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氖焙虻撞惴纯沟幕鹧姹厝灰丫涣辖松绷耍拿鞯某晒儆谝坏�
这是陈健最怕的事情,夏城人也有屁股,有屁股就不可能不走这样的路。此时距离双方都太幼稚,他自己只能一手抓一边同时向上提,提到一个诡异的平衡。
这种问题解释起来很难,红鱼用了很久才听懂,以至于听懂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陈健搂着她往床上一躺道:“今日歇着吧,什么事也不会发生的,我猜那些人肯定全都在屋中坐着不会集会上街的。要是嗟泽这些人连这点变通的手段都没有,那我也不用费心了,显然这几个都难成大事,还不如杀了了事。施舍给他们国人的身份,我倒省心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青果子()
清晨天一亮,早饭的哨子就已吹响,然而前去吃饭的人并不多,很多吃饭的人脸上也挂着一种惊恐不安的情绪。
昨天晚上,一番他们从未听过的、让他们感觉到迷茫和惊恐的言辞在各个作坊工的宿舍之间传播。几乎没有人认字,只是口口相传,那这口口相传的内容让他们有些害怕,不知所措。
谁也不知道这番话最早是从谁那里传出来的,但就像是秋天荒原上的野火,很快漫卷残云乌烟,竟有些燎天笼地的气势。
那番言辞很长,但每一个作坊工都记得清清楚楚,因为这番话说出了他们平日想说却不敢说、也不知道怎么说的心。
那番话就像是一夜之间忽然出现的,或许有人知道这些话的源头,但知道的人却不会说出来,因为他们信任告诉他们这番话的人。
即便想要告密,有人也会想到昨天湖边捞起的死尸,会想到大野泽中的很多人是和别处的奴隶不同的,他们很多人杀过主人,手上的鲜血多得很,从没有不敢杀人的时候。
很多在饭堂吃饭的人都坚信,这可能是自己这些天最后一顿早饭,所以吃的很多,吃的有些想吐。
那些没有饭吃的人,则在宿舍中安静地躺着,有人告诉他们,什么都不要做,就这么躺着。
作坊的管理者来到了宿舍,询问这些人为什么不去上工的时候,他们回答的很简单:“天太冷,我们没有冬衣,再干下去会生病,会被扔到小岛上。”
“可是你们不干活就没有吃的,扰乱作坊正常劳作要挨鞭子。”
“那也比冻死强。早晚都是一死!”
回答的声音很大,也很强硬,但却没有任何肢体的冲突,而是一种正常的、人与人之间的交谈。
在管理者们无奈地离开后,躺在树叶中的作坊工们再一次传唱起昨夜听来的那番话。
…………
每一位和我一样的作坊工们,有些话我想告诉你们。
在其余城邑的时候,那些人告诉我们,他们的血统比我们高贵。所以我们天生是奴隶,他们天生是主人。
不要上当,因为你们都听姬夏讲过这样的故事:我们的祖先劈开了天地,照着他的模样用泥巴甩出了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样。
倘若不信,大家可以脱光衣服,就会发现我们和那些驱使我们劳作的人都是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身上的油脂更多。
那些说血统比我们高贵的,无非就是穿上了高贵的衣服,倘使我们穿上他们的,他们穿上我们的,那么在不认识的人看来谁又高贵谁又低贱呢?
说起衣服,那些人穿着暖和的毛皮,他们有时候会嫌弃毛皮并不好看,甚至有些闷热。
可是我们呢?我们做出了那些毛皮、毡子、冬衣,却轮不到我们穿上一件难看的可以御寒的冬衣。
那些冬衣可都是我们做出来的。运输司的人说过,每一件冬衣可以换到做三件冬衣的麻布,是我们的手将一件变成了三件,而且每天制造的不止一件,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自己穿一件呢?每一个穿着裘皮毛毡靴子的人,却不是制作裘皮毛毡的人,这合理吗?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是因为我们天生比他们愚笨吗?是因为我们天生就低于他们一等吗?
要我说,不是的。
很久前,姬夏问过泽一个问题,人是什么?
泽说,人是奴隶和奴隶主。
姬夏说,在氏族时代没有奴隶的时候,所有的人就不是人了吗?
人,没有天生的高贵低贱。因为人不只是奴隶和奴隶主。
夏城的故事中,是这样说的。我们的祖先劈开天地捏出我们后,灵魂碎裂重生,降临在每一个新生儿的身体中,都是一样的。
倘若没有灵魂,我们和猪狗有什么区别呢?猪狗也会吃,也会生出后代,可是他们不会思考,因为它们没有祖先的灵魂。
你们都听过黑白熊的故事,黑色的是肉体,白色的是灵魂,其实每个人都是一个黑白的熊。
出生的时候,我们的身体都是一样的,我们的灵魂也是一样的,没有愚笨和聪明的区别,没有高贵和低贱的差距。
既然出生的时候是一样的,为什么他们可以驱使我们,而我们只能卖掉我们仅存的力气?
