚蒂,眼神有些怪。
“是什么事呢?”
“就在收到雷米巴子爵信函的五分钟后,我再次得到消息,在返回莱茵堡的途中的罗言塔爵士的队伍遭到了来历不明者的袭击。”索尔克站起身,看着会议厅内的众人,缓缓道。
“天啊!”
“罗言塔爵士!”
“是那些盗贼!”
一时间,在座的诸贵族纷纷站起身。
“那么情况如何?”摩里亚蒂也站起身来,问道。
“据逃回温莎堡的一个罗言塔家族士兵报信,罗言塔爵士是在‘断头谷’附近遭到的袭击。因为对方实力强大,所以罗言塔爵士的卫队坚持了不到五分钟便崩溃了。卫士们大部战死,罗言塔爵士好像也已经被对方俘虏了。”索尔克子爵低沉道:“而且那个士兵说,对方有不少人是奥格郡口音。”
“看来这的是那群盗贼干的了。”赫琳勋爵重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