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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头是很麻烦的,当兵的都不愿意,那就用药水往头发上喷。用毛巾包住,捂上半个小时后,一个一个的开始洗头。用刺刀顶着当兵的排队洗头的一幕,可谓壮观。好在压水井打了很多,盥洗台也直接用浇筑好现成的水泥台子。挖了排水沟,然后开始一个一个的洗头。
一千多人就搞个人卫生,折腾了一个白天。换下来的衣服,全部收集起来,都到大锅里用开水烫。不是陈燮小气,而是这些衣服当兵的还能拿回去给家人穿。
天黑前,这些山东兵全都清洗完毕,换了一身老款的武警训练服,除了没有徽章,帽子也发了,绑个马尾,带上帽子,一个一个的也有了人样子。
环境卫生连续搞了三天,垃圾堆在城外像一座小山,一个大坑埋上,驻地内用消毒水消毒后,换上高低床,才算是有了个兵营的样子。
这些当兵的一开始也不习惯,等他们被刺刀逼着按照吩咐去做完了这些事情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有点脱胎换骨的意思了。
前后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算把各种事情做完。营房进行了修缮,墙上刷了白石灰。操场上的野草被清理干净,垫上一层煤渣。营房内的床全部换成了高低床,干净的床单被子,看的这些当兵的眼泪都下来了。方便要去固定的厕所,洗澡要去澡堂子,甚至变态到被子怎么叠,下发的茶缸子和饭盒要放在哪个位置都要严格要求。这才是人才住的地方啊,今后谁要再像以前那样,怕是要被群起而攻之了。
山东兵很快就习惯了这种新的生活方式,上午五点半,起床号准时响起。十分钟起床,整理个人内务,半个小时梳洗和出早饭,到操场上列队集合。谁要是做不到,或者稍有反抗,登州营的枪托一准砸过来。一旦有三次不服管教,直接拉到操场中央,绑在旗杆上示众。下次再犯,赶出军营。
年岁大的被甄别出来,负责一些后勤、卫生之类的杂务,训练也是要的,就是没那么大的强度。为期三个月的封闭训练开始了,刘泽清等人也都纷纷亮相,穿着一身训练服,什长以上的军官,全部都集中在一起单独训练。
坚持不下去的,呵呵呵!想离开先得脱一层皮!反抗?先问问刺刀答应不答应。
陈巡抚恶魔的一面露出来了,每天早晨亲自到山东军官队前,带着他们训练。列队,跑步,陈燮都跟着一起做,谁敢不服气?忍不住也得咬牙撑着,真的累晕了,可以休息几分钟,大夫检查过没事,你得回去继续折腾。
训练半个月后,陈燮才从训练行列中消失,毕竟是巡抚嘛,有很多事情要做。
陈燮一头扎进军中,布政使张秉文就头疼了。文官们也都头疼,为啥头疼?户部没俸禄下来,这个税还得交。夏粮税都没收齐呢,眼看着秋粮税又快到了。这事情不是小事,陈燮当了甩手掌柜的,全靠这些官吏去折腾。济南、东昌、青州、兖州四个府可比不了登、莱两府,地方大了许多不说,登莱那是陈燮经营多年的老巢。交税什么的都很轻松,各种制度都建立起来了,而且这些制度想在山东其他府复制,完全不存在可能性。
登莱的商户是啥情况?那都是做大买卖开大企业的,全都靠着陈老爷的好处发家致富。地方上的安稳是他们生意兴隆的保证,陈燮绝对是一呼百应。其他府那些有钱人,都是一群土财主,让他们讨银子,比要他们的命都难。最惨是兖州府,一个圣人门第,一个鲁王。这俩就能把地方官员折腾的疯掉。侵占百姓田地,这都是小意思了。没事弄死个把佃户玩玩,抢几个民女什么的,那是业余爱好。
张秉文还算尽职,累死累活的把夏税总算是征收整齐了,这都九月底了,快秋收了。