夏城人说,这是因为我们蠢笨,连数都不会数,所以我们只能做这样的事。
诸位,听到这里,我想大家都明白了,人的高贵低贱,不是出生就决定的,因为出生时候的身体、灵魂都是一样的。
那么决定这一切区别的是什么?
是灵魂的成长。
他们的灵魂可以学习,可以让他们学会数数、识字,学会冶铜、烧陶,而我们却没有这样学习的机会。
灵魂一开始的平等,在长大后变成了不平等。倘使我们也学会了那些东西,我们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有人会说:啊,你说的很对,可是姬夏允许我们去学堂听课,以让我们的灵魂和他们一样成长高贵,一样可以劳心。
可是我要说,一天十二个时辰,我们每天要劳作七八个时辰,要睡觉,要为明天的定额准备,否则就会饿死。
纵然姬夏允许我们去听,可是灵魂是依附肉体的啊,倘若我们的肉体饿死了,灵魂又重新粉碎变为新生儿的灵魂,什么都没有了,又有什么用呢?
假使姬夏如今告诉大家,谁能够把大河的水喝干,谁就可以获得国人的身份,那么这样的承诺有什么意义呢?这和让我们去学堂听课的谎言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们也有孩子,我们的孩子和夏城的孩子本来没有什么区别,可以我们的孩子要挑拣羊毛,要清理烟道,要刮去炭窑内的油脂,要拾取树枝,要剥橡子采果子;而夏城的孩子却在学堂里学习。
长大后,又是同样的高贵低贱,你们愿意让孩子们走我们走过的这条、随时会死、今天就知道死前那一天什么模样的生活吗?
的确,你们都是好人,觉得已经活下来了,再要求更多的东西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你们心中悔恨过自己做错的事,悔恨过自己违反了大家约定认同的道德,所以才有了不好意思。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中就很难过,如果真是这样,我只能说我看错了人,因为你们没有必要悔恨。
那些人有吃有穿,可以喝酒看戏,于是他们不必考虑明天怎么活下去,而这一切源于他们的卑鄙和狡诈,所有拥有权势的首领哪一个有过怜悯之心?哪一个不是贪婪的如同冬季的饿狼?哪一个不是狡猾的如同秋日的狐狸?
他们将自己不需要遵守的道德压在我们的身上,告诉我们反抗是不道德的。可是诸位,他们不反抗不是因为他们的道德比我们更高尚,而是因为他们不需要反抗啊!
狼告诉羊,吃草是不对的,是不道德的,你不道德所以我才要吃你,这难道不是可笑的事情吗?难道羊要因为自己吃草而不好意思吗?难道羊要因为用犄角顶了狼而悔恨吗?
人是吃人的,吃人是不对的,所以遵循吃人不对的人,永远会被吃。而那些吃人的人,总是告诉那些被吃的人,吃人是不对的。
当然,我们不吃人,我们吃饭,我们吃盐。
有人说,是姬夏给了大家吃的和盐。
我要说,这些食物和盐是我们用手换来的,难道他真的是个好人吗?他真的是可怜我们所以才给我们的吗?
并不是,他说的很清楚,他只要我们的劳作,他很诚实,至少没有骗我们。
如今建起的榆城,是他们的,但也是我们的,因为我们的劳作让作坊立在了荒芜的岛上,如果没有我们,这里仍旧一边荒芜。
当然,如果没有他们,我们仍在大野泽中艰苦求活。
但是你们要知道,我们来到这里,不是因为他们的怜悯之心,而是因为他的需要我们的劳作。正如一个奴隶主豢养奴隶一样,他不是为了养奴隶,而是为了奴隶的劳作。
如今,我们离不开那些夏城人。
同样,那些夏城人也离不开我们。
机会已经来临,是该我们站在一起,为我们争取一件冬衣,为我们的孩子争取一个灵魂高贵的机会了。
有的人听到争取,就有些害怕,因为这意味着流血死亡。
是啊,夏城人有武器,有青铜,有火药,有黑衣卫。
可是他们人少。
是啊,夏城人可以杀人。
可是夏城是有规矩的,我们是人,不再是奴隶,这是我们留在这个岛上的底线。
在规矩之内,他们不能杀我们,否则规矩就没有了意义。
倘若没有了规矩,一切诺言都化为乌有,那么我们就又成为了奴隶。
奴隶……我们曾经是,但现在已经不是。
我们杀过曾经的主人,逃走的路上饿死了很多,被捕捉回去了很多,结局都是死亡。
倘若夏城的规矩破了,我们又成为了奴隶。
我们杀过以前的主人,难道就不能杀现在的主人吗?所以他们不敢让我们再成为奴隶,也就意味着他们会遵守所谓的规矩。
就算他们有很好的武器,可是我们几千人仍旧会杀死他们几百人,而且他们失去了榆城,失去了所有的作坊——没有我们的作坊和一块石头有什么区别?
