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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刚性需求()
第二百二十七章刚性需求
顾继坤和归庄兴,正式加入明报,关于为啥叫这个名字,陈燮没解释,他们没问。实际上就是某人一个偷懒的结果,仅此而已。
工作看似很简单,但还是有些要求的,先熟悉环境,后熟悉工作流程,这些很快就上手了。本来报纸也没什么太大的名堂,关键是这个时代的人脑子里没这根弦,技术上也不具备条件,还有就是财力的问题。没哪个明朝的财主会出钱做这种看不到明处利益的事情。
第二期报纸的准备工作紧锣密鼓之际,陈燮悄悄出现在夫子庙一家酒楼,二楼的窗户对面是正在举行开张仪式的大发钱庄南京分号。试运营已经开始几天了,生意谈不上好,但也不至于门可罗雀。这个钱庄的关键,表面上看起来是汇通天下,实际上陈燮心里最看中的是银币的推行。这个得感谢明朝政府上下,没有铸银币的这根弦。
采用现代社会磨具和添加一些金属的配方,铸出来的币外表光泽度高,形状复杂,难以仿制。这一点,陈燮还是很有信心的。不过也不能小看明朝的工匠,他们很善于制造奇迹。
鞭炮在响,腾起白烟,敲锣打鼓的很是热闹,站在大门口的钱不多,频频朝贺客致意。一家钱庄开业,南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一个都落下,最差都派下人来送一份贺贴。远远的看着志得意满的钱不多,陈燮缓缓的转身,出了包间下楼来。
出了酒楼,沿着青石板的街面,缓缓的消失在人群中。大发钱庄南京分号,第一天便吸入纯银一百三十万两,兑换银圆十万余。美洲货的热销,促进了银圆的流通。一些商号打出了银圆购物折扣的优惠牌子,更是吸引了大批银圆的流通。
现阶段指望南京一地都以银圆为货币是不现实的,只能是潜移默化。万事开头难,走出了第一步,接下里的事情就是慢慢的稳步发展。对此陈燮信心十足。
四月十五,第二期明报出炉,头版的下半个版面,是一副巨大的广告,恭贺大发钱庄南京分号开业。这在明朝,绝对是一个新鲜事物。十首律诗,十首词,刊登在第三版,引起大极大的轰动。读书人好名,这些诗词在报纸上出现,一日便可传遍整个南京城,作者可谓一日成名。
编辑在抬头处按:诗词录用,以编辑个人喜欢为准,如有不当之处,多多海涵。
最实惠的还是润笔,拿到润笔的书生,无不得意洋洋,持报社送来报纸,邀朋聚友的拿润笔请客。人前人后的很有面子,本期报纸最有特色的一点,还是在头版的一则启事。“天下事,天下人皆可知之,诚邀各路名家撰文,针砭时事,指点江山。”
第四版还是话本石头记,就为这话本,秦淮河上画舫里有点名气的姑娘都在盼着有人给他们的画舫送报纸。得了免费报纸的,自然是得意洋洋,觉得很有面子。那些没得到报纸的姑娘不乐意了,都是混这行的,怎么能厚此薄彼呢。能有点名气的姐姐,那个没几个酸文人做拥趸。一番抱怨加温柔细致的伺候,这些个文人跟打了鸡血似得,跑报社这里来要报纸。
报社这边顾继坤出面应对,表示不是不送,而是报纸的数量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大家留下地址,下一期会酌情考虑。这些文人一看这个情况,也没啥好说的。人家印报纸,要本钱的,白送的东西,给不给那得看人家乐意不乐意。闹腾几下,喊几嗓子,意思就到了。闹腾了一个上午,前后来了五六百个读书人,费尽口舌才打发走。
顾继坤心里很纳闷,明明手里还有一百多份报纸,为何不送出去。没等他想明白的,来要报纸的人又上门了。这次不是什么文人了,各种各样的买卖人都有。顾继坤也只好继续应付,午饭都没能好好吃上一顿。
柳如是就很不明白的问陈燮:“姐夫,为何有报纸也不给他们?”