把活干完了,张秉文总算有底气来求见陈燮。骨子里虽然不太看的上陈巡抚,但是现实如此,人家是上官不是。在会客厅里等了没一会,茶都没喝两口,一身军装的陈燮出来了。张秉文看看身上的官服,多少有点恼怒。不过也没敢发飙就是了,铁青着脸道:“中丞,夏收税征齐了,共计十八万六千三百五十三两,这是账目。”
陈燮见他脸色难看,说话就是拱手扭开脸,一副极度不悦的样子。心里明白他的意思,陈燮还算给他面子,解释道:“张大人,在下一贯装束如此,就算平台召见,也是这身打扮。”
呃,张秉文一口气差点没顺过来,不可思议的看着陈燮,心说见陛下你也这个样子?不怕君前失仪么?陈燮似乎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先开口道:“我以为,只要把地方治理好了,为君父分忧,让陛下少熬夜,少操心,那才是一个合格的臣子该做的事情。礼数确实很重要,但是礼数不是通过服装来显示的。你也别往心里去,以后就习惯了。”
张秉文如同被高压电击中,就差怒发冲冠了,站起怒吼:“子曰:克己复礼为仁。”
陈燮很不给面子的一抬手道:“打住,这话你去跟建奴说吧,或者去跟流寇说。我这个人,喜欢用刺刀说话,没刺刀用长刀说话也凑合。”
张秉文丢下手里的账目,怒气冲冲的转身就走,边走边嘀咕什么的时候,听到身后陈燮说了一句:“读书把脑子读坏掉的书呆子,大明就毁在你们这些人手里。”
张秉文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转身拱手道:“陈燮,张某敬你为上官,却不容你任意羞辱。”陈燮依旧淡然道:“我不过说了实话而已,那么激动干啥?先回去吧,以后习惯了就好。生气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第三百七十九章用意何在()
第三百七十九章用意何在
不欢而散是必然的!朱由检离不开这些文人治理整个国家,陈燮却没有太把他们放在心上。明朝到了末年,文人代表的缙绅集团,不再是整个国家稳定的基石,而变成了这个国家体内最大的毒瘤。他们享受权利带来的好处,却不愿意尽义务。当然也不是全部,但肯定是绝大多数。不仅仅是缙绅集团如此,整个明朝的既得利益集团,缙绅、勋贵、宗室,都在挖这个国家的墙角,喝这个国家的血。
张秉文怒气冲冲而走,这位在历史上崇祯十二年济南城破死节的文臣,相对来说还是一个比较尽职的官员。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陈燮对他还算是客气。
陈燮巡抚山东,上任一个月,做的这些事情,自然有人记录在案,摆在朱由检的书桌上。
“这个陈思华倒是有趣,上任之后先整军,别说拜见鲁王了,就连济南城内的德王都没有拜见。你们都说说,陈思华搞的什么名堂?”朱由检面带微笑的看完报告,问了一句站在面前的王之心和骆养性。
这俩一个是东厂提督,一个是锦衣卫指挥使。山东的情报,都是这俩弄来的。因为曹化淳的关系,东厂跟陈燮的关系不说近乎,至少是比较和睦。作为天子耳目,该汇报的还是要据实禀报。陈燮做的这些事情,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万岁爷,奴才以为,不见藩王,乃陈思华自爱之举,整理军务,乃当务之急。山东近在京畿,先整军乃是稳妥之举。”王之心小心翼翼的推论,用眼睛的余光偷窥朱由检的反应,看看他在微笑,心里知道妥了。
“臣以为,陈思华行事不同常人,往往当是很难看出端倪,故需时日才能看明白。”骆养性的答案,则比较中庸了,不过话也可以当成是废话来听。
朱由检摆摆手,示意两人下去后,回头问王承恩:“大伴,你说说看。”
王承恩思索一番才道:“万岁爷,奴婢愚钝,不明其意。不过奴婢看陈思华在登州的过去,也是先以军队起家。这大概是他个人的做事习惯吧?”
