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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一低头;脚步凝滞;整个人却是呆住了。
逆光处;她攀在竹竿上;朝着他诡异一笑。
满头青丝不知何时散开;不挽不束;如瀑布般在风里飞扬。
夕阳余晖映在她明亮的眼睛了;似乎天地间所有的光华都聚在那双妖娆凤目中;随着她眼波流转;粲然生辉;似乎连日光的灿烂都被她压住了。
一袭夭红的衣衫在和他打斗时;已经破碎了;肩头上的血晕成了一朵花。但是;整个人虽狼狈;但是;那绝尘的风姿和骄阳般的明媚却让他的心头一滞。
而更让他心跳凝滞的是;她的身影距离他越来越远。
因为她;在朝着他一笑后;双手已松开了竹竿;整个人向下坠落而去。
那抹身影如云霞绚烂;但是;在她松开竹竿那一瞬;那眸中的凄楚却落在了他的眼里;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不知为何;颜夙觉得自己的心蓦然一空;好似被人掏走了什么。
她为何;这么拼命呢?
第128章 对不住,弄脏了你的衣()
她为何;这么拼命呢?
为了避免在下竹塔的过程中;绣球被他抢了;所以;她便选择直接跳下去吗?他有些不解;为了夺绣球;陪上自己的命;值得吗?从这么高的竹塔坠下去;就算轻功好;摔不死但是也肯定会受伤的。
颜夙手一松;身子顺势翻了下去。从十七层翻到了十六层;又从十六层径直跃到了十四层。
秦玖下坠的势头很快;但颜夙向下翻飞的动作也极猛;从远处看去;甚至看不到他足尖在横木上轻点的动作;只见他的身子向下在飘飞。
就在他即将赶上秦玖时;他又看到了秦玖唇角边诡异的一笑。只见她忽然伸出了左臂;向上一拉;一大片红布鼓风而去;犹若一个大伞;遮住了他和她。
秦玖下坠的力道在红色大伞撑开后;便减慢了。而颜夙;收不住自己的动作;又向下坠了一层;他才伸手攀住了竹塔的一根横木。
他侧目望去;秦玖撑着大红伞从他身畔飘了下去。
那一瞬;他清楚地看到女子朝着他眨了眨眼睛;带着得意和挑衅。她的睫毛很长;蝶翅一样忽闪;在细白如瓷的眼下映出一道阴影。日光透过大红伞映在她身上;在她脸颊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妩媚而娇艳。
他的目光扫过她的身子;惊愣地发现她身上竟然只穿了一件白色纨裤;夭红色的罗裙不翼而飞。但随即他便明白了过来;那大红伞其实就是她的罗裙。她的罗裙不知何时被她褪了下来;因为极其宽大;只将腰间用丝线一缠绕;外面再连接上丝线;便做成了大红伞。
这样的事情;到底是怎样做到的呢?
试问;在下坠过程中;要保持怎么样冷静的视死如归的心态才有可能去做好这件事情呢?