作坊工们,时机到了,在夏城人还没有比我们更多之前,在我们有着共同的需求——冬衣、孩子上学、生病的人不再被扔到荒岛——的时候,我们站在一起,齐心争取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我们已经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所以我们不怕。
不!不能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还有苦难。那么我们失去的只有苦难,得到的却是我们想要的一切。
站起来,每个人都站起来,大声地告诉夏城人:我们要穿冬衣!我们的孩子要上学堂!我们生病后不要被扔到小岛上!我们要减低定额!我们要提高钱贝!
如果他们不答应,我们就不再去作坊做工,既然他们认为作坊是他们的与我们无关,那就让他们自己去干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几年前的种子()
这番充满愤怒和原始而又幼稚人文思想的话很快传到了刚刚睡醒的陈健耳中,陈健听完后问夏城的老国人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编出这番话的人是个人才,说的都对。但是……但是我们不喜欢听。如果抓到这个人,倒是可以送到石荠那里,为石荠的戏编更多的对话。”
“是啊,听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才可怕啊。他没有欺骗,每一句话都是咱们夏城的故事和姬夏曾经说过的东西……我不喜欢听这样的实话,却又不得不说他说的很好。”
陈健也笑了起来,自己从一开始就忽悠的黑白熊故事总算有了个良好的作用,灵魂和肉体的剥离和黑白二元思维,让听到这些故事的人很容易思索人和动物的区别——将思考和头脑变异为灵魂。
故事取自盘古开天和女娲造人,区别就是女娲是先捏后甩,所以人才有高低贵贱之分,而这里变成了每个人都特么是甩出来的,区别只在于后天的灵魂。
故事中灵魂是可以转世的,但是死后的灵魂不论好坏都要归于祖先的世界,清空思想后的灵魂空壳重新浸入到新生儿的身上,没有什么忍到下一世的说法,更没有如出一辙的做好人上天堂的欺骗,一切都是可悲的结束——没有了记忆的灵魂还是原本的灵魂吗?
他给了那些大野泽的逃奴以人的身份,让他们思索人的本质是什么?显然如今的思考都是唯心的,但却是更容易理解的。
他看似无意看似真诚地告诉那些人之所谓要劳心是因为他们愚笨,可又不断地告诉众人愚笨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的学习造成的区别,于是天生的高低贵贱也被打破。
他看似无耻看似无赖地告诉那些逃奴,自己不是好人,只是需要他们的力气,所以那些人终于明白劳心者与劳力者相互依存。
他看似无用地遵守着可笑的规矩,就是希望众人完善规矩,而不是打破规矩寄希望于一个圣人一般的首领。
这一切不完美,但在这个时代已经足够,也更容易被理解,夏城的神话是可笑的神话,是可被证伪的,连祖先的指引都有可能是坏人假扮的,是分黑白的,是后天努力的。
许多年过去,当初洞穴中篝火旁的种子第一次结出了他想要的果实,这让陈健很欣慰。
思想已经传播出去,伴随着夏城的说书人和戏剧流传出去,总会有人相信,总会有人思考。
夏城人被这番言辞弄的无可奈何,夏城也没规矩说不准随便说话,可这番话给了那些作坊工太多的力量,让他们相信自己的争取是可能胜利的。
最为现实的问题摆在了这些人的面前,作坊的运转完全停歇了,最苦最累的弹毛、搬运、挖坑的作坊工基本都停止了工作,整个体系被打乱。
前几天刚刚传来的好消息,羊毛毡和简单的加了铜钉的昂贵皮甲在其余城邑很受欢迎,为染纺司赢来了一批大订单,要求在明年五月之前交付。因为五月正是打仗的最好时机,看来别的城邑已经按耐不住了。
此时每一天停工都给夏城人带来极大的损失,可以说停十天就足够赚来所有人的冬衣,稍微一算就知道其中的得失,可是这时候又不能答应,否则这种事会愈演愈烈。
众人愁眉不展地围着陈健,有人忍不住道:“何必要这么多规矩?要我说奴隶制度就很好,抓回来全都当奴隶,这样三天两日地闹,还不如奴隶呢。”
可有人立刻反对道:“奴隶种田还行,做作坊工怕是不行,总不可能用绳子捆住他们吧?奴隶做事可绝没有这些作坊工快。只要不破规矩,咱们几百人就能管住这几千的作坊工,破了规矩怕是要从夏城再调集一千人才能压制的住。”
“这群人不可能做奴隶的,做人是他们的底线,他们可不是很怕死。这些人走了,咱们要损失多少?姬夏说将来要炼铁,一天能赚多少?这些人走了,难不成让咱们自己去背矿石烧砖窑?”
“要我说就是查出来这东西是谁弄出来的,这种人太危险,必须杀掉。”
“怎么查?以什么理由杀?规矩里暂时可没有随便说话要杀头的说法,就算以后再多出规矩,那也得先把这件事弄过去。本想着杀一批吓吓他们,这回可好……”
陈健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了一阵,问道:“你们说给他们发冬衣比起他们不干活二十天,哪个损失大一些?”
“那还用说?肯定是不干活啊。马上就快下雪了,很多事还没做完,如今耽误了这二十天,就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