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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化淳这才装着很害怕的样子。擦了擦头上的汗道:“奴婢在登州一直有消息过来,有的消息是确定的,有的消息是没确定的。奴婢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敢有半点隐瞒。关于陈思华,这两年最热衷的事情就是两件。一件是买地,登州府的土地,差不多都是他的。这些地吧,还不是用银子买的,而是用他那些很挣银子的作坊换来的。奴婢不解的是,这些地在别人手里。收六七成的租子,到他手里,只收四成的租子。还有一件事情,他喜欢造船。奴婢的探子听说,陈思华经常跟他的下属说。将来大明天下太平,圣天子治下海晏河清了,他就带着船出海,去什么天竺,说那边的金山银海的,他不去弄点回来,也得便宜泰西番鬼。”
说完这个,曹化淳还补了一句:“别的事情。奴婢都提过。对了,陈思华一直没娶妻。”
听完这个话,朱由检把曹化淳给打发了。问王承恩道:“可属实?”
王承恩道:“奴婢打听来的消息,差不多也是这样。”
崇祯这才重重的点点头道:“朕知道了,温体仁要是有折子,立刻送来给朕。”
曹化淳的消息,给朱由检吃了一颗定心丸。在周延儒下台的时候,也算推了一把。朱由检可以容忍周延儒有私心。可以容忍他打击异己。但是绝对不能容忍他的欺君和无能。在关宁军的问题上,周延儒欺君。这个已经定性。在陈燮的问题上,一个首辅不能容一个能大胜仗的将军。不是无能是什么?更不要说,这个将军很省钱。
周延儒下台,陈燮差不多是在第一时间接到的消息,这个时候距离旅顺战役的结束,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不算太长,用王启年的话来说,木场驿那个地方还飘着烤肉味道。不等陈燮仔细去琢磨今后朝堂上的变数,便接到了张瑶的邀请,让他去张家坐坐。
陈燮是很怕去张家的,原因很简单,周氏总是要提一下正妻的事情。不过这一次去,周氏不在,说是回娘家去了。在张瑶的书房里,陈燮见到了一脸迷茫的张瑶。
“周延儒去职,温体仁上位。思华,作何感想?”张瑶是个猛人,也是个聪明人。在旅顺的时候,他对陈燮的提醒,就能看出他的眼光。
“周延儒自作自受,怪不得他人。”陈燮很虚伪的表示,张瑶仔细的看着他,没有看见异常才道:“如此说来,果然如京师传言,周延儒去职,是温体仁做的手脚。”
陈燮心里想着,这事情吧,真不能算我头上,顶多就是一个推波助澜而已。温体仁是怎么干掉周延儒的,这个细节陈燮真不知道。
“从谁受益谁嫌疑最大的角度看,确实如此。不过这事情跟咱没啥关系吧?谁来做这个首辅,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陈燮顺着他的话去说,这些年温体仁总体看着比较老实,也很配合周延儒的工作。就一个后来人而言,深知此人的城府之深。
张瑶听了这话,心里更加的纠结了。陈燮现在真是露出了藩镇的端倪了,这点别人有没有看出来,他是看的很清楚的。大明那么多军镇,哪个像登州这样,当兵的吃的穿的花的都是总兵老爷的。一个都木有啊,好不好。而且陈燮这个语气,透出来的一股浓浓的不屑,真是很要命啊。说的不好听,这是对陛下和内阁的不敬。