看来;她是的确不怕死;而且;还不知羞。
试问;哪一个女子;会想到用自己的裙子去保命呢?他想也只有这个妖女才能做到。别的女人;恐怕就算想到了;大约宁愿死掉;也不会脱掉自己的罗裙的。
颜夙这一刻;真不知该对这个妖女是佩服还是鄙夷了。
也就是一闪念间;她从他身边已经如风般掠了下去。她甚至;还朝着他扬了扬右手中的绣球。
其实;也只有颜夙自己知道;自己方才使劲浑身解数去追她;其实并非是为了夺取她手中的绣球。他其实只是想抓住她的手;甚至没有去想那个绣球的事情。
要说;他不想让她死;颜夙自己觉得不可能。但是;他也许是不想让她这么便宜地死去;她已经是他心中最强劲的对手;自然是让他将她斗败;让她心服口服后;才可以死去。那样才是她要的结果;而不是;就这样在他眼前毫无预兆地死去。
所以;看到她终于不会摔死了;颜夙心中还是有一丝庆幸的。
秦玖虽然将衣裙撑开;鼓起了风;下坠的势头瞬间减慢了;以这样的势头;她是摔不死了;但是;还是免不了会受伤的;秦玖已经做好了和大地亲吻的准备。但是;她没有摔到地上;而是摔倒了一个宽阔的温暖的怀抱里。
那个抱住她的人;被她下坠的力道冲击得身子向后咚咚咚退了几步;随后抱着她一屁股摔倒在了地面上;演武场的地面都是土;他们两个扑倒在地面上;扬起了满地的灰尘。但是;那个躺倒在地的人;并没有放开秦玖;依然抱得紧紧的。
秦玖感觉自己五脏六腑似乎都被震动得挪了位;她趴在那人身上半晌都没有动一下。被她压在身下的人也没有动;而是急促地喘着气。
过了片刻;秦玖才懒懒地掀开了眼皮;眯眼望了过去。她看到了颜聿;有些意外。其实;她以为是枇杷。
颜聿此刻的心情似乎极不好;那双绝美的凤目眸底倏地掠起一道异芒;他凝眸盯住了她;看她的目光;仿佛苍穹下展翅飞翔的鹰隼找到了猎物一般;锐利;精准;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攥住了她的视线。
秦玖闭了闭眼睛;觉得有些不解;她好歹拼了命为他夺到了绣球;他竟然一点感激的样子都没有;还真是不可理喻。她唇角扬起一抹娇艳的笑意;朝着她扬了扬手中的绣球;“王爷;我……赢了。绣球……给你。”
她方说完;便觉得喉中一阵腥甜;忍不住张口吐了一大口血;毫不客气地尽数地吐在了颜聿胸前的衣襟上;瞬间;便将他的衣衫湿了一大片。
对手到底是颜夙;不经意间早已受到了内伤;再加上方才那一坠;身子有行受不住。而肩头上的伤口也里凑趣;疼得秦玖皱了皱眉头。她抹去了唇角的鲜血;强行压下胸臆间再次汹涌而上的想要吐血的;朝着颜聿愧疚地一笑;“王爷;对不住;将你的衣服弄脏了。回头;我陪你一件更好的。”
她说着;便撑起身子想要从颜聿身上爬起来;颜聿躺在地上;犀利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的脸;那目光中似乎带了钩子;又似乎含了浆糊;要将她勾住黏住一般。他并没有说话;但是搂着她腰间的手臂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秦玖以为颜聿要她手中的绣球;遂伸手竟绣球递到了他面前;嫣然笑道:“王爷;给你绣球。”说着;她将绣球放在了颜聿身上。
枇杷早已快步奔了过来;他蹲下身子;使力将颜聿的手臂掰开;这才将秦玖从颜聿身上搀扶了起来;他在秦玖耳畔小声问道:“伤得重不重?”
秦玖低声道:“稍后扶我到马车中去。”
枇杷点了点头;将秦玖搀扶到了一侧的椅子上。
周胜咋咋呼呼地奔过来问道:“秦姑娘;你没事吧?哎呀;怎么吐了这么多血;是受伤了吧?”
“没事;自然是没事。”秦玖捂着嘴笑吟吟地说道。
颜聿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在他的侍从急得团团转;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被秦玖砸得受了伤时;他慢悠悠地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穿着沾染了秦玖鲜血的衣衫;脸色平静地坐回到了椅子上。
他伸手扶住了椅把;才稳住了手指的颤动。
方才;他的手指一直在微不可察地颤动;别人看不出来;可是他却是可以察觉出来的。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可是他心中却感觉到一种很复杂的感情。
那就是恐惧;后怕;还有愤怒。
当看到她从高高的竹塔上跃下来时;那一瞬;他脑中嗡地一声;空白一片。当时;他的心跳停止了;思维停歇了;听觉失灵了;目力失效了。
周围众人的惊呼声;他根本就听不到。眼前的景物他似乎也看不到;一切都已经成了黑白的虚幻;只有那一抹红色是鲜明的;是他能看得见的真实;其余都是浮云。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到竹塔下的;是走的?跳的?还是纵身跃过去的?他真的不记的了。
他只知道自己要接住她;绝不能让她摔到地下。然后;他的确是做到了。
他接住了她;当温玉暖香抱满怀时;他整个人才复苏了;周围的尖叫声和担忧的喊叫声才传到了他的耳中。可是他的手指却在不停地颤动。
他知道;那是后怕;恐惧的表现。而在确定了她安然无恙后;在恐惧和后怕之中;又添了一样愤怒。
她怎么可以跳下来?怎么可以?