朱由检笑道:“你们啊,格局还是太小了。陈思华为何先整军,无他,名正言顺尔。此先易后难之意,先看看各方的反应,以静制动。手里有兵权,出了问题也好及时的稳定局面。陈思华文武一把抓,却没有大动干戈的意思,朕以为还是有顾虑。山东两个王府,一个圣人门第,都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一张布告出现在四个城门口,陈巡抚募兵。条件,十八岁以上,二十五岁以下的男性,身体健康,身家清白,识字优先,待遇从优。当兵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职业,好男不当兵可谓深入人心的观念。
但是陈燮的布告一出来,排队应募的青壮百姓,差点给军营大门给堵上了。原因很简单,待遇是真好,现在这年月,饭都吃不上,当兵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给别人当兵没准要挨饿,给陈老爷当兵,一天三餐不是吹出来的,是吃出来的。
山东兵不论老弱,每人每天三餐,早餐是稀饭就窝头,午餐是白面馒头,晚餐有时候是小米饭,有时候是杂和面窝头。总之顿顿管饱,不带说吃个半饱的。
整顿山东兵才几天,现在那些兵的脸上都能看到血色了,穿的也整齐干净,每天傍晚列队自城外归来,就是最好的活广告。过去这些兵,活的跟乞丐差不多,现在这些兵,走路都得抬起头。低头?小心教官的鞭子!
跟随陈燮进驻济南的不仅仅是军队,还有一个以刘庆为首的商业团队。应该是急需的幕僚团队,却只有区区四个人选。莫泰、夏允彝、徐孚远、孙克咸。其中以莫泰为首,经历了一段时间的离群独处的生活后,回到陈燮身边的莫泰立刻展现出强大的独当一面的能力。陈燮的幕僚团队的格局,就是莫泰领衔,其他三人边学习便工作。
经历一段时间的民报工作之后,夏允彝和徐孚远从陈燮身上看到了希望。一致认定,要扭转大明的颓势,只能是陈燮或者说是陈燮模式。这种模式的核心有两点,第一是发展工商业,打造一个庞大的立足于工商行业生存的群体。第二是打造一种社会监督机制。登州商会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代表,他们的存在意义,不单单在对地方收入的贡献,更在对官府的监督。这一点,在别的地方根本无法想象,目前只有在登州才会有这种可能。
为什么说在登州才可能,很简单,建立在陈燮提供的强大武力支撑的基础上。没有这个,就算再有钱,这些人也都是官府碗里的肥肉,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夏允彝和徐孚远才会毫不犹豫的投入陈燮的幕宾团队,并且给一干故友写信,描述了一个跟传说中完全不一样的登州,发出召唤,让他们来投入到陈燮的麾下。
明末,不是每个文人都不想改变这个时代,有很多人真的在思考这个时代,不过碍于眼界和能力,他们无法改变太多。
幕僚团队来的比较晚,来到济南时已经是九月中,莫泰自京师而来,其他三人两个从登州来,一个孙克咸则一直在陈燮的身边默默的做着文书的工作,闲暇时在军中学习。
四人次第而至,汇聚之后,陈燮总算是抽空出来招呼四人,正式成立幕僚团队。过程很简单,陈燮在后院聚齐四人,茶水伺候之后,拿出一份计划书,上面标明了要做的事情和次序,每人一份拿到手后,陈燮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各位,从今天开始,山东巡抚的幕僚团队,就算正式成立了。我先提醒各位一个问题,你们不要用一个幕僚的身份来看待自己的工作,而是要用巡抚的角度去看待手头的政务。我希望,将来我的幕僚团队里的每一个人,走出去干一个知县都能胜任。”
这绝对不是什么空话,只要陈燮在山东做出样子来了,山东在整个朝廷大局内能左右大局的时候,很多事情自然会发生改变。
