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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猫和兰草没想到两个人只是想睡在一起,竟然引起了这么大的波澜,双双有些不安。
陈健轻咳一声,回身和族人说道:“静一下。现在是兰草去别的部族,那将来别的部族的女人找了咱们部族的男人,那可怎么办?总要立个惯例,以后免得争吵才是。咱们要想想以后啊,难道你们以后不找女人?不想让自己的血脉留下来?要是让狸猫来到咱们部族,到时候别的部族是不是会把这个当惯例,让男人去他们部族?”
族人们这才冷静下来,想了半天,觉得的确是这样。
“另外,咱们四个部族之间不需要考虑什么,大家都在一起的,其实去不去都一样。可将来要是和别的部族成昏,就要考虑很多事了。咱们制陶、炼金、烧窑这些可都是能换来东西的,都是男人在做。咱们的男人去了别的部族,说出去这些事怎么办?咱们还能换到东西吗?”
说完,他又安慰兰草道:“姐,你还是我的姐姐啊,想要在哪就在哪,难道你在部族吃饭我们还能不让你吃吗?再说你的兄弟姊妹都在这个部族,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是要考虑以后别的部族。”
“女人想要延续自己的血脉,男人也一样啊,也希望将来死后有人会记得自己,那个人只能是自己的血脉。就像我一样,我知道妈妈,可我不知道是谁和妈妈生了我。如果不这样,将来我的孩子也一样不会知道他体内的另一半血是我的。”
男人们点点头,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想法,只是从没想过该怎么办。
半天,兰草回身看了眼满眼期待的狸猫,终于点头道:“好吧。”
陈健回身道:“这是我的建议,大家说说吧,同意吗?同意的话,以后和别的部族也是这个惯例,女人来男人的部族。”
族人们沉默了一阵,一起看向老祖母。
老祖母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她作为部族的首领,要考虑的只有两件事。
血脉的延续和族人的利益。
现在看来,族人的生活一天天好起来,自己多活一天,就能多看到很多不一样的地方,生活已经不需要她去考虑了。
从利益的角度,她能觉察到如今和以往采集时代的不同,男人越发的重要,她也明白部族如今的利益就是尽可能地留住男人,而不是把男人送到外面。
血脉的延续这一点,她看的要比别人深远一些。
以后部族血脉的延续,靠的就是男人而不是女人了。
外族的女人会不断来到自己部族,自己部族的女人会不断离开前往别的部族,最终维系血脉的,只能是男人。
当自己老去后,整个部族永远不会再有一个女首领了……如果她还年轻,或许她不会同意。而现在,只要血脉延续下去,那就可以了。
她忽然觉得,昏礼……真的便如黄昏。
黄昏,可不就是太阳落山夜幕初现的时候吗?当昏礼出现后,女首领的时代将会落幕,男人会如星辰一般开始闪耀。
不过,不论是男还是女,只要血脉还在延续,总会有人记得自己。因为男人也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女儿的儿子。
而自己,已经老了,快到需要被人记起的时候了。
于是她点点头,说道:“好,就这样办吧。”
第四十五章 备战()
两个半月后,第三场春雨落下。
草河北边群山中的某个洞穴内,时不时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女人们正在哺乳,首领笑呵呵地看着逐渐壮大的部族,遥望着外面已经开始分蘖的麦,心中充满了喜悦。
春天很好,羊生了三只羊羔,角鹿也产崽了,甚至部族竟然有四对双胞胎。
一个月前女人们要生之前,健的部族派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手中拿着一种古怪的东西,并不是石头,隐隐发出青黄色的光泽,约有半条手臂长,张开后正好可以卡在婴儿的脑袋上。
借助这种工具的帮助,部族三个难产的女人只死了一个,这实在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埋葬了死掉的族人后,那两个人就回去了,说是村落现在正在碾碎鸟粪石往麦豆田里加,要着急回去做事。这一晃已经一个月了。
首领站在洞口看着洞外的春雨,心说再有不到两个月就能收获了,自己和族人就能搬到城邑里,在下雪前他们已经盖好了屋子,再也不用住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草色的群山中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陶哨的声音,隔着湿蒙蒙的空气有些沉闷。
族中的男人立刻站到了洞口,张望着远方。
一头角鹿,一名骑手,披着茅草的蓑衣。
靠近到洞穴附近后,从怀里摸出一面黑白色的旗帜一扬喊道:“二十五个男人,自备十五天的食物,拿好弓箭石矛,七天内前往城邑。违期不到者,部族贬为野民,不得居住城邑内。”
骑手喊了三声,首领仰头道:“这是要打仗了?”
“对,健说在收麦之前打,抓回来奴隶好收麦。现在他们也在生孩子,吃的也不多了,就是要现在打。”
骑手说完,扔下一块陶片,陶片像是一个虎头的造型,但只有一半,上面刻着今天的日期——草月初三。
这陶片早已烧好,今天按照历法正是草月初三。
“拿好陶片,七日之内赶到。”
“下着雨,你不进来暖和一下?”