“王爷可曾受伤?”兵部尚书侯俊问道。
颜聿舒了一口气;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眯起眼睛;笑吟吟地说道:“幸好九爷不太丰满;若是换了无忧居的小秋容;本王此刻哪里还能在这里说话;怕是早被砸伤了。”
无忧居的秋容姑娘;是一个有名的美人儿;她是已丰满闻名的;只要在勾栏温柔乡中逛过的;都是听过她的。
众人一听颜聿的话;轰地便全笑了起来。颜夙早已从竹塔上下来了;他在塔下立了片刻;才慢悠悠地从竹塔那边走了过来。
一场比赛;最后颜聿这方是三局胜了两局。
苏相到底也是有头脸的老臣;再不好说什么。因为今日前来观武的;大多是朝中重臣;众人亲见颜聿一方胜了。不过;因为秦玖等人都是天宸宗之人;他的神情不免有些不甘。
秦玖见事情已经结束;便起身对颜聿说要先回去;其实;她实在是撑不住了。颜聿点点头;枇杷扶着她出了演武场。
临去前;她回首望了一眼;只见颜夙抱臂斜斜靠在竹塔下;眯眼望着她;冰封般的眼眸中;掀起微不可察的细微波澜。颜聿靠在椅子上;正在和身边人嬉笑着说话。
秦玖一到了马车上;便再次吐了一口血;再也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马车辗辗向前而行;她觉得自己好似行在雾中;又好似飘在云端。身上疼痛至极;胸口若堵;再也不能呼吸。
很多人很多事;跃然脑海。
那是她一生的梦魇。
她蜷了蜷身子;偎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第129章 初遇(玖和叔)()
她蜷了蜷身子;偎在了一个温暖的怀友上传
迷迷糊糊;仿佛是在做梦;她在黑暗中不断沉浮;在无尽的黑暗与痛苦的折磨中半梦半醒。身子一忽儿感觉很沉;连动一下手指都不能;一忽儿感觉很轻;好似一只失了轴线的纸鸢;一阵轻风便能将她吹走。
一种深深的恐惧和无助感抓住了她;她不自觉地依偎进来人的怀抱;伸手揪住他的衣衫;指尖触到了他灼热的体温。这个怀抱似曾熟悉;让她的心很安定;她轻叹一声;坠入到无边的梦境里。
昏暗中;象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拉回到了记忆深处;那一段她曾经极力想要抹去的过往。
那是一个深秋的黄昏;夕阳已经落山;只余晚霞漫天。
白素萱身着一袭月白色锦绣骑马装;腰间束着绣着玉簪花的玉带;这身行头是她自己亲手做的;只为了骑马时穿的。她其实才刚学会骑马;是颜夙教给她的。颜夙出丽厩去办事;她走之前;她还骑不稳当;在他离开这段日子;她日日都去马场习练;到如今已经骑得相当娴熟了。她从谢涤尘那里得知颜夙今日便会回来;便和父亲说要到马场去骑马。在马场;她让白绣锦引开了侍从;自个儿偷着骑马到这里来接他。
她知他每次回京都会从宣德门入城;所以沿着宣德门外的官道一直向北而去。她一直打马到了一处荒山脚下;天色渐暗;却依然不见颜夙出现。
古道寂寂;冷风幽幽;风吹野草;满眼荒芜。她双手抱臂;感觉到有些寒冷。
这时候她便有些为自己的冲动感觉到后悔了;她虽然穿的是男子的衣衫;但她这身形;还是能让人一眼便看出是女子的;万一遇到了坏人可就不妙了。她记的;这附近的山中;也偶尔有山贼出没。这么想着;她便要拨马回去;便在此时;她看到沉沉暮色中;一队人马朝着这边行来;马队中间一人;被侍从们簇拥着策马而来。
白素萱心中一阵狂喜;连城两个字方要呼出来;却狡黠一笑;纵马扬鞭向前驰去。她一边扬鞭奔驰;一边放声歌道:
“俺待麝兰腮、粉香臂、鸳鸯颈;由你水银渍、朱砂斑、翡翠青。
到春来小重楼策杖登;曲阑边把臂行;闲寻芳;闷选胜。
到夏来追凉院、近水庭;碧纱厨、绿窗净;针穿珠、扇扑萤。