“思华,今后的朝政,你怎么看?”张瑶旁敲侧击,陈燮心说张叔,我不是元芳啊。对着这个老家伙聚焦的眼神,陈燮不得不挖空心思来回答这个问题。张瑶的担心,陈燮心里跟明镜似得。
“张叔,周延儒也好,温体仁也罢,他们都没有能力解决大明的问题。”这一句,张瑶听着就觉得心里一凉,这话肯定是真话。不过老张养气的功夫还不错,耐心的看着他,等下文。陈燮久久不语,似乎在深思。张瑶见了心里一紧,正在担心的时候,陈燮又继续道:“不管谁在台上,我做的一切,就一个目的,自保。这么说吧,将来朝局无法收拾的时候,我会站出来挽救危局。到时候,为了避免一些事情的发生,跟着我吃饭的人,我会带着他们往南走,去海上抢一块地盘,带着大家逍遥快活。”
这算是表明心迹了,有了这个话,张瑶就算放心了。但是张瑶没想到的是,陈燮没说实话。至少是没把话说完,陈燮从最初的一个低调的海商走到今天,实力已经发展到一个很关键的阶段。接下来要走出去的步伐,不是继续缩在登州安静的做一个武将,而是要左右天下。
离开张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陈燮的步伐频率很快,上了马车就道:“去别院。”
应娘跟以往一样,站在门口等着。旅顺一战,她清楚每一个细节。知道在大明官兵眼睛里不可战胜的后金军是怎么败的。知道的越多,内心深处对陈燮的敬畏更多。
“莫泰有信来么?”陈燮刚坐下就问这个,应娘示意下人出去,亲手捧来茶水放下,这才低声道:“有,半个时辰之前到的。奴家正准备给老爷送去。”上了炕,从墙上打开一个小门,取出一个匣子,放在陈燮的面前。
应娘一直在注视陈燮的表情变化,看见他的嘴角微微带着笑容,心里知道至少不是坏消息。看完信的陈燮,把信递给应娘道:“你也看看吧。”
信的内容很简单,温体仁把莫泰叫去了,问了一些陈燮的情况,过了几天周延儒就被n多言官弹劾。当然弹劾周延儒的事情,莫泰是不会跟温体仁说的。信里莫泰的意思,很多言官弹劾周延儒,都是义务劳动啊。指望这帮人时劳模肯定是扯淡,这些人都是温体仁的党羽。温体仁是靠啥做掉钱谦益的?靠的是不党和孤臣的形象,很讽刺吧。
当然,信中的重点,还是曹化淳收了一万银圆,通过他转达了陈燮的“心迹”。就结果来看,这银子没白花。汇报完了这个事情,莫泰还重点汇报了钱庄的事情,如今的京师,大发钱庄的银圆已经打开了市场,从北直隶到南直隶直接汇兑的方式,吸引了大批的商户。
看完信,应娘小心的问:“是烧了还是收起来?”陈燮摇摇头,应娘拿出火盆,还有一盒美洲火柴,点着后把信给烧了。做完这个事情,应娘端坐在陈燮的面前,正色道:“老爷,西边来了一个商户,走了关系礼物送到我跟前,奴家觉得蹊跷,没有答应见他。”
听到“西边”这两个字,陈燮眯着的眼睛陡然一亮道:“怎么,查出什么来了?”
应娘低声道:“怕是来路不正。”说着从箱子里取出一个包裹,轻轻的放在台上道:“这是见面礼。出手够大方的,人都没见着,就先把礼送到了。”
陈燮看都没看便道:“送你的就收着,人在哪?我见他们就是了。”
应娘很明显的一愣,很快便恢复正常道:“奴家这就去安排,他们住在登州大旅社。”
晚饭端了上来,陈燮不紧不慢的吃喝,用完之后,绿玉进来收拾时,低声对陈燮道:“老爷,您刚去旅顺妈妈的天葵就来了,最近一段日子,她可没啥好脾气。”
陈燮哑然失笑,伸手在这个身材高挑的女子的翘臀上啪的一下道:“你的呢?”