“不行,陶片上面的日子不能错,我要是送晚了,回去要背石头挨鞭子的。好了,我去下一个部族了。”
“鞭子?”
骑手没有回答,双腿夹了一下角鹿,将旗帜放在怀里,在湿滑的草地上朝着远处狂奔而去。
首领看着手中的那枚陶片,明知道马上要打仗了,却没有丝毫的惊慌,反而有些兴奋。
他觉得自己的部族无论如何是对付不了这样的族人的,跟着健的部族,倒是可以抓回些奴隶来收割麦豆,马上就要种植下一季了。
男人们欢呼一声,上次打仗他们得到的东西帮了整个部族,这一次打仗不知道又能获得什么。上一次要不是这些部族不会打仗乱哄哄的冲,可能只死不到十个人,这一次听话些,自己应该不会死。
整个部族都开始忙碌起来,将橡子块烤干备好、拿出来早已晒好的鱼干,以及学习健部族编织的藤条盾。
“下着雨呢,弓箭被雨淋了怕是不好用?”
“你们先走,弓箭等雨停了用草爬犁给你们送过去,可不能晚了日子,否则是要赶出城邑的。其余部族的人巴不得咱们部族成为野民呢,那可又多了些人缴粮服徭役了。”
二十五个男人收拾好随身的物品,披上茅草,和妈妈姐妹们告别后,匆匆踏上了征途。
几天后的城邑里,天已放晴,陈健站在壕沟上的木桥上,身边跟着几个人,手里拿捏着半块虎头样的陶片。
两人多宽的壕沟里流淌着河水,这是第一场春雨后征发七个部族的野民从小河引来的水。
城墙只有一人高,仍旧是那些土堆的形状,但是前面已经有了不少削尖的木棒。青铜斧和锯的使用,让批量锯木头和削尖成为了可能。
壕沟只有三个入口,上面搭着一座小桥,桥上绑着绳索,随时可以拉起来。
桥附近堆起了两个四米多高的垛台,一共六个。上面堆放着大量的生石灰,以及一些石块,上面插着旗帜。
城邑的南边没有入口,那里是草河,搭建起了一个木桩小码头,桦皮船停靠在码头上,几个奴隶正在背运装在筐里的矿石,背到后检查通过,就领取一块陶片。
这是他们的希望所在,当陶片的数量足够后他们就可以成为野民了,虽然现在看来有些遥不可及。
城邑外的陶窑和砖窑已经停了,但又多出了一个竖炉,那里正冒着青烟熔炼锡矿。
粗铜和锡在半米多高的坩埚炉中再次熔炼,等到炉火纯青的时候就倒入到泥模中。旁边几个安装好的陶轮正在不断地转动着,上面的砂石正在打磨着各种兵器。
每天的数量不多,只能熔铸十支,整个部族都转入了战时体制,除了奴隶在外面垦地之外,其余男人全部来运送矿石和砍伐树木。
熔铸出青铜剑很短,只有半条胳膊那么长,陈健不会用分铸法,也没有战国时代那么好的工艺,青铜剑也只能做到二三十公分长,打磨的很难看。
青铜剑是用来刺的,刺是最容易致死的攻击方式。三十个原本用石斧的族人换上了青铜剑,每人佩戴了两柄,因为熔铸不合格,很脆,容易折断。
因为考虑到陨星部族没有弓箭,五人小队中的两个石斧藤条盾的兵器也换成了短戈,用来防止侧翼的攻击。其余三人是木柄青铜矛。
冬天参加训练的其余部族士兵的兵器也都准备好了,剩下的辎重兵和仆从军还是使用石制兵器,那些青铜兵器已经耗尽了部族的生产能力。
男人们基本都在为战争准备,女人也一样。
生完孩子的女人也开始了工作,陈健幻想的月子房暂时没有时间搭建,女人们都在忙着一些轻一些的活计,烘干混合着猪油和咸盐的橡子粉,或是烤制鱼干。
整个城邑都忙碌着,冬天的雪融化之后就开始火热起来,不是天气而是气氛,几乎没有什么放松的时间。就连兰草和狸猫的昏礼都推迟到了打完仗收完麦之后,狸猫说想在昏礼上吃一顿麦饭。
此时狸猫正正在陈健的身边,他旁边是左手已经无法自由蜷缩的松,捧着那柄名为“无锋”的铁剑,站的笔直,比别人都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忘却自己再也无法上战场的事。
榆钱儿站在哥哥身后,拿着一块陶板和木炭,等待着其余部族的到来。
看看天空,太阳已经很高了。
很快,视野所及之处,迤逦而来了一群男人,背着柳条筐,顾不得惊讶城邑的变化,匆匆跑到了陈健身边,交上了那半块陶片。
两个陶片合在一起,榆钱儿清点了一下人数,翻看了一下他们背着的食物,说道:“应该来二十五个,来了二十七个,食物也够,日子也正好。”
陈健点点头,叫人带着这些人进了城邑,自己继续在这里等待。
直到太阳落山前,十个部族的二百六十个多个男人全部到齐,七个野民村落的二百人也聚集在了城邑当中。
“击鼓、吹埙。”
狼皮敲动了大鼓,狸猫吹起了陶埙,冬天在练习排队的战兵拿着自己的兵器,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城邑内四个部族的人反应要更快一些。