到秋来入兰堂、开画屏;看银河、牛女星;伴添香、拜月亭。”
白素萱的歌喉虽不是特别嘹亮;但是别有一番味道。这戏是她在茶楼里听说书人唱过;这会儿便有样学样地学了出来。她一边唱着;一边挥着鞭子;纵马从那队人马之侧奔驰过去;见那些侍从无一认出自己;反而驻马侧首朝她看着;眸光奇特诧异。她心中更觉的好笑;遂继续唱道:
“到冬来风加严、雪乍晴;摘疏梅、浸古瓶;欢寻常、乐余剩。
那时节、趁心性;由她娇痴、尽他怒憎;善也偏宜、恶也相称。
朝至暮不转我这眼睛;孜孜觑定;端的寒忘热、饥忘饱、冻忘冷。”
出自关汉卿戏曲
唱完了最后一句;马儿恰好从侍从簇拥着的中间那人身侧掠过;她已经笃定那人是颜夙;在他身侧奔驰而过时;忽然侧首;朝着他猝然一笑;眨了眨眼。
但是;她的笑容很快就僵住了。
那人;不是颜夙颜连城。
白素萱的脸色顿时变得尴尬了起来;原本白皙如玉的脸色霎时间红到了耳根。
那被一行侍卫簇拥在中间的是一位年轻的公子;他身着一袭炫黑色袍服;模样俊美;好看的丹凤眼;配上高挺的鼻梁与棱角分明的嘴唇;俊美而性感;在淡淡的夕阳辉光里;竟让人有些不敢逼视。此时;他目光灼亮地望着她;两道墨画般的眉毛挑得高高的;神色有些忍俊不禁;有些好笑。
这会儿;倘若有个地缝儿;白素萱一定会钻进去的。
这人生得如此俊美;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来调戏他的吧。话说;自己方才确实是调戏他的;不过;她原本要调戏的是颜夙不是他而已。
素萱被这些侍从以及那主人的目光看得窘得不行;最后实在受不了;一扬鞭子;怒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小爷这么美的人吗?没见过男人调戏男人吗?”
那些侍从闻言;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了;偷眼去看自家主子;却也不敢笑。
白素萱却一拨马头;在马身上又甩了一鞭子;便要回去。
就在此时;忽然一阵呼哨此起彼伏地在一侧的山坳里响起。
此时;西天的云霞已经黯淡下去;天地间顿时暗了下来。这突如其来的呼哨声让白素萱心中一惊;手一抖;穴马似乎也受了惊;开始尥蹶子;将素萱一把从马背上掀了下来。她背上还背着一个新得来的五弦古琴;原本是打算要给颜夙看的;这一摔下去;她倒是没担心自己会摔疼;只担心着琴要摔坏了可怎么办。
她摔下的地方正好是黑衣男子的马匹那儿;男子朝着她张开手臂;一把将她接在了马上。白素萱坐在黑衣男子身前;倒是毫发无伤;什么也顾不上;便立刻掀开包裹看了看那五弦古琴;确定没事了;这才发现自己此起彼伏的呼哨声是山贼发出的;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几十个山贼举着火把朝着他们这边冲了过来。
白素萱心中一惊;这会儿也顾不上下马去骑她的穴马了;何况;她的马儿已经受惊跑远了。她一拉身后人的袖子;急急地说道:“快;快跑!”
身后传来男子略带磁性的低沉笑声;“方才那么威风;还要调戏在下;这会儿怎么这么没出息了。”
白素萱眼看着山贼已经马上动了近前了;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么多山贼;你们打得过吗?”
男子低低笑道:“你说的对;那我们赶紧逃吧。”
他一拉缰绳;大喝一声驾;马儿撒开四蹄;便朝前奔去。他的侍从见状;也打马朝前奔去。
白素萱扭头看山贼还在追;一把摸到了自己脖颈间的珍珠项链。
虽然她扮的是男装;但脖子里还戴着女子的项链;当机立断;便将自己脖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