绿玉媚眼儿乱飘,笑道:“老爷,妈妈没怀上,我可不敢有。”r752
第二百八十四章聪明人()
第二百八十四章聪明人
滋滋滋,烧红的锁子甲往滚油里一浸,钳子捞起来的时候就是一件黝黑泛光的成品,挂在杆子上把油滴干咯,大院子里全是挂满锁子甲的杆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怪味道。这是一种毫无科技含量的处理方式,发蓝。
相比于陈燮捏着鼻子皱着眉头的样子,站在院子门口的一个汉子丝毫不在意这个味道,伸着脖子努力的望里看,却只能看到满院子的杆子挂满锁子甲,还有不断钻进鼻子里的味道。这种味道,对这个来自西北的汉子而言,比醇酒都诱人。
陈燮出来的时候,汉子把头稍稍低下,恭敬的站在那里。
“西北来的商家,做的是察哈尔草原的买卖?怎么跑到登州来了?”陈燮一开口,汉子就在心里骂了一句不要脸。你给范家的货物里头,犯禁的东西可不少吧?草原上缺啥?大家心里都明白,一个是盐,一个是铁。范家这些年用战马从登州换的钢刀,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山西制铁的买卖,都让登州货给挤兑的在草原上没活路了。你说我能不来么?
“范家可以用战马换登州货,常家也能做到。常成此来,就是求大人给条活路走。”噗通一下,常成跪下。这话说的一点都不严重,草原上最挣钱的买卖,不外盐铁,其次为茶布。范永斗这些年从登州进的货,主要就是登州产的钢刀和布,这两样东西比起大明产的,质量好的太多,价格还一样。你说,草原上的那些土鳖,会跟谁做买卖。
陈燮抬手指了指大院子里的锁子甲道:“我不管你是什么来路,我要战马,黄金和白银也行。价格也很公道,一匹三岁的马换四副锁子甲,你要拿一些老马来忽悠我,登州就在海边上,海里的鱼每年不少吃人肉大餐。”
大摇大摆的陈燮走了,上了自己的豪华马车,就当这个人没见过。车厢内一股子花露水味道,茉莉香型。对面坐着一个笑盈盈的应娘,双手捧着冰镇酸梅汤递上:“老爷,这些人可是跟鞑子做买卖的。”
陈燮笑了笑道:“老爷只认银子,管他银子怎么来的。”听着很不负责,问题是陈燮不会告诉她,别说锁子甲了,板甲都让火枪打的退出了历史舞台。要不是图省钱,为了能多挣点银子,谁会折腾这玩意。
陈老爷无耻的嘴脸,却是应娘最愿意看到的。能为了银子落下脸来的老爷,才是好老爷。
“这些西北来的商人胆子可不小,什么买卖都敢做。管他流贼还是鞑子,有银子就行。”陈燮一句话,应娘听了立刻坐直了身子,问道:“老爷有啥交代?”
“不管什么人,要做登州的买卖都欢迎,但是登州这边的规矩,只认一样东西,那就是银圆。就算是最好的战马,也要先折算银圆。”
应娘可是心狠手辣之辈,不心狠手辣如何做的老鸨的买卖。听了这话便点头道:“奴家明白了,今后谁要是坏了这规矩,奴家一准让人剁了他喂狗。”
陈老爷抬抬手,这女子便把胸口凑过来,让老爷摸的省力一点,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万恶的资本家陈老爷,一边爽一边笑道:“有你帮忙,我省了不少力气。老爷加把劲,早日给你肚子弄大咯。”
王启年刚回到登州,就给媳妇揪着耳朵从码头上拽了一路,弄到顾喜住的别墅门口跪下。夫妻俩跪了一排,谁来拉都不起来。这一跪就是一个多时辰。
陈燮从马车上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不禁感慨王启年娶了个好媳妇。不然早八百年就砍了他脑袋了。车门慢慢的打开,陈燮看都不看这夫妻俩,先往屋子里取。顾喜和郑妥娘心软,站在门口,一边一个揪着陈燮的袖子不让进们。
陈燮这才叹息一声,伸手拍拍顾喜的脸,又拍拍郑妥娘的肩膀,回头对王启年道:“还不给老子滚进来,跪在那里扮石狮子很好玩么?”两女这才笑语如花,陈燮低声道:“回头收拾你们。”这不是啥好话,郑妥娘脸红的低头,顾喜却不在乎的一挺胸,波涛起伏的。