陈燮笑道:“求来的东西值得珍惜,还是白送的东西值得珍惜?”
报纸的事情,交给柳如是和顾继坤等人肯定就是一个草台班子,不过陈燮也没什么好法子,只能暂时先对付。等他们熟练了,自己在走人就是。反正这里是明朝,报纸该怎么办,本身就是新鲜事物,没有参照物对比,谁能看出不对来。
第二期报纸火了之后,陈燮让归庄兴出面,去招了几个老童生,这些人科举不行,一辈子都没靠个秀才,家里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自然不会拒绝这么一份稳定工作。这些上了年纪的童生,作为校对来使用,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第三期报纸增加了一千份的印数,依旧无法满足南京城里的免费需求,陈燮也没说加印的事情,就是让人在第四期报纸上发了个通告,鉴于报纸需求量太大,报社无法承受。故第五期还是免费曾总,第六期起,除了南京各政府部门可以继续免费送报纸之外,其他的报纸需收费二文一份。愿意付费的用户,可向送报的报童订阅。
陈燮这个决定,可算是把柳如是给惊着了,两文钱对寻常人家来说,可是小数目。一个月出六期,就是十二文,这都够一家人吃几天的。这丫头赶紧找到陈燮问:“姐夫,这是为何?”
陈燮故作高深的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有趣的一幕出现了,第四期报纸刚出不久,当天下午有一些人找上们来,要求订阅报纸。这些人都是本地商户、qing楼、画舫,店里有没有一份明报,现在已经直接跟店铺的品味挂钩了。
当天下午一口气就订出去一千五百多份,按年缴费的就是二百多,半年一缴费的有三百多,按月缴费的人最多,有六百多户。次日又来了一批要求订阅的人,这些人都是风月场所来的,南京城里一千多条画舫,上千家青、楼,一口气就订出去两千多份。一些来订报纸的人还抱怨,当娘的要不出这个钱,姑娘们都不肯好好干活。为啥?都在追着石头记看,里头的好多词,都编成曲子在唱了。到时候别人家的姑娘唱葬花吟,你家姑娘还在唱枉凝眉,你这就是落伍了。
风月场所的客人,多为文人,旧院与贡院就隔着一条秦淮河。有文人记载,旧院,人称曲中,前门对武定桥,后门在钞库街。ji家鳞次,比屋而居,屋宇精洁,花木萧疏,迥非尘境。到门则铜环半启,珠箔低垂;升阶则猧儿吠客,鹦哥唤茶;登堂则假母肃迎,分宾抗礼;进轩则丫鬟毕妆,捧娘而出;坐久则水陆备至,丝肉竞陈;定情则目眺心招,绸缪宛转。纨绔少年,绣肠才子,无不魂迷色阵,气尽英雄风矣。(注:ji家,仆婢称之曰“娘”,外人呼之曰“小娘”,假母称之曰“娘儿”。有客,称客曰“姐夫”,客称假母曰“外婆”。)
所以为了生意,风月场所对报纸的需求绝对是刚需,尤其是一些文人,在报纸上登了文章,到了某家qing楼、画舫,那是很有面子的事情。拿着报纸对人道:“看看,拙作!”
等到了第六期的时候,对读者吸引力最大的不是别的,而是话本石头记。作者百晓生的大名,传遍了秦淮河。这可是明朝,话本这个东西可不是现代的网文,可以读到的话本少的很。明报的这个连载,对于很多读者来说,绝对坑爹啊。
到了这时候,已经是五月中旬了,明报的一些都上了正轨,陈燮离开登州都快三个月了,现代社会也很久没回了,必须要面对这个问题了。
这一夜,一场欢好之后,香汗淋漓的郑妥娘批了纱衣起来,招呼丫鬟打水斥候。这个小丫鬟小雨,按照正常的节奏,等两年十四岁了,陈燮只要愿意,就是通房的节奏。风月场里长大的,郑妥娘在与陈燮欢好时,她得站在帘子外头等候,需要还得进来帮姐夫推几下。
陈燮现在绝对是大老爷的路数,明朝**分子的毛病,他基本上都沾了。心安理得的接受两女前后忙活的伺候。完了回床上烫好,郑妥娘去洗干净回来,浑身香喷喷的挨着躺下。本该睡下了,陈燮却开口道:“妥娘,想好没有,是跟我一道回登州,还是留下?”