“好,莫某明白了。”莫泰第一个表态,四人都只有秀才功名,原则上是不能为官的。但是在陈燮的帐下,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其他三人各自表态之后,陈燮这才继续道:“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对运河沿途卫所的整顿。这一工作,各位就不用参与了,你们要做的事情,是对巡抚权限内民政事务的熟悉,你们上手的越快,将来打造一个高效率的团队的速度就越快。我希望你们能理解并记住我的一句话,‘空谈误国,实干兴邦‘。共勉吧,各位,今天就到这。”
巡抚初设,仅为督理税粮 ,总理河道,抚治流民,整饬边关,后遂偏重军事。一开始这是一个临时职务,就是干完了活得会京师交差的。宣德、正统以后,文官集团势力的扩充和军人集团地位的下降,三司的平衡被打破。日趋激化的社会矛盾,又使三司条条分割、运转不灵。另置巡抚,坚持中央集权、地方分权原则。从临时编制到固定编制,
巡抚衙门前后堂五间,穿堂两廊,大门、仪门廊庑各若干间,东左建寝室,又东则建赏功所。大门之外,立抚安、镇静二牌坊。屏墙之南,又立三司厅,以为巡守、兵备会议白事之所。另有后院安置内眷,此为后来扩建的部分,花销从哪来的,没人说的清楚。
自卢象升离开剿贼总理位置之后,继任者王家祯完全无法胜任,原本已经是胜利在望的剿贼局面,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王家祯不能服众,上任之后,因赏罚不明,各军懈怠。最搞笑的是,因欠饷兵变的士兵,居然是王家祯的家丁。
十月,李自成冲出山区,走上了历史上高迎祥的路,一头扎进了陕西。迎面撞上了又一个猛人,这个人叫孙传庭。张献忠则冲出山区,杀向襄阳。
先不说两位造反事业热衷者的命运,先说兵部尚书张凤翼的命运。这老先生,面对清军的时候不敢打仗,还不敢自杀。但是他又知道,回头崇祯一准收拾他这个兵部尚书。以前有过先例,清军入寇一次,当时的兵部尚书,没有一个不被收拾的。所以,这老先生拿大黄当饭吃。这么干的好处,一下不会死,但是吃多了也会死,就跟慢、性、毒、药一个样。
这么死掉的好处,是不会拖累家属。死在任上,那叫因公殉职,被彻查,那是要连累家属的,女眷要充为官、ji。所以,这是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有拿大黄当慢、性、毒、药吃死自己的勇气,怎么就没有出去打仗的勇气?明朝的这些官员们,活的真是意外的奇葩。
当然,死了可以不连累家属,朱由检却没打算放过他,死了也要背骂名和责任。
话说,昏聩到张凤翼这个程度,死不死的都没啥太大的区别了。
冲进陕西的李自成,四处流窜,在安定,被俞冲霄收拾了一顿,又去榆林,被贺人龙教训了一顿。等他继续乱窜生涯的时候,被孙传庭遇上了,结果自然是好好的教他怎么做人的过程,最后李自成带着千余人败走。老婆也跟人跑了,李自成逃进山区,造反事业陷入低谷。
第三百八十章所图何在?()
第三百八十章所图何在?
不能不说,李自成是个很牛叉的人物,性格坚韧程度,真是让人佩服啊。不过这货在找老婆的问题上,似乎眼光一直很烂。或者说,因为性格问题,也可能是某些问题,反正他老婆跟人私奔的概率很高。
李自成原名李鸿基,小时候家境富裕,上面有个哥哥,李鸿名。小时候很聪明,私塾成绩很不错,但是性格跳了点,不肯好好读书。后来他哥挂了,留下个侄儿李过。13岁时,母亲病逝,从此无人能管,逃学成了家常便饭。后来去学武,为日后造反生涯奠定了基础。李自成的老子李守忠挂了之后,在货用惊人的速度完成了败家大业。
李自成为自己找了一份公务员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