王启年跟着进来,站着低头不说话,媳妇谢春玲狠狠踩他的脚,这才抬头道:“老爷,小的糊涂,不该听了孙元化的蛊惑,去打什么金县。”
陈燮叹息一声,看看他道:“你小子别的本事没有,运气很好。算了,有的事情跟你说你也不懂。先回去休息几天,回头给我滚回去,好好的做你的监工。”
夫妻俩出来,谢春玲边走边低声:“也不知道你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积了德,摊上这么个好心的主子。不然脑袋不给人砍下来,也不能再继续带兵了。登州营是老爷的,谁的话都不好使,这个道理你要不明白,还是乖乖的去跟老爷说,今后就在家丁教导队当教官吧。狗屁的参将你也敢当真!”一路走,一路骂,两人消失在视线中。
陈燮坐在软软的沙发上,揉着眉心。弹簧这东西的技术难度不大,难的还是钢材的质量。登州家具厂换来五千多亩旱地,绝对是一笔亏本的买卖。但是陈燮就这么干了,大明的资本家不是多了,而是少了。巴不得这些有钱人都办作坊,都去办厂。
两个女人乖巧的站在一起,低着头不说话。傻子都知道,坏了陈燮的好事。
“好了,就算你们不拦着,我最多让这对夫妻再跪一刻。王启年的媳妇太聪明了。知道她陪着,我不会下手太狠。”陈燮站起,搂着两个似乎没了骨头的女人,看着门外的被自己改变了不少的城市,淡淡道:“这个世界豺狼遍地,不想死的太早,就得把自己变成豺狼。”
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就是皇帝的信任,陈燮从来就没把希望寄托在崇祯的信任上。任何时候,实力才是最靠谱的。登州营由他一手打造,没花朝廷一文钱,手下那帮军官,长期洗脑,眼睛里哪有什么朝廷。
常成站在客房的门口,满脸堆笑给来送话的殷掌柜送走了。联合商号现代有多少个掌柜,不是按号数来算的,而是按地域来份。殷掌柜负责的就是山西一个省的买卖,常成要的东西,只要银子到位,付点船费,商号负责给送到通州。剩下的事情就得看自己的本事了。
常成知道自己做对了,来之前先去了京师,个银子换成了汇票,再来登州就轻松了。十五万两银子是他的全部家底,棺材本都搭进去了。登州这地方来对了,福建的茶叶,松江府的棉布、丝绸,本地出产的盐,至于铁嘛,要那玩意干啥。钢刀五百,锁子甲五百,装上两车粮食,拿着登州巡抚衙门开出来的关防。回不去?那是自己该死了,人家把路子都趟到这份上了。拿着手里的汇票,常成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随机不可抑制的浑身微微的发抖。
匆匆出了旅社,常成来到别院处,远远地就给一个黑衣人拦着了。递过去一枚银圆,让人打掉,恶狠狠的道:“滚,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常成默默的捡起银圆,站在路边,勾着腰,耐心的等着。一辆黑色的马车出现在视线之内,飞鹰旗看的清楚。常成毫不犹豫的站在路中间,噗通一下跪在路上。
塔塔塔的马蹄声慢慢的靠近,常成不敢抬头,磕头大声道:“小的愿意给陈老爷当奴才,求陈老爷赏一口饭吃。”就这话,不断的反复的说,把脸面揣在裤裆里,什么都顾不上了。这个机会要是错过了,常成能后悔一辈子。
感觉到脚步声近了,常成喊的声音又高了一些。终于听到那个如同天籁一般的声音:“好歹有些身家的成功商人,搞成这样还要不要脸面了?”常成不敢抬头,继续道:“在老爷面前,自个脸面顾不上了。小的只能保证,今后给老爷办事,绝不敢丢老爷的脸面。”
“韩山,待会带他过来吧,真是的,事情那么多,一刻都不得消停。”陈燮说完上了马车,掉头回去了。听到动静的应娘,立刻站在门口等着:“老也不是说见巡抚孙大人么,怎么又回来了?”
陈燮笑道:“路上遇见一个有趣的人,又回来了。我想听听他说啥。希望他是个聪明人。”
坐下没一会,常成跟着韩山进来了,作势要跪,被陈燮一声喝止:“行了,站着吧。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