这年月不是现代社会,从登州到南京,自己开车走高速,也就是十个小时的事情。这一去就是千山万水的,走一趟快则二十天,慢则一个月。
该来的还是来了,郑妥娘在过去的这一个月里,努力不去想这个事情,多少有回避的意思。怎么说呢,跟着陈燮走没问题,离开生养自己的一方水土那就难了。“思华,你做主,我听你的。”
最终郑妥娘来了这么一句,实在是难以抉择。
第二百二十八章心,被狠狠的烫了一下!()
第二百二十八章心,被狠狠的烫了一下!
“我希望你选择你自己喜欢的事情来做,而不是因为我影响到你的决定。”陈燮这个态度,在明朝来说,还是很少见的。尊重女人,呃,或者说是相对的尊重。即便是相对的尊重,在这个把女人当做私有货物的时代,陈燮也是很少见的“好男人”了。
这些日子,郑妥娘无疑过的非常开心,男人很随和,没什么富贵人家年轻人常见的纨绔习气。凡事都会顾及她的感受,鲜有简单粗暴的时候。昔日的姐妹们都羡慕她,没事来找她时,陈燮也不会露出不满,而是客气周到的招呼。并不以她们的身份而生出低贱之意。
秦淮河上的这些姐妹们,红的时候男人捧着哄着,真的从了良,柳如是就是一个代表。给人做妾被大妇赶出家门,这还算是好的。小妾的命又不值钱,被大妇打死官府不管的多了。如不从良,在秦淮河上飘着的日子也有限,基本上年过十八,就算人老珠黄。打发去第一等的场所,继续做一些直接的皮肉买卖,这样活生生的例子还少么?
所以郑妥娘很庆幸也很珍惜身边这个男人,愁肠百转之余,还是低声道:“老爷去哪我去哪。”这会,不再喊陈燮的字,改称呼为老爷了。陈燮被这个称呼弄的一愣,一拍脑门道:“糊涂了,竟然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这样吧,选个好日子,邀请姐妹们过来,用轿子从大门抬进来如何?”
郑妥娘急了,做起惊呼:“不可,老爷尚未娶正妻,即便南京为外宅,也不可这般违礼。还是不要闹那么大的动静,邀姐妹们来了,一起热闹一番就算了。”
烛光还亮着,坐起身子的郑妥娘胸怀毕现,鲜红入眼,肌肤赛雪。看个满眼的陈老爷,表情呆了呆,竟一时无言凝视。郑妥娘被看的面如丹霞,欲遮又止,缓缓服下身子,低声道:“老爷,如是妹子终究是要嫁人的,奴家就帮忙你看好南京的这份家业可行?”
陈燮一翻身,在耳边低声道:“南京的宅子,报社,都是你的名下,每个月还有两千银圆给你,各项开支都从这里走。”这话可算是结结实实的安了郑妥娘的心,两个宅子不算,单单是一个报社,如今每期就是五千份的印数,这就是十万文,一百个银圆。一个月下来就是六百个银圆,开销什么的基本自给自足了。陈燮另外给两千个银圆,就算在秦淮河上继续飘着,也挣不到这个数。可见陈燮的心里是有自己的,物质未必能代表一切,但是绝对能作为一个衡量标准。
“今后每年开春,你到登州走一趟就是,天凉了南人不耐北地寒冷,再回南京就是。有大运河在,行船旅途不会太辛苦。”陈燮又给了一颗定心丸吃先去,郑妥娘怎么都没想到,陈燮能为她想这么多,感动的眼泪都出来了,紧紧的抱着身前的男子,使劲的去迎合。
陈燮还是有私心的,南京这个地方文人荟萃,实在是太重要了。郑妥娘出身红尘,这个时候反而是一个优势。这可是一个重要的传播渠道,为啥要办报纸,就是为了要抓舆论啊。舆论这个东西,捏在手里可太重要了。明报就是陈燮走出的第一步,将来一旦成了气候,通过明报聚拢了一批文人墨客,慢慢的去影响他们。在利益的驱动下,将来就算是面对那些东林大佬,陈燮照样直接碾压之。东林那帮人,以君子自居,实际上这些人好多屁股底下都是狗屎。真当狗仔队是摆设么?现在明报是五千份,将来呢?可能是一万甚至更多。就按照一万份来算吧,这能影响多少人?舆论上碾压抹黑对手这种事情,用一份影响力巨大的报纸来做这个事情,简单!