鼓声之后,狸猫和狼皮回到队列,他们是各自两的队长,开始整理自己的队伍。
那些辎重兵也拿好了武器,乱哄哄地站成了一团,他们这边要乱一些,但战兵那里已经安静下来。
加上被救出的两个部族,以及各个部族按人口出的数量,整个战兵的队伍已经有了二百六十多人,辎重兵和辅兵一共四百人,几乎集中了所有部族大半的男人。
陈健看了看初具雏形的军队,喊道:“出征之前,有四件事要说。”
“不听号令随意冲锋,杀。”
“转身逃跑不顾亲友死活,逐出部族。”
“亲族争斗流血者,不分战利品和奴隶。”
“我是选出的军事首领,在打完仗之前,我的话你们必须听。想不听,在打完仗之后可以部族间商量把我换掉,但在打完仗之前,不得质疑,否则抽鞭子。”
他扬扬手,让身边的人展示下什么是鞭子。
不是一般的鞭子,也不再是藤条,而是“九尾猫”。
用鹿皮和麻绳编织,一共分出九叉,鹿皮上缀着一些陶片和绳结,只是看看就知道抽打在人身上有多疼。
新来的人噤若寒蝉,同部族的人也低着头,心说健在打起仗的时候可是什么都不管的,上回打仗大舅可是挨了几下藤条,这鞭子挨在身上滋味和不好受。
看着人群安静下来,陈健冲着远处几个人点点头,那几个人捧着几十支戈矛,分发到那些新来的战兵手中,每人还分了一块磨石。
除此之外,五个战兵分到了一小葫芦酒,一块鹿肉干,一个麻布缝制的小口袋,里面装着炒干的橡子粉。辅兵就要差一些,但也每十个人分到了一小葫芦酒。
陈健看了看那些辅兵和野民辎重兵,说道:“你们也有杀人的机会。杀的敌人我会记住,杀的多了,你们便可以让部族摆脱野民的身份,迁入城邑内。这是上次部族大会商量的结果,但是如果你们战时逃走,那就不是挨鞭子和逐出部族的事了,整个部族都要受到惩罚。听到了吗?”
“听见了。”
“知道了”
“我们不会跑的。”
乱哄哄的回答之后,陈健让榆钱儿带着几个人给这些人分一下晚上住的屋子,看了看天,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第四十六章 逼迫()
铜石并用、蛮荒不羁,是这个时代军队的整体概括。他们的兵器并不好,但是常年和自然为敌的他们,越过了后世三月训练方能嘴里有唾的阶段,缺点就是缺乏纪律性。
正如弓箭取代了投矛,不是因为陈建说弓箭更好用,而是实践中他们知道了弓箭更好用,所以经历了上次战争后,这些人比起上次要听话的多。
辅兵和战兵将近二比一的比例,出征的距离很短,算起来只有二三百里,要是再长一些,补给问题就能让陈健崩溃。
这是一支很有时代特征的奴隶主军队,战争的目的就是为了劫掠人口,至于说解放被陨星部族压迫的部族、为了同一个祖先云云,是说给别人听的。
等收获了麦豆之后,十四个部族都能养得起奴隶了,奴隶是要吃饭的。
第二天清晨,陈健带着六百多男人开始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二次征程。
临行前他叮嘱留在部族的人,在北边的山上准备了两座简单的烽火台,一旦发现北边部族前来,立刻点火所有人撤到城邑内,每天白天都要有人看守,夜里突袭之类的本事北边那个部族还没有。
为了防备东边可能的溃兵,平时七个野民村落也需要将所有男人集中起来,严防陨星部族的残部来破坏麦田,以及驱赶那些刚刚产崽的嘴馋的动物,这些麦田是整个部族的希望。
迁到大山里的部族也派了人来,不过陈健没有用他们出征,而是让他们帮着守卫城邑,这群不知道鼓声笛声的人只能起到反效果。
只从那个部族里选了几个向导,跟随出征。
几十艘桦皮船沿着草河向下漂流,大部分人都是靠双脚走路的。三十多头角鹿被集中起来,前出侦查和防护自己的左翼。
每天行进的路途只有三四十里,开始一段路不需要展开战斗队形,走得稍微快了些,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骑着角鹿、佩着标枪和投矛的斥候回来报告前面的情况。
“那个向陨星部族告密的部落距离河岸有多远?”
“半天的路。”
“距离陨星部族呢?”
“要走两天。”
陈健点点头,呼唤过狼皮道:“你去告诉那些斥候,绕到那个告密部族的后面,不准他们的人离开。”
“要先打那个部族?”
“对,遇到那个部族在追猎的话,离开不要打,等他们晚上回洞穴。你们要绕到后面,防止他们告诉陨星部族,也不准他们发现我们有多少人。”
“知道了。”
陈健让队伍停下,叫来所有的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