一夜缠绵,极尽温柔。起来时日过正午,陈燮很少睡这么晚起来,梳洗之后下楼,意外的见到顾喜和李十娘在楼下。这俩最近是常客,不好好做生意,有事没事跑来看话本。偶尔还拿出稿子来,羞羞答答的表示要投稿。
陈燮很给面子,直接让柳如是在第三版弄个专栏,名曰:名花心语。专门针对这些秦淮河上的红姑娘,自第五期开始,每期刊登两首。一家伙给秦淮河上点着了,有点名气的姑娘,纷纷投稿,莫不以能刊登诗词为荣。
这不,第六期刚出来,这倆就急急忙忙的摸上门来了,各自带了一些礼物来。
见了陈燮,顾喜也不讲什么礼数了,本来就是活泼的小姑娘,过来挽着陈燮的手道:“姐夫,我带来了十六年的女儿红,今日可要好好庆贺一番拙作见报。”
陈燮对这个豪放的便宜“姨妹子”倒是颇为喜欢,性格直爽,一点都不作。当下调笑道:“几坛子酒就想收买姐夫,你也太小气了。”
顾喜道:“姐夫是大财主,怎么好打小女子那点私房钱的主意?”
陈燮哈哈哈大笑,李十娘这才上前道福:“姐夫,妹子没有好酒,只好亲手做了些凉菜带来,给姐夫佐酒。多谢姐夫给了秦淮河上的姐妹们一个诉衷肠的地方。”
这话是真话,秦淮河上的红姑娘,哪个没点才艺傍身。不会这个,生意都不好做。以前写的诗词,都是孤芳自赏,现在登载报上,南京识字的人都看的到,这是何等的荣耀?
这俩在第六期报纸上,一人出了一首词,所以特来相谢。
“这个,你们还是去谢谢妥娘吧,这是她的主意。”陈燮赶紧让功劳,两女笑嘻嘻的上了楼。还在床上躺着没起来的郑妥娘,看见两人进来,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床边。
两人见她一脸疲惫,各自坐下,顾喜关心道:“姐姐这是怎么了?看着疲倦的紧。”
李十娘年龄较大,扫了一眼便知道原因,羡慕道:“恭喜姐姐得宠。”
顾喜这才反应过来,惊呼:“哎呀,这都什么时辰了?姐夫也太狠了,也不知道怜惜姐姐。”
李十娘附耳在郑妥娘身边问了什么,郑妥娘红着脸,悄悄低声回她,旋即李十娘惊呼,那不是个活嫪毐么?顾喜也是读过诗书的,不过史书读的少而已。不明其意,乃低声追问,李十娘也不答她,只是去了书架上,找了一会道:“果然有这书。”翻了翻,递给顾喜道:“自己看吧,让你多读书,少看话本。”
顾喜看书之时,郑妥娘懒洋洋的起来,穿戴之时,顾喜书看完了,一脸的羞红,上下打量郑妥娘道:“姐姐还能起的来,也是异数。”
李十娘笑道:“这样也好,郑姐姐需要多休息,把姐夫借给我们用一天吧,保证还你。”
郑妥娘心里奇怪,迟疑道:“你们两个,又搞什么花样?”
李十娘道:“秦淮河上的姐妹们,看了明报名花心语专栏,皆有感激之心,特推我二人来此,共邀姐夫游河以谢之。”
这下郑妥娘明白了,秦淮河上的这些名ji,只要是数的上号